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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真的有内鬼。。。。。。徐宵偏头,看了一眼肖晁。
当年的行动,刨去缉毒队的成员,大部分人员都是在行动开展的前几个小时,才接到的通知。
如果是那些人走漏的风声,在短短的几小时内,对方大概不会有那么充足的准备,而他们这边的死伤。。。。。。也就不会那么重了。
那么,这样的话,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徐宵拧着眉,比起这种情况,他更愿意相信,这一切不过是陈天阔和一个无聊之人的自导自演。
但他心里很清楚,给陈天阔提供消息的人躲得那么深,多半也和这种可能脱不开干系。
“我说。。。。。。”
犹豫了一会儿,尽管办公室里只有三个人,肖晁还是压低了声音。
“如果陈天阔说的都是真的。。。。。。那。。。。。。”
他一连看了徐宵好几眼,这是他以前在缉毒队养成的习惯,每到寻求支持的时候,就下意识往对方的方向看。
徐宵明白他的意思。
假如内鬼存在,那么,出问题的地方,只能在组织行动的决策层。
但系统的里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走漏风声,提前通知毒贩,只有一个解释。
在垚江的毒品交易里,不仅毒贩赚得盆满钵满,就连某些顶着官皮的人,也悄悄地,从中分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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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次有什么事,还是不要当着林局的面,说得那么透。”
从林湖的办公室里出来,徐宵有意稍稍落后肖晁一步。
师兄的行事风格他很清楚,坐在那个位子上,肯定不能像愣头青一样大大咧咧的。不管心里怎么想,明面上的举动,总是要圆滑一些。
比如之前,调查薛佳明的案子时,方媛一施压,林湖转头就找上了他。
徐宵心里很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案子摆在眼前,他能做的,也只是尽量不给林湖多找麻烦。
“啧。”肖晁本来还好好儿的,听了他的话,冷笑了一声,“徐处长这是在市局待惯了,也学会了你们林局那一套?”
徐宵懒得搭理他,方才在办公室里,刚说了半句,肖晁就不说了,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失言。
毕竟,沾了毒品的事没有小事。在没有证据前私自揣测,被有心人听了去,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浪。
“先不说这个了。”肖晁本来不想怼徐宵,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这毛病,只能别扭地转了话题,“那个电话,陈天阔怎么说是你打的?”
徐宵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笑了笑:“肖局觉得是我授意的?”
他又不是泥人性格,天天被肖晁堵,偶尔呛声一次,感觉似乎也不错。
闻言,肖晁没说话。
虽然两个人关系这几年不怎么样,但他很清楚,至少在这件事上,徐宵肯定不会跟陈天阔掺和到一处去。
“你怎么看这次的事?”两个人走得都很慢,而台阶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永远也走不到底。
“顺着陈天阔往下查就好了。”徐宵抿了抿嘴,“至于他提到的事。。。。。。不急于一时。”
贸然重翻旧账,除了打草惊蛇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肖晁点头。
眼瞅着快到二楼,他突然转过身来。
徐宵对此毫无防备,步子没收住,差点把他撞翻过去。
“当年的案子,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肖晁往后退了一级台阶,然后伸手扶住徐宵。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六年前,这个男人是他最得力的下属,最信任的伙伴。
而如今,在对方面前,他想问什么,还得掂量几番,才能开口。
“什么意思?”徐宵往后稍稍撤了一步。
“既然祁承想杀你。”这件事肖晁想问很久了,“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养孩子?”
☆、死生(12)()
没想到对方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徐宵一愣。
见他不说话;肖晁的手上用了点力:“嗯?”
“那肖局觉得我该怎么做?”两个人僵持在楼梯上;徐宵笑笑;“把孩子扔到祁家;什么都不管?”
这句反问明显有岔开话题的嫌疑,肖晁皱眉:“我问的不是这个!”
“头儿?”
相持不下的时候;正对着楼梯;会议室的门开了。
刚推开门;看到肖晁又在找上司麻烦;裴久川不由挑了挑眉。
“先去吃饭。”徐宵拂开肖晁的手;不想和对方多纠缠;“等会儿还得去陈天阔家。”
后面这句是对小少爷说的;裴久川点点头;看了肖晁一眼,没说什么。
被丢在原地;肖晁收回手;站了一会儿,感觉心里莫名的烦躁。
他其实并不确定徐宵是否知道些他不清楚的东西;毕竟;从当年出事后,他一直明里暗里地跟对方过不去。如果真有内情;徐宵不应该瞒他,早就找机会和他讲明白了。
一想到徐宵收养了徐念,肖晁就浑身不舒服。
如果说对徐宵仅仅是迁怒;那么对于把缉毒队拉下水,几乎害得所有人全灭的祁承,肖晁只剩下裸的仇恨。
祁承就像扎在他心口的刺,这么多年过去,越陷越深,每一次搏动都把旧伤重新撕开,留下鲜血淋漓的伤口。
不管有没有内鬼,祁承反水,都是无争的事实。
“他怎么又找你麻烦?”
单位食堂今天改造管道不开火,等不住的曲七和小鸽子就跑去外面从吃饭,留下裴久川一个人在会议室里等徐宵。
“正常。”徐宵其实没什么胃口,但顾及到小少爷,还是决定去吃点什么,“他要是什么时候不找我麻烦,我才觉得奇怪。”
举报信的事蓦然出现在脑海里,他脚步微顿,很快又恢复如常。
“我听到。。。。。。”尽管上司的停顿不明显,裴久川还是察觉到了,“他提了念念?”
会议室的门隔音效果这么差?徐宵低头,等会儿回来是不是该让后勤过来看一看。
见他不说话,裴久川等了一会儿,自己开口:“我刚才给我哥打电话了,他同意这几个月念念过去和他住。”
先前驱车回局里时,在等红灯的当口,男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小少爷吓了一跳。
年底忙归忙,但也不到连家都回不了的地步。不带商量地要把念念放到穆珍宝那里,由不得他多想。
“麻烦你哥哥了。”徐宵松了一口气。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前一个问题被跳了过去,后一个问题又得了个含含糊糊的答案,裴久川有些郁闷。
市局位于垚江比较热闹的中心区,白天,街道上的车总是格外地多,但人行道上的行人却没有几个。
两个人并肩走着,只能听见机动车道上的喧嚣声。不时有喇叭高亢的声音传来,显得人行道这边愈发安静。
“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想了想,徐宵还是没打算什么都瞒着下属。
当然,录像带的内容他不会跟裴久川提:“这次死掉的男人,和念念的亲生父亲,有点关系。”
“六年前,我在肖晁手下,那个时候在缉毒队。”不等对方反应,徐宵接着往下说,“我们在查一个贩毒团伙。”
他的表情很平淡,仿佛在叙述一段和他没有丝毫关系的、别人的人生。
作为省内的发达城市,垚江在纸醉金迷的夜色里,除了勾肩搭背,尖声大笑的男男女女外,理所当然的,藏着点别的什么东西。
对于惯常寻欢作乐的人来说,普通的娱乐活动已经不能满足他们寻求刺激的本能。再昂贵的华服,再精致的食物,再漂亮的脸蛋,时间久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既然这些庸常的娱乐不能带来欢愉,那么,就要从别的方面想办法。
一连好几个月,缉毒队都在娱乐场所里逮到了不少吸食毒品的人。从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到尚显青涩的中学女生,涉及的范围和年龄层跨度极大,而涉案毒品的份额,也足以令人咋舌。
事关重大,缉毒队马上着手调查。
然而,除了抓到更多吸毒者之外,在毒品来源的问题上,警方可谓一无所获。
进出垚江的高速都设卡检查,但一点毒品的踪迹也无。到最后,徐宵他们简直都要怀疑,毒品是不是从垚江市内造出来的。
高强度工作了一个季度,依旧没有进展。从上到下,大家都焦头烂额。
这个时候,祁承出现了。
“他先找上的是我。”徐宵面无表情,“一上来,就表明了来意,说他是贩毒团伙中的一员。”
祁承捧着束奇怪的花,站在徐宵家楼下,一直等到他下班回家,然后上前拦住了他。
“徐警官。”祁承温和到,“我想,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买卖毒品的人。”
这个场景看上去有些荒诞,男人的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意,柔和地盯着徐宵,嘴里说出的,却是和无害外表完全相反的话。
接着,不待徐宵反应,他举起那束花,熟门熟路地分开花苞。
尽管楼下的灯时明时暗,昏黄的灯光里,徐宵还是看清楚了藏在花苞间透明的小袋子。
还有袋子里熟悉的白色粉末。
“我不能跟你去警局。”察觉到面前的警察微微抬手,祁承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挽起了袖子。
“不过我可以做你们的线人。”他低头,花苞也跟着他的动作垂下来。
但徐宵的注意力都被男人露在外面的手臂吸引走了,根本没注意听对方的话。
露出来的那截手臂上,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地方,粗略一眼扫过去,大概可以判断出其中的一些伤口。有烟头的烫伤,也有皮带抽打的痕迹。
鲜红和暗红交错纵横,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据祁承交待,他所处的贩毒团伙,每批新货出后,都要往下分配任务。超额完成任务的可以获得奖励,没有完成任务的,就会落得和祁承一样的下场。
威逼利诱,用钱财收买人心,再用手段杀鸡儆猴,镇压别有心思的人。这是头目一贯的用人手段,几乎百试不爽。
“所以。。。。。。他这是。。。。。。”裴久川咋舌,“被其他人虐待,然后反水了?”
徐宵也是这么问祁承的。
仿佛知道警察会这么问,祁承低头,再抬眼时,眼里温柔的神色比先前更甚。
“我当爸爸了。”似乎有些害羞,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孩子很可爱。”
那么小的一团,见了他居然会伸手咿咿呀呀地让他抱,一点也不在意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孩子不清楚,但祁承明白,依他现在的处境,养出来的小孩,只会和他一样。
永远陷在泥潭中,一辈子都无法脱身。
“我可以做你们的卧底,给你们提供线索。”他咬牙,语速飞快,像是害怕徐宵不愿意听他讲话,“求求你们把我的孩子带走,别让他们找到他。”
下一秒,他直接拽住徐宵的衣袖,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尽管已经参加工作好几年,这种别人给自己下跪的事,徐宵还是第一次遇见。
他下意识想把祁承一脚踹开,但看看对方伤痕累累的手臂,只能无奈地联系了肖晁。
祁承和警方的合作,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徐宵他们当然不会全然信任祁承,但接下来的几个月内,凭着对方传来的消息,警方逐渐摸清了贩毒团伙的组织构成。在端了下面好几个窝点后,双方就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作为回报,祁承的孩子,自然让他们带走了。
“念念从小就特别乖。”想起儿子小时候的模样,徐宵的表情柔和下来,“饿了也不闹,喜欢让人抱着他,一点都不怕生。”
徐宵对小孩向来没什么感觉,但念念粘人的劲儿十足。刚被接回来时,天天冲徐宵伸手要抱抱,次数多了,肖晁还调笑过他,这是不是他生的小孩。
在联系中,祁承偶尔会很克制地问起念念的近况。虽然话说得都很隐晦,但徐宵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爱这个孩子。
他对祁承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尽管祁承是警方的线人,参与贩毒却依旧是不争的事实。从这个层面考虑,徐宵其实不太喜欢对方。
但看祁承对念念的态度,他又觉得心里一软。
不管当父亲的做了什么,孩子总是无辜的。
有了祁承做内应,很快,他们就把贩毒团伙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逐渐收紧后,警方决定,挑选合适的时机,把对方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祁承那边出了点状况。
一连好几天,徐宵都没成功联系上祁承。
因为祁承最开始找的是他,后面,肖晁就指派徐宵和祁承联系。但这一回,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没能得到祁承的消息。
缉毒队内部讨论过后,认为祁承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大,或许已经遇害。
计划暂时被搁置,虽然面上大家都如常,没有什么区别。但暗地里,所有人都很焦急。
这次行动并非小事,系统内部极其重视。上面的领导也多次过问,如果在这时候翻船,谁都别想好过。
焦虑地等待几天后,祁承回来了。
一回来,他就主动联系了徐宵,并且递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这次短暂的消失,并非是他被发现,而是头目觉察出了不对,想要清理一拨人。
但清来清去,也没清到祁承头上。大概在对方眼里,总是温柔微笑的祁承,没那么大的胆子做出这种事。
“他们下周要逃了。”祁承是这么说的,“如果你们要行动,必须抓紧时间。”
将祁承的话传达给肖晁后,肖晁又把这个消息递到了上面。
警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但在之前的围剿行动中,都是祁承给他们透的风。而且据盯梢的警察汇报,贩毒团伙的几个核心成员,确实隐隐有出逃的动作。
时间不等人,上面的人一拍板,下面的人立即开始执行。
“那天雨下得很大。”走了这么久,早就走过吃饭的地方,但徐宵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差不多是我见过最大的雨了。”
按着计划,一部分人包抄库房,将进出口堵死。另一拨则在相对熟悉地形的祁承带领下,摸去头目常待的地方,避免对方闻风而逃。
接下来发生的事,和梦境里没有什么分别。
爆炸掀起的气浪里飞出残肢,枪声瞬间响起。
有些枪声很远,有些枪声很近。
而直到今天,徐宵都搞不明白祁承究竟想不想要他的命。
如果说不想,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几乎让他失血而亡,待他苏醒后,照顾他的护士说,他差一点就因为失血过多没命了。
可如果说想。。。。。。
在左肩那一枪后,祁承并没有再补上致命的一枪。
尽管那时,由于剧烈的疼痛,他只能趴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但在密密的雨中,他还是看清了祁承的动作。
男人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枪塞进了嘴里。
祁承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
☆、死生(13)()
下午;不管徐宵乐不乐意;肖晁硬是挤上了市局的车;和他们一同去了陈天阔的家。
即使在风景区内;民居的地理位置也有好坏之分。靠近澄湖的;自然要比远处的那些更容易吸引游客。
而陈天阔买下的这栋民居,离澄湖远不说;距主干道也有不远的距离。
它静悄悄地藏在林中;只在繁茂的枝叶间露出一角;静静地等待着造访。
鉴证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