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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地方是谁不该去的,你这么说,只是不想见到我罢了。以怀,我们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让你讨厌我了?这几天你都刻意在躲我,别不承认。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变成比路人还不堪。”至少路人还可以擦肩而过,而他却避而不见。
薛以怀叹了一声:“允惜,我就是怕你这样。你总是答应我会认真考虑接受一段新感情,可你的心却从来没有答应。念念是跟我离婚了,可我爱她,我的心并没有放弃她。”
容允惜觉得这话实在是太过讽刺了,他说他爱他,所以心里没有放下她。可是,当年的他难道就不是真心爱她吗?可最后,他还不是说放就放下了她,而且放得那么彻底。
说到底,男人终究不比女人长情罢了。
容允惜抓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苦涩入喉瞬间转为辛辣让她咳了起来:“你这话真是太伤人了!”一杯白开水推倒她面前,她被这烈酒呛得眼泪都流了。
她说这他的话太伤人,他别过脸去想,大概是他在对念念的各种毒舌中,已经习惯了这样言语。从来没听她抱怨过他言语伤人,只是每次她斗败了就是一副想咬死他的表情,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想到这,他竟忍不住轻笑了轻笑了一声。
这样的笑容,容允惜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到了。即使只是浅浅的笑容,却是从透过了眼底,发自肺腑。
自己怎么就输得那么彻底?爱情不能以时间来计算,也不能以前来后到来衡量,她本样样都占优,却还是输给了一个样样不如她的女人。苦涩蔓延到五脏六腑,容允惜刚缓过来又点了一杯酒。
薛以怀对调酒师摇摇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容允惜没有动,灯光昏暗中传来了酒杯摔碎的声音,接着便是争吵。
酒吧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大概就如同客人喝醉一般常态。见怪不怪,薛以怀也不管这种闲事,伸手拉住容允惜的手腕:“走吧!”
容允惜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腕,以前的他不太喜欢牵着她,或者说是不太习惯牵着她。在他看来,自己是个独立到完全不需要被照顾的女人,所以即使是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他也不会去牵住她的手。
如今的他,是习惯去牵了谁的手?
她不是个爱哭的女人,可现在心里太苦太涩,眼泪也不受自己控制。过去的生活太过理想太过平顺,她喜欢什么事都自己扛,所以让他都忘了她也有柔弱的时候。
“薛总?是薛总吗?”两人才刚到门口,身后便传来一声着急的声音。
薛以怀回头,只见一个身形有些走样,面容却有些眼熟的女人:“你叫我?”
女人对她点了点头,却有些顾虑地看了一眼他牵着的容允惜:“薛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女人的样子十分着急,可即使这么着急却还有顾虑。
她大抵是不太了解薛以怀的作风,这种他不认识的人却要找他说话,他只会冷笑一声:“既然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说完,拉开门说走就走。留下身后的女人目瞪口呆,瞬间后又追了出去。
“薛总,请等一下!”薛以怀完全没有要停下里的意思,女人只好跑到前面拦下他们。
薛以怀对陌生人的耐心,从来都是那么短,不悦已经写在了脸上。那女人也不管容允惜还在旁边了,对薛以怀哀求道:“薛总,求你救救一菱吧!”
薛以怀的世界里,人分为两类。一类是他在乎的人,一类是路人。
陶一菱很不幸的被分到了路人的行列,以至于这瞬间他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一旁的容允惜提醒了他:“陶一菱小姐吗?她一个当红明星,怎么会要用到救这个字眼?”
想爬上薛以怀床上的女人多了去了,不过能让她记住的她陶一菱算是一个。
恳求薛以怀的女人,是陶一菱的经纪人郑茜。她是陶一菱最亲密的人,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其实不止是陶一菱,她手下还有另外一个女星也是一样的。不过,比起陶一菱跟薛以怀的进度,她还是比较看好陶一菱。
容允惜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郑茜瞬间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恐怕是跟陶一菱一样的。
她没有理会容允惜的话,只是热切地看着薛以怀:“一菱代言了一家企业的产品,今天那家企业的老板邀请她参加这个酒局。我们看这企业很正规便应邀了,谁知道那老板刚才就突然提出了要求。一菱没答应,双方便闹了起来。”
把女星当陪酒女的老板多了去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闹掰的,大概只是这位陶小姐心气比较大吧!容允惜暗暗地想,却不动声色地看着薛以怀。
薛以怀的风格就是对外人十二分的冷漠,是以他淡淡道:“不如我给你一个建议吧!买卖是双方的事,既然谈不拢却要硬来,那就报警吧!”说完,绕开郑茜,帮容允惜开了车门。
郑茜上前拉住他:“薛总,看在一菱真心爱你的份上,你就出手救救她吧!”
薛以怀不耐烦地看着她扯着自己的衣袖,冷冷呵斥:“放手!”
郑茜木然地松开了手,冷笑了一声:“男人当真无情!就算一菱是个陌生人,难道你就不能对一个弱者有点同情心吗?”
话音刚落下,警笛声随之而至。容允惜要下车窗对郑茜笑道:“替你们报警,这便是我们对弱者的同情心。”
白逸铭去而复返,他这才走了多久,容允惜就把他叫了回来:“什么情况啊?”
薛以怀耸耸肩,指了指一旁的郑茜:“问她,这是苦主。”说完,载着容允惜扬长而去
车厢里,他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轻柔的音乐。容允惜偏着头,突然开口:“你对别人,总是那么无情。喜欢你的女人,上辈子真是造了孽。”她自己也是,一定是罪孽深重。
薛以怀不以为然:“是吗?那你可要赶紧跳出苦海。”
第177章 自带灾星体质()
跳出苦海,为何就不能是你来渡我呢?
她没有说出口,只是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陷入沉默。街上的闪烁的霓虹灯都像是催眠师手在眼前晃过,她看着看着,靠在窗边睡着了。薛以怀侧目看了她一眼,红灯前停了下来,把外套给她披上,顺手关掉了收音机。
双手搭在方向盘前,他放下车窗,入夜的空气特别好。想起以前,念念跟他在车上吵嘴总是输,输了就撇过头睡去。
他轻笑一声,掏出手机,更新了一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更新的qq签名。
我很想你。
就四个字,我很想你。才离开没多久就开始想念着她,今天的她过得好不好,没了他在身边习不习惯?
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傻,苦笑一声,说不好没有他在她过得更开心。他没有勇气给她打一通电话,在离婚后的藕断丝连,更像是多情的打扰。对她来说,会不会觉得困扰?
沉思之间,绿灯已经亮了,后头的车子按了一下喇叭。收回思绪,车子转进了别墅区,安稳地停在容家门口。容允惜还是没有醒过来,他靠在椅子上,关了灯熄了火。
他没有叫醒她,只是这么安静地等着。直到后头一辆车停了下来,那是容江海的车子。
“以怀,怎么不进家里去?”总不好让容江海一把年纪背着女儿回家吧,薛以怀只好抱着容允惜下车。安枚将女儿安顿好,下楼的时候薛以怀正准备离开。
“以怀,你等一下,枚姨有几句话想跟你聊聊。”薛以怀自然明白,安枚想找他聊的话题,无外乎是允惜的终身大事。不过他已经确定了,这辈子除了念念,不会再招惹别的女人。
不是他有多高尚,只是不想耽误别人罢了。容允惜对他很重要,所以他就更不能耽误她了。
“以怀,我听说你和你太太离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枚姨,我和我太太的确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离婚了。虽然我们离婚了,可我今后也不打算再婚。”这话就是让容家人断了所有念头,他是不可能娶容允惜的,他的确不是合适的人。
安枚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断了她的念头也断了自己的念头,后面的话反而叫她不好开口了。
可作为一个母亲,总是不忍心女儿为情所困,就算是不当说她也得说:“以怀,你就当真不打算给你自己也给允惜一次机会吗?她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们是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她终究是放不下。”
这事他除了道歉好像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我很抱歉,可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份心。我听说您准备了一个舞会就是为了允惜的婚事,我真的希望允惜的对的人会出现。”
那个人,从此都不会在是他。从过去到现在,也许他们都从来不是彼此对的人。
安枚见他说得如此坚决,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看来女儿和他的婚事是真的无果了。这世上偏偏就只有一个薛以怀,女儿眼里又偏偏只有一个他,任何人跟他一相比,立马就显得那么没有存在感。
为了这次舞会,她可是煞费苦心了。但这凡事都怕对比,女儿那点心思她也是懂的,到时候恐怕是想让薛以怀去帮她把关。可实际上,那哪是在把关,明明是在作对比。
那样的话,她怎么可能挑到一个看得过眼的人?当下只有请薛以怀务必不能答应她的请求,舞会他不能去。
安枚这个请求刚说出口,薛以怀便不假思索答应了。他本来也不打算去的,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算了。
此刻,身在异国他乡的念念终于在倒时差总醒了过来。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明亮的窗台边有白鸽在漫步,铛铛的钟声响起,鸽子都飞了起来。这里是靳楠租住的公寓,対街就有一座巴洛克建筑风格的教堂。她爬下床推窗望去,教堂门口一对新人在亲友的祝福下走了出来。
又一对在上帝面前见证的爱情,她撑着脸颊笑看着一切。此刻阳光刚刚好,温温的,不热也不燥,窗台前她叫不出名的花朵开得正好。楼下的咖啡馆又飘来了香气,听见大门有钥匙的声响,是靳楠回来了。
“哥哥,你干嘛又跑回来呀?我又不是小孩,我能照顾自己。”总是怕她吃不惯,所以每天中午靳楠都会打包一份中餐回来。本来他在附近给念念看好了一间短租的公寓,可俞文不放心她一个人住,靳楠也就只好委屈睡沙发了。
念念有些过意不去,打算再住几天她就换个地。免得让这位国际刑警总是睡沙发,怕是耽误了他工作。
靳楠却忍不住笑她:“你这是来散心的不是来打游击的,还住几天换个地!老老实实住下,这附近的风光极好,到处走走看看都够你看很久了。要是在市里呆腻了,等我休假了我送你去乡村走走,乡下的风光才是最好的。”
念念点点头:“那我想去葡萄庄园玩玩,宁如姗那厮总是跟我炫耀梁琰家的葡萄庄园有多好玩,都羡慕死我了。”
靳楠拍着胸脯道:“这个简单,包在你哥身上!”说着笑着,他又正经地问道,“丫头,到这边来,心情可有好一些?”
她点点头,她是个无神论者,可来了这以后倒是天天跑到对面的教堂坐坐。倒不是说相信了神的存在,大概是受到了气氛的渲染,终归是让自己的心境感觉到了平和。
她还是会做噩梦,梦里薛长华的脸和薛以怀的脸,在不断的交叠。鲜血淋漓,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说了很多话,她听不见。她唯一能听清楚的只有一句,就像是贴在她耳边的细语,却如梦如幻那么不真切。
他说,念念,我后悔了。
噩梦,总在这句话里结束。她醒过来,却想不起来他何时说过这话。
靳楠点点头,搂着念念的肩膀道:“我这两天要出任务,要暂时离开几天。楼下各种商铺都有,你要是闷了就在附近转转就好。还有,我查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往东走两百米就有一家心理诊所,你”
靳楠忽然住口,因为妹妹正用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看他,原因很简单:“我忘了你是一个不知东西南北为何物的人。”何念念点点头笑了,的确,她是个极其没有方向感的人。
问路的时候,最讨厌人家回答她东西南北,就不能用前后左右回答吗?
靳楠觉得有些伤脑筋了:“我家妹妹这方向感,出门都能把自己弄丢,你说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呢?”
这个顾虑就属于多虑了,这几天她没事就到楼下走走,也算是熟悉了不少,况且:“认识路的最快方法,就是迷路。放心,我不走远,我就在附近兜圈子总能兜回来。”
她举起手发誓,一本正经信誓旦旦。金楠准备回去上班了,走前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以怀他很担心你,又没好意思直接打电话给你。其实他,还是很在乎你。”
在乎吗?那夜如果不是她的突然闯入,他和容允惜她不想再去想,摇了摇头:“哥,我们已经离婚了。”
靳楠哑口,点点头,她现在还是过不去那道坎。这种事情勉强不得,毕竟一条人命搁在心中二十几年,不是说说就能想开的。
靳楠出任务了,她一个人闲来无事便想着自己做饭。附近有个果蔬市场,那里的果蔬特别新鲜,价格也比较便宜。只是没想到,她这自带灾星的体质,出门买个菜都遭殃。
逛这种市场,戴个编织的小草帽穿,一身长裙和拖鞋是最舒服的。也是因为太过惬意她没有警惕,所以在她低头挑樱桃的瞬间钱包被抢走了
她愣在原地三秒过后才追了上去,边追边喊。在这异国他乡的街头,拖鞋都跑飞,帽子也不知道掉哪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看来她是真的要认命了,自己这自带灾星的体质,随时给自己招灾,还真是冤枉的薛以怀。她坐在街头,揉揉泛疼的膝盖,幸好只是掉了点皮。她叹了一声,喃喃自语:“何念念啊何念念,你为什么每次都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忽然感觉头顶有东西压下来,眼前一黑帽檐挡住了视线,一道很好听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就这点钱也值得你这么追。钱包帽子还你,不用谢我。”
十分地道的中文,她抬起头望去,市场上涌动的人群分,她已经不清刚才说话的人是谁了。
恍惚间,她突然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发生过一样。钱包里的钱没有少,靳楠交代过她,出门不要带太多钱,所以她傻傻的笑了笑,想起刚才那人说的话,这点钱也值得去追,她红了脸颊。
钱是少,可也不能白搭给抢劫的人不是?
她笑了笑,刚走几步,脑海里猛然想起了一个画面。
热闹的沙滩上,大雨将至,风猛然刮起,她十分狼狈。那记忆里,也有一道很好听的声音
第178章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声音真的很像,难道是同一个人?转眼她又自嘲般的笑了笑,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
人都有相似,何况是声音,巧合罢了。都还没来得及跟人家说声谢谢,真是有些失礼了。这样的抢劫案基本上每天都在发生,街上的人完全不觉得有什么,能追回也不会有人真的扭着抢劫犯去警局。
不得不说,这里的小偷小摸、抢匪和群众的相处模式还真是一团和气。随便买了点东西,赶紧打道回府。过了饭点也不觉得饿,她靠在阳台的沙滩椅上嗮太阳,刷了一下手机,无意中看到了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