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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稀罕他的命!”捅人的脏水可不能往自己身上泼!程秀英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你有证据吗!”
像她这样的人,王之衡以前在派出所时见得多了,他也不着急,任凭女人对他破口大骂。
一旁,小楚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捂起来,王队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把他骂成这样居然也不发火?
“闹事的主意是你姐姐提的。”程秀英还在那边骂,这边,王之衡凑到了赵虎二舅的身边。
男人一哆嗦。
“知不知道,那群请来闹事的,没拿到赔偿,反而进了派出所,后面会怎么样?”
王之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要么你们拿钱——”论起恐吓,王大胆才是其中翘楚,“要么,他们闹你们。”
他压低声音,朝外面指了指:“请人的时候,没打听打听,以前都蹲了几年?”
“不管我的事!”赵虎他二舅根本经不得吓,刀疤脸的底细他不清楚,人可是见过的。
得罪了什么人,才能往脸上来一刀!
“都都都都是她。。。。。。”果断地,他直接把亲姐姐卖了出去,“人是她找的!我就出了几千块钱!剩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怂蛋!被弟弟一指,程秀英气极。怎么养了块叉烧?分钱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甩锅时也一点都不手软!
她刚想撸袖子冲过去抽弟弟,皮笑肉不笑的警察就挡在了她面前。
“你想清楚点再回话。”王之衡低头俯视她,“何大米认识?”
“大米粒儿?”听到熟悉的名字,程秀英一愣,“他怎么了?”
要她说,何大米的脑子估计也只有大米粒儿那么点大。人不错,就是有的时候直愣愣地让人不舒服。医闹的事,她是瞒着对方的,难道被发现了?
想起何大米一直在她家帮忙,也不是不可能。
“是他给你们说的?”被弟弟一气,程秀英完全忘了警察还说过霍仲景被人捅了,注意力全放到了闹事上,“王八蛋!没良心的东西!”
她这么骂何大米,王之衡就有点受不了,当即冷了脸,扫了女人一眼。
程秀英被对方这种含着杀气的眼神一瞪,气势软了三分:“我说警察同志。。。。。。小孩子说的话做不得数。。。。。。”
我的亲姐姐诶!赵虎他二舅都快疯了,人家警察明摆着不是和你在说闹事啊!
“霍仲景昨天被人捅了。”王之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有几分森然,“第一发现人是何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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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仲景流的血虽然多,伤却不是很重。
那三刀没捅在要害处,是不幸中的大幸,处理了一番,等麻醉剂效果一过,他慢慢就醒了过来。
他隐隐约约感觉身边有人,眼皮却睁不开。
自己。。。。。。在医院?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唔。。。。。。”孔福守在霍仲景旁边,一直不见对方醒,面上镇定,心里早就炸开了锅。
他素来对小霍印象不错,要是早上几年,甚至都想把自己女儿嫁给对方。这种青年才俊,怎么说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这回可好,青年才俊被捅了好几刀,要不是运气好,现在怕是要彻底凉了。
“小霍!”见霍仲景醒转过来,孔院长大喜,“你醒了!”
“真是遭罪!”孔福待小霍是真心的,见他脸色苍白,忍不住咬牙切齿,“都是那个什么米!赵虎他们家也太猖狂了!你放心!绝对不可能饶过他们!”
米?昏昏沉沉的霍仲景没反应过来,看着院长在自己面前激动地比划了好一阵,才明白对方说的是谁。
“不。。。。。。”他艰难地开口,“不是他。。。。。。”
孔福还在亢奋状态里,一时没明白小霍在说什么。
“院长。。。。。。”霍仲景闭上眼,又睁开,稍稍抬了抬声音,“不是他,我看到捅我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要屏蔽拔/出/来
拔的是货真价实的刀好嘛。。。。。。
☆、浮沉(07)()
分局里;听了王之衡的话;程秀英整个人都懵了。
她知道大米粒儿和赵虎的关系好。。。。。。可什么时候好到了这份上?
“和我没关系啊!同志!”尽管想不通;当务之急;还是先撇干净自己再说;“我们当时在派出所呐!不知道何大米去干嘛了!”
这倒霉孩子!程秀英恨恨地想,拉别人下水做什么!
她的意思很明显;何大米做的事情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警察要抓;只管抓何大米就好。
王之衡扬眉;正想说点什么;袖子突然被拽了拽。
“头儿。。。。。。”他转过身去;小楚冲外面努努嘴;“小方说霍仲景醒了。”
王大胆心头一紧。
没有监控;那么伤者本人的证词就至关重要。
一旦霍仲景声称,那个对他捅刀子的就是何大米;加上匕首上的指纹;那谁也救不了大米粒儿。
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从个人感情出发;王之衡还是偏向于这个脑袋不太灵光;一根筋的傻孩子。
“喂,小方。”他接过电话;“霍医生醒了?”
看清楚捅刀子的人了吗?
这句话王之衡没敢先问,生怕自己太着急,又生出什么事端。
“醒了。”小方如实回答;“得让鉴证科过来做个犯罪画像,他看到嫌疑人了。”
“诶?”
王大胆又惊又喜:“不是何大米?”
“他说不是。。。。。。”小方有些犹豫,想了想,又道,“霍仲景说他知道何大米跟在他后面。”
丢下一脸懵逼的程秀英姐弟俩,带着鉴证科的人,王之衡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医院。
“。。。。。。”见来的人是王大胆,守在病床边的孔福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还是这个大个子?
他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徐处长跟这个人沟通过没有。
王之衡倒是丝毫不在乎孔院长心里想的什么,一进病房,他就大大咧咧地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霍仲景旁边:“霍医生,感觉还好吗?”
这个问法让躺在床上的霍仲景苦笑了一下,换成谁,被平白无故地捅了三刀,都不会觉得好到哪里去。
“还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白,稍稍一说话,就牵动着伤口一抽一抽的疼,连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麻烦你们专门过来一趟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一旁,孔福看着他这幅凄惨的样子,忍不住插嘴,“还没什么大问题,这都捅了三刀了!再多捅几刀,你的命就没了!”
院长太激动,霍仲景只能先安抚对方:“我这不是没事儿嘛。。。。。。休养几天就好了,您放心。”
说完,他有些费力地把目光转向王之衡:“我听说,你们把那个何大米抓起来了?”
“也不是抓起来,暂时扣在我们那里,毕竟从现场看,他嫌疑最大。”王大胆冲他笑笑。
呸!孔福在心里暗骂,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他。。。。。。”听了王之衡的话,霍仲景摇头,似是没有力气,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说,“何大米一直跟在我身后,不可能是他捅的我。”
王之衡惊奇:“你知道他跟着你?”
这霍医生胆子这么大吗?刚经历完医闹没多久,发现赵虎的朋友偷偷跟在自己身后,居然还敢抄小路回家?
真不怕对方趁着夜色,狠狠给他几刀。
想到这里,王大胆眼神一闪,探询地盯着对方。
霍仲景虽然醉心学术,却不是个书呆子,一看警察这种视线,就知道王之衡心里在想什么,只能苦笑着摇头:“我一开始也没发现他。。。。。。”
白天,经历了刀疤脸的事情,虽说最终没波及到自己身上,霍仲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一半是害怕,另一半就是实打实的伤心了。
他自认待赵虎不薄,尽了全力去救治对方,甚至还私下补贴了不少。每次查房的时候,那一家人也客客气气,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谁知道,人一走,翻脸比翻书还快。
昨天还亲切地握着他的手,谢谢他救了儿子的命,第二天就找了刀疤脸那样的人来闹事。
如果不是那两个市局的警察在前面拖延了一段时间,万一被他们冲进来,估计自己真的要被来上那么几下。
虽说对方是来要钱的,但为了把事情闹大,不免要真刀真枪地动手。
霍仲景坐在办公室里,想着那句要自己偿命的话,觉得浑身发冷。
“救人命的反而要把命搭进去。。。。。。”不知道是受伤的原因,还是别的缘故,王之衡觉得对方的脸色比刚进来时见到的还白,“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事。。。。。。”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霍仲景马上就换衣服走人了。
今天发生的事让他心情很不好,因此,他选择了一个人走一走,散散心。
反正刀疤脸他们已经被民警带走,一时半会儿,总不可能再出来闹事。
未曾想,走着走着,霍医生就发现,好像有什么人,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身后。
借着转过街角的机会,他看到了探头探脑的何大米。
“我。。。。。。”霍仲景苦笑,“我被吓坏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换做是谁,都会被吓一大跳。不过显然,霍医生实打实的被吓到彻底懵逼,直接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已经离家不远,他一咬牙,拐上了自己熟悉的小路,希望能甩掉对方。
虽然进去没多久,他就后悔了,这里地处偏僻,何大米要是赶上来揍他,谁能知道?
于是,吓傻了的霍医生一点点加快速度,希望凭借自己对地形的熟悉,把何大米甩在身后。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没多久,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
霍仲景稍稍松了口气,再走上几百米,绕出这片巷子,就能到他家小区。
结果,他刚走过拐角,一个男人迎面和他撞了个满怀。
没来得及和对方道歉,一种奇怪的感觉陡然漫了上来。
他盯着男人,听到了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怪异的声音。
好几秒之后,大脑一片空白的霍医生才反应出,那是他自己的惨叫。
“。。。。。。”听了他的话,王之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路是霍仲景自己选的,没人能料到他会突然改变主意,抄小路回家。
所以,那个捅他的男人,很大可能事先并没有任何针对霍医生的计划。
无差别犯罪吗?王大胆思索着。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霍仲景明显很累,休息了一会儿,才能继续为鉴证科的人提供描述。
天色昏暗,他看得不是很清晰,添添补补好几个来回,勉强完成了一张犯罪画像。
王之衡探身过去看了看,那是张几乎毫无特色的人脸,长相平平,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除了那双眼睛。
“我就记得他的眼睛。。。。。。”霍医生哆哆嗦嗦,一连打了好几个冷颤,“都不像活人。。。。。。”
画像里的男人冷漠地看着王大胆,一双眼睛诡异而无神地朝上翻着,没有一点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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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知道了,孔院长您放心。”
王之衡前脚刚走,后脚,孔福就给徐宵打了电话。
徐宵有点头疼,这人怎么就黏上他了,只好随意应付了几句,才把孔福打发掉。
不过,话说回来。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个年头,像孔院长这样这么关心下属的领导,也是不多见。
茶倒好,一拉抽屉,徐宵发现里面干干净净的,一个糖包都没有。
“。。。。。。”一头雾水地想了半天,他没找出任何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解释空荡荡的抽屉。
徐处长纠结地放下茶杯,在办公室里转了半天,不得不承认,这里被搜刮得很彻底。
哪个兔崽子把糖全拿跑了?
想来想去,最有嫌疑的还是那三个一个比一个不着调的下属。
但他总不可能现在跑出去问那几个家伙到底是谁藏起了糖,只能皱着眉,一口一口地喝茶。
习惯了加糖,这杯茶他喝得很慢。还没喝到一半,门被敲了几下。
“进来。”徐宵抬高声音。
虽然两周不在局里,但最近一直风平浪静,回来之后,并没有什么东西积压在这里,需要他处理。
这算是除了带念念回来之外,唯一的一件好事。
“我的徐处长。”门被推开一条缝,林湖那张大脸从缝隙里露出一小半,笑容若隐若现,“都回来了,怎么不到我办公室去坐坐?”
不知道是喝了没加糖的茶,还是被局长这种老奸巨猾的笑膈应到了,徐宵觉得有点胃疼。
没等他起身招呼对方,林湖很自觉地挤了进来,顺手反锁上了门。
刚落锁,笑眯眯的胖子脸色就变了。
“我听小裴说——”林湖咬牙切齿,脸上的肉都鼓了起来,“你把念念带回来了?”
徐宵蹙眉,裴久川怎么什么事儿都往外面说?!
见他表情不对,林湖先截住他的话:“是我问的,人家好好一孩子,突然顶着满脸的伤来上班,还不允许我问两句?”
“。。。。。。”这件事认真说起来是徐宵理亏,毕竟小少爷是为了护着他才受伤的,他只好挑挑眉,没反驳局长。
林局本来做好了被抢白一番的准备,却没听到对方接话。事态进展如此顺利,反倒让他有点不适应,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他们家里人就这么让你把念念带回来了?”
尽管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林湖还是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讨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群人什么样你当年又不是没见过。。。。。。”局长语气这么轻松,徐宵忍不住瞪了回去,“小裴都看出来我瘦了,你看不出来啊?”
林湖眨眨眼,打量了一下小师弟,好像是瘦了点儿?
“比我想的好多了嘛。。。。。。”他摸摸鼻子,讪讪到,“我听他说你把念念带回来,想着你怎么也得被扒层皮。。。。。。”
结果还有闲心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虽然确实瘦了不少,精神头却还不错。
看起来不像被折腾一番的模样。
“你别提了。。。。。。”一看师兄脸上的表情,徐宵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哭笑不得地冲他摆手,“你该庆幸我跑的快,不然,你就等着现在去重症监护室里看我。”
林湖一愣:“动手了?”
祁家的人昏了头?
“他哥哥先闹起来的。”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徐宵也有些后怕,“话里话外都说我会虐待念念。”
这话他加工过,念念他亲叔叔的原话比这恶毒一百倍,就差直接指着徐宵骂他不是人了。
“。。。。。。”林湖就知道会是这么个光景,忍不住埋怨,“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人什么德行,这么大的事之前不知道给我说一声?怎么着也比你一个人去好!”
要是祁家真的起什么坏心思,谁敢保证他能一个零件不少地回来?
“算了。。。。。。”徐宵苦笑,“闹那么大动静干嘛,到时候再传到别人耳朵里去,谁都讨不了好。”
与其把师兄拉进这滩浑水里,还不如自己咬咬牙办完事就行了。
反正已经滚了一身泥,再怎么抹黑,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林湖有点受不了徐宵这个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焦躁地踱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