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与段余飞却是在高台一般的知府府中,安然无忧,全然不管众人如何水深火热,只待这水有一日下去,便万事大吉。
“这龙腾好大的狗胆!”
司徒清越不由狠狠地攥了拳头,忿忿不平。
那少年脸上满是哀伤:“原本,我陆家在那云城之中,亦算是富足之户,如今却一夜被人洗劫,死伤无数,余我们几人,只得沦落到这种地步。”
给了这几人一些吃食,司徒清越看着他们又渐渐走远,不由重重咬着唇,这龙腾段余飞不除,难泄他心头之恨。
顾念青亦是面色沉重,缓缓叹气,口中不由道:“这云城竟亦成为了水泽之乡”
马车继续行路,车内几人却是气氛沉重。
而已然离开的陆家人,口中吃着点心,看着前方,却不知此处距都城还有几日距离,亦是无限颓丧。
“爷爷,你吃些吧!莫要饿坏了身子。”
少年将手中的点心放到了老者手中,口中又道:“我听此处有水声,我去打些水来,你们且照顾好爷爷。”
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姨娘所出的妹妹,年纪不大,却已知晓是非。
两人点点头,扶住了老者,一副乖巧模样,少年几步便离开了大路,手中拿着牛皮水袋匆匆去了。
一支利箭却在此时破风而来,而那老者身上瞬间鲜血氤氲,亦缓缓合上了双眼,没了生机。
“爷爷!”
十三章鲶鱼须子()
顾念青脸色沉重,雁城云城的灾情大约要比他想象之中,更加严苛一些。
几人脸色俱是不好,天色缓缓暗了下来,但如今车上已没有水食,大部分的食物都被司徒清越给了那陆姓少年。
清露将车马靠着路边停了,口中只道:“主人,前方就是户家,奴婢去给小姐寻些吃食吧。”
她如今口头上已完全改了称呼,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司徒清越不由打开了车门,探头看了一眼,视线所及之内,能看到前方影影绰绰一片灯火。
他如今梳了双丫髻,活脱脱就是个小丫头,不过打眼看上去,倒是伶俐得很。
“一起去吧!”
虽说司徒焱手下都是些铁娘子,不过如今杀手横行,还是人多一些,心中安稳一些。
清露不由抿了唇,微微一笑,遂赶着车,向那灯火之处行去。
只见这灯火通明之处,人声鼎沸,房檐下挂着一黑乎乎的匾,金粉已落得差不多了,不过依旧能看的出来上面的四个字,悦来客栈。
这原来竟是一间客栈,如此便方便了许多,清露三两步走了过去,口中高声只道:“店家,弄些热乎的吃食来。”
“这位女侠,来点什么?晚间偏冷,热乎的,不如来碗阳春面?”
那小二点头哈腰,一双眼睛虽浑浊却灵活至极,手中已然将桌椅擦好了,请眼前女子入座。
刚刚入夜,此时店里正是熙熙攘攘,听见门口动静,不由纷纷瞧上一眼,说来也巧,这厅内的桌,亦是只剩下了一个。
司徒清越腿短跑得慢,司徒焱亦便慢吞吞走在他身后,仿若一点也不着急,清露和工部侍郎顾大人,自然也不敢越过这二人首先坐了,便在凳子旁边等着。
却没想到,一个身影仿若黑夜中的鼠,跑的快极,一溜烟儿的功夫,屁股儿已然稳稳地落在了最后那张椅子上。
“啊呀客官,这桌已经有客了,您要不”
那小二看他模样,不由客客气气,想将他请到一旁,但整个大厅都没个空出来的座儿了,不由脸色也有些为难。
这人行动似鼠一般,一双眼睛亦是绿豆大小,还有两撇鲶鱼须,看起来活脱脱便是个成了精的老鼠,他抬头瞥了一眼那小二,看都没看旁边的清露和顾念青,一条腿便直接撂在了旁边的条凳上,抖着腿道:“我来的时候明明没人,你这厮诓我眼神不好不成!怎的?还怕大爷不给钱?”
他是打定主意不肯让,瞥一眼清露两人,冷哼一声,索性便直接坐在了那张桌子上面。
“嘿哟,这是哪里来的玩意儿?眼神不好可不是这样,本姑娘看,这是有眼无珠吧?”
清露亦是火爆脾气,当下便要气炸了,手中摸向腰间的长鞭,嘴上也毫不客气,斜睨着那人,拉长了腔调。
众人均是将目光投了过来,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那绿豆眼的黑衣男人脸上颇有些挂不住,狠狠将桌上的筷筒一摔,却只见,筷筒中的筷子竟是都直直地扎透了桌面。
一时间,这本来纷纷攘攘的大厅之中,人人噤若寒蝉,生怕多说一个字,便将招来这无妄之灾。
“你们这都有什么?可能沐浴?”
司徒清越亦是缓缓走了过来,他已然按耐不住,这几日都没净身,觉得自己如同一个馒头,即将要馊了一般,就算什么都没有,热水总要有一些吧?
踏入门槛,才发觉这屋里静的不像话,那小二一脸苦相瞅着他,仿佛他说了多么令人为难的事。
而清露与顾念青站在桌子一旁,有个鲶鱼须的黑衣瘦子,正大大咧咧坐在桌子上,看起来,两方气氛极为不好,不,此时,已然是针锋相对了。
看到司徒焱与司徒清越,清露欠了欠身,只道:“爷,小姐,此人占了咱们得位子,且出言不逊!”
顾念青原只想着做和事佬,但他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便被清露拨到了身后,一副护犊子姿态,他也是有些无奈。
“越儿,你来说说该如何?”
司徒焱依旧挂着波澜不惊的笑意,看着那其貌不扬的黑衣人,唇角确是微微勾起。
司徒清越如今走路得捞着裙子,不由心中大呼受不了,只想找个地儿坐一坐,便道:“有何难办,这一桌甚大,便一同用餐,又有何不可?”
众人听他如此说话,心中只道,稚语不可当真,这些高手怎会如此便罢休?
“甚好,这位仁兄,认为如何?”
司徒焱亦答得干脆,清露一句话都没插上,不由内火熊熊,只瞪着那满是窟窿的桌子。
那鲶鱼须瘦子亦是傻了半晌,而后饶有兴味地看了两人一眼,他二人气度不凡,定然身份非同常人,他想起自己的目的,心中亦道不可在小事上纠缠,便哈哈一笑,只道:“请!”
几人落了坐,因着是四面的桌,故而恰好有一人坐不下,几人面面相觑,厅中众人亦面面相觑。
太子殿下叹了口气,心中纠结不已,想吃口饭怎的就这么慢,他抬头看向了司徒焱,面色微微沉重一晌,想着那郡主表妹以前是如何撒娇发嗲的,咬了咬牙便腻着嗓子伸着手:“焱哥哥,越儿不要自己坐。”
司徒焱看着他勾起了唇角。
众人却俱是抖了一抖,不过,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司徒清越本想着委屈一下跟司徒焱并排坐着,条凳正是两个人的位置,他身量小,两人坐一条,并不算挤。
却没想到,这司徒焱竟伸手将他抱了起来,一手将他牢牢揽在了怀中,仿若幼童一般,放在了他的腿上。
“好,我抱越儿,越儿不要闹了哦。”
陌生又略有些熟悉的气息在他耳边萦绕,扎着双丫髻,穿着烟霞锦的太子殿下不由一脸生无可恋。
夭寿啦!!!
他司徒清越可是当今太子,未来国君,虽不晓得坐不坐的上那把椅子,不,他可是曾经坐过的!
司徒焱,你将一国之君的尊严置于何地啊!
他满脸悲愤,略有些不适地挪了挪一国之君的尊臀,而司徒焱却好似啥事没有,已然点起了饭菜。
“先来些汤食,这里可会做翡翠明心汤?吃食都有些什么?”
他话一出口,司徒清越便暗搓搓的嘲笑起他,翡翠清露汤是老陈的拿手汤,这几年来,他也没少喝了,但这里怎么可能有人会做,司徒焱这是饿疯了吧?!
那小二果然苦着脸说没有,若是没有方才那一幕,他便要以为这一群人是约好了来这找茬的了。
“哎哟客官,翡翠明心汤我这听都没听说过,至于吃食,云吞面,阳春面,驴肉火烧,羊肉火烧,公子们要是有兴趣,咱们也有陈年花雕和女儿红!”
那小二笑嘻嘻,口中又道:“小姐您就说您想吃什么?但凡别的客栈有的,咱们悦来客栈绝对都有!就别是太稀奇的玩意儿就行了。”
一句小姐,几人不由脸上都挂了笑意,只太子殿下小脸黑了几分。
“诸位若是不经常在客栈中用饭,不如试试阳春面,尚可入口。”
那鲶鱼须瘦子看他们一眼,便给了个小建议。
司徒焱冲他点了点头,赞同道:“清露去给越儿做一份翡翠明心汤,主食便按兄台所说,上阳春面吧。”
清露只得呐呐应了,一手在王爷手中接过翡翠明心汤的制作方子,跟在小二身后,满腹愤懑。
她一个杀手,被支使煮汤真的如此顺手吗
十四章消失的马车()
“再来八斤熟牛肉,十个驴肉火烧吧,喝酒误事,便不用了,都放到马车上。”
几人商量一番,又要了不少吃食,让那小二打包了不少分量,放到马车之上。
清露费了半个时辰,终是熬出了一份翡翠明心汤。
放到了司徒清越面前,眼巴巴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
司徒清越看着眼前的东西,几乎可以称之为翡翠黑心汤,姑娘,你真是照着方子做的吗?
“小姐用一口吧,清露发誓,这汤虽看着不好看,但绝对比老陈做的好喝!”
对于自己手中辛辛苦苦出来的作品,清露不吝夸奖。
司徒清越架不住她哀求,便舀了一勺,一副视死如归模样,但还没递到嘴边,便被人截胡了。
一双宽大的掌包裹住了他的手,一勺翡翠黑心汤先进了司徒焱优雅的唇中。
而后,他微微点头,又舀了一勺,喂到了司徒清越的口中,只道:“尚可,越儿也尝尝罢。”
那鲶鱼须瘦子表情略有些奇怪,口中嘶溜嘶溜吃着面,含糊着道:“这位兄台可真是疼小娘子啊!”
“噗”
这一口汤,司徒清越还没尝出来滋味,便直接奉献给了那鲶鱼须一张皱巴巴的脸,鲶鱼须抹了一把脸,他的胡子都在滴滴答答流着汤水,看起来颇为凄惨。
“谁是他的小娘子!你莫要乱说话!”
司徒清越忙不迭地否认着,一脸愤愤然模样。
他声调太高,一句话说出来,厅中众人却是纷纷向这里投来了目光,看他二人亲密,不由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太子殿下不由涨红了一张脸,怒瞪着司徒焱,这全是这个人招来的!
司徒焱挑了眉缓缓抚着太子殿下柔软的后背,看向了鲶鱼须瘦子,口中缓缓只道:“兄台莫要乱说,我这未婚妻面皮薄。”
司徒焱,这梁子咱们结定了!
除去饭桌上的这一个小插曲,总体与鲶鱼须的用饭还算愉快,对了,鲶鱼须亦是正是介绍了自己,清远道人。
虽几人俱不相信,但从头到尾,他确实没有吃一点荤食,眼睛都没有往肉食上瞟一眼,不过要说这品行,当真是不像啊。
最终,几人用完饭,便去了雅间,决定在这里留上半宿,他们根本耽搁不起时间。
那老板娘却是瞬间变了脸,嘴上不客气:“莫管是一宿还是半宿,入夜入一刻,本店亦是按整夜算的。”
顾念青不由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的变脸速度。
“滚。”
清露声音冷然,手中马鞭“啪”地甩在了地上,起了一片尘土,一双眼眸仿若真是晨间的露水一般,寒意入骨。
那老板娘手忙脚乱地跑远了,临了还踢倒了一个凳子,房门还没关闭,又有人来到了门口。
清远道人亦是来同他们告辞,大约是因着司徒焱几人为他付了饭钱,他如今模样客气了不少,只道是如今情势不容许他停留,他需连夜赶路去了,若下次再见,一饭之恩,自会报答。
司徒清越听他说的紧迫,心中奇怪,便多嘴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往哪里?如何这般着急,都没有歇息时间?”
清远捋了捋鲶鱼须胡子,苦涩一笑,只道:“小姐心善,清远亦不瞒诸位,我自雁城而来,此时便是去往都城。”
他抬头看向了窗外,如今窗外已经有了月,不似一月之前的雁城,仿若人间地狱,阴雨连绵,山洪连连。
“我观你们车马方向,是冲着雁城方向,若不是,便算清远多嘴,若是,今日有缘,便告知诸位一声,莫要踏足雁城,不然,必有杀身之祸。”
他面色沉重,已没了开始见他时,他一副不羁无赖模样。
司徒清越不由与司徒焱对视了一眼,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在黑夜中也仿若是一对繁星般。
他微微一笑,便站起身,看向了清远,一手指着司徒焱只道:“清远,你此去都城想要做什么?睿亲王司徒焱在此,有何要说的,你便直说罢,又何须费那许多周折?”
他如今穿着女装,自然不好暴露,不过摄政王便不同了,拿出来做尊门神还是有些作用地。
清远道人不由睁大了双眼,他一双眼睛本就是绿豆大小,咳,如此便有蚕豆大了,看的司徒清越不由暗暗发笑。
但是,下一秒他便笑不出来了。
“拜见王爷王妃!小道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爷,王妃恕罪。”
清远趴在地上,一颗脑袋扣在地上,恭恭敬敬喊着王妃
奈何他口中如今的王妃,只想撕了他的嘴,丝毫不想恕他的罪。
司徒焱眼中带着笑意,却是直接上前一步,将这清远扶了起来,口中只道:“在外不必如此大礼,一切从简便好,你且说说,雁城近况。”
他说起这个,众人亦不由都紧紧盯住了这个清远道人,他们快马加鞭,便是想尽快赶到雁城之中,让雁城民众不再受苦楚,但如今看来,好似事事不从人愿
说起雁城来,清远眼中不由蓄起了眼泪,但更多的,却是名为愤怒的一种情绪:“这俱是那龙腾啊!王爷,龙腾在雁城之中竟然借此灾祸敛财,不交予他一万两银子便不得出这雁城城门!雁城之中洪水泛滥,此时亦是瘟疫横行,龙腾这是不让人有活路啊!”
这是他们第二次听到龙腾的名字,便是司徒清越都不由紧紧蹙起眉头,想要立刻出发,最后却被众人拦住了,依旧按照原定计划,休息半日,三更启程,亦是以防引起他人怀疑。
顾念青看着清露,微微勾起了唇角,却是不由心底多了一分安稳。
“你们能不能从我房间里出去?”
司徒清越在屏风后面露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满脸无可奈何。
他们明明是包的一人一间,如今,这几人却都挤在他的房间里!
“越儿,我怎可能舍了你一人在此?”
司徒焱坐在床上,眉间微挑,一双黑眸看着那屏风,一副闲适模样。
适才因为他嫌弃这被褥,清露又将马车上的又移到了此处。
清露也道:“奴婢的任务便是护殿下无忧,定也是不能离开的!”
“那那我便更不能离开了,这里只有我一人懂得治水,我必要好好护住自己”
顾念青亦是结结巴巴说出来,不由令人忍俊不禁。
清远躺在地面上,已然鼾声大作,他太久没有好好休息,已然极为疲乏。
半夜无话,三更之时,清露便在桌子上翻了个身,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