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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是见过风浪的,这样的事也遇见过不少,可是如今马车里不仅有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夫人,还有沐府的嫡小姐和侍妾,尤其是流云这副花容月貌,若是被那些马匪看到,哪里还能保全下来。
白苏自然看懂了老夫人的眼色,低头扫了一眼马车,双手摸到座位底下不知道在摸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将手拿出来,此时她那双白皙的双手已经满是灰尘,她又立刻伸向流云的脸颊,对着她的脸上抹了几下,流云清秀的容貌便染上了脏脏的灰色,虽也掩盖不了绝色的容貌,总也是比刚才好了许多的。
刚才白苏的手抹上她的脸颊,她便明白了祖母的意思,她立刻闭上了眼睛任由白苏姑姑给她抹上一层尘土。
在这么紧张的时候,祖母都能先想到她,流云的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沐老夫人还不愿意下车么?难道要马某亲自来请么?”马邢的语气里已经多了几分不耐。
识时务者为俊杰,沐老夫人眉心一皱,低声说道,“下去吧。”
马车上的女眷一一下了马车,流云被白苏拉在身后挡着,林氏的脸色白得吓人,沐老夫人则是皱紧眉头,扫视了一下四周。
“老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马某佩服。”说话间,马邢的目光却是扫过所有的女眷,落在林氏的身上,似笑非笑地扯开了嘴角,林氏却是浑身一震,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
林氏和这个马邢……流云虽然在最后,但是却将林氏的举动看在眼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们这是要打劫?”沐老夫人气场强大,即使面对如此实力悬殊的局面,依然镇定地开口。
“呵呵,马某已经派人去通知沐老爷了,只要沐老爷将银子奉上,那么大家自然能相安无事。”马邢晃了晃手里的马鞭,朝着身旁的几个人挥了挥手,“把那几个侍卫,都绑起来。”
单看人数就知道绝对占不了上风,在这种情况下,老夫人自然不会逞强,几个侍卫见主人家没有说话,也只好束手就擒,被马邢的人绑个结实。
“老夫人,请。”马邢努了努嘴,他的手下立刻上前,示意她们上马邢带来的马车。
无奈之下,沐府女眷只能去了马匪的宅子,而随行的下人和侍卫则个个被绑个结实丢上了马车,送去的别的地方关着。
“进去。”马邢的身上尚有几分斯文痞味,他的手下可都是日夜刀口上讨生活的人,身上散发着凌冽的杀气,见沐府的女眷走得太慢,不满地上前将人往前一推,林氏一时没有站稳,便摔在了地上,白苏立刻上前扶着她站起来。
“哟,这老娘们还真是漂亮,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那人一口黄牙,对着白苏眯着眼细细打量,那目光像是要将她扒光了似的。
白苏咬牙,却是别开了眼,这个时候激怒他们无疑是自寻死路,她一个人了无牵挂,绝不能连累了老夫人和大小姐。
只是,这会儿早已不是白苏愿不愿意惹事的时候了,她这些年跟着老夫人抄经念佛,身上有一种淡然脱俗的气息,举手投足间的风韵纵然是林氏都无可比拟。
“还会瞪人啊,我喜欢。”那人一伸手,便将白苏拉了过来,扣在怀里便要轻薄一番。
沐老夫人哪里容得旁人如此欺辱白苏,连忙上前阻止,那盗匪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随手一推,老夫人便摔在了地上,痛得她龇牙咧嘴,也不知有没有伤到。
马邢早就立在远处,将这些看在眼里,到了这会儿才姗姗来迟,扫一眼白苏的衣饰,猜测不过是个侍女,便也未在意。
那人见老大不语,便明白老大这是默认了自己可以带走这个老娘们,顿时高兴起来,扣紧白苏的双手,将之反剪在背后,任凭她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他只是呵呵两声便扯了她的外衣。
“畜生,放开白苏。”沐老夫人这会儿真是急红了眼,硬是要爬起来阻止,流云和林氏连忙将她扶着起来,沐老夫人瞪着马邢,“你的人若是敢伤白苏分毫,我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这话,可就说得重了。
若是老夫人冷静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对马贼说出这样威胁的话的。
因而,待她冷静下来的时候,才惊觉马邢眼底的嗜血,是了,匪盗是粗暴残忍的,哪里懂得收敛,只要人质不死,能让他们得到钱财,足矣。
“我倒要看看,老夫人如何让我们,不得好死。”马邢是个激不得的,这会儿他已经走近白苏,他的动作可比他那手下粗鲁多了,嫌弃似的将白苏所剩不多的衣物扯掉,露出她白皙的肌肤,他冷笑着将手伸向她的里衣,白苏拼命地挣扎,泪水奔涌而出,她是从没受过这样的羞辱的。
老夫人怒红了眼,要不是林氏拉着她,她这会儿就要上前跟人拼命了,每个人总有些不能触碰的软肋,一直陪了她许多年被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白苏,便是她的软肋之一。
“马帮主,不知道一个小小的马帮,是不是要同慕容山庄为敌?”流云从女眷的最后走了出来,冷冷地望着一身戾气的马邢,淡笑挂在嘴角,怎么看都让人心生一股凉意。
第174章 她的心悸()
“慕容山庄?”马邢蹙眉,江湖上的人是没有人不知道慕容山庄的,江湖三大世家以慕容山庄为首,财力雄厚,势力遍布黑白两道,别说是马帮,就算是江湖上任何的帮派,看到慕容山庄都是要低头认栽的。
“呵呵,马帮主不知道沐府同慕容山庄的关系么?”流云面露讥讽,淡定地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正是之前秦逸留给她的,她一直没找到机会还回去,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看到令牌,马邢面色微变,别人不认识这块令牌,他从前可是见过秦副庄主拿出过这块令牌,如假包换。
“可以放了白苏姑姑了么?”流云的视线迎上马邢,毫不相让。
马邢打量流云,暗暗猜测她的身份,刚才她是躲在女眷最后的,看她脸上虽有些脏兮兮的,不过衣着华丽,看来该是沐府的大小姐无疑了。
早先倒是听说过沐府大小姐和慕容山庄有些交情,他还当是市井里的道听途说,如今看到大小姐手里的令牌,方才心惊,看来这次怕是要阴沟了翻船了,得罪了慕容山庄,哪里还会有活路?
“还不把人放了。”马邢冷眼扫过身侧的手下,那人悻悻松开了手,白苏双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流云和另一个侍女立刻上前将白苏扶了起来,退回老夫人身边。
“马帮主,我祖母年事已高,身子不好,不知道能不能要一间干净的房间让她休息一下。”流云并没有提过分的要求,也没有凭着慕容山庄的令牌坐地起价,她可不想把人惹恼了,到时候无法收拾。
马邢眯着眼睛,望着流云坦荡的神色,最后还是点点头,带他们去了一间干净的客房。
白苏的衣服被他们撕破,幸好他们随身有带披风,便立刻拿出来给白苏披上,老夫人也没有大碍,刚才那一摔也只是看起来严重,尚能走路,看着他们没事,流云才放下心来。
“不知道沐大小姐和秦副庄主是什么关系?”马邢只见过秦逸拿出令牌,从未听说别的人手里有这一块东西,当下倒是好奇了起来。
流云蹙眉,察觉到身旁的老夫人和林氏纷纷投来视线,她心下犹豫,该怎么说才能不让人误会,又能让马邢忌惮。
“没什么关系,不过几面之缘。”流云随意地应道,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不过慕容庄主倒是欠我一件事。”
这话,说得微妙。
秦逸和她不过几面之缘,就将这么重要的令牌给她,那底下的意思就是说,给她令牌的并非秦逸,而是那个神秘的慕容庄主。
那可是一尊大佛,江湖中人无人不晓,马邢自然更是清楚。
随着流云这句话,马邢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开始认真地思索自己该如何全身而退。
“马帮主是个聪明人,以我和秦逸的关系若是多嘴一句,怕是这世上便再无马帮。”流云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我也不是置人于死地之人,只要马帮主告诉我们,是谁指使马帮主截下我们的马车,我自然也不会多嘴。”
沐老夫人坐在一旁,对这个孙女更是满意了几分,她也早就猜到这件事绝对不单纯,马帮没有道理无缘无故地劫走他们的马车。
沐府和朝廷官府的关系素来不错,这也是为什么沐府虽是临阳首富,却鲜少有被人绑架勒索的事发生的原因,没有盗匪愿意同朝廷为敌,纵然他们打家劫舍,也是挑一些软柿子捏,像沐府这样势力庞大的,财力雄厚的,不会成为盗匪的目标。
毕竟,有命赚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雇主的资料,我们是不会泄露的。”马邢没有说出幕后主谋,但是他也绝不会独自抗下这个责任,他们做匪盗的有自己的规矩原则,但却也不会真的为了雇主牺牲整个马帮人的性命。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一阵喧嚣,马邢心底一紧,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马邢沉声问道。
“门外……忽然来了一群士兵,黑衣盔甲,像是……像是黑骑军。”前来报信的人脸色苍白,手臂上插着一支短箭,他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报信。
马邢注意到他手臂上那支箭尾是黑色的羽毛,他整个人浑身一震,真的是黑骑军。
据说,黑骑军只一百人,皆是黑衣盔甲,一手长剑,一手弯弓,个个以一敌百,一剑封喉,射箭更是百发百中,他们不属于朝廷的军队,而是东方小侯爷的私军。
三年前朝廷动乱,先皇胞弟领兵造反,便是这一百黑骑军,硬是将皇宫护得滴水不漏,挨到了威远大将军凌王带兵回京救驾,皇帝对黑骑军褒奖不已,想将之编入御林军,却遭黑骑军众将士的反对,他们忠于皇帝忠于大翎,却更希望跟随东方小侯爷,此举一出,朝廷哗然,就在众人以为皇帝会忌惮东方家的势力而将之铲除时,皇帝竟然大笔一挥,允了东方小侯爷拥有私军。
一年前边境难民暴动,也是这一百黑骑军披星戴月地赶到边境,压下了暴动,抓出了挑拨的贼人,也安抚了难民,此番的功绩又是记在了从不露面的小侯爷身上,自那以后人们便知道,皇帝对东方家不是不忌惮,而是信任更多,尤其对东方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器重与日俱增。
就在马邢陷入沉思中,黑骑军已经占领了马寨,一袭白衣飘飘的男子立在黑骑军里,显得格格不入,再见他苍白虚弱的容貌,更和个个壮硕魁梧的黑骑军极不协调。
但是流云只一眼,便认出了他。
除了东方晔,谁还会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出现。
谁又能将白色衣穿得如此风神俊逸,又有谁能在一派萧杀狠绝的黑骑军中,袖袂翻飞,一派优雅。
除了东方晔,怕是这世间再无人能如他这般地,让她心悸了。
“我来了。”只三个字,从那人薄唇中吐露,竟让她,有了落泪的冲动。
第175章 儒雅公子()
儒雅的贵公子,面色沉静得宛如一块美玉,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透着清冷的孤傲,散发出久居高位的尊贵,他的眼神只是淡淡扫过,众人便觉得一股阴冷的寒意从心底透了出来。
“马邢?”东方晔的声音柔和沉稳,尾音微微扬起,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嘲弄。
众人并不知眼前这人的身份,但是能调动黑骑军的,就只有东方晔一人。
谁都无法想象出东方家的大公子是如此病弱书生的模样,精致的容貌中夹杂着几分阴柔,深邃的目光平静如水,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小侯爷?”马邢只觉自己被他一道目光盯得浑身发冷,若是换做平时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会被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子盯得说不出话来,然而这个时候他却从男子平静的眸子里看到了杀意。
杀手善于隐藏杀气,因为他们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冷冽的寒意,若是被人提前一步察觉,暗杀便会失败。而东方晔肆意地让人察觉到他的杀意,违和的宁静感,让人从心理感觉到压抑,这是只有东方晔才会给人带来的感受。
“看来你的马帮是不想要了。”东方晔漫不经心的嗓音压在马邢的心头,让他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他丝毫不觉得眼前的贵公子是随便说说,仿佛下一秒就真的会将整个马帮夷为平地。
凤眸流转间,已经走到了流云的面前,打量了她几眼,确认她没有受伤,旋即转身朝着黑骑军下了命令:“匪盗都带走,妇孺软禁在寨子里,派人通知沈知府过来处理后续的事。”
“是。”黑骑军副统领的回答铿锵有力,收到指令之后即刻去执行军令。
马邢握紧了拳头,他在盘算着是否顽抗,倘若来的是普通士兵也许还有机会,但是如今来的是铁血的黑骑军,他不能拿弟兄们的命去冒险,可是让他就这么束手就擒,他如何甘心?
“小侯爷这是要插手我们马帮的事情了?”马邢冷着脸,江湖和官府素来互不相干,马邢从前是朝廷的通缉犯,后来加入了马帮之后便纵身江湖,朝廷对马帮有几分忌惮,觉得没必要因为一个人而扛上整个马帮。
“马帮从前在江湖中也是一群绿林好汉,干的大多是劫富济贫的事,如今到了你的手里倒是成了一群乌合之众打家劫舍了。”东方晔眉眼轻挑,摆明了没有把马邢放在眼里,若是从前的马帮他或许还会犹豫一下,现在的马帮可是一点都不值得挽救的。
马邢抿唇,不予置否,从前的马帮确实如他所说劫富济贫,但是后来遭遇了飞来横祸,连他们自己都吃不饱又哪里能帮得了旁人,再后来马帮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收人钱财予人消灾,如今却是再也回不了头了的。
东方晔平静地望着他,马邢身子一动,他的右手便微微抬了起来,动作快得惊人,马邢刚要跃起的身子轰然倒地,眉头皱得死紧,仿佛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忽然动不了的。
“都带走。”东方晔的生意再次响起,这一次黑骑军的将士们动作神速,没多久就将马帮的盗匪一网打尽,个个都捆得跟粽子似的。
这个时候,东方晔才踱步到了老夫人面前,礼貌地颔首:“让老夫人受惊了。”
沐老夫人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眉宇间透着睿智沉稳,气定神闲的模样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早先就知道东方侯爷的长公子极为出众,只可惜见过他的人太少,坊间传言不可尽信。
“小侯爷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老夫人是个人精儿,怎么能看不出来流云和这小子之间的猫腻,看流云衣服极力撇清关系的模样,她便也假装不知罢了。
“正巧碰上。”东方晔回答得轻描淡写,又礼貌地颔首,“在下派人送老夫人回去吧,沐老爷那儿想必已经十分着急了。”
沐老夫人点点头,便在东方晔的人指引下,上了一辆简易的马车。
“咦?”老夫人习惯性地摸了摸袖中,腕内里空无一物,她想了一会儿才懊恼地说道,“好不容易才求得一枚护身符,本想给书文带着,保她安全的,大抵是掉在路上了。”
“天色不早了,老夫人先回临阳城,在下正巧要去一趟慈光寺,请方丈大师再为老夫人请一枚护身符便好了。”东方晔沉吟一声,如是说道。
沐老夫人偏头望向流云,缓缓说道:“云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