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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看着一脸精明样,连两句话都听不明白。
春儿低了低眼眉,想要再说一遍。
却被那抚顺将军身后的男人直接扯了一把,拉到了台阶下。
“哎哟!”
春儿吃疼,不由叫了出来,却被身后的人一双铁钳似的手紧紧缚住,全然挣脱不开。
司徒清越不由有些待不住了,春儿在外边,是个没头脑的憨傻丫头,那甄止戈又是个狠辣的,他实在难以想象春儿的后果。
刚往前走了一步,便被司徒焱直接拉住了,司徒焱微微摇摇头,示意他此时不要妄动。
在正院之中,他们还不敢如此张狂。
那门轰然打开了,午后光芒流泻进来,甄止戈亦逆着光缓缓走进来。
仿若无意地看了一眼司徒焱收回去的手,指尖那微微的铁青色,让他不由勾起了唇角。
“听说将军要回宫,怎的只对张将军有话说吗?莫不是瞧不起我甄某?”
一百零四他将匕首戳进了他的心窝()
那光芒刺目地很,司徒清越不由偏了偏头,又往后退了两步。
他自个儿做的假面十分平凡,料想应看不出甚么。
而甄止戈的眼光,被吸引到了司徒焱那处,也根本没有注意到偷偷闪躲的司徒清越。
司徒焱眸光微沉,沉声道:“丞相大人说的什么?本王不清楚。”
甄止戈此人,若是脱了这身人皮,应当是个活生生的狐狸样。
司徒焱若是干脆承认了,他反倒会疑心大起,但如今司徒焱不承认此事,他倒是心中认定了。
将开始的那点儿疑虑都丢到了脑后,他不由冷声笑了起来。
余光撇了一眼那风情万种的女子,心中对司徒焱更是不屑。
此等家国大事还将这样一女子放在此处,看来他对司徒焱亦是高估了三分,此子不成大患。
“王武,将你知晓的事,过来跟两位将军说一说。”
如今已进来屋子,王武便直接将春儿丢到了屋子外边,口中讽刺笑道:“如今,且好好在门口守着,莫让人进来了。”
说完,他心中啐了一句,不屑只道真是个傻子。
春儿气的满脸通红,却也没什么办法。
而王武听到自家主人的话,连忙应了一声:“是,将军。”
与方才作威作福的模样,全然两样。
“镇北将军应知,习武之人,五识灵敏。”
王武道:“方才属下路过正院,听的将军在此说回宫之事,还有兵符赠与张扬将军,不由心中好奇,便与主人说了两句,实在说,将军有些偏颇了,抚顺将军才是您的副将”
他还想为主人鸣不平,却被甄止戈直接截住了。
“够了!”
甄止戈最厌烦的,便是副将两字,偏偏被他的心腹说出来,更让他恼火不堪。
不过,这话该说的也说完了,甄止戈抬头看向了司徒焱,口中冷然道:“王爷记得权能均分,不然,前方还有豺狼,再闹得后院起火可就不好了。”
他说话极不客气,司徒焱还未说甚么,张扬不由带了些怒气。
“给你兵符?我张扬还不知晓你会攻哪一座皇城呢!”
他向来不信任甄家人,说起来皇帝让甄家来出任将军,有可能亦是被逼无奈。
否则,以这人的司马昭之心,怎可能将一兵一卒分给他?!
甄止戈却不搭理他,兵符不在他身上,便是与这张扬费再多的口舌,在他身上亦没甚么东西。
他向来,不做无用功。
只是看着司徒焱,余光略过他身后的人,觉得好似有些熟悉,心中就突然敞亮了一些,口中便道:“太子如今还在青松寺,这场战眼看着便要结束了,待大军班师回朝之时,说不得,我会上表,提前让太子出来呢,但若是因为王爷的失误,造成两军不和”
他看了一眼王武,王武连忙道:“若两军不和,造成强敌入侵,损失种种,俱是要太子来祈福啊!那可就不只五年了”
甄止戈微微笑了起来,这是他最后的一粒棋子。
看着司徒焱面色越来越冷,他心中亦道,如今看来,这太子于他还是较重要的。
司徒清越不由心中有些难以言喻,若他如今不在此处,是不是,甄止戈便也会拿他来要挟司徒焱?
他如此想着,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愤怒。
而司徒焱却是冷哼一声,口中道:“南国太子龙九天已然被擒,南国必不敢挥兵前进,此兵符也只是以防万一。”
“便是以防万一,南国百万大军,若没有兵符,这边城军队调动不得,我二人岂不是在此等死?”
甄止戈说着,便又将张扬扯了进来。
张扬愤怒非常,口中只道:“我以往能用二十万兵马守住边城,此刻便也能守得住!我不要兵符!”
此时,便是司徒清越看他的目光都微微变了。
他终于知道,上一世,张扬是如何做到大将军的位子。
他俱是稳扎稳打,以命相拼,一分一分打出来的。
北国有此良将,他心中慰藉地很。
司徒焱长叹一口气,他黑眸幽深,看向二人,口中道:“兵符,我会予你们。”
甄止戈心中豁然一喜,口中只道:“王爷当真是心思明朗。”
而张扬却不怎么快活了,给了甄止戈兵马,这便是养虎为患,只看着他一步一步做大,便也无能为力了。
“不过,抚顺将军,你驭下不严,纵容下属随意谈论太子之事,这兵符便先交与张将军保管,若有大兵压境,便可赠与你出兵。”
司徒焱眸光幽暗,口中缓缓说着,言下之意不是不给,却也不真正放到他的手中。
此番话令众人不由俱是愣怔。
甄止戈却没想到这司徒焱竟做这种打算,不由一时无言,胸中却涌起了一股邪火。
如今的局势,南国太子就在将军府之中,南国怎会贸然出兵?!
而司徒焱这去宫中,一个来回,约摸也就半月功夫,他不一定能够将兵权拿到手。
张扬却道:“丞相大人放心,若大兵压境,属下定会将青龙符与你出兵,不过,治下不严此事,丞相大约是不知晓军规,这小兵说起来是要挨上十军棍的。”
王武丝毫不觉得这十军棍有何吃力,他有内力护身,怎可能惧怕区区十军棍?
而司徒焱却道:“不必。”
这话说的冷淡直接,但甄止戈却能了解,定然是觉得轻了!
“王武,将你的匕首拿来。”
甄止戈口中缓缓道。
王武不明所以,便在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寒光凛凛。
甄止戈伸手便拿了过来,口中带着一丝笑,两指缓缓擦过匕首。
众人不知他要做甚么,不由心中都带了三分警惕。
而下一秒,甄止戈却是直接将匕首向后扎去,直直戳进了王武的心窝。
鲜血顺着匕首缓缓滴下来,渐渐在地上汇聚成了朵朵红梅,王武想开口,口中却俱是铁锈味道,他震惊地看着甄止戈,仿若甄止戈如今变成了一个怪物一般。
他轰然倒下去,却依旧不甘地睁着双眼。
他不敢相信,是这个人毫不犹豫将他保护他的匕首,扎进了他的心脏。
甄止戈却是松了手,他手上没有染上一点鲜血,但他还是皱着眉擦了擦,仿若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张扬不由瞪大了双眼,张夫人往后躲了两步,有些不忍看。
司徒清越满眼震惊,而他前方的司徒焱,虽是绷紧了唇,但眼中却带着三分讽刺的笑意。
甄止戈抬头看向司徒焱,口中好似漫不经心:“如此,王爷便可以将兵符奉上了?”
一个人的作用,永远比不得千军万马,不论这人有多忠心,也只是看对比价值罢了。
司徒焱微微垂眸,口中道:“抚顺将军军纪严明,当是将兵符奉上。”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眼中带了杀意。
此番,张扬兵马较少,拿到的兵符乃是可令四十万兵马的青龙令,而甄止戈亦拿到了白虎令。
他本想通过联姻来拿下的兵符,后来却被那个水性杨花的李家嫡女搅和了,如今还不是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握住了白虎令,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那青龙令虽多出来十万兵马,以前却不曾随军出征,倒不如这李将军的白虎令,俱是浴血沙场的兵士,倒更能够征伐一些。
房门缓缓打开,甄止戈亦拿到了他想要的兵符,故抬腿便迈过了王武的尸身,踩着他的鲜血,丝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脚下沾染着点点血印,好似浓的化不开一般,倒是将门外的春儿吓了一跳。
逐权却不论情,他注定败。
一百零五为祸北国,当诛!()
那屋子里染了血,久久清不去。
司徒清越看着只觉得,比外边的日光还要刺眼。
他知道这个王武,是甄止戈一得力干将,如今却是干脆利落的被牺牲了。
花月夜不让人动这尸体,带着一脸的兴趣研究,这王武功夫不错,或许可以练一个不错的行尸。
两人却没兴趣在此看着,便匆匆离去了。
今夜,几人俱是无眠。
当朝丞相兼抚顺将军甄止戈,正忙着布阵,让这几个小可怜来撞他布好的蛛网。
亦是自东院之中,几个黑影在夜晚匆匆出了将军府,没了影子。
而张扬拿着四十万的青龙符,心中终觉不踏实,来回找地方,几乎想挖个洞将这青龙符埋起来。
最后被张夫人踢了几脚,才终于算是能躺下了。
花月夜一晚上都在忙着做行尸,打第一眼看到王武,她就对他“一见钟情”
在将军府的正厅之中,她身后将王武四肢的经脉快速划开,而后将他胸口那一把匕首拔了出来。
而后将手中的一个小瓶打开,放在地上,紧接着,从瓶中便涌出了鲜红色好似血液一般的液体。
而这些液体落在地上之后却变为星星点点,纷纷爬向了王武正在流血的四肢和他的心窝处。
这原来竟是密密麻麻的红虫,因着太为细小,故而聚在一起,才仿若血液一般。
待看着王武的四肢与心窝不再流血,花月夜眼波流转中,唇角微微勾了起来,仿若月下的妖一般。
而她又伸出了细白的手指,将王武的下颌拉开,将一只漆黑的甲虫填了进去
司徒清越滚来滚去总是睡不着,他发觉,他如今太容易心软。
司徒焱今日睡在他身旁,便伸手将他裹到了怀中。
“休息。”
他口中说的淡淡,却不容拒绝。
昨日越儿便没有休息好,若一直如此,身子岂不是乏地很了。
司徒清越撇了撇嘴,正要闭上眼睛,转瞬却是不由更加精神起来,口中亦是惊呼出声:“什么声音?”
自窗子外边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笛声,不过却似呜咽一般,让人听着心里发冷。
司徒焱微微挑眉,心中便直接掠过了花月夜的脸。
传闻中的催魂曲?
“越儿”
司徒焱唤了他一声,司徒清越一脸疑惑的转头看他,却不防直接被一双大手点中了脖颈下方。
还没来得及怒视这厮,桃花眼缓缓阖上,便直接昏睡过去。
司徒焱却是直接披了衣袍下床,外头月色明亮,一地月华仿若白日。
而呜咽的笛声弯弯绕绕仿佛要戳到心里一般,听的人不由心中一紧。
正是从将军府的正厅中传来。
推开门时,面前是花月夜一张妩媚而得意的脸。
“哟,将军大人,这么晚来此做何?莫非是想念奴家了?”
她掩唇笑着,看来心情好的很。
而自她的身后,“王武”正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月光之下,豁然睁开一双带着红色的嗜血眼眸。
发现了司徒焱的目光,花月夜亦不由转身看去,此下不由惊喜万分。
“终于成了。看来将军大人还是个有福之人呢,你刚刚来,我便做成了!”
花月夜以前也曾尝试过,但那些尸体却俱是出了些或大或小的问题,血虫浪费了不少,却没做成一具好的行尸。
如今来说,便是司徒焱不将那暗部的令牌给她,有了这个行尸,她也愿意帮他了。
司徒焱却一点儿不见惊讶,只微微蹙眉道:“好了就莫要吹了,闹腾地越儿睡不着。”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却不料,身后竟起了一股劲风,正是那王武手中拿着匕首冲了过来!
他瞳孔一紧,眸光暗沉,铁拳迅速格挡,直接砸向这王武拿着匕首的手。
花月夜在一旁心疼的很,口中直道:“手下留情啊!”
那王武口中只能发出“嗬嗬”声音,手臂虽是灵活的很,却直接被司徒焱将匕首砸到了地上。
而后司徒焱一脚踹出,便将这王武直接踹飞了三米远。
花月夜快要心疼哭了,见那王武又摇摇晃晃站起来,冲着司徒焱走来,不由连忙吹起了笛子,阻止他继续作死。
王武便直接倒在了地上,又如同一具尸体一般了。
司徒焱不由皱了眉,口中道:“这东西如此嗜血,莫要让他在将军府出没。”
花月夜不由道:“行尸多数性子温和,他此为生前执念,一为甄止戈,我倒真没想过,这王武还一直惦记着你的生死呢!”
司徒焱看了看倒在院子里的王武,不,如今他不过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尸体罢了。
“将他弄回去。”
他缓缓离开这里,背对着花月夜,口中又道:“不许吹笛子。”
花月夜看着他的背影,欲哭无泪。
她莫非要将他扛回去?!
一夜就如此缓缓揭过了篇章,不知花月夜是如何将王武的行尸弄回去,至少那笛子一夜未曾想起。
而这边,司徒焱本没用什么力气,司徒清越便在昏睡当中亦睡得熟了,至东方初晓才渐渐醒来。
他醒来时,司徒焱还在他身边沉睡着,仿若昨晚是他做的一场梦。
司徒清越脸上不由带了微微疑惑,身后晃了晃司徒焱,口中道:“起身了。”
今日赶往都城,大约也要五日左右时光罢?
两人匆匆收拾了行装,将军府外头已然有马车等着了。
张扬已在将军府外头等着了,甄止戈并没有来,他若来了却倒是奇事。
该说的昨日都已经讲完了,几人对视一眼,却也并未多言,如此便匆匆踏上了行程。
大路上晨曦微露,那赶车的马夫知晓里边是何人,亦是不敢多话,一路疾驰,很快便出了桑城。
此时正是酷暑,司徒清越在车中,受颠簸暑热,只觉得心火微升,不由便道:“我们将两边的帘子打开吧!”
司徒焱自然无有不从,便直接掀开了一旁的帘子。
虽这风也带着微微热度,但总归不是那种闷热了。
司徒清越将手边的帘子也掀了,长长舒了一口气。
又行了半个时辰,却听的车窗外喧哗声起,哄闹地仿若闹市一般。
司徒焱却是瞳孔一缩,他久经沙场,一下便听的出来,其中的马蹄声,兵戬声。
当下不由问道:“何人在外?”
那马夫看着眼前的景象已然吓得快要说不出话,听到里边人发问,这才想起车中还有个将军,不由有了几分底气。
“将军有一伙儿土匪,将过路的车马拦住打,打劫”
他正说着,有几个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