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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医生没有好气的说：“能有好办法，他现在就是小孩儿的心性，要不，您给他唱唱儿歌吧。”
季渺一噎，放弃了用手机放歌的打算，想了半天，还是再搜索了一下，没有一首是会的。她想起母亲四年前夜夜给她哼唱的歌：“。。。春天在青翠的山林里，春天在那湖水的倒影里。。。。”她娓娓动听的声音就在耳边，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她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被子，见他终是闭上眼睛，继续唱着，将他拽着衣角的手塞进被子里，哼唱声渐渐停了，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季渺轻手轻脚的走出去，轻轻的关上门，低声给外面的人交代：“我有事外出，你们盯着一点，有什么响动就请牧医师。我大概两个小时回来。”
她走后不过几分钟，牧医师便开了门出来，叹口气，又回了休息室：‘能怎么办呢，对方答应照顾家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总不能强求别人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吧。’
好在，家主下午醒来后，今晚上应该不会清醒了。
季渺下楼时，程铮已经等了接近1个多小时了。他站在楼梯口，笑望着急步下楼的她，眼底的暖意让季渺的心底的雾霾消失个干净。
“久等了”
“我才到。”
季渺低头笑笑，主动握住他修长的大手，两人相携而去。车上，两人商量着去哪里玩。
程铮提议：“去夜市吧，学校后面那个，现在都迁到铺子里面去了，那一条街干净整洁，你一定喜欢的。”
季渺郝然一笑：“你还记得我抱怨过。”
程铮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牵过柔荑，摩挲着她手上的老茧，有些痒，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抽回，却被他抓的更紧。
“你说过的每一句，我都记得。”
季渺心底一悸，耳根有些发热。车内霎时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暧昧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开车不过半小时就到了夜市，程铮停好车，拉着她从下往上走，弯弯曲曲的小吃街上，拥着许多人，多是情侣相携而来，他们携手边走边看，空气里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那家香糯弹牙的烤猪蹄还在，长长的队伍看的季渺直犯憷，拉着程铮就要往人少的摊子走，旁边一家卖烤鸡翅的也是长长的队伍。
“渺渺，难得来一次，就要尽兴，我们分开排，看谁先买到好不好？”
季渺好笑的看着他：“好吧，那我去排队买鸡翅。”
“嗯。”
她往远去走去，他望着她的背影，压抑住心底的激动，转身往上面走去，却是没有排队，来到一家关门落锁的店门口，叩了叩门，低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老板。东西都买了吗？”
“嗯嗯，买来了，都还热乎的，我们先撤了，钥匙给您。”程铮接过，往回走。见季渺还在队伍里站着，已然快到了。
“渺渺，我发现一家很棒的店，你买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季渺看了看他空着的手，点点头。
人太多了，程铮将她揽在怀里，隔开拥挤的人潮往上走。季渺见他停在一家关门落锁的店外，疑惑的望着他。他笑笑，拿出口袋里的钥匙，推开门，屋内的灯瞬间被点亮，满墙的浅色干花在壁灯的映照下，清新夺目。屋内只有一个矮矮的大圆桌，圆桌上摆着一个标语牌：‘闺蜜独处日’和一个平板，四周摆着几个懒人沙发，没有柜台，身后传来叮叮当当声，一串串贝壳垂了下来，她震惊的看着他，耳边响起曾经那些话语。
那是他们确定关系后，宴请寝室的小姐妹们，不知怎的谈起毕业要做什么。季渺说：“我要在小吃街上开一家一天只接一单的小店。给闺蜜们一个畅所欲言的地方。我连柜台都不要，就摆几个懒人沙发和一张桌子，铺一墙的鲜花，拿个平板点菜，不叫不能出来打扰。”
腰被他轻轻拢住，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后：“喜欢吗？什么时候叫了你的闺蜜来，我来给你跑堂。”
久久，才听见她带着哭音的回话：“程铮，我真怕我辜负你。。。。。”
腰上的手臂环的更紧，他沉声道：“我不怕，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不怕。”两人都很清楚，陆厉终有醒来的一天，到那时，两人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在这之前，即便她寸步难行，他也愿意包容所有。
屋内的灯光还是可以调节的，季渺桌上的标语牌，轻轻的滑动，看着灯光大亮，侧头见程铮定定的望着她，他倾身而下，含住那梦寐以求的双唇，将她笼在怀里，轻轻的吻。
闭眼相拥的两人，没有注意到，路上拥挤的人群中，有人拿着手机正不停的拍着。
第52章 终于出院（）
灯光不知何时渐渐便的昏黄，就像床头暖暖的光，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暧昧而又温馨。他用力的将她按在怀里，喘着粗气，听的季渺一阵脸红心跳。
他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宝贝，我真的不想忍。”
回应他的是‘咕’的一声，见季渺不知所措的望着他，他叹口气，宠溺的柔了柔她的肚子：“还是先填饱你吧。”
他伸手拿过平板摆弄，右侧的墙上“咔擦”一声，季渺看过去，墙面裂开，缓缓露出一个大大的保温柜，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小吃。
程铮回身一一端了出来，摆在桌上，最后还有一碗皮蛋瘦肉粥。季渺坐起身，挨个扒拉开包装袋，都是她曾经念叨过的。有没见到他去排队却是摆了好几只的烤猪蹄，还有重口味的小肉串儿，烤猪皮，包烧，香甜的丝袜奶茶等等。
“程铮，你这是想撑死啊？”
“这不还有我吗？我还有很多没买，你还记得那家傣味的舂鸡脚吗，下次来，我再带你去。”
季渺抱着猪脚啃的两眼微眯，这样畅快淋漓的‘逛吃，逛吃’是很久没有过的了，前世嫁给陆厉后，一言一行都需谨慎，别说来吃路边摊，就是半晚上出来逛都只能去市中心的大商场。
回来了这么多年，许是接触到的人和事都不尽相同，她渐渐将自己从那繁复的桎梏中解脱了出来。
程铮专注的看着她又复以往娇憨的样子，完美的桃花眼微眯，紧紧的盯着那沾了油光的红唇，他解开大红暗纹的领带，喉结上下滑动着，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整个人变得禁欲而又魅惑。
季渺被饿很了，她本想着晚上与程铮一起，就没有吃晚饭，谁想到，被饿到晚上10点多，吃下了三分之一，才发现都是自己在狂吃，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去看他，映入眼帘的却是那样的美景。
食色性也，任何人都不能例外。他性感的锁骨和上下滑动的喉结无不是人形春药，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眼底盛满了华光和赞赏，这样人间难得的美男子居然会是她的人生伴侣。
他终是忍不住，扑了上去，猛地含住她水嫩的红唇，左手揽住她的纤腰，两人齐齐陷入宽大的沙发里，他急切的吸吮着，这一次再也没有受到阻拦，巧舌探入幽檀小口，含着她的小舌细细的品尝，右手渐渐往上。
季渺被自己吓到，忙推开了他。见他仿若受伤的低着头，忙道歉：“对不起，程铮，只是。。。。。。只是地方不对。”
他仍是不说话，她只好继续说道：“我既然选择了你，便不会考虑其他。”她顿了顿，才道：“而且，我在出事之前就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他眼底闪过幽光，几乎压抑不住心底的欣喜，他抬起头，缓缓道：“我信你，渺渺。”见她如释重负，高兴之余却有些难堪。自己不再隐藏的小心和卑微终于让她心软了，他很清楚，季渺是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选择了一条路便永不回头。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等着看陆家家主的手腕儿了。
陆家家主陆宗肃的手腕儿是一改他做为陆氏集团董事长的温和，大半个京都的酒吧被人突袭，其中由以vista酒吧损失最为惨重，石挺匆忙赶到时，大厅里一片狼藉，招摇的博古架上原先摆放的价值千金的雕像和瓷器更是被砸的七零八碎，他往二楼包厢走，挨个的打开查看，真皮的沙发全被划了长长的口子，暴出里面的海绵来，墙上的壁画被砸地上，挂壁式的电视被从中间砸了一锤。他转身看着这一群窝窝囊囊，身上无不带着鲜血的下属，周身发冷。这，只是陆家反击的一个警示了，接下来呢，接下来是什么！
他心惊胆颤的过了这么多天，一直在等着陆家的雷霆之怒，可对方现在这样只砸了一个酒吧，还是杨进的，是不是要开始慢慢的折磨他，他抬起手臂，看着空空荡荡的手腕处，终于，瘫坐在一片废墟之中。
楼下一片嘈杂声传来，数人踢踢踏踏的上了楼梯，石挺被当面一脚踹的滚了出去，他不敢抬头，杨家少爷来势汹汹，只能等着他发泄完，他抱住头，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身上，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陆家刑堂的人举着斧子，从天而下，那令人惊惧的画面，那剧烈的疼痛，他不自觉开始抽搐，晕死了过去。
杨进嫌恶的看着他，命人将他关起来，每天给点儿冷水和馒头吊住他的命。他匆匆往家里赶，他必须得在陆家人将事捅破时，去老爷子面前‘忏悔’。
可惜，已经晚了。
当他回到大院，被警卫辖制住，送到小楼门前跪着时，心底叹道：“完了。。。。。。”
小楼内，黎屹端坐在沙发上，手上端着一盏热茶，这是杨老爷子亲手奉上的太平猴魁，他轻嘬一口，有淡淡的兰花香，鲜爽醇厚，不可多得。这杨家，也算家大业大啊，只可惜，子侄不争气。他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才抬头：“哎哟，杨老爷子怎么还站着呢，您是主人，您坐啊。”
杨老爷子杵着拐棍的手不自觉的一抖，他曾不止一次的听过陆家的人，却是第一次接触到，眼前这个气势磅礴，凛然肃杀，不过五十来岁的人竟然就是那个陆家基地负责人黎屹！
他知道，今日他若不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两排气势骇人的陆家武师便会带走他杨家所有的人，他看一眼战战兢兢缩在角落的佣人，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苦心孤诣多年建立起来的家族，竟是在今日走到头了，他的身形晃了两晃，旁边有穿着武术服的人上前扶着他坐下。
他颔首道谢，见黎屹仍是品着茶，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黎先生，我这把老骨头已是活不长了，子孙自有子孙福，以后就算有天大的事儿，我也管不上了，还请黎先生成全。”
黎屹朗笑，理理长衫，道：“杨老爷子太过妄自菲薄，您作息规律，又好养生，至少还有二三十年可活啊。”
杨老爷子惶惑的低下头，避过他定定的眼神，稳住心神道：“黎先生谬赞了！杨某还愿散去家财为子孙积德，为贫困的孩纸们奉一份心力。”
黎屹用茶杯刮了刮，含笑道：“哦？杨老爷子还有这个打算？倒是可以考虑西南山区，修桥铺路，建校捐资都是积阴德的好事儿嘛。”他又似才想起的问道：“听说杨主任给西区的局里建议人口普查，这倒是个好差事。”
杨老爷子讪笑道：“是，是个好差事，体察民情，走入群众中，再好不过的差事了。”
黎屹满意的笑笑，放下茶盏，起身告辞，走出小楼时，见那小儿如丧考妣的跪着，脚下一顿，一甩袖，阔步走了出去。
警卫终于放开杨进，他急急的冲了进去，检查了杨老爷子的周身，见没有损伤，才跪倒在地上：“爷爷，对不起，您抚养我成人，现在我却累您被人羞辱。”
杨老爷子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进儿，以后不管多艰难，都好好想想爷爷小时候给你讲的那些话，好自为之吧。”他喘口气，沉声道：“打电话叫你父亲回来吧。”
杨父回来时，老爷子命人摆了饭，死寂的餐桌上，杨老爷子吃的很慢，很精细，就像在吃人生中最后一顿饭。
翌日早晨，佣人例行去请杨老爷子时，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床头摆着遗书：‘。。。。。。进儿，爷爷赴了黄泉，一口薄棺送我回乡便是，捐了家财便自去吧，陆家就此罢手，不再追究。。。。。。’！
两人心神震荡下，软倒在地。杨父抱着老父的尸身哀嚎大哭，杨进捧着遗书，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大树已倾，新进的杨夫人还抱着终于名正言顺的美梦守在家里，却不妨儿子匆匆回家，开始收罗东西，她急忙跑进去问道：“儿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妈，您别多问，快收拾了东西走。”
“走？去哪儿，你父亲他还没回来呢？”
“您还指望他？他都已经跑不掉了！”
在大院里操持亡父身后事的杨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宠爱的女人和寄予厚望的儿子，就这样抛弃了他。。。。。。
。。。。。。
季渺早早的起床，仍是日日不变的运动服，简单扎了个马尾，不施粉黛的她依旧清妍绝丽的，眉眼带霞，是恋爱中的女子特有的色彩。
她走出病房，正好碰见黎屹，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她正正的回视他，不避不闪，倒是让黎屹有几分尴尬。
他颔首打招呼：“季小姐起的挺早，家主正找你呢。”
季渺去了陆厉的病房，他又是兴高采烈的扑过来，她未如往常那样接住他，闪身躲开了，见他就要跌倒，忙伸手稳住他的身形。
他嘟着嘴，垂着头，一脸不高兴的往床上去了，却不躺下，坐在床边望着她，委委屈屈的一副小媳妇儿样，看的季渺无端生出愧意，只好哄他：“你看，礼仪老师教过：坐如钟站如松，你这样塌腰驼背的多不好啊，晚点儿老师来了看见，中午可就没得吃了。”
他渐渐立直了腰，挺直了背，仍是委屈的望着她。季渺无奈的笑笑：“我们今日就要离开这里回家住了，你高不高兴啊？”
他猛地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对于这个弥漫着药味儿的地方，他再也呆不下去了。
数日来的教导终究起了些作用，他的智商可到五岁的小孩儿，他已经能理解一些简单的话语。
下午出院，一路上，陆厉都紧紧靠在她身边，不愿远离。众人出了电梯，季渺正要掏钥匙开门，却见对面的门打开了，一人端着火盆摆在两人面前，季渺先跨了过去，才小心翼翼的扶着陆厉跨过去，那人迎了他们进对面的门，诺大的客厅让季渺有些疑惑：“黎叔，你把另外一家也买下来了？”
“对，给您和家主建了练功房和影音室，您待会儿看看，是否满意。”
“练功房？楼下不会有意见吗？”
“做了特殊处理，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实则，楼下也被买下来了，留给负责安保的人住。
季渺汗颜，还想问什么，身旁的陆厉不高兴的哼哼：“渺渺，渺渺，玩儿。。。。。。”
陆厉说的玩儿是下围棋，他执黑子，黎叔执白字。季渺在旁边教，引导他动用大脑，帮助快速恢复他的智力。
娇柔的声音在耳旁，他乖顺的端坐在案几前，蹙眉冥思苦想，终于啪的一下落子：“稳扎稳打操胜棋，你这一步走的就有点跳了。”
他不太明白，歪着头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每次他这样的时候，季渺都像看到西方那些一两岁的小正太。
季渺指了指棋盘，轻声道：“继续下，看看你今天能下到什么地方。”许是天赋异凛，陆厉学下棋是学的最快的，有时候，季渺都跟不上他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