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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正好将手指从郑氏的手腕上拿开,听到这哭声顿时一阵烦躁。
人还没死的,哭什么哭?不丧气啊!
这话没用她说,赵一鸣就回身迎了上去,躬身道:“大姑奶奶,太太缓过来了!”
“娘啊?你说母亲缓过来了?醒了吗?”徐慧娘正嚎着,听到这一句话猛地顿住,抬手抹了把眼,就恢复了平静,急急地问了两句,也不等赵一鸣回答,就匆匆地往床边去了。
“夏娘,怎么样?母亲好了么?”迎上江夏的目光,徐慧娘立刻询问道。
江夏往旁边让了让,低声道:“只是暂时稳住了,病情并没有实质性的好转等药抓回来,吃上两天再看效果吧。”
“哦!”徐慧娘难掩失望,答应一声,俯身查看起自己的亲娘来。
江夏又往后退了退,一路退出里屋,直走到外屋里开。
赵一鸣自然跟了出来,徐宏也紧跟着出来,倒是吴氏,被徐宏瞪了一眼,留在了里屋里,硬着头皮应对徐慧娘。
景谅没有进里屋去,就坐在侧方的椅子上,见众人出来,连忙起身与徐宏、赵一鸣拱手见了礼,然后询问江夏:“岳母的病情如何?”
江夏将情况说了一遍,目光在景谅捂着腿的手上打了个转儿,微微蹙了眉,景谅对她宽慰一笑,江夏也就将目光转开一旁。
景谅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也是伤的极重的,这么短的时日,表面上愈合了,内里却远没痊愈,无法剧烈运动、无法用力,因为会无力,还因为会剧烈的疼痛。是以,看着景谅一直捂着腿,她作为主治医师,难免会关注些。不过景谅自己都不想声张,她自然也不会多嘴多舌地宣扬。
徐宏在一旁将两个人的‘眉来眼去’看在眼中,嘴角上闪过一丝鄙夷:就说这女人怎么死了心要离开徐家,原来攀上了景家!哼,徐慧娘那母夜叉大概还当人家是救命恩人,却不想,男人早被人家偷了去!
江夏和景谅并不知道徐宏的阴暗心思,江夏要与赵一鸣商议病情诊治,就想将徐宏和景谅都清走,于是,心思一转,她就对景谅道:“大少奶奶经此事难免惊慌悲戚,大少爷还是过去陪陪她才好。”
景谅自然听得出江夏的托词,却立刻拱手答应着,二话不说进里屋去了。
江夏又看向徐宏:“大少爷,我要写个方子,麻烦你吩咐人给我准备笔墨。”
徐宏微微一哂,也答应着回身寻丫头们拿笔墨去了。
徐宏一走,赵一鸣立刻下意识地往两边看看,脸色无比严肃地问道:“姑娘放血的颜色可是中毒?”
江夏点点头,“之前种种,我只是怀疑,见了人就能确定了乃是一种********,少量服用药性不显,却会在体内慢慢积聚加上郑太太患病,府中疏于管理,也给了人下毒的机会。太太之前的病虽然可能发病轿急,但药物控制之后,应该不会危及性命。”
说着话,江夏的眼角余光察觉到徐宏转了回来,立刻将话题岔开,道:“我觉得应该去法半夏,换成清半夏,再加胆南星”
赵一鸣微微错愕之后,也就连连点头称是。最初,他只是以为江夏掩人耳目随意说的,听了几味药之后,就察觉到是真正讨论方药,也就摈弃了种种杂念,也专注到方药讨论上来了。
两人拟定了方药,江夏示意,赵一鸣很自然地执笔,江夏口述,写了方子,交给徐宏:“劳烦大少爷了。”
徐宏也拱手道:“应该感谢二位操劳用心才是。我这就让人去铺子里抓药。”
说着话,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丫头婆子掌了灯上来。
徐慧娘进去就没再露面,倒是景谅和吴氏先后出来。
吴氏道:“江姑娘受累,不如先去安置,我让人将晚饭给姑娘送到房里去。”
江夏看了赵一鸣一眼,也就点头应承下来。
腊梅赶上来引着江夏往外走,走到正院门口处,恰遇上魏嬷嬷匆匆而来。
“嬷嬷!”面对魏嬷嬷,腊梅不敢托大,连忙弯腰行礼。
魏嬷嬷却没怎么看她,只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只把目光落在江夏身上:“姑娘,你的屋子我给您收拾妥了,您随我来腊梅回去跟大少奶奶说吧,姑娘随我去安置了,晚饭也在二院里用了。”
“可是,大少奶奶吩咐,让夏姑娘在客院里安置”秋菊到底不敢这么回去,少不得要将吴氏的安排说明白。
让江夏住进二房?那岂不是要长期住下去了?徐宏吴氏两口子可不想看到这个局面,要不是顾忌景谅和徐慧娘,她们恨不能把江夏拦在门外呢!
“姑娘回来了,自然要住到二房”魏嬷嬷冷厉地瞪着秋菊,还想辩驳些什么。
江夏却拦住魏嬷嬷道:“嬷嬷不用为我着急操心,我就不在府上住了劳烦秋菊姐姐进去回报一声,我先回去了。明儿一早,再过来替郑太太复诊。”
“姑娘”魏嬷嬷急急地叫了一声。
江夏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看了秋菊一眼,秋菊知机地俯身一礼,转身回去了。
江夏这才对魏嬷嬷道:“嬷嬷不用替我费心了。我既然离开了徐家,就没有再回来住下的理儿我有房子,已经让人过去收拾了,我过去安置就好。”
“姑娘,二少爷会试高中会元,殿试想必也能取个好名次,等二少爷派了官,就能够带了姑娘赴任去了,姑娘千万不要灰了心”魏嬷嬷询询劝告着,宽慰着。
江夏只有含笑听着,一路出了二院,登了马车:“嬷嬷回去吧,好好保重身体。”
“姑娘,你哎,你也小心”魏嬷嬷瞩目相送,一直看着江夏的马车出了大门看不见了,这才怅怅地叹口气,神情没落地转回来。
太太啊,你若知道今日,可后悔当日所为?
第327章 报酬(4更)()
从徐家出来,江夏没有回自己的小院,而是转头就让马车去了济生堂。
济生堂都要上门板了,看见江夏过来,刘掌柜愕然一瞬之后,还是赶忙将她迎了进去,在小客厅里坐定,刘掌柜就要去拿这几个月的账目和红利。
江夏挥挥手止住他道:“刘掌柜不要急着说那些,我过来,只是顺路问一声,刚刚大少爷可曾派人过来抓药?”
刘掌柜一怔之下,脸色就难看起来,摇头道:“之前倒是来过,但今天一天,府上没来过一个人。怎样?”
江夏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刘掌柜不用多问了,你应该有法子联络郑家,还是尽快打发个人给郑二爷送个消息去呃,太太病重,郑家于情于理,总该报个信儿过去。”
刘掌柜混迹商场多年,叫起真来,怕是经营手段也多不如人情通达上道行深,听江夏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关窍,几乎半点儿没犹豫,立刻就答应下来:“姑娘,店里的人耳目也多等会儿,离开铺子,小的立刻打发人去送信。”
说着话,小伙计汪顺送了茶上来,一边向刘掌柜回报:“掌柜的,上了门板了。”
刘掌柜的点点头:“让各人都散了吧。你和胡福留下!”
“哎,”汪顺答应着,又转回头来给江夏施礼,“好久不见姑娘了,姑娘可好?越哥儿如今可好?”
当初越哥儿被赵一鸣带回来,在济生堂暂住了些日子,和这些伙计们都混的熟。更不用说江夏了,去年闹疫病的时候,江夏天天在济生堂义诊,更是与济生堂上下混的烂熟。
“劳你惦记,我和越哥儿都好小顺子倒是越来越出息了。”说着话,江夏从怀里摸出两个二两的银锞子来,递给汪顺,“既然看见你了,就劳烦你和胡福去跑趟腿,替我买些吃食回来捡着好的买几样,够我们几个人吃的就行。”
“嘿嘿,有事儿姑娘尽管吩咐那啥,用不了这许多!”
刘掌柜一脚踹过去,踹了汪顺一个趔趄,呵斥道:“你个猴崽子,姑娘既然给你了,自然是赏你的。你偏偏在这里扭扭捏捏的作甚,还不快去!”
汪顺拍打着裤子上的脚印子,一边嘿嘿笑着,拱拱手,转身飞奔去了。
没多时,就听外头说话声脚步声渐去,应该是伙计们依言散了。
江夏喝了口茶,才觉得缓过来一些。刘掌柜的低声问道:“太太如何?刚刚听您那话,太太病情无碍了?”
江夏摇摇头,抬手揉了揉脑门,道:“太太的情况并不乐观明后后天,若是还不能醒转的话,怕是难以再醒过来了。”
刘掌柜脸色一变,道:“怎会如此?前儿我还去见过太太,当时看着太太还好”
江夏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
刘掌柜似乎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江夏不过是临时赶过来的,并不了解前情,话说到一半,也只好顿住。
片刻,才道:“太太如今这般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旁人不说,二少爷一片大好的前程,怕是”
江夏垂眼:“太太哪怕保住性命,只要不醒来,二少爷怕也不肯离家赴任。”
刘掌柜怅然片刻,轻轻地叹出口气来,算是赞同了江夏所说。
不等汪顺买回吃食来,赵一鸣匆匆赶回来济生堂。
一进门,赵一鸣只对刘掌柜点了点头,就从袖子里摸出几段黄白色的药草递给江夏:“夏姑娘,你看”
江夏接过来嗅了嗅,又送到嘴边用舌尖儿舔了舔,然后去屋角的痰盂里吐了,又漱了口洗了手,这才道:“就是它了。怎么样,药又熬上了?”
赵一鸣点点头道:“我跟大姑爷说了,大姑爷盯着呢有夏姑娘的药丸子,那汤药做个幌子倒了就好。应该不会引起某些人的怀疑。”
“哦,有大姑爷看着,就可以放心了。”江夏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正好汪顺买了吃食回来,有荤有素,装了一大食盒回来。刘掌柜没留饭,匆匆告辞回去了,江夏和赵一鸣,加上彤翎药童程琪等人,一起吃了晚饭。
江夏与赵一鸣就在济生堂门口告辞,赵一鸣转回徐府,江夏则回了自己的小院。
那个小院子有商大嫂照应着,每隔几日就去打扫一回,倒是不脏。之前她又让程琪过去送了信,提前敞开门窗通风,这么住进去,倒也不潮湿憋闷。
一夜睡得很好,江夏第二日吃过早饭,这才不紧不慢地坐了马车,去了徐府。
郑氏继续昏睡未醒,倒是气息、脉搏都还算平和,没有再次恶化。
江夏又给她施了一次针,施针时,与赵一鸣一一介绍了这一日放血,血液仍旧发紫发黑,却比前一日淡了许多,说明毒素进一步排除,若是持续排毒几日,血液恢复,毒素才算彻底清除。
只不过,江夏对郑氏的身体并不看好中毒太久太深了,想要彻底清除,又谈何容易。
治疗完毕,江夏从里屋出来,寻了徐慧娘说了一会儿话。
她没等到午饭时候,就辞了出来,再一次离开了徐府。
来时,她是一辆马车,走的时候,却是多了一辆马车。
她的车上多了芷兰。后边的车上,则是彤翎的哥嫂,和翠羽的一对弟妹。
魏嬷嬷将她送到大门口,她没有再劝说什么,只是目光沉沉,带着惋惜和薄薄的责备。
江夏的马车离开三岔镇,经过码头的时候,与另外几辆马车相遇,擦肩而过。
那边为首的马车里,相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正是郑氏的二哥郑世昌和妻子曲氏。
“没想到那狼崽子居然这般狠毒,居然下毒谋害继母”郑世昌紧紧攥着手中的纸条,气的脸色蜡黄。
曲氏宽慰他道:“咱们毕竟无凭无据,就这么红口白牙的说可不行。你忍一忍,咱们看着,先救下妹妹的性命,再慢慢搜罗证据,等有了证据,有亲家公在那里,想要惩处逆子,不过是一张状子的事儿。”
第328章 探病(5更)()
郑世昌夫妇进了徐府,徐宏两口子和徐慧娘两口子自然要出来接着。不管是不是亲的,这都是娘舅、舅妈,登门就是贵客。
在路上怒气冲天的郑世昌,经过妻子的劝说,真的进了徐府,已经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来,面色虽然不算和蔼,却基本没了怒火,只皱着眉,透出一脸的担忧和焦急来。
徐宏更是倒头就拜,哭着道:“舅舅舅母赎罪,都怪外甥不孝,没能伺候好母亲呜呜”
吴氏也跟着跪下磕头,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徐慧娘却没有半滴眼泪,鄙夷地瞪着惺惺作态的徐宏夫妇,只差上去撕扯了。
郑世昌伸手扶了徐宏,曲氏则将吴氏扶了起来。
郑世昌道:“你别哭了,二舅知道不怪你,不怪你!”
说着,也不耐烦地甩开徐宏,招呼着被吴氏缠住的曲氏道:“走,咱们先进去看看妹妹吧。”
郑氏病了许久,又受毒素折磨,整个人都变了模样。原本风韵犹存的脸庞,如今又黑又瘦不说,还皱纹横生、皮肤松弛,原来乌黑的头发,也花白了大半,有些凌乱地铺在枕头上,让她看起来格外苍老、羸弱。
看见妹妹变成这般模样,郑世昌和曲氏难免又是一阵怒火升腾。
只不过,不等他们说出什么,徐宏夫妇就再次跪了下去,哭着认错讨饶
这种情景,若不是知情,还只当继母的兄弟上门为难长子长媳了!
在曲氏的暗示下,郑世昌不得不重新压住火气,将怒气隐忍下来。
从郑氏屋里出来,郑世昌就对徐宏道:“这些日子,你母亲病着,多亏了你伺候了。”
徐宏连忙起身,躬身道:“孝敬母亲本就是外甥应当做的,当不得舅舅这么说。”
郑世昌叹气道:“应当做的,也有做的好的,做的差的,也有表面上装的好,暗地里丧尽天良的你能做到这样,实在是让我欣慰。”
听郑世昌说到‘丧尽天良’,徐宏也暗暗心惊。却强自镇定着,陪坐在下手。
郑世昌思忖片刻,转眼看向赵一鸣问起了郑氏的病情。
赵一鸣将郑氏病情交待一番,郑世昌道:“江姑娘医术果然精湛还要将江姑娘请出来,我也要给她亲自道声谢才行。”
徐宏眼珠一转,将眼中的不屑压下去,接过话去道:“江姑娘说是另有要紧之事,今日一早过来给母亲复诊、施针之后,就告辞走了。”
“眼下这种情况,怎地让她走了?你母亲的病”
“舅舅不用焦急,江姑娘虽然告辞,但却留了方子,也将行针之法跟赵先生做了交待有赵先生护持着,母亲必定能够否极泰来,病好如初。”徐宏稳下神来,说话应对也是有模有样。
郑世昌暗暗叹息一声:当初这孩子也是个读书好的,妹妹偏偏让他辍学在妹夫床前侍疾之后,又让他管理庶务庄子生生断了他的科举前程。想必,如今这么深的仇怨,都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积累起来的。
心中感叹,郑世昌脸上却不显,只平和地跟徐宏、赵一鸣说着话。
没坐多久,门子上有人进来通报:“有宋公子、顾公子、赵公子上门来探望太太,说是二少爷的好友!”
徐宏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景谅和郑世昌眼中却是一阵讶异。
景谅是惊讶世子亲临;郑世昌也大概猜到了三人的身份,同样难免惊讶。徐襄哪怕高中头名状元,授官大概也就是七品,最多是个从六品,在朝中根本谈不上什么影响,怎么的就能让世子亲临探望呢?
不管怎样,客人上门,总得迎进来。
本来,迎接客人有徐宏一个人就好,顶多再加一个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