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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焱看着他,一双黑眸微微暗沉了些许,前进一步,直接将司徒清越打横抱在了怀中。
他慌乱地看了司徒焱一眼,口中想要说什么,却听得司徒焱小声“嘘”了一声。
众人俱是睡了,司徒清越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只一双眼睛带着点儿怒色看着他。
司徒焱怀抱着这人,只觉得手中的重量好似又轻了几分。
他心中一紧,轻声道:“我带你回去歇息。”
一百章请丞相向鸟儿道歉!()
外头风清月明,没有里边的闷热感,一片朗朗月华撒下,黄金色的沙漠亦变作了一片月白。
司徒清越早已累的不行,被司徒焱怀抱着,没一会儿,他便直接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一双眼睛闭的紧紧的,颊边浮起一层淡红色,呼吸均匀,已然睡熟了。
司徒焱便也没有骑马,他一路慢慢走着,听着他的呼吸,心中平静无比。
此时,月华清淡,岁月静好。
司徒清越一觉醒来,只觉得仿若卧在云彩里边,累极了的身体如今轻飘飘的。
他微微抻了抻胳膊,睫羽微颤,眼睛里漏进了一丝光芒,刺眼夺目,他不由皱着眉头,遮挡到眼前。
却不料,中途被人截胡了。
司徒焱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睛,唇边带着一抹笑意,用自己的手为他挡了那一缕刺目。
他身上穿的整齐,发冠不乱,阳光洒在他的黑袍上,仿若夜色一般神秘,又仿若星光一般璀璨。
好似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边。
司徒清越如魔怔一般伸了手,想要触碰他。
他摸到了他的脸,带着略有些扎人的胡茬,还有勾起的唇。
司徒清越亦是忍不住笑了,哑着嗓子道:“你好似老了一些。”
司徒焱伸手揉了揉他凌乱的长发,口中道:“战场之中,人总是老的比较快的。”
军中确实有这种说法,一个人杀了多少人,今生以及后世,均会背着这一份债,大约便是用寿数慢慢来抵罢。
但他本意只是打趣,说着玩玩而已。
却不料司徒清越却是脸色苍白起来,愣怔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他缓缓坐了起来。
“不会多久的。”
他如此说着,神色坚定却有些恍惚。
司徒焱微微垂眸,心中亦道,不会多久。
而后,司徒清越抬头看了看外边的阳光,又道:“我要去城外营帐了。”
昨日还没将所有伤兵都处理好,今日必定又要忙活一番。
如此一番言语,司徒焱看他郁郁,亦没有再多说什么。
想要送司徒清越过去,他却直接拒绝了。
“甄止戈便在旁边的院子里,昨日夜深,他不曾注意,今日大概就要全面戒备了。”
司徒清越微微叹口气,手脚并用爬下床,缓缓穿着外袍,口中又道:“明日,最多后日,我便要回都城。”
司徒焱抬头看他一眼,却不问为何,眸中尽是冰寒。
“国师传信来,说父皇近日身体不适。那青松寺中虽有青无方丈为我挡着,但,此时再不出面,却也很难不让人怀疑猜测。”
他解释了半晌,见司徒焱神色终于缓和了,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司徒焱看着他,缓缓道:“便明日罢,我送你回去。”
此处也需要有一个契机,能让那老狐狸伸伸爪子了。
司徒清越此时还不知晓,将军府内已然多了一个南国太子,听着司徒焱之言,他不由微微惊讶。
不过心中到底还是带着一点儿私心,他并没有问什么,只缓缓说:“好。”
两人便一同赶去了城外营地之中。
而此时,与正院相邻的东苑大门亦是缓缓打开。
一人身材高大,身后跟着个随从,正悠悠踱步出门,虽一副休闲模样,但一双眼眸中透出的阴冷,却令人不寒而栗,正是当朝丞相兼抚顺将军,甄止戈。
看着两人出门,他缓缓勾起唇,手臂微微一挥。
两个北国兵士打扮的人便凑了过来,恭敬道:“大人。”
“跟上司徒焱,看他去哪儿,有事便立刻差人回来禀报。”
两人又是躬了身,丝毫没有异议,抬腿便匆匆跟了上去。
他们并不怕在城中暴露行迹,如今大军方才归来,四处均是着了轻甲的北国士兵,便是有人心存疑惑,随便找个理由便能糊弄过去。
而甄止戈没有回到院子之中,他转身却是向着正院走去。
几个院子之中景色其实大相径庭,不过是格局有些区别,正院之中,相比两个偏院,要宽阔不少。
甄止戈抬头看了一眼叽叽喳喳的鸟雀,不由微微蹙眉,他历来厌恶吵闹。
身后那随从跟他的时间久了,亦是对他清楚的很。
俯身在地下捡起了一块碎石,便直接击向其中一只彩色尾羽的鸟儿。
他手中微微用力,那一颗石子便如同万钧雷霆一般,带着无与匹敌的怒气,直直便要撞上那鸟儿。
可下一秒,这石头便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虽没有击中,那鸟儿受了惊吓,鸟羽都炸开,叽叽喳喳更加吵人,却不曾飞走。
“何人在此藏头露尾?”
甄止戈微微挑着眉,脸上不由带了几分讶异。
司徒焱已经离开,在这将军府正院中,还有可以匹敌王武的高手
着实令他有些吃惊。
他身后的随从,王武,亦是提高了警惕看着四周,却没有察觉对方的丁点儿气息。
若对方不是个死人,那就是比他的功夫要高了不止一两成。
他不由更加警惕起来。
片刻后,一个声音缓缓响了起来。
“啊哈哈丞相大人不愧是丞相大人,贼喊捉贼都说的如此正气凛然呢!”
院子中的两人不由微微一愣,如何形容这声音呢?
仿若是枯骨中开出的彼岸花,带着血色的冶艳,若心智不那么坚定,怕就要迷失在这笑声,这嗔怒里边了。
甄止戈眸光微微一冷,转身看向了正厅的门。
王武立刻会意,手中一道气劲打出,那房门哐当一声开了,这样望过去,只看见黑洞洞的屋子,仿若食人的兽,正张着口等待他们二人。
两人站在院子之中,分毫未动。
只听得那娇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个身影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一副慵懒模样斜倚在了门口。
“奴家记得,昨日这地儿还是镇北将军的地方,今儿怎么又换成了丞相大人?哼擅闯别人的宅院,竟还要诛杀别人的宠物,丞相大人不觉得过分了吗?”
她一双杏眼盈盈看着他,明明是斥责,眼中却带着淡淡笑意,看起来仿若娇嗔一般,无端让人心痒。
甄止戈亦是勾起了唇角,哪怕他眸中依旧带着一股要置人于死地的狠毒:“哦?你说,这是你的宠物?”
他斜眼看了看那依旧叽叽喳喳的鸟雀,这玩意儿他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都是,如今剩下三两只,便被称作宠物,果真是物以稀为贵?
不过,他却是一点不信。
首先,这女子是何人?他来之后,明明已探查过了院子,没有这一号人物,且她竟如此正大光明歇在将军内室。
那门边上依偎着的女子,自然便是花月夜,她缓缓打了个哈欠,懒懒道:“自然是我的,难不成还能是你的?”
王武冷哼一声,只道:“便是我们大人的,你又能如何?大人想杀便杀,哪里轮得到你来废话?”
起先不知道是谁,王武心中还带着些忐忑,此时一看是个女子,料想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心中气势不由又涨了几分。
花月夜不由啧啧两声。
满眼嘲讽看了他一眼,口中道:“那便如此吧,你叫它一声,它若答应了,我便不插手它的生死。”
王武不由傻了眼,他先前还想宰了这只鸟,如今冒充它主人,怎么可能叫一声,便得到应答?
甄止戈冷哼一声,口中道:“不若你叫它一声,它若应了,本大人便不取它性命了。”
花月夜不由歪了歪头,一手缠绕着散落的发,撇撇嘴道:“如此可不行,你方才还想杀了它,这账便如此就揭过了?”
“那你想如何?”
甄止戈挑眉看她。
“若它应了,丞相大人便向我的鸟儿道歉吧。”
一百零一为了畜生,确实不值()
甄止戈哈哈一笑,面色却又是黑沉了三分,他紧紧盯着花月夜,好似要在她的神色之上看出什么端倪。
结果,仍是徒劳。
花月夜依旧笑盈盈,口中道:“看丞相如此,便是同意奴家的话了。”
“来,小花儿,当朝丞相要向你低头认错呢!”
她此话一出,两人不由俱是看向了梧桐树上五彩斑斓的鸟雀,心底到底是带着九分不屑。
而下一秒,那鸟雀却如同一支箭矢,狠狠地向此处飞了过来。
甄止戈冷哼一声,大手一伸,便直接将那鸟雀拦截住,那鸟雀在他手中挣扎着,尖利的喙啄着他的手。
花月夜身子亦是动了,看似慢,实则极快,眨眼便到了甄止戈眼前。
而甄止戈却是铁拳紧紧一握,待松开手,那鸟儿便似没了翅膀一般,软软跌在了地面上。
“丞相大人当真是心狠呐”
花月夜款款俯下身,看着地上的鸟雀,口中喃喃,仿佛悲伤至极。
王武看着地面的死雀儿,又看了看那女子,眼中不由略过一道快意光芒。
这世间,再高的功夫,也抵不过权势在手。
甄止戈亦是冷笑一声,他看着花月夜,微微俯下身子,撩了花月夜的长发,口中只道:“那你便看看,镇北王会不会为了一只畜生,闹得两军不合?”
花月夜依旧蹲在地上,一语不发,只看着那只鸟雀。
昨日,被司徒焱无视的感觉又回来,甄止戈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去了。
甫一出了院子,甄止戈一低头,却发现他的掌中出现了一条伤口,大约是被那鸟雀啄伤的。
他皱了皱眉,心中也没在意,只吩咐王武去查那女子的身份。
想起那女子的功夫,王武不由苦了一张脸,却依然应下了。
两人一会儿便没了影子。
正院之中,花月夜却还在那处,她并未起身,一双眼睛看着那鸟雀,唇角却缓缓勾了起来。
“大仇得报,你当心愿已了。”
而那鸟雀却是诡异的缓缓开始腐败,先是鲜亮斑斓的鸟羽,而后是皮肉,再来便是骨骼,纷纷渗入了地面之中,不见了踪影。
最后,地面上只剩下了一根彩色的鸟羽,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花月夜将那鸟羽拿到手中,缓缓站起来,看了一眼耀目的日光,便向房内走去。
她唇边依旧带着笑,口中喃喃。
“为了畜生,闹得两军不合,确实不值”
故,畜生还是死了的好。
她看这厮不顺眼的很,说不定,用不了一月时光。
只不知,那小子能不能遵守约定将暗部的令牌给她,说起来,她垂涎暗部的前主人已然很久了。
北国国师大人澜夜,在皇宫之中不由打了个寒颤。
司徒明便在他身边,不由一脸好奇,抬头看了看上方的大太阳,口中问他:“你冷?”
澜夜不由沉默半晌。
“我有种很诡异的感觉,好像你要将我抛弃了的那种”
他在司徒明面前,从来都不是一副冷漠出尘模样,这几年来撒娇耍赖亦是用的很顺溜了。
这下,轮到北国皇帝浑身一抖。
两人相视,却俱是没绷住,笑了起来。
澜夜伸手便抚上了他的肩头,口中道:“皇后那里你不必忧心,直接拒了便好。”
皇后近日不知抽了什么风,隔五日便一副委屈模样,让皇帝召司徒清越回皇宫。
她只说,可怜天下父母心,那青松寺中酷暑难熬,让太子在这殿中待上一月。
皇帝怎敢应她,以往青松寺之中还有个代替的,现在就只有个小太监守门了。
不知为何,他始终对皇后存着戒心。
司徒明缓缓叹了口气,口中只道:“总不能一直如此推拒下去,皇后平日明明对越儿如此上心的”
两人在养心殿中依偎着,仿若真正的一对神仙眷侣,斑驳的光芒透过窗洒在他们身上,一片静谧美好。
外头却又传来李荃的声音:“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皇帝不由苦了一张脸。
国师亦是冷了冷眼眸,口中道:“等下你不必应答,我来说。”
“宣。”
皇后站在养心殿前方,虽是六月天,她却穿的极为郑重。
她从来不似后宫的贵人娘娘一般,不论何时何地,她总是大方而端庄,这也是她为何会成为皇后。
李荃引了皇后缓缓往养心殿走,殿内用了不少冰,如今正一片凉爽。
“正好今日南边送了些荔枝来,梓童你有口福了。”
皇帝坐在正座上,尽量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
他说着,便有丫鬟将一盘剥好的荔枝,放在了皇后面前,一个个白生生,带着微微润泽,看起来像一簇簇小团子,着实漂亮的很。
皇后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和一旁的国师,微微垂了眸,不让人看到她眼中的讽刺。
“陛下,臣妾此次来,依旧是为了太子之事,不知陛下想的怎样了?”
司徒明就知道,肯定是为了这个。
其实说起来,如果越儿在青山寺,他根本就不用等着皇后开口,就把越儿召回来了!
可此时,他在千里之外的边关之处,便是飞回来,还要飞个三五天!
他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澜夜。
澜夜会意,口中道:“皇后娘娘,今日臣在此,就是为太子之事而来。”
“哦?国师什么时候对太子如此上心?”
皇后微微挑眉,看向了坐在皇帝下首,与她同等位置对面的国师。
澜夜心想,论起对太子上心,打我想把他爹弄到手的时候,我就将他当亲生儿子了!
他敢说,他费的心,绝对比这个皇后要多得多了。
澜夜微微一笑,他平日中清淡如莲,如此笑起来,仿若白莲盛放,令皇后都不由微微恍惚。
“娘娘此话差矣,澜夜身为北国国师,对北国之事,百姓之事,太子之事,当是同样上心的。”
皇后默然不语。
澜夜又道:“这几日,微臣夜观星象,发现太子之星辰与帝王之星相冲,故而这几日,皇上才会身子不适”
他说着,冲着皇帝使了个眼神。
司徒明连忙将手中的荔枝扔下,装作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澜夜努力绷着脸,才算是没笑出来。
“若太子此时入宫,皇上恐有性命之忧。但皇上不想让娘娘忧心,故而一直未曾提起。”
皇后不由看了一眼皇帝。
只见他脸色潮红(憋笑憋得),身躯好似当真不似往日一般挺拔(装的),偶尔还得唤李荃拿布巾擦拭汗水,此处如此凉爽,看来当真虚弱。
最后倒是真的,司徒明这几日确实有些中暑了,故而身体虽有些不适,亦没有如此夸张。
她缓缓收回了目光,不由问道:“那依国师之见,越儿何时才能进宫呢?”
殿中几人不由心中俱是觉得有几分诡异。
皇帝身子虚弱,皇后竟一句不问,只想着让太子回来,这太子还是与皇帝相冲的罪魁祸首(至少现在是),未免有些滑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