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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米迦勒下一秒毫不迟疑地说：“我屠过城没错，可这种女人我懒得理睬，何况是派人去杀她？她不过就是个为了炫耀自己廉价的正义感，踩着自己也不懂得的历史事件爬上道德的制高点推动她充满极端热情的虚荣心的女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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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米迦勒的银环（）
米迦勒的银环
第十七章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最恶毒的骂人话往往没有脏字。米迦勒说完之后又恶狠狠地补了一刀：“因为体质区别，人类的女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在男人面前闭嘴比较好。”
他飞进来落在地板上，收起周身的火焰。
艾俄洛斯发现米迦勒身上穿着一件类似潜水服的纯黑连体紧身衣，肩部到心口被一个贴身的倒三角银色小软甲护着，看来他并不想要打架。此时米迦勒问：“有酒吗？这时候我喝一杯，之后才能给你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酒是有的，不过艾俄洛斯实在是不想招待他。但米迦勒很明显是想要将这话讲清楚。他走过去开了酒柜，挑出一瓶中国白酒来，敲开盖子，也不用杯子，一口气灌下去，放下空瓶摇摇头说：“比起烧刀子，这东西也配叫酒？”
“这是童虎老师送来的茅台！”
“我知道它叫什么，可我爱喝烧刀子，当年我和阿布罗狄的叔叔梅丹佐喝酒，他一口气能灌自己四十海碗烧刀子，我喝趴了，他去洗碗，谁都喝不过他。”米迦勒说：“有名和喜欢不是一回事。”
之后他叹口气，说：“说穿了那场仗就是那么回事，当年天界和魔界有个共同的敌人，叫神圣公会，它的成员很复杂：巴风米特王朝的遗老遗少，犯了事的墨吏，龙族，妖精地精，古人类，巨人，巨魔，兽人，饿鬼，僵尸，吸血鬼，什么都有。”
艾俄洛斯点点头：他想起这件事来了。
“这个公会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绝对自由的生活’说穿了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好的事，人活着总得为生活付出些什么东西。结果没过几年，这个公会就是古人类和一帮魔兽独大了，连魔族都被排挤。那些人类也不知道用什么秘方，捕捉幼年的天使和精灵，用他们提炼不死药来延长自己的寿命，尼尼微就是他们当时的一个大据点，他们把抓来的小天使和精灵都关在里面——包括那时候因为贪玩跑到时空裂缝去的你和你弟弟。我带人救你们出来之后，将尼尼微城里喝了不死药的人都杀了。”
“我怎么不记得？”
艾俄洛斯觉得这事好生熟悉，只是想不起来。米迦勒摇头冷笑道：“你当然不记得，为了避免你成为一个像茉莉茵陈那样满心仇恨的家伙，战后我消除了你们的记忆。现在我也不打算还给你，虽然你是白眼狼，但我也没权把你变得和我一样残暴。
“那真是多谢前辈了。”艾俄洛斯不冷不热地说。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圣域这种去十个死九个的地方，怎么会养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可能是天生的不忍心吧。”艾俄洛斯苦笑道：“我知道这样很天真，但人应该反思自己的残忍，才能更好生活。”
“你倒是反省了，可他们不会。”米迦勒说：“这样的事我见过很多，很多人不会反思，只有用更残忍的手段才能克制他们。否则你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们不来伤害你。事先说好，若有下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古人类若不灭绝，我们就要灭绝。就这么简单，为生存而战，从来不会有正义可言。”
“他们需要一个道歉。”
“人类当年做不死药的时候可没跟谁道过歉，”米迦勒冷笑道：“我有说过天使该无偿为人类服务吗？我干过的黑事不比加布里埃尔少，只不过我不像他，我不轻易屠城。”
艾俄洛斯知道加布里埃尔是个狠人，虽然平日不轻易生气，但惹他生气的人多半往后不好过，而且此公做事并不考虑自己，抓他小辫子也抓不到。
这时候米迦勒看看墙上的钟表，说：“我该回去了，你们追查的那个案子没线索？”
“到目前为止没有明显的线索。”
“案件里出现了鬼魂的干扰，所以你们追查不到线索也是正常的，而且干扰你们的鬼魂不止一两个，而是几百几千个。”米迦勒摇头道：“他们在各方面阻挠你们，包括不让你们看清凶手，混淆证人的记忆，破坏监控设备，阻挠你们找到证物。所以办不成。哈迪斯也知道法不责众这个概念，所以他也不说什么。”
“那这个案子不办了？”艾俄洛斯问。
“这我不好说。”
“为什么？”
“我说要办，过后你会骂我，我说不要办，过后你还是会骂我，我只能给你说：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也不会拦着你。对了，我知道凶手，但我也不想得罪那些冤鬼，不然他们来吵闹，让人烦躁得很，只能给你说：同学还是老的好。”
“这是什么意思？”
艾俄洛斯正想要问清楚，米迦勒又瞬间移动到了窗外，消失了。
加布里埃尔也不失时机地摆摆手：“我可是困了，艾俄洛斯同志，你也早点休息，睡不够也很难受的。”
知道加布里埃尔是要撵人，艾俄洛斯三步并作两步地溜了回去，一进卧室门却看见本来应该睡下的撒加抱着肩膀站在柜子旁边，没有躺下。当见到他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笑笑：“口味如何啊？”
“什么跟什么？什么口味如何？”艾俄洛斯装傻道。
“你不是去偷袭加布里埃尔了吗？”撒加不高兴地问：“问出来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有，撒加，要是问出来，他早就把那个银环还给我了。”
“银环丢了也算好事。”撒加说：“虽然犯人得到了亡灵们的帮助，但到底犯人是人类，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天使。话说回来你要继续追查？”
“是。”
“我以为你不会追查的。毕竟这个案子连着一起还没破掉的大案，被害人的父亲是个重要的嫌疑人，而被害人拿着父亲来路不正的钱吃喝玩乐。”
“被害人就算是自己动手搞的那些钱也没关系，只要她是‘一起案件的受害人’那么这起案件就有必要立下。”
“佩服，佩服。”撒加冷笑道：“都像你一样，我这店就只能真的是饭店了。”
“本来是个黑店，开不开有必要吗？”
“有必要。”撒加说：“你别忘了这儿一群孩子要吃要喝。”
“好吧”
虽然艾俄洛斯觉得他好得差不多了，被加布里埃尔弄伤的手腕也不怎么疼了。但第二天撒加以他手受伤为借口又请了两天病假。艾俄洛斯有点心急火燎，以为自己再不上班的话，自己就要被警署炒鱿鱼了。倒是撒加不着急，想方设法地为大家做夏季的食物。
今天的早点是稠米粥，粥面上凝固着一层厚厚的米油。有温热香脆但不油腻的俄式煎饼，调料足够的水煮西蓝花和水煮花生，胡萝卜拌匀，就是一道爽口的夏季色拉。照例有早晨的上好配菜：奶酪和白蛛小香肠。
昨天店里的主打菜是羊肉，打烊之后炉子上还剩些肉汤，于是肉汤就让凝香和米罗你一碗我一碗地分了，卡妙实在看不下去，说：“早晨就喝羊肉汤，晚上吃什么？”
“别把好菜留在晚上吃。”米罗说：“晚上能做什么？自习，打游戏，练武，演习。”
“还有呢？”
“你真的让我把不能说的说出来？”
“呸。”卡妙说：“晚上喝羊肉汤对身体有好处。但早晨喝了就等于喝酒，你喝饱了还干活吗？”
第545章 米迦勒的银环（）
米迦勒的银环
第十八章
“好了好了，”艾俄洛斯急忙劝阻道：“我可以帮他干活。”
“睡你的觉去。”撒加说：“要是那些大嘴看见你干活，你就真正从警署失业了。”
“那倒不一定。”艾俄洛斯说：“之前的署长和普路托尼亚所在的海因斯坦家有点亲戚关系，所以普路托尼亚才不乐意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目当署长，我知道他的手段。这两年新来的两个署长都被他搞了下去，换了个老实的，这才安定下来。”
“行了，人家好歹算你一担挑的弟兄，别说这么难听。”米罗说。
“要是换个故意跟你作对还白目的家伙，你会更烦。”加布里埃尔说：“故意阻挠你，又一窍不通，非得让你听他的，对付这种人，找他的对头联手就是了。”
“非得变成他的对头嘛？”
“变成朋友也无所谓——如果你觉得变成朋友比变成敌人值得的话。”加布里埃尔说：“没有永远的敌人。”
昨天下了雨，气温莫名地降了下来，现在外面的气温也不过二十五，六度。艾俄洛斯躺了一天，将一本中文原版的书剑恩仇录看了个差不多，又把有些不算很明白的词语记在了本子上，准备回头去问史昂或查字典。傍晚他想出去一下，就向加布里埃尔打了个招呼。
“我闷坏了，非出去一下不行。”
“别走太远。”
加布里埃尔正在帮撒加做一种鱼用的酱料，见他过来，抬起头嘱咐道：“让文卿陪你一起去。”
“还是我陪前辈去吧。”冰河看看加布里埃尔，又向卡妙央求道：“师傅，我这一整天也写不来什么东西，想要去外面找找灵感。”
卡妙马上说：“我不反对，不过要看加布里埃尔和文卿的意见。”
“水瓶座比我强。”文卿立即说：“我在这儿帮加布里埃尔前辈干活。”
艾俄洛斯一想：虽然文卿身手比冰河还好，但起码在形象方面冰河比文卿好。文卿身材高不说，头发脸色都有点灰白，眼里时不时闪红光，虽然五官端丽，但这个脸色实在是不敢让人带出去。再说也就去外面逛逛，查到想要的东西就回来，若有情况冰河也能应付，当下就商议好了。
“我们去哪儿？”出门的时候，冰河问。
“教区中学附属的教会小学。”艾俄洛斯说。
“为什么要去那里？”
“找一下学生档案。”艾俄洛斯不置可否地说：“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如果尼罗太太说的是真的对，我在教会小学念书的时候，高年级有个叫‘肥驴’的家伙，和尼罗太太描绘的嫌疑人的外表有点相似。”
“相似也不可能是那个人呀。”冰河说。
“我觉得可能是。”艾俄洛斯说：“这人曾经追求过洛蕾塔，但这事情传开不久，他就不上学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总之他不上学了。洛蕾塔也出了国，无论如何，找吧，能让一个人毫无芥蒂的，我看也只有老同学和旧朋友了。”
两人瞬间移动到教会小学门口，艾俄洛斯感觉头有点晕，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刚好撞上了一个暂时不敢见的人。
“撒撒加？这么巧啊，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哈哈。”这时候艾俄洛斯也只能干笑打岔了。
撒加脸色有点不好看，片刻才对冰河说：“你找资料干嘛带这人过来？他又帮不了你什么忙。他就认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拼起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会在书头鸣谢里写上艾俄洛斯前辈的名字的。”冰河立刻说。
“问题根本不在这里。”撒加说完就对艾俄洛斯切入正题：“我不是告诉你要好好躺着吗？”
“躺着也是躺着。”艾俄洛斯回答道：“现在我走动没问题。”
“你这时候打得过谁？”撒加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总是把工作看得太重。”
“撒加，我带了枪的。”艾俄洛斯说：“只要有把枪，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
“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好了撒加，先别追究我的事。”艾俄洛斯说：“你是为什么来这里的？”
“和你一样。”撒加说：“我的思路和你差不多，一个人能有什么因素能让另一个人完全放下戒备？除了他们是恋人，亲人之外的可能还有什么？当然他们不太可能是恋人，洛蕾塔小姐的眼光显然很高，即便她和那男人有点什么，怕是也不长久。”
“所以你来挖掘他们的友谊？”艾俄洛斯挪揄道：“塑料同窗情，卖也卖不了几个钱。”
“行了。”撒加笑着说：“我去找洛蕾塔当年的老师们，你用你的警官证去敲开学生档案室的门。我觉得出了这么大的事，希腊国会不会没有行动，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掌握尽可能多的线索。”
“想起国会可能插手，心里就不舒服。”艾俄洛斯说：“这事圣域应该管不了，牵扯到的人太多了。”
“圣域管不了，冥界管不了吗？”冰河仿佛相当乐观：“人人爱财没错，可说让他立马去死，我想没多少人还护着钱。有这个力量，怎么不用呢？”
“又没跟文卿学好。”艾俄洛斯说：“她看高龄中二病患者才看的罗织经没错，你可不能看。”
教会小学校长欧伦先生再见到艾俄洛斯的时候没有认出他来，毕竟事情过去了十几年了。艾俄洛斯就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某一届某班的艾俄洛斯，在区长跑比赛上战胜了无数高年级选手勇夺跑酷奖杯的那个，校长这才认出他来：
“哦，原来是你，小伙子。多年不见长这么高了，现在也找了份好差事吧？”
“现在我是区警署的探长，能做到这个成就多亏您昔日的教诲。”艾俄洛斯一边扣高帽一边不失时机地将警官证拿了出来：“最近我有个案件需要得到您的帮助。”
“没问题，什么案件？”
“哦，是这样的”
艾俄洛斯将案情大概说了一遍，欧伦先生有些惊讶：“是洛蕾塔？真可惜，我记得她一向是个上进听话的好孩子，去年见过她一次，听她说在乌拉尼亚大学做事，我还为她高兴。她那一届同学多半是没念完课程就辍学了的，包括她的几个朋友。”
“可以让我看看那一届学生的档案吗？”艾俄洛斯问：“我想知道她的朋友们都有谁，这对案件很重要。”
“我只记得一个叫科克琴的男孩。”欧伦先生回答：“因为担心他们会过早恋爱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我就记得了他的名字。”
“那男孩”
艾俄洛斯实在回忆不起那家伙的名字了，不过他当年上学时候，平时对洛蕾塔也不怎地注意，片刻才问：“那人英俊吗？家境如何？”
“不英俊，甚至还有些丑。”欧伦先生回答道：“也不是有钱人，父母都是特里沃尔村的村民，平日在村办的奶酪厂工作。倒是他的叔叔还好些，在另一个村居住，有田地。后来听说特里沃尔村被拆了，他们一家人无家可归，只好退学了。”
“能让我看看他的照片吗？”
第546章 米迦勒的银环（）
米迦勒的银环
第十九章
“我找一下。”
欧伦先生起身去翻找档案柜，之后拿着一张泛黄的肄业档案出来，档案的照片栏里贴着一张摇摇欲坠的照片。艾俄洛斯看清楚了：此人正是肥驴！
他急忙借了传真机，将照片传给了普路托尼亚，又在短信留言里加了一句话：我想这张照片可能用得着。照片上男孩的外貌特征，与尼罗太太描绘的男子外貌特征大概相似，可将此重要线索交与尼罗太太辨认。
须臾，普路托尼亚回了信息。
看完信息，艾俄洛斯的脸色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