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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忙乱之中,这太子的位置没有其他皇子代替,只能由司徒焱来,将皇帝的棺椁一路引到皇陵。
此处先皇下葬一片喧闹悲凉,而边城处虽看起来平静非常,但亦是暗中波涛涌动。
因着为边关士气着想,皇帝亡故的消息本是不至边城。
但在帝亡的第二日,甄止戈便接到了急报,他哈哈大笑,心中只想着要怎样一展胸中抱负。
他已接到了消息,之于司徒焱的摄政王之位。
虽然闫罗阁没能干掉他,但如今朝中甄家的人也占了半数,不说真心假意,便说司徒清越如今的身份,皇后与他再亲和一些,便没有人能撼动甄家了。
而此时,甄止戈对他摄政王的身份倒没有几分畏惧,他如今若在都城中为摄政王,那定然便不能回来边城,这兵权也莫想再要回去了!
待时间一久,人心与兵符,都是甄家的,更莫要提这个北国了!
如此想着,他心中都快意了几分,便写了书信回去,让皇后尽力将司徒焱的妻室握在手中,司徒清越与甄正之间,也要加快步伐
而边城之处,张扬亦是一脸苦涩。
他如今还不知晓皇帝驾崩,但却是收到了南国来的一封求和信。
此信句句温和,处处退让,一点儿大国风范也没有,写到最后,南国竟直接将这南国太子龙九天放在此处做质子,以保证南国不会再对北国出兵。
亦将太子放在北国,防止他继续作妖了。
一百一十大黄是谁?()
张扬便派了先锋官往前线探看,他在将军府内等的心焦不已。
半日之后,那先锋官快马回来了,他满脸汗水,看到张扬却是张口便道:“将军!南国已然退兵了!”
他脸上带着兴奋,全然是战争消弭的激动。
张扬这才真正相信这封信,不由却对这个南国太子抱了三分同情。
此事,他将柳绿召来说了,连王远也没告诉,更别提那个姓甄的老狐狸了!
柳绿点点头,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无奈,虽然南国退兵在如今来说是好事,但她却一点都不想接手那个南国太子。
她缓缓回了房间,打算给主人传信告知。
刚抬起笔,门外却又彭彭响了起来,一个丫头在外头急匆匆道:“副将大人!那南国俘虏又开始闹腾了!”
片刻不消停,这就是龙九天。
柳绿不由攥紧了手,只听得“咔嚓”一声,细嫩柔夷之中的笔杆应声而断。
她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笔丢到一边,口中缓缓道:“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龙九天还在闹腾,将面前的食盒直接踹到了一边,汤汤水水洒了一地,他面色怒极,口中喊着:“让你们将军过来!我可是南国太子,你们就让本太子吃这个?!”
几个侍女畏畏缩缩地,亦不敢顶撞他。
虽他如今是个阶下囚,但也是个身份极高的阶下囚,不是她们可以随意踩踏的。
龙九天气还没消,直接将脚下的饭碗踢了一脚,那碗应声而碎。
而就在此时,房门亦缓缓在外边打开了。
一个女子站在门外,她逆光站立着,一张娇俏的面目上,甚是不爽地看着龙九天。
正是柳绿。
她冷笑道:“哦?你觉得你作为一个南国质子,要多好的饭食?”
她垂眸看了看地下,发现这饭菜与她平时的规格不相上下,不由眸光更冷。
“你们记住,打明儿个开始,大黄吃什么,就给太子殿下吃什么!”
几个侍女在房间一脚憋红了脸,最终道了一声是。
大黄是将军府门口的一条大黄狗,因为总是来将军府讨饭吃,故而被张将军养了起来。
要说平日吃的东西,不过是些残羹剩饭罢了。
龙九天看她们表情,心中觉得不对,不由问道:“大黄是谁?”
柳绿根本不搭理他,转身便要出门。
却有一个侍女又喏喏开口问:“副将,那今日,给他吃什么?”
副将说的是明日给他以大黄的同样饭食,却没说今日的事儿。
“今日?今日的饭食不是被他砸了,那自然便没了。”
柳绿又道:“你们收拾收拾,将这些饭菜给大黄罢,左右它不会斥责你们。”
她的身影渐渐远了,龙九天亦听出了端倪,不由在房间内咬牙切齿。
心中想着,待我回到南国,定要将你困到天牢之中,天牢中十八种刑具,也要让你尝个遍!
他还不知道,如今南国退兵之事。
南国皇帝知晓北国不会杀他,便将他直接作为质子留在北国,只当磨炼心性。
而皇宫之中的司徒清越,他昏迷醒来后却得知皇帝棺椁已然入葬,坐在太子殿中半天没回过神,只微微愣怔着。
直到后来小叶子来唤他,他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恍恍惚惚,仿若失了魂一般。
小叶子当下眼泪便涌了出来,抱着司徒清越的腿口中直喊殿下。
司徒焱晚间归来,一整日他极为疲累,来到太子殿殿前,却被殿前的小叶子拒了。
“殿下身子不适,谁都不想见,摄政王还是回吧。”
小叶子站在殿前,梗着脖子,看着面前的司徒焱。
今日的摄政王算是越俎代庖了,皇储的位置,由摄政王来代替,莫说殿下不舒服,便是他听着,天下百姓听着,都难以相信摄政王对如今的弱势太子没有二心。
毕竟,他手握重军。
“他亲口说不想见我?”
司徒焱冷着脸看向小叶子,仿佛要透过他看到司徒清越。
“自自然是殿下亲口说的!”
小叶子不由挺了挺胸,心中打着鼓,又瞪了瞪眼睛,他这几年在青松寺中,不沾这些凡尘事儿,别的没见长,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司徒焱定定看了一眼熟悉的太子殿,如今看起来倒似乎有些荒凉了,他弗了衣袖,转身便离开了。
小叶子在他身后,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么说,他二人生了间隙?”
听着碧玉的汇报,皇后却是微微翘起了嘴角。
碧玉连忙躬身,口中道:“正是,太子连门儿都没让摄政王进去,便让身边的小太监直接给摄政王打发了,摄政王看起来怒的很。”
她故意夸大了一些,也让皇后能夸赞她几句得力。
果然,皇后勾唇一笑,口中赞道:“做的不错。将这壶桃花酿再给太子送去吧,此时,他大概用的着。”
碧玉连忙应下,将一旁的白玉酒壶托了起来,稳步退下了。
而另一边的顾府中,顾念青如今在家中亦心焦的很,他与太子和摄政王情分算是深厚,今日却看着两人即将在众臣的猜忌中,分崩离析。
怎能不急?怎可不急?!
老管家颤着步子来到他门外头,邦邦敲起了门,他如今耳朵不顶用了,手底下用劲儿大得很,自个儿却也听不出来有多扰民。
“老爷!有人在外头求见老爷啊!”
皇帝驾崩后的这几日,众臣知晓他以前曾与太子和摄政王亲厚,便总是托人送礼拉关系,这短短两三日,来的已有数十人了。
早在昨日,顾念青便下了死命令,再有人来,便说他病了,索性如今先皇已然下葬了,他也不用再去承明殿前,正好能避开这许多人,落个耳目一清。
老管家在外头叨叨的,令顾念青却是不由红了眼睛,口中不由嚷道:“不是说了,我如今什么人都不见!”
他声音大的很,老管家佝偻着身子,在外头也听到了,便哦了一声。
慢吞吞地转身回去,口中叨叨着:“那老头子就去告诉清露姑娘”
他话还没说完,顾念青便在后边一把将门扯开了,不理会这老管家,直接向着顾府大门走去。
不见清露?
他哪有那个胆子
清露一身红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下颌微抬看着顾念青,红唇带着微笑,一派倨傲模样。
却令顾念青心中微微平静了许多。
他曾问过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若要他早亡的母亲说,他的夫人应当是大家闺秀,如同额,他没见几个女子,也说不出名字来,不过,左右不是清露这样的便是了。
她是王府的丫鬟,又是一个杀手,但却更像是书中那仗剑走天涯的女侠,让人心驰荡漾。
“你,你怎的来了?”
通常都是他打着看老陈的借口,才能进王府看一眼清露。
清露收了笑,一脸郑重看向他,口中道:“走吧,王爷要见你。”
王府的马车坦荡荡地停在顾府门前,丹顶马车是顾念青平日坐不得的,他不由面色有些复杂,却还是点点头,随清露上了王府的马车。
虽众大臣如今来到顾府便被顾念青称病拒之门外,但这并挡不住众人的疑虑和猜忌之心,各家的探子都在顾家门口来来回回探看着。
此时那马车一走,门口这众多的乞丐,还有那卖糖葫芦的,卖胭脂水粉的
众多小摊贩顿时如鸟兽散,纷纷赶回主家报备去了。
跑到偏僻地方,摊子也不要了,脚下生风,生怕回去晚了,便让别人抢先一步领了这功劳。
一百一十一你觉得,这天下如何?()
皇后在宫中,亦是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她微微一笑,指尖拈起一朵粉嫩的花儿,口中道:“近来这花儿开的挺好,明日便将甄家的女子召来凤华殿,一同赏赏花境,你看如何?”
碧玉送了那桃花酿回来,并未看着司徒清越饮下,惹得皇后发了怒。
如今听闻她如此问着,虽心中知晓先皇入葬不久,不合时宜,却还是压下心中的怪异,口中连忙道:“娘娘说的是,先皇逝去,娘娘心中悲痛,自该找老太君叙叙心事,奴婢这就去下帖子。”
皇后抬眼看了她一眼,心中很是满意她的伶俐懂事,便随意答应了一句,又道:“让甄家老太君把几个没定下的都带来。”
碧玉恍然,重头戏原来是这个,只是不知皇后娘娘想用这几个女子控住哪个重臣?
不过,这些就都不是她能问的事了。
碧玉恭谨而卑微地行礼,退下着手明日小宴的事了。
而另外一边,顾念青也已然到了王府大门口。
顾念青心中仿若有个石头梗着,让他难受的很。
但他问起清露,清露却对王爷的事一语不发,只道,你去了便知晓了。
他也只好不再提起。
王府门口一排兵士站的挺拔,见来了马车却依旧目不斜视,但偶尔眼中一闪而过的彪悍,却令周围的小贩腿软的很,只敢远远观望,不敢上前。
顾念青下了马车,随清露一路向着王府的书房行去。
那房门虚掩着,门口两个兵士把手,清露敲了门,轻声道:“主人,顾大人到了。”
王府的贴身丫鬟都是在暗部之中选拔出来,王府中,基本都不会称呼司徒焱王爷,一口一个主人,令顾念青不由绷紧了脸。
里边传来一个沙哑又略带了点慵懒的男声,却是如同被纱绢包裹的利剑,锋刃暗藏。
“进来。”
两人缓缓进去书房,清露低了头,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顾念青看向檀木书桌后边的司徒焱,发现他根本没有抬头。
他正在写字。
手下游龙走蛇,大气非凡,那墨染了宣纸,笔触圆润饱满。
顾念青的鼻尖仿若都嗅到了淡淡的墨香。
但司徒焱起手时,宣纸上留下了一串墨滴。
顾念青不由叹息道:“可惜了”
有了这串墨滴,这张字便算是废了。
司徒焱却是勾起唇角,只道:“有何可惜,字还是那字,你且来看看,本王的字如何?”
他说着抬起头,看向房间正中,还略有些拘束的顾念青。
顾念青连忙道:“王爷的字自然极好”
如此说着,他便往前走去,方才隔得远看不出,这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这张宣纸上只有两个字。
天下。
顾念青不由汗湿衣襟,将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莫非他听说的,太子与王爷之间生了间隙,果然是真的?
他抿嘴不语,却听得司徒焱又问:“顾大人,觉得这天下如何?”
他好似是在问字,但顾念青却总觉得他问的是这个北国的锦绣江山。
他不由咳了两声,半晌后才道:“小生不才,当真是对这书法没什么研究,平日不过是胡乱写写罢了。”
说完,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顾念青又道:“不过,太子殿下在青松寺几年,平日心境悠闲,应当是最能有感触的。”
这话说完,便是在一旁研墨的清露,都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厮推得好,不知怎么答,便置身事外,让主人和太子两人解决。
平日却不见他这般机灵。
清露如此想着,不由抿了唇,低头一笑。
司徒焱却仍旧不放过他,他爽朗一笑,而后又脸色阴沉道:“太子怕是连见都不想见本王,更遑论是看一眼这字。”
这下,顾念青却当真是词穷了,他本就不知晓,太子与王爷之间的根本问题,如今,便是想插手也不知道打哪儿插手了。
半晌沉默,他听见椅子离地的声响,不由看过去,司徒焱站了起来。
他坐着便甚是有压迫力,如今站了起来,这个沙场中磨炼的睿亲王,已比顾念青整整高了一头。
顾念青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虽此处墨香清淡,但他依旧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儿,那是被镌刻在骨子之中的嗜血,任何香料都掩盖不住的战场的味道。
他心中不由多了几分畏惧,司徒焱黑色的衣袍从他身旁掠过,顾念青低着头,闭着嘴,便权当自己变作了个哑巴。
“本王若想要这天下,你当如何?”
司徒焱低沉暗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话说的很是明白,顾念青难以再装傻,但此刻他却是冷静了许多,心底亦是仿若湖面微澜,不似方才的惊涛骇浪了。
他缓缓抬起头,直视司徒焱的双眸,口中道:“王爷此话问错了人,顾某不过是个工部尚书,便是在大臣之中,也当不了几句话的作用。”
这工部尚书是几年前提起来的,便是因为那一次的治水,他一跃而上,爬到了正三品的位子。
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工部尚书而已,此时若司徒焱想要趁此机会反,第一个拉拢的,不应该是户部?
他自己手握重权,兵难不倒他,只有钱财到了,他便可以所向披靡了。
“到那时,本王可亲自为你和清露赐婚,并提拔你来做当朝丞相。”
司徒焱仿若未听到他说话,口中竟又允下了高位与他的心上人。
顾念青不由愣怔一晌,看向了清露,清露侍立在一旁,面上没有悲喜。
他缓缓舒了一口气,仿若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口中又道:“太子仁义爱民,当是个好皇帝,顾念青也会一生追随。今日,王爷若已决定了这条路,那便不要让我活着回去。”
他面露讽刺,口中却笑了:“因为但凡我能多活一个时辰,我便会将此事告知太子殿下,不会让他蒙在鼓里。”
司徒焱一双墨瞳幽深,仿若夜色一般,带着戚寒,看了顾念青半晌,他却勾起了嘴角,而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好,很好!”
他拍了拍顾念青单薄的肩膀,口中的夸赞,让工部尚书顾大人不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