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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长安还罢了,并无心科考,向来对读书并不看重,是以对这结果也只是一笑而已,并不在意。
景羡却向来自傲的很,在家里也多以长兄自居,却不妨被弟弟夺了风头去,一时脸色青青白白的,很是难看。
景卓不好上前劝慰,徐朗和长安则是不愿理会,于是越发显得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形单影只,萧索尴尬起来。
江夏和徐襄见他如此,都忍不住暗暗摇头。
初五,那小孩子的病情稳定了许多。因徐襄与江夏早就计划好了的,要去金陵过元宵,于是江夏与那老太商议,若是愿意,就带她们祖孙一起,她一路上替她孙儿治疗。当然,报酬就是老太做的鞋子。
那老太之前还拘谨,却没想到,江夏提出这个建议,她竟是片刻迟疑没有地,一口应了,只用半日,就将家里物事收拾利落,所用的旧物,都仍旧央人送回那一间半老屋,祖孙俩就带了两个小包袱就来了。
见她这般爽利果决,江夏对这老太印象更好,上船之后,就特意拨了一个小舱给她们祖孙用,一应吃用,都依着家里掌事嬷嬷的例。
这一次去金陵,不但蓁娘跟了来,景谅也随船一并前往,去见顶头上司江越。
船行江上,水波无声。
景谅站在船头,任江风拂面,脸颊冰凉却无法让翻滚难言的心情平静:曾几何时,他还看江越如晚生后辈,一转眼,江越已经封疆一省,坐镇一地,成为跺跺脚朝野震动的二品大员。他沦落成了小小县令,七品芝麻小官,需要托庇裙带仰人鼻息。
好在,经历了一番沉浮之后,他的心境远比之前成熟深沉许多,待徐襄寻了来,他回头时,已经能够平和如常地说笑,又随性地指点着大江两岸如画江山,自是一番高谈阔论、意气飞扬。
说到兴奋处,两个人不禁吟诗,景谅还放声高歌起来,引得小子姑娘们也纷纷出舱来看,长安平时言语不多,却是个豁达性子,听得激动处,也随着唱起来。
江夏坐在舱中没有出去,最初听闻歌声还笑那两人发疯,听了一会儿,就不再笑了,只静静凝神听着,任由心情随着歌声激荡。
到了金陵后,见到江越,父女母女团聚、姐弟相逢又是另一番景象。
又有喜事,囡囡在年前冬月又得一子,江家排行老三,取名申行,因生人时逢大雪,故又有小字冬瑞。江夏不由懊恼,当时自己就在左近,却不知囡囡临产,没能过来看护着
江越和囡囡反过来宽慰她,又道江夏去年打发来的两个医女极好,如今在金陵城都颇有了些名气,但凡有些脸面的人家,有女眷生产,都会登门来求。囡囡又道,她正应众夫人太太的请求,准备筹资替两个医女办医馆,专科妇人经产。
江夏听了这话,心中愧疚之意略减,渐渐释然了。
之前,江夏带着孩子们经过金陵,停留了两日的。但无论来过金陵没来过金陵的,孩子们对着十里秦淮的风光独好,都一样按捺不住意动。初八到达,初九就雇了画舫去游十里秦淮,看那燕莺声里脂艳粉光,景色无限。
江夏和小鱼儿都是不喜拘束孩子的人,却早早告诫他们做什么事都不能失了分寸。于是,徐朗和长安都去正阳门外见识过得,这十里秦淮风景虽与京城不同,别有一番吴语娇软、波光艳影的风致,却也只是看个热闹,并不觉得如何。反倒是景卓看的心慌眼晕,很有些局促不敢抬眼的窘迫。
江夏也带了女孩儿们一起出来逛街,却并没有乘画舫,只是沿了秦淮河逛过去,看两岸盛景,也游玩诸般铺子店面,指指点点,挑挑选选,玩的尽兴。
金陵数朝古都,自揽江南盛景、一江风流,比之明州的繁盛、苏州的雅致,又自不同。
十四日,百姓门首,沿街店铺,就都已经挂上了各色彩灯,又有装饰一新的画舫,灯火辉煌地游弋在江面之上,波光照影、灯火连波,一片绚烂光辉,恰如银河降世,落入凡尘。映衬着丝竹声声、歌喉婉转,还有衣香鬓影、宝马香车,形成一派大好盛世景色。
江夏安排妥当,孩子们自有人护送着去逛街赏灯。她则只用徐襄一人陪了,抱了圆滚滚软乎乎的小儿子一起出行。
过桥、走百病、挽葱一番流连、热闹,至夜方归。
第二日,曦儿悄悄给她嘀咕:“昨晚蓁姐姐随了人去偷葱了”
江南风俗,元宵节百姓门首挂灯外,还会摆一些香葱在门侧,未定亲的女孩子就会在这一夜去人家门前偷葱,偷得葱者寓意,这一年亲事有着,郎君如意,姻缘大好。
江夏听得有意思,却听启娘在旁边帮腔:“蓁姐姐偷了好几家!”
想象一下,漂亮的小姑娘手里拎着好几棵大葱江夏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
第1184章 悠游()
徐襄江夏夫妇到明州的事情,早就传遍江南官场。徐襄在明州的所作所为,以及何时离开明州都已经是半公开的消息,至于徐襄离开明州之后的行踪,也多有猜测,其中猜测最多的就是,必定会到金陵城来见妻弟,也就是在任的江苏巡抚江越。
一直到过年,还没见徐襄夫妇到来,还有些人失望地以为他直接回京了。却没想到,年后居然就悄然过来了。
毕竟一大家子人,拖儿带女、丫头婆子的几十口子,自然躲不开有心人的关注。于是,一家子正月初八半下午到达金陵,初九一早,就有官员着了便装,轻车简从地登门拜会了。
之后,登门拜访的官员络绎不断,而且,众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低调,不穿官服,也不坐官轿让江夏莫名地想起一句话: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自己偷偷乐了一回。
热热闹闹过完元宵,金陵城差不多的官员,徐襄也基本上见了一遍。正月十九日,徐襄乘船启程,一路往苏州去了。苏州的市舶司分所要‘扶正’,考察苏州市舶司筹备事宜。
江夏也待不住,辞别了江越和囡囡,带着孩子们一起,跟着早春的脚步,往各地的茶园里去,踏春品茶,带着孩子们去茶山亲手采摘第一茬春茶,跟着炒茶匠人们选茶、炒茶、品茶。江夏还就地取材,琢磨着用茶叶做各种各样的特色美食:龙井虾仁、茶叶熏鸡、香茶鸭
跟着时节天气一路向北,苏州碧螺春、杭州龙井、庐山云雾、再到黄山毛峰、太平猴魁、六安瓜片自然地,庐山、西湖、黄山、九华山名山大川、壮美山河,也让孩子们大饱了眼福,开阔了眼界,豁达了心胸。
又是一年春汛时节,顾青茗和江齐再次离京督造河工。
江夏带着孩子们品尝过安徽八公山豆腐后,转而向东,三月烟雨下扬州,看瘦西湖春景,品尝春季最鲜美的桃花鳜鱼和河豚鱼。
盘桓了五六日,方才离开扬州,顺运河北上,往淮安去。江夏得了信,顾青茗这会儿就在淮安督造河工呢,说是养了上好的青虾、长鱼,让他们去吃。
看看黑了些却壮实了许多的长生连生,江夏不厚道地撇嘴,顾青茗大概是想念这一对双生子了吧?说什么请他们吃东西,不过是怕他们直接回京,他见不上儿子罢了。
扬州到淮安将近四百里,江夏带着孩子们坐的是中等客船,顺风时三天就到,逆风逆水则需要七到八天。
三月末四月初,多是东南风,船扯起帆来,行的很快,一天一夜就行了将近一百二十里,就到了高邮府。高邮临湖傍河,水面宽广,临湖有大片的湿地苇塘。江夏的船是半晌午到达高邮,若是赶路,可以不停,再赶上两日就能到淮安了。
一路上安静的近乎隐身了的那祖孙俩突然找了来,老太一脸激动地对江夏说,她原本是高邮人士,后来才流落到了惠山。难得走到高邮,她想下船去看看,找一找祖坟,上上香。
老太太抹着眼道:“也不知我这把老骨头还有没有回来的日子,这才厚颜恳请夫人,准许祖孙们下船去上上坟,也算给我老头子说说,有孙儿了。”
老太既如此说,江夏自然不忍驳了她,于是命令靠岸停船。
然后抽了两名护卫,另雇了一条乌篷小船,载了祖孙俩,去寻他们的祖坟上相祭奠。并让人搬了十多匹布帛,并无锡的特产到小船上,还拿了两匣子扬州点心过去,给墩子路上点饥。
送走了祖孙俩,江夏也带着孩子们离船上了岸——若说水产,临着湖泊挨着运河的高邮才是水产最丰富的,哪里还用急乎乎赶到淮安去吃?
那位想孩子的,且让他多想两日去,她要带着孩子们上岸,好好品一品高邮湖最原生态的水产鱼鲜去!
高邮位于淮扬腹地,菜色口味也是介于淮安菜和扬州菜之间。一脉相承的高邮包子,比扬州包子略略淳朴些,似乎没有那么多讲究,却如同高邮这座小城,带着水乡特有的清鲜味道。
这个时候,高邮的红油鸭蛋已经很是有名,却没有现代时那么多双黄蛋,就是普普通通的鸭蛋,却个个腌制的蛋黄红彤彤油汪汪,香的不得了。
还有一道菜,却有着鲜明的地方特色,那就是蟹黄汪豆腐。用的是高邮湖里产的螃蟹膏黄,垛田里的芋头,再就是高邮清冽湖水做成的嫩豆腐,一碗油汪汪鲜香四溢的豆腐端上来,只看得见满盘橙红的蟹黄蟹油,用细白瓷的勺子调起来送进嘴里,豆腐嫩滑的入口即化,与它同时化开的却是浓郁的蟹黄鲜香,溢满了口,豆腐都滑进胃里了,齿颊却还能留香许久。
另外的两道菜却让江夏爱不释口的同时,隐隐有那么一点点罪恶感,却是高邮湖里出产的野禽美味。搁在现代是保护动物了,没人敢吃,这时候,却只是比家禽略贵些,并不稀罕。
江夏带着孩子们游走西堤,看东岸杨柳依依,运河贯通;回首西岸,则是烟波浩渺,水天一色。往远处看,湖岸水草丰沛、芦苇翠绿这个时候的芦苇还没长成,只有半米高,却碧绿绿一大片,填充着大片的湖岸,一直延伸到目光尽头去。
运河东岸的护国寺,据说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屋宇连绵占了一大片河岸,船行河上,似乎都能闻得到镇国寺里缥缈蔓延出来的檀香气。
如此,娘几个游走美景,品尝美食,一天工夫眨眼过去。掌灯时分,墩子和奶奶也转了回来。
墩子奶奶过来致谢,并替相邻们向江夏致谢,还带回了谢礼——两坛子黄泥封口的醉蟹!
在高邮食肆里吃饭时,江夏就听闻过当地人夸口过高邮醉蟹,还对她说:“如今季节不对,要吃醉蟹得初冬来。那时候,秋后膏满肉肥的蟹子糟醉好了,恰恰能够开坛食用。”把江夏和孩子们说的心里痒痒的,却只能抱憾,没想到,墩子奶奶却给他们带了醉蟹来。
已经吃了晚饭,醉蟹再好也要等第二天了。江夏给墩子摸了摸脉,确定没什么问题,就让祖孙俩回舱安置。
二更时分,船解了缆绳,悄悄离开高邮码头,顺河北上,一路往淮安去。
夜已深,船行河上,田野、芦苇荡,一片静寂。东英从夫人和少爷姑娘们住的船舱前无声走过,然后来到船舷处,倚着船舷缓缓坐下来。
第1185章 遇袭()
不多时,南芜也从另一侧转过来,来到东英身边,轻声道:“我盯着,你且去歇一歇,下半夜再来替换我就是。”
白日,东英陪着逛了一天街,也确实累了,故而也未推辞,起身去了她们住的船舱——就在江夏母子们船舱的一侧。
南芜看着东英回舱,她自己也学着东英的样子依着船舷坐下来,仰头,枕在船舷上,就能看到大片墨蓝色的夜空中,星辰璀璨,银河缥缈,伴着春日微凉的夜风和船底的流水声,即便偶尔传来一两声夜枭似笑非笑的叫声,也让人厌恶不起来。
夜色这般静谧美好,美好的她恍惚融化了她心底的冷硬,也变得柔软、善感起来。
南芜无声微笑,心道果然是跟着夫人久了,天天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消磨了心志去!亏得她之前还一再提醒东英,莫要松乏懈怠了。却其实,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觉被夫人同化了吗?
夜越深,似乎连岸上的水鸟都睡熟了。
南芜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回头看了看紧闭的舱门,心道,就让东英多睡儿吧。东英喜欢到处逛,天亮了,夫人大概还要停船上岸的,届时让她跟着就是了。
一边琢磨着,南芜一边抬手扶住船舷想要起身,船大,一眼看不周全,她要起身巡视巡视,顺便看一看船头船尾的值夜护卫们
想到护卫们,南芜不由蹙起了眉头:船上太安静了,那些护卫们又睡着了吧?连她都不自觉地松懈了,更何况那些人?
思及此,南芜撑着船舷的手一按,就要跃身而起——
就在此时,岸上,突然传来一声鸟鸣!
南芜心头一突,一种危急感袭来,让她下意识地停止了跃起的动作,反而伏到船板上——几乎在她俯低身体的同时,嗤嗤地破风声骤然而至,然后咄咄咄地落在船楼船舱船板上,紧接着腾起一团火来!
夜袭!而且,竟然是火箭!
自古,火烧战船就是水战的基本战术。却鲜少有人用在民船上——毕竟民间劫船多图财,放火把船烧了,无利可图!
况且,大火烧船,船下有水,船上之人几乎无可逃脱——若非血海深仇、穷凶极恶,没人愿意看到这种结果!毕竟,有违天和!
可,她们夫人带着大大小小一群孩子,向来与世无争的,却遇上了夜袭,而且是火箭烧船。看那火箭上裹着的布团明显是沾了大量油的。而且,火箭从两侧岸上齐发,说明埋伏人众,即便跳水躲避大火,怕也难以逃出生天——显而易见,今夜劫船的人,就没想留活口!
他们,就奔着赶尽杀绝来的!
南芜瞬间如坠冰窟,一股寒意漫上来,生生让她感觉浑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感到了绝望!
但,也只是一瞬,快的几乎就是一眨眼、一个呼吸的功夫,南芜就重新斗志满满起来!
有教她识字、记得她最爱青菜豆腐的夫人在船舱里,她不能绝望!、
有叫她南芜姐姐,全心信任她依赖她的少爷、姑娘们在船舱里,她不能绝望!
有与她情同姐妹的东英、木香水香她们劳累了一天,这会儿也在舱里睡熟了,她不能绝望!
火箭仍旧从两岸上射过来,如飞蝗如骤雨,南芜不敢起身,匍匐在地,爬出通道,然后就地一滚,人已经来到江夏母子们住的主舱门前,抬手大力地拍在舱门上,同时叫道:“夫人,夫人,遇袭了,快起来。”
连喊两声,身子一窜,已经滑到她与东英合住的小舱门口,抬手拍了一下,不等喊,舱门就从里边打开,东英闻声起来了。
一支火箭嗖地射过来,亏得南芜抬手将东英按倒,那火箭径直越过她们两个人上方,射进舱门里去了。
“怎么回事?”东英惊魂未定的,问出一句。
“遇袭了,他们要烧船!”南芜飞快地回答,一边微微抬着头听着船上的动静,心就一直沉下去,船上太安静了,这会儿船上已经多处着火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包括船工、丫头婆子、随从小厮,也包括有些功夫的护卫们。
对了,还有青衣和红袖,那两个大姑娘的暗卫,与她们一样,不但有功夫,还学习辨识过各种毒药迷药下作手段
“你去看看青衣和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