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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念念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正在纸上涂涂画画。
“这是什么?”正涂得高兴,冷不丁背后传来人声。
“画。”念念言简意赅。
“。。。。。。”这小家伙怎么了?被呛了回来,穆珍宝摸摸头。
他把目光转到念念正在画的那幅画上。
小孩子的笔法幼稚,人像在纸上,几乎都是一根又一根的火柴,但没怎么费力气,他就看懂了。
“我是里面哪一个?”穆珍宝俯下身,指着最高的那个火柴人,“是这个吗?”
念念点点头。
最矮的小火柴人被另外两个火柴人牵着,穆珍宝的位置,在稍高的火柴人一侧。
我地位还挺高,他心想,都能上全家福了。
他不作声,念念就继续画。
“这是谁?”
穆珍宝没想到,不一会儿,画面里,出现了第五个火柴人。
☆、死生(18)()
等到林吉祥从昏迷中醒来;能够接受问讯时;十月已经过去了一半。
“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最好不要提一些刺激性问题;以及尽量缩短时间。”医生叮嘱到。
“麻烦你了。”徐宵微微点点头。
对方看上去还是老样子;身上的石膏和绷带没有一点拆掉的迹象。脸上的淤青也明晃晃地挂在原处,昭示着他伤得不轻。
徐宵进去时;曲七正捏着勺子给动弹不得的少年喂粥喝;见上司来;忙不迭地起身。
“小心。”眼见着下属就要把粥喂到林吉祥脸上;徐宵出声提醒;“先吃完再说。”
曲七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转过来;接着给林吉祥喂饭。
前两天林吉祥就醒了;但考虑到伤势,徐宵再心急;也不能强行问讯一个浑身上下没几块好骨头的病人。
所以;肖晁和他,对于那个可能想报复他们的人;依旧毫无头绪;没有丝毫进展。
从肖晁上次的反应来看,那封举报信;显然也是藏在暗处之人的手笔。
这很奇怪。
一方面,截止到目前,无论是查到肖晁的行踪;还是寄举报信,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个人至少和他们一样,都在系统里。
只有这样,对方的行事才会如此利落,他清楚什么样的地方是致命的,每一环都刚好扣到最关键的位置。
然而,从报复的角度来谈,既然是系统里的人,徐宵想不明白,有什么针对他们的理由。
因为那次失败的行动?
按着陈天阔这条线索,对方显然和六年前的事有关。
但徐宵搞不清他的立场。
林吉祥被注射过毒品,无论不明人物是否亲自参与到全过程中,至少在毒品这个问题上,对方应该知情。
他的计划接近完美,为了确保一点不错地实行,有必要把所有的风险降到最低。
但这样一来,不明人物就与毒品产生了联系。
一个藏匿于系统内,和毒品有关的人。
说句实在话,比起徐宵和肖晁,这个身份推测,更符合陈天阔在录像里谈到的“内鬼”。
可一个内鬼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朝他们发难?
因为当年的行动里,死了很多对方的人?
这个想法是肖晁提出的,尽管六年前警方死伤惨重,但贩毒团伙里的人,一个也没能成功逃脱。
火光和爆炸将所有人一视同仁地吞噬,并不会做出什么多余的选择。
但徐宵并不认可肖晁的意见。
如果六年前的交易确实有不明人物的手笔,那也仅限于私下支持和金钱来往。
让一个在暗中运筹帷幄赚沾血钱的人对工具们产生感情,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折了枝叶,从头再来就好,完全没有必要替自己招祸,冒风险去报仇。
从对方不依不饶的态度来看,显然对缉毒队的人抱有很大的敌意。
为什么呢?
有种很模糊的想法隐隐约约地在脑海里闪过,可速度太快,徐宵没来得及捕捉到。
曲七正要把最后一勺粥喂给林吉祥,就见少年在极其有限的角度里偏了偏头。
“不吃了?”他端着碗,看对方眨了两下眼,才把碗放下。
那场车祸不知道对少年来说是福是祸,虽然大部分的骨头都折断了,但剧烈的疼痛暂时压制住了毒瘾的发作。至少在醒来后的两天,林吉祥没有出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这种清醒的状态能保持多久,因此,在情况恶化之前,他们必须得从少年嘴里问出点什么。
“还记得我吗?”
曲七起身,把床边的位置让给了自家上司。
徐宵坐下,冲林吉祥笑了笑。
林吉祥扯扯嘴角,微微地点点头。
“我们有很久没见过了。”徐宵并没有一上来就谈案情,而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前几天我去孤儿院,见到姚清,她还向我问起你的事。”
姚清当然没说过这句话,他这么说,不过是想安慰一下身心俱疲的少年。
果不其然,听到心上人的名字,林吉祥苍白的脸色泛上一点红色,看上去终于有点活气。
“她她还好吗?”
“和以前一样。”徐宵温声到,“你不用担心。”
得了对方的保证,林吉祥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咬着唇,视线移到徐宵身上:“你想问我什么?”
“不如我们先来谈谈,你从哪里知道,薛槐和楚程程的关系。”
然而,和他想得不一样,这个警察并没有先问这次的事,而是跳回了几个月前的案子。
徐宵本以为这会是个简单的问题,但少年的睫毛明显地颤了两下。
“我”
“我不小心看到的”林吉祥的眼睛不自觉地朝斜上方瞄了一眼,然后又迅速地收了回来,“对不起”
他的声音既沙哑又低:“我不该不该告诉冯谨行”
“这不是你的错。”察觉到对方的闪躲,徐宵并没有说什么,“你在哪里碰见过他们?”
林吉祥的眼睛眨了好几下:“后街楚程程家门口学校后面的巷子?”
这几个地点全是他随口胡诌的,他根本没有亲眼看见过那两个人的行踪,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会去哪儿?
”这样啊。”徐宵点点头,“我知道了。”
林吉祥还提心吊胆地等着后面的逼问,却没想到这么轻易便过关了。
他不由得多看了男人两眼,但从对方平静无波的表情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用紧张,上个案子没搞太清楚,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徐宵笑笑,“现在,我们说说,你”
他指指林吉祥身上的绷带。
“我不记得了。”少年轻轻地摇头。
“他带着口罩我我看不到他的脸。”似乎回想起被挟持的日子,林吉祥的脸上露出明显可见的恐惧,“我本来想回家然后晕了过去再醒来”
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
密不透风的房间,只靠屋顶一盏白炽灯维持光明。没有水,也没有食物。
林吉祥并没有被绑住,所以,当他慢慢意识到后脑勺正在钝痛时,他伸手摸了上去。
不意外的,把手收回来时,他看到了满手的血。
就在他回家的路上,对方光明正大地把他敲晕,然后带了回来。
被绑架了吗?
林吉祥昏沉的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是这个想法,但很快被他自己否定了。
且不论他的家境如何,光看那对算不上父母的男女,绑架他没有任何意义。
还没等他想明白,门开了。
“他他拿着注射器”林吉祥的脸白得能糊墙,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显然,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导致他现在躺在床上,几乎成半个废人的原因。
“没事了,你现在是安全的。”徐宵把手按在少年的肩头,“没人能再伤害你,明白吗?”
掌心下的身体依然抖动着,过了好久,才逐渐平静。
“这几个月——”徐宵盯着林吉祥的眼睛,“你一次都没见到过他长什么样?”
林吉祥摇了摇头。
实际上,他完全清醒的时候,也只有最初见到对方的那一次。在连续被注射过几次毒品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种痛苦的疯狂感牢牢地抓住他,挤捏着他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让他什么都不清楚。
他浑浑噩噩地受制于对方,直到被车撞上,身体在空中翻腾之际,才缓慢地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毒品对于林吉祥的影响太大,在撞向肖晁爱人的车之前,显然,那个给他注射毒品的人,为了实施计划,并没有同往常一样进行注射。
因此,在林吉祥混沌的脑海中,那段时间的记忆是一处断层。
他不知道,也没法描述,自己究竟是怎么被带出来,又钻向车底的。
“在你待在那的时候,去过客运站吗?”
见少年的脸色实在差劲,徐宵换了个话题。
林吉祥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
徐宵看过林吉祥的脑部ct,长时间的毒品注射会破坏人类大脑。这在吸毒者的身上极其常见,以前在缉毒队工作时,他见过不少这样的小孩,沉溺于放纵中,结果硬生生毁了自己一辈子。
可林吉祥不该承受这些。
“你好好休息。”徐宵不知道该跟这个孩子说些什么。
他问过林吉祥的老师,少年的成绩虽然不算太好,考个普通的大学倒也不成问题。
而现在,对方的人生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强行掐断了。
“对了,这个人你见过吗?”心里堵着一口气,徐宵皱着眉,把陈天阔的照片拿出来。
林吉祥茫然地摇头。
他是真的没见过照片上这个人。从眉眼到轮廓,都和那个囚禁他的人不一样。
“就这样。”徐宵点点头,不想再追问什么。
喉咙里的腥甜味又开始往上蹿,再多待一会儿,怕是要吓着林吉祥和曲七。
如果说不明人物想折磨他,那么现在,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
徐宵并不害怕,也不介意对方对他做什么。但牵扯到无辜的人,大大超越了他的底线。
“叔叔”他离开的时候,林吉祥犹犹豫豫地喊了他。
“薛槐和楚程程的事”
少年欲言又止:“很重要吗?”
“我说了,只是问问。”徐宵抬手掩了下嘴,“你别多想。”
☆、死生(19)()
“徐处呢?”
等到下班前;裴久川溜回市局时;会议室里只有童小鸽一个人。
“你没和他一起去医院?”小鸽子一脸莫名其妙;“那你这一天干嘛去了?”
“呃”自己拆自己的台;小少爷的表情有点尴尬。
这几天他总想着回家一趟;但一直抽不开身。当着上司的面,他还没那么大胆子随便编个借口骗对方。
于是;当徐宵决定去医院时;裴久川鲜见地没主动要求跟上去。
不过男人好像并没有非要他去不可的意思;一句话也没多说;自己开车走了。
好不容易有了半天的空闲;上司前面刚走;没一会儿;裴久川就瞅准时机;偷偷地从办公室溜了出去。
“人还在医院吗?”他岔开话题,掏出手机。
“不能。”童小鸽懒得多问他去哪儿了;“这都去了大半天;是不是被肖局叫走了?”
这两天没什么其他的案子,只有肖晁三天两头地往局里跑。事关对方唯一的儿子;童小鸽表示理解。
“有可能。”裴久川点点头;退出了拨号界面。
“你有急事儿?”小鸽子转过头,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
“没什么。”裴久川耸耸肩;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下班时间到了,你先回;我在这儿等徐处。”
他的神色并无异样,童小鸽一向心大,也就没有多想。加上曲七那边还等着她送饭过去,简单收拾完东西,和裴久川打过招呼,她就没影儿了。
会议室里,只留下了小少爷一个人。
他呼了口气,想了想,又把手机拿出来,给上司发了条短信,然后走到窗边。
日头渐渐变短,夕阳压在玻璃上,把灰白的建筑染上夸张的颜色。
童小鸽说的对,他确实有事找上司。
裴家主宅在垚江的东面,是裴老爷子亲自选的址。从市局驾车,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
自从来市局后,裴久川没怎么回去过。局里的事情太忙,就算他勉强只算个跑腿的,一时半会儿也难抽出时间来。
而且,回到主宅,除了能见到爷爷之外,偶尔还会碰到一些不想见的人。
裴家的人口组成没那么麻烦,裴老爷子膝下有三子一女。穆珍宝的母亲过世后,家里就只剩下以裴久川父亲为首的三兄弟。
裴渊,他的父亲,裴老爷子的长子,同时也是除了裴老爷子之外,整个裴家说话分量最重的人。
和小少爷不同,裴渊天生适合在官场和商场间周旋。裴家能在垚江稳稳地扎根盘踞,除了最初裴老爷子的奠基外,裴渊的八面玲珑和纵横之道,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管喜不喜欢这个男人,裴久川都必须承认,裴家能发展到今天,和他的父亲不无关系。
但即使是这样,每次遇上对方,他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不想给。
人无完人,同穆珍宝的父亲一样,裴渊不但在商场上得意,情场也是一把好手。
裴久川不知道这算软肋还是算消遣,总之,从他有记忆到现在,对方身边的人早就换了不知道多少回。男男女女皆有,个个都是十足的好相貌。
裴渊并不向他避讳这些人的存在,甚至会当着他的面把人带回家过夜。
这也是为什么裴老爷子一把年纪,还要亲自把他带在身边教养。如果真的待在裴渊那儿,还没等到成年,裴久川大概就养废了。
即使裴渊不说,从对方的态度里,他也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这个被他叫做父亲的男人,并不是很在意他。
就像穆珍宝说的那样,在外面处处留情,私生子大概有一个加强军团,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分别呢?
所以,当在主宅里遇见裴渊时,裴久川眼皮都懒得抬。
“这不是裴公子嘛!”但对方身边永远不缺没长眼睛的人,可能觉得捧着他,就是在捧裴渊。
“上次在警局碰到,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姜副市长的脸硬生生笑成一朵花,难为他年届中年,失去独女不久,又能舌灿莲花地跟在裴渊身后刷好感。
裴久川倒是没想到在这儿能遇见这位副市长,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姜副市长在分局发飙的时候,一时没能把眼前点头讪笑的男人想起来。
“你还在市局?”
他没应声,裴渊先开口。
不得不说,除去裴家继承人的光环,裴渊能招惹那么多莺莺燕燕,也有自己的本事。不论是依旧保持良好的身材,还是低沉迷人的嗓音,都能动辄迷倒一大片各怀心思的男女。
裴久川抬眼,正好对上男人注视他的目光。
“没什么事儿,我去找爷爷了。”他不愿意和对方多说话,当着外人的面,客气几句也就行了。
非要扮演父慈子孝的场景给谁看?
但裴渊冲姜副市长点点头,后者乖觉地会意,先行离开。
小少爷不知道这个男人想搞什么鬼。
他们父子的身高差不多,所以,裴渊往跟前一站,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