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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他想做什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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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霍仲景抬头看他,“后面几天,就让我回家休息。”

    孔院长一愣:“这是怎么了?在院里待得好好的,干嘛突然要回家啊?”

    按理说,对方的要求其实也没太大的毛病。依着恢复的程度,一个人在家也能搞定。但出于惜才的考虑,孔福乐意给对方行个方便。在院里待着,总是有人能及时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万一出个什么不大不小的问题,第一时间就可以反应过来。

    “院里是好。。。。。。”面对他的疑惑,霍仲景稍稍垂头,语气也轻了几分,“但是我实在没必要。。。。。。”

    他的声音压得太低了,孔福支起耳朵,勉强才听清最后几个字:“。。。。。。再占一个人的床位。”

    对方的表情有些紧张,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

    孔福懂他的意思,院里的床位本来就不怎么够,那些病情不严重的,早就被打发回家休息了。剩下的人,则天天盼望着什么时候能腾出一张空床位来。在这种情况下,单独让霍仲景占了一个病房,确实有点奢侈。

    虽然暂时没有人说些什么,但保不齐时间久了,会有什么风言风语。到时候矛盾指向的,就是他这个一手安排对方住单人病房的院长。

    “你的身体行吗?”明白霍仲景在为自己着想,孔福觉得心里十分熨帖,“别硬撑着,你为咱们院争了那么多荣誉,一个床位还是没问题的。”

    “我这边是小事。”霍仲景摇头,“走廊那里等着床位的病人身上可没有小事,要是我是个普通病人,现在也到了该出院的时候。”

    他的语气很坚定,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尽快腾出床位。

    “你啊。。。。。。”孔福半是无奈,半是欣赏,小霍这个脾气怎么看怎么对他胃口,“你要真想回去,下午收拾收拾,等我下班了,顺路把你捎回去?”

    “那就麻烦院长了。”霍仲景也不和他客气,见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面上露出一点笑容来,轻轻朝的点了点头。

    手头上还有工作,孔福没时间再和对方寒暄,敲定了回家的事,就离开了病房。

    院长一走,霍仲景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伸出手,默默地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然后迅速而无声地攥成拳。

    ——————————

    “你说我们是不是查错方向了?”

    等到下属再次把沈然的关系网拆开细细地查了一遍后,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结果的王之衡晕乎乎地转过身,求助地看向徐宵。

    徐宵皱眉,他并不觉得这个方向有问题。显然,石琼和陈文博的死都与相亲会有关,而唯一能与他们产生联系的,也只有已经死去的沈然一个人。

    一想到沈然,不知为什么,他脑海里先出现的,是沈长河那张强忍悲痛,故作平静的脸。

    “她的父母你们查了吗?”徐宵扭头,去看缩在一边的小楚,“她家里人有没有和医院有关系的?”

    小楚一愣,显然之前没想到这一茬:“我现在去查!”

    想找到这点资料并不困难,至少要比查沈然的人际圈要简单得多。小楚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很快就拿到了对方的信息。

    “有诶!”本来以为案件要拐进死胡同,垂头丧气的小楚自己都不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徐处随口一说,居然还真让他给碰上了,“她爹!就那个沈长河!以前在二院当过医生!”

    他激动地噼里啪啦一顿乱敲,嘴里念念有词:“好像还挺有名?”

    小楚把显示器转过来,给两位领导看,屏幕上是一张集体合照,照片下的配文是:我市骨干外科医生交流大会。

    第一眼,徐宵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沈长河。和几小时前见到的那个满面疲惫的老人相比,十五年前的他显然精神头好的多,正冲着镜头,和蔼而温和地微笑着。

    目光再一扫,后排那几个人里,突然出现了张熟悉的脸。

    “孔福。。。。。。”徐宵看着那个对着自己傻笑的男人,不由又皱了皱眉。

    “联系一下孔院长。”他转头吩咐曲七,“顺便查查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孔福刚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电话又响了。

    “喂?”能不能让他好好工作啊!反正对方也看不到,孔福索性毫不顾忌地翻了个白眼,“我是孔福。”

    “徐处长啊。”听到电话对面是谁之后,他不由得稍稍绷紧了身子,“小霍的案子是不是有消息了?你们查到了什么?”

    看来警方的速度也不算慢嘛!他想,还算靠谱!

    孔院长想得很好,然而,徐宵压根就不是来关心霍仲景的。

    “小霍的事情?”他一愣,“院里基本上都知道了啊。”

    被捅又不是小事,怎么瞒得住,霍仲景一转回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

    “我是说,在霍医生被捅之后的两天,你有没有把他的详细情况告诉过别人。”见对方会错意,徐宵不得不耐心地朝他解释,“那个时候,他不是还待在附院吗?”

    “我没说啊。”孔福一头雾水,“那几天又是做手术又是来警察询问,哪有时间和院里人说这个,急都要急死了好吗?”

    这徐处长怎么回事,不盯着分局查小霍的案子,跑来问自己这个干嘛?

    对于孔福的话,徐宵自然不会全盘相信,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听孔福话里的意思,石琼被害的那天晚上,孔院长在附院陪着霍仲景,很晚才回家。至于陈文博被害时,也有不在场证明。

    他朝曲七示意,后者很快就出门去调监控了。

    “冒昧问一句,”隔着电话,他感觉孔福似乎已经被勾起了一点火气,“孔院长您和沈长河医生关系好吗?”

    原本滔滔不绝的孔福闻言,突然卡了一下壳。

    “不怎么样。”他僵硬地回答到,直接岔开了话题,“徐处长,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之后会联系你的。”徐宵没有回答他的意思,挂断了电话。

    开的是免提,因此,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院长心里有鬼。”王之衡挑眉,“关系不怎么样?”

    从那张照片来看,仿佛并不是如此,说句关系一般都比这句不怎么样要来得强。

    所以。。。。。。徐宵沉思,孔福在说谎?

    是他把霍仲景的消息透露给了沈长河?然后后者去杀了石琼和陈文博?

    不,不对。至少已经上了年纪的沈长河并不具备杀害两个年轻人的能力。再说,石琼出事的那天,他们夫妇实打实地在医院过了一晚上,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那么。。。。。。他看着照片上年轻的孔院长,会是孔福下的手吗?

    沈然在二院待的时间也很长,对方会不会把她当半个女儿看?

    很快,曲七就带回了消息。

    从附院的监控看,石琼出事的那天晚上,孔福确实一直都待在霍仲景的病房里,直到将近深夜,才依依不舍地从病房里出来。

    而昨天,陈文博被害时,孔院长还没出二院的大门,加班加点是孔福的工作常态,十一二点回家也是常有的事。

    “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王之衡挠头,“他肯定给沈长河透露了点什么?”

    依王大胆的意见,绝对是孔福把霍仲景被捅的消息透给了沈长河,至于是谁最后动的手,既然排除了孔福的嫌疑,那大概就是沈长河又找上了别的什么人。

    “。。。。。。”徐宵没有马上接下他的话,但他也没否定对方的想法,任由王大胆吩咐小楚去查沈长河。

    沈长河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出现在他的思绪里,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句“那个男娃娃也有家人”。

    说出这样一句话的父亲,会因为自己女儿的死,而迁怒别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1。伏笔暗示基本埋完

    2。拒绝惯性思维

☆、浮沉(19)() 
沈长河回到家里时;妻子正在床上躺着。

    见他回来了;对方没有什么反应;连动都不动;不知道是没察觉到他的动静;还是根本不想搭理他。

    夜里凉,跑这一趟;多少让他受了点风寒。沈长河不由咳嗽了两声;但妻子还是背对他侧卧着;连一个翻身都不曾有。

    他知道;她还在怨他。

    “那孩子没活下来。”即使知道妻子不想听他讲话;该说的还是要说;“听警察的意思;好像刚从咱们家里出去没多久;就遇上坏人了。”

    沈长河有些后悔,如果坚持不让陈文博来家里;或许对方就不会遇上歹人。

    从然然出事后;本来就对这个旧宅子有感情的妻子,更加不愿意从这里搬出去。这套房子还是他们当年结婚不久后买下的;这么多年;除了请人多盖了几间小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动。然然小时候最喜欢在小屋子里玩捉迷藏;但玩不了多久,就会被妻子喝止,害怕她太兴奋而犯病。

    等到然然到了工作的年纪;他和妻子都舍不得让女儿出去风吹日晒,最后依旧是妻子做了恶人,想了各种办法,才掐断了然然想要在外面找工作的念头。反正他俩就这么一个女儿,两个人的积蓄,怎么着也够然然安稳地度过后半生。

    可以说,然然人生的大部分,都是在这间旧宅里度过的。

    郊区空气质量高,环境倒也宜人。只不过地段稍微偏僻了些,离大路有个十分钟的步行距离,白天还好,到了晚上,黑漆漆的,有些阴森。

    不过夫妻俩从不让女儿在傍晚出去,所以也从未出过什么事。

    谁知道,陈文博第一次踏上这条路,就没能再走回去。

    “和你说话呢。”然而,听了他的话,妻子依旧毫无反应,仿佛对陈文博的死讯无动于衷,沈长河不由皱眉,”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别人?”

    “我不关心别人?!”

    这句话终于刺激到了妻子敏感的神经,对方以与年龄不相称的敏捷从床上翻起来,半点也看不出前几天在医院时的虚弱模样:“沈长河!你闺女的骨灰还在客厅里摆着呢!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似是被气坏了,吼完这几句后,沈母的脸色一下灰白起来,捂着心口直蹙眉。沈长河被妻子的模样唬了一跳,也顾不上和对方斗嘴,连忙坐下,小心翼翼地给妻子揉着胸口。

    “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凑近了,他才发现,妻子的眼睛比他出门时更红肿,显然又偷偷地哭过,“是我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妻子咬着唇,并不搭理他,缓了好久,才勉强看上去脸色正常些。

    “陈。。。。。。医生。”他听见对方问,“真。。。。。。死了?”

    沈母的声音有些颤抖,吐出最后两个字时,连人都微微抖动起来。

    沈长河叹气,手搭上妻子的肩:“如果我们拒绝他来就好了。”

    虽然他用的是“我们”,但实际上,那天接到电话的是妻子而不是他。从医院回来,他才发现少拿了一种药,只好又到周围的药店补上。

    等他回来,就看见妻子一个人坐那儿抹眼泪,再一问,才得知陈文博要来的消息。

    沈长河本来想打过去回绝对方,但被妻子劝住了。

    他知道,然然的事情始终是妻子的心结,尤其没举办葬礼,更显得女儿走得凄凉。

    现在,陈文博有这个心来看然然,对妻子而言,多少也是个宽慰。

    谁能想到,对方来是来了,却一并把命搭在了这儿。

    “然然。。。。。。我的然然。。。。。。”他在说陈文博的事情,但妻子置若罔闻,呆坐了一会儿,又开始念叨女儿的名字,“你快回来。。。。。。妈妈想你。。。。。。你做什么妈妈都由你,你回来好不好。。。。。。”

    沈长河呼吸一滞,自从女儿走后,妻子几乎天天都是这幅模样。

    有什么用呢?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绝不敢也没有可能去跟对方说,人都不在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疲惫感涌上来,沈长河沉沉地合上眼睛,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转醒。

    ——————————

    王之衡的性子一向风风火火,决定做什么事,从不会耽搁一秒钟。认定了沈长河和孔福有鬼之后,他把小楚往胳膊下一夹,直接带着下属去查这两个人了。

    “。。。。。。”曲七看着小楚被拖走的狼狈姿态,突然觉得早上被踩几下还算轻的。

    “徐处。”他收回视线,转头去看自家上司,“王队把活儿都干了,咱们做什么啊?”

    现在这个案子靠在市局上,总不能光让分局的人出去做事,他们留在办公室里喝茶谈天。传出去,不管是徐处还是林局,都少不了要被阴阳怪气地说上几句。

    “你去分局把这两起案子的监控拿过来。”徐宵揉揉眉心,王大胆去做那边的事,这里的线只能靠自己来捋,“顺便问问他们那的鉴证科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曲七点头,有事做就行,反正他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他一走,会议室里就只剩下徐宵和裴久川。童小鸽也被王大胆借走了,他们队里的女警休产假,一时没人补空缺,万一遇上什么敏感状况,那几个男人不方便出面,就只有让小鸽子来。

    王之衡和曲七昨晚好歹还在椅子上凑合了几小时,惦记着念念,徐宵一刻也没闭眼。此时终于能闲下来,赶快见缝插针地想给家里打电话。

    “别打了。”他刚掏出手机,裴久川就挥挥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我哥带念念出去玩了。”

    小少爷把自己的手机举到他面前,屏幕上,一大一小正冲着镜头傻笑,两个人头上都带了个夸张的兔子耳朵,看起来十分滑稽。

    “。。。。。。”徐宵一脸茫然地望向下属,念念就这么跟着穆珍宝走了?早上起来突然发现家里只有一个陌生人,他一点都不害怕?

    “你们刚才说话的时候,我出去打了个电话。”裴久川耸耸肩,这种事上司不做,他只能亲自上阵,“念念挺乖的,说晚上等你回去。”

    “你就别担心家里啦。”他伸手,轻轻拂了下男人的脸,“专心工作,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

    徐宵一怔,没有躲开对方的动作。

    “王队那边多久能查到东西?”裴久川没有再继续谈论念念的事情,给徐宵倒了杯茶,加好糖之后,推给了对方,“有那么容易能查出来吗?”

    在王之衡的推测里,既然孔福没时间行凶,那么肯定有另外的人接受了沈长河的委托。人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替别人做事,就像刀疤脸他们收了赵家人的钱一样,沈长河要想找什么人来处理这件事,肯定也得相应付出相对的酬劳。

    “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能在银行账户上发现异常的转账。”徐宵抿了一口茶,甜度正好,“但是。。。。。。”

    如果凶手并不惦记钱,只看在和沈长河的情分上就应下,那就真的没有踪迹可循。

    但话说回来,杀人可不是什么顺路买个饭之类的小事,仅凭情分二字,怕是不可能做到。

    “这个案子。。。。。。”他把茶杯放下,“一开始还真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

    “是啊。”裴久川点头,“陈文博的事没出来的时候,听你那么说,我还以为石琼是被她得罪的人给杀了。”

    按照对方那种行事风格,招惹到的人估计不会少。葛天宇被宠得有些不知世事,硬是把这个亏闷声吞了下去。换作脾气暴躁一些的人,和石琼翻脸,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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