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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有一部分不会骑马射箭的,就留在了开平城驻地。江夏则随同秋狝队伍一起,往榆木川而去。
这边有山势缓和的丘陵,密林丛生,草被茂盛,平平常常都在膝盖以上。
就在榆木川前,有一连七个湖泊,如北斗星一般,故而被称为星湖。当地人又叫七大泡子。
八月里,草原已经一片枯黄,树叶也是一片金黄,一片火红,真正的千山红透,层林尽染!
就在七大泡子周边,先头部队搭建了好些帐篷,大大小小,连绵不尽。
江夏因为隶属于太医院,住的地方距离皇上的大帐不远,隔着不过百十步,就在亲卫和侍从外边。比那些皇亲国戚的帐子都近得多。
好在,到了秋狝驻地,江夏就不需要跟着去狩猎了。
歇息了半天一夜,江夏恶心的感觉又淡了些。她自己号脉,那随着恶心来的清晰脉象,竟再次有些模糊了。江夏确定,自己并没有病,也就索性不理会了。
那边,秋狝队伍出发,往密林中围捕去了,江夏就走出帐篷,一路往最近的一个泡子走过去。
湖水清澈见底,连湖底的水草都看的清清楚楚。
江夏随意走走,走累了也找一片树荫坐下休息,斑驳的阳光穿过稀疏了枝叶落在身上,足够明亮,却不会太热,暖洋洋的,真的让人舒服极了,躺不了多大会儿,就昏昏欲睡起来。
江夏裹着斗篷出来的,石榴胳膊上还挂了一张毡子,就着厚厚的草丛、落叶,再铺上毡子,柔软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床铺。
江夏裹紧了身上的斗篷,用斗篷的帽子遮了眼,一片昏暗中,睡意袭来,江夏渐渐睡去。
一觉醒来,江夏就爱上了这种活动。若是每天下午,都能在树下睡上这么一觉,该多好!
只可惜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往帐篷里走。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秋狝前后一共历经一个月,随着狩猎日期的延长,秋狝队伍活动的范围也日益增大。第八天上,出去了十队人马,却只回来了六队,有四队传回消息称,进入密林狩猎,转天方归。
这四队人马,有一队就是肃王爷宋抱朴的队伍,其他三队则是朝中官员将领的队伍。
徐襄虽然跟随狩猎,却并非主力,与一干文臣,都跟在御驾之后,并不往前头去冲杀。每天都是随着御驾行动,一般天不黑就会回到驻地了。
这一天,徐襄同样回来的不晚。
他一进门就关切地问了江夏的情况,江夏接了他的袍子,笑着道:“不必惦记我,我自己就是郎中,妥不妥当,没有比我自己更清楚的了。”
徐襄欣然微笑,点点头,走到屏风后洗漱去了。
稍事歇息,徐襄陪着江夏裹了暖和的毡子走出帐篷,往皇帝大帐前的广场上,看篝火,吃烤肉狩猎结束,丰富肥美的猎物用来烧烤,无疑是最契合草原和狩猎的烹饪方法。
第785章 宝儿大骂江夏()
大庆朝建国初年,百姓骁勇,英雄辈出,习武之风盛行一时。但随着天下承平日久,武风渐退,文风日盛。
这一次随着御驾关外秋狝的朝臣,一大半都是文臣,虽大都不像徐襄这般病弱,却几乎没什么武力,哪怕有几个练过骑射的,也只是花活儿,并不提枪上马、挽弓上阵者寥寥无几。反倒是平日里看着病弱弱的徐襄,这几年一直跟着护卫锻炼,骑马射箭也经常联系,竟是难得的几个能挽弓射猎的文臣,而且,是真的有些准头,每天都有些收获。
徐襄揽了江夏篝火那边去,一边低声笑道:“我今儿得了一野羊,那东西肉质最嫩的,待会儿烤了,你也尝尝!”
看着徐襄仿佛向大人邀功的孩子,些许得意,满眼隐藏着期待那样子,好像在用眼睛说:快夸我吧,快夸我吧!
江夏按捺着心中的笑意,握了握徐襄的手,满脸欣慰点头道:“那东西可机灵的很,你是怎么捉到的?一定颇费周章吧?”
这句询问,可以说恰好搔到徐襄的痒处,他立刻微笑讲述狩猎的经过来
徐襄本就口才极好,将这狩猎过程,生动鲜活,如临其境一般,把最初并没怎么在意的江夏,都听得有些着迷。
而旁边跟着的石榴,还有其他几个官员的家眷遥遥听着徐襄这一番讲述,却个个升起一抹兴奋之情来。听着打猎着实好玩儿啊,若是能够跟着看看,也不枉来关外一趟啊!
等江夏这边的野羊肉切好,串成串子,放到篝火上烤着,徐襄暂时离开的空档,几个相熟的家眷就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起徐襄狩猎的种种来。
这个说:“真是羡慕江夫人,徐大人生的人才、学问都是极好的,连性情也这般温柔,真是羡煞我们这一群人。”
这位夫人姓刘,三十如许年纪,丈夫只有三十六岁,却已经攫升为兵部侍郎,正二品阶,也算是年轻有为的官员了。
江夏就笑着道:“刘夫人这话说出来,让我等如何信来?别的不说,论福气,刘夫人的福气可是最厚的,夫君年轻有为,又有三男两女,聪慧健康哈哈,您这福气,只有别人羡慕瞎了的份儿呢!”
那刘夫人大概也想起了自己的福气,跟着哈哈笑起来。
其他几个人见这般,也就不再虚与奉承,只开口问道:“我们几个过来,也是方才听徐大人说的那般热闹,这才过来询问,能不能让我们也找一片地儿试试手?”
江夏听她们这般说,倒是颇为赞同,于是笑着应了:“各位夫人不必惦记,这事儿不难。不过,这事儿我家相公并不相干,倒是不若抽空子给皇上提个醒儿,求个恩典,允准咱们能去自己玩一玩,也感受一下塞外狩猎的艰难不易。”
其他人登时笑起来,连连点头称是。
皇上,太过高高在上,对于她们这些内宅妇人来说,差不多如同神仙一般,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江夏却不同,她接触最多的就是皇上、嫔妃、皇子、公主,其次才是外官和官眷
江夏说见皇上,却是每天都有的。因为,皇上每天狩猎归来,吃过晚饭,总会召江夏和王太医进去请个平安脉。
当天晚上,皇上照例宣召江夏觐见。江夏给他请完平安脉,也就将那几位官夫人的话说与成庆帝。
成庆帝此次来关外,也带了两名妃嫔的,而且一名靺鞨族,一名羌胡族,都是惯于射猎的。于是,成庆帝二话没说就应了。
“着人替你们圈一片林子,你们玩去。只一个,要多带护卫,可不能伤了谁,要不然,群臣都要来朕这里讨说法了!”
江夏看成庆帝还有说笑心思,暗暗沉吟,难道自己猜测有错?
她笑着应了,又道:“女子们好些尚不能策马而行,说不定学马就得几天呢。还请皇上放心!”
讨了皇帝的话,江夏转回来先去给靖南王世子妃容氏送信,又请她打发了人手,去给各位夫人传讯。
梁嵘已经到了,最多一两天,宝儿也就该跟着粱嵘回归化了。
江夏从容氏帐篷里出来,又去了赵宝儿帐篷里说话。
一应叮嘱赵宝儿:“四喜客栈是我等几家合开的,或者你也知道的,分店多,送个信、传个东西都便宜。另外,那边的掌柜得过我的话,你有何事,或者梁二爷不在,你都可以打发人去那边知会,别的不说,万一有什么危难,护住你们娘俩儿还是可以的。”
赵宝儿心中多日郁积,一下子解开来,她那般伤了夏娘,夏娘却还是待她依旧
“夏娘,我真不想离开你”赵宝儿握着江夏的手,泪落如雨。
江夏心中也有些悲凉。她似乎总站在原地,送着一个个姐妹朋友远行。
小鱼儿一去,落得今日杳无音信。宝儿这一去,又是那极凶险的边关之城,会否有一日平安归来?
她反握了宝儿的手,也微微红了眼,却强撑着笑道:“还不快收了泪,你这副样子像什么,让梁二爷看见,还以为他家娘子留恋京城繁华,不想跟他回边关呢!”
赵宝儿嗤地一声笑了,脸上还挂着泪,哀怨地瞪了江夏一眼。
江夏连忙推她:“哎哟,你这个样子,还是留着去给梁二爷看,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赵宝儿被她一再取笑,终于耐不住,扑上来就来呵江夏的痒石榴在旁边看着吓了一跳,连忙抢上来护住江夏。
“宝儿姑娘,不能这般闹,我们夫人”
赵宝儿一下子愣了,随即露出一脸的惊喜,转而又恼怒起来,瞪着江夏喝道:“你个死丫头,你自己就是太医,怎么还不知道深浅,这样子了,还跟着来作甚?颠簸、劳累,若是有个差池,你哭都来不及!你,你,你可气死我了!”
江夏只垂头听训,并不辩护。
赵宝儿骂了一顿还不解气,转身嘀咕道:“不行,我得去与大嫂说一声,多安排几个婆子丫头过去照应你这副样子,还只带了一个丫头,伶俐的你!”
见赵宝儿骂的有些跑题,江夏苦笑着摇头,正待开口阻止,却听有人在帐外笑道:“何人惹得我娘子恼怒哇?”
帐帘子一挑,粱嵘弯腰从外边进来,然后,徐襄也跟了进来。
第786章 伤兵……()
赵宝儿张嘴欲说,江夏暗暗捏了捏她的手。
她回头瞪了江夏一眼,笑着摇头道:“我和夏娘玩笑呢!”
说着,又给徐襄见礼,江夏也给粱嵘见礼。
两家人凑一处,就在篝火旁做烧烤,话别。
这是第三天,其他走得远的两队人马转回来了,肃王和另一队,前皇后外家容家却没有回来。
江夏心里隐着浓重的不安,总觉得要出大事了似的。
第二天一早,她看着赵宝儿抱着小丫头上了马车,随着粱嵘渐行渐远,一路往归化城去了,反而暗暗松了口气。风雨欲来、黑云压城,能走脱一个也好。
送走了赵宝儿,江夏就去与那些夫人们集合到一处,江夏会骑马,但不会射箭,于是,她挑了相对安稳的射箭来练习。只可惜,她太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刘水生拿了一张最软的轻弓过来,她却仍旧无法拉开。
于是,她连射箭也放弃了,转而向刘水生讨教起下套、陷阱之法来。她记得有一个老猎人说过一句话,真正有经验的老猎手,不需要放一枪,就能捉住任意想捉住的猎物,上到棕熊,下到飞龙,都是手到擒来。
要想学下套、陷阱,首先要学习辩踪之法。就是根据草丛痕迹、地面上的脚印,甚至动物的粪便、气味,来判断有没有猎物,有什么品种,是常住还是路过
准确地判断出动物行动的轨迹,才好在它们走动的路途上设置陷阱、下绳套。
这样一来,江夏只需跟着刘水生在草丛、灌木丛中辨别痕迹,动作慢一点也不碍事。几次,注意到刘水生对她的维护,江夏朝他笑了笑,心中将这少言寡语的孩子的关心记住。
学了一会儿辩踪,刘水生引着江夏和两三个同样对陷阱、下套感兴趣的夫人们,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歇息。各位夫人们的丫头婆子匆忙间铺了毡垫子,也有人捧了点心上来
江夏只带了石榴一个丫头,能拿的有限,刘水生却从自己背着的包袱里取出一个水囊递过来:“干净的。”
江夏笑笑接了,毫不迟疑地打开塞子喝了一口。虽然,辩踪这个活计不累,但在草丛树林中走了半天,她也口渴了,这水囊真是太及时了。
石榴却从河边转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紫铜的小水壶。一看见江夏正拿着水囊喝水,立刻就瞪向刘水生:“你怎么给夫人喝冷水?积了寒气,回去又该不自在了。”
刘水生也不辩驳,只蹲下清理出一片地面来,清理的杂草正好烧火,江夏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弄得,只一眨眼,他就生起了一小堆篝火,并将石榴手中的小铜壶接过去,吊在篝火上方烧起来。
石榴嘟嘟嘴,瞥他一眼,径直过去,把江夏手中的水囊接了过去,一边自己仰头喝了两口,一边低声抱怨江夏:“夫人,您的身子他一个小子不懂这些,您自己个儿也不知道注意些。”
江夏真是没觉得喝口凉开水就能怎样,尽管她这副身体确实弱了些,但还不至于一口凉开水都禁不住吧!
她瞥了石榴一眼,低低地恨声道:“你个丫头,说半天,不过是拿过去自己喝。”
石榴瞪圆了眼睛,看着江夏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夫人,你冤枉奴婢了”
江夏拨开她,自己起身往河边去洗手。洗完手正要起身,却听得河对岸茂密的灌木丛里哗啦一声响,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江夏吃了一惊,正要转身逃开,刘水生已经赶了过来,一边吩咐石榴:“扶着夫人去那边!”一边步履如飞,踩着河里的大石,三两下子跳过小河,追进对面的树林去了。
刘水生没让人失望,很快带回一个伤兵来。
看那衣服装备,并不是山匪,而是正规的大庆官兵。
那人受了伤,胳膊上有一道刀伤,脊背上还有一处枪伤,一个血洞,尽管做了裹缚和包扎,却仍旧往外渗着血。
江夏没有离开,就在河边等着,一看刘水生带回来的这个人,心头就是一个激灵。
她身上没带药箱,只简单带了几枚急救的药丸子,恰好就着河水,给那伤兵内服外用,保住他的一条性命再说。
她让刘水生带着那人先回营地,她自己则去联络几位夫人,今日教学暂告一个段落,回营地休息去。
这些夫人太太都是大家女出身,从小娇养惯了的,之前看着行围射猎很有意思,但真正自己来学,就很快失了兴致,江夏一说回去,没有一个不愿意的,说说笑笑往营地里去。
回到营地,江夏径直去了刘水生的帐篷,石榴则跑回去拿了药箱子过来。
江夏给那个人疗了伤,又灌了些水,那个人也就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看见江夏,就脱口道:“江太医,救救王爷!”
江夏眉梢高高挑起,盯着那人道:“你认得我?”
那人点头:“小的乃肃王帐下亲卫,见过江太医几次”
江夏点点头:“看你的情形,王爷不该是简单伤病,我一个行医做郎中的怕是无能为力。这样,我送你去见皇上”
那人脸色一白,连连摇头道:“江太医,此事不能让皇上知晓!”
江夏一听这话就头大了,不能让皇上知道,她一个太医,还是个女太医能做什么?既没有神鬼莫测的高绝功夫,又不能调兵遣将的。
脑子一转,江夏道:“或者带你去见莱王爷?靖南王世子?”
莱王爷是肃王宋抱朴的亲爹;靖南王世子是肃王爷的大舅哥,都是至亲之人,关键是,这两个人都带了不少亲卫,在朝中说话也很有分量,将事情交给他们,相对她这个小太医来说,就好太多了。
那人显然也并非多智之人,江夏一提出这两个人选来,他一时也难决断。
正在这时,石榴匆匆从帐外进来,低声道:“夫人,二爷回来了。”
第787章()
江夏回到自己的帐篷,就见徐襄一身灰土,衣裳凌乱、帽子也歪了狼狈不堪的。
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关切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可是伤着哪儿了?”
徐襄摇头笑笑:“无妨。只是摔了一跤罢了。”
江夏却不信他,到底上前细细地摸索了一遍前上下摸了一遍,确定徐襄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徐襄抬着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