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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却什么都不说,仅澜夜带司徒焱刚来时,他抬头看了一眼,便似从前一般,依旧在山洞之中打坐,不动如钟。
又一日夜,大长老缓缓起身,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司徒焱的怀中。
那是一块圆润的石头。
五十七章刚出狼口,又入狐口?()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似一日三秋,又如弹指一瞬,两载年华匆匆而过。
两月之前,边境战火又起,西戎心慕北国辽阔之地,率大军,频繁滋扰,至如今,竟令北国之军渐觉吃力,逐渐难以支撑。
但蛮夷戎狄制式不全,兵器不精,难成大器,后殚精竭虑,求南国之精兵。
“皇上,那西戎王又递了折子求见呢。”
一旁的内侍给坐在龙椅上的南国皇帝龙渊打着扇,看他依旧懒散模样闭着双眼,不由又道:“这人当真是没脸没皮,都已经被皇上踢回去两次了,这次还敢递!还敢说什么已找到圣君的消息了”
那内侍嘟嘟囔囔啰嗦着,却没注意到龙椅上那男人已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带着笑意,但这笑却未达眼底。
“朕说过,但凡有一点儿他的消息,便要告知朕,看来你当真是记性差了。”
他看他一眼,并不做什么,只是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留着没甚么用,便埋了罢!”
那内侍眼神涣散,不由软趴趴的倒了下去,门口两个侍卫却只得将他抬了,向宫外走去。
“召,西戎王玛蒙觐见!”
宫人一层层传递下去,玛蒙站在南国的宫殿外,心中却略过西戎的帐篷。
不过,明年。他们应该也会有自己的国家了。
玛蒙的眼睛仿若天边最亮的星,里面却充斥的俱是野心的光芒。
他心中带着激动,好似北国的土地如今,便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西戎玛蒙,参见皇上。”
玛蒙看着高高在上的龙渊,他躬身行礼。
身旁有尖细嗓音的内侍冲他嚎叫:“大胆!见皇上,怎可不跪?!”
玛蒙厌恶,假作发怒冲他龇牙,似只野狼般。
龙渊哈哈笑起来,抬手只道不必,看着底下的人,他并未束发,发分多股,披发左衽,如今三四月,天已然有些热了,脚上却还穿着皮靴子。
看起来不羁的很,龙渊亦并不在意他的打扮。
“你说,你知道他在哪儿?”
他沉声问道。
“是,皇上。不过,我想向您借精兵六十万。”
玛蒙抬头看了看那皇帝,又道:“一年后,我会将兵马归还,并将他带到您身边。”
龙渊眼神微冷,缓缓道:“若我不借呢?”
玛蒙勾了勾唇角,他的笑略带着些兽性,让人心中不喜。
“那皇上将永远找不到他,我自然不会动他。可,我想,他大概也不会想要回来这个囚笼吧!”
皇帝手中的茶盏擦着玛蒙的脸落在地上,咣当一声摔得粉碎!
“半年时间,朕给你八十万精兵。”
战场之上,尚有些见拙的西戎小股兵马少来挑衅,引得边城兵马动,而后,大军将其包围,弓弩射杀,手段残忍,剿灭之
张扬将军对敌经验颇丰,率兵马突围而出,却依旧损兵折将,难以挽回,后张扬心中疑惑,夜探西戎营地,却觉,敌将竟已增至百万人余!
“急报!”
一人手中持着带着斑斑血迹的羊皮纸卷,口中高喊着。
胯,下高头大马日夜奔波,竟一头栽倒在了都城城门之外,那兵士被甩出去,亦是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城门守卫将那羊皮纸卷拿起来,只见上面一片鲜红。
蛮夷戎狄与北战首战,百万对五十,遂惨败,亡三万余,伤十万余。
这羊皮卷终是送至皇帝手中,传到了朝堂之上,皇帝指尖微抖,却没想到倾尽北国半数力量,竟还是败了
不过,让他更加想不到的是,蛮夷竟有百万军马,司徒明不由皱起眉头,里面古怪颇多,便是将蛮夷统共人数相加起来,也当过不了五十万,这其中还要连带老弱。
澜夜在一旁,看着亦是心中微沉,如今竟说不清是对皇帝的心疼还是同情了,这个皇位之上,当真是枷锁深重。
而司徒明心中惊怒,将手中的羊皮纸丢下去,恰好正落在那甄止戈的脚下。
他揉着前额,心中有些疲累,只道:“你们看完,且说说想法吧!”
一张纸在众大臣手中来回传阅着,众人面色沉重,却是寂静无语了。
甄止戈如众臣一般跪在大殿之中,他微微垂首,心中却泛起了波澜。
如此看来,那些个野蛮人当是不知在哪儿借了兵,不然,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兵力?
不过,这倒是他的一个好机会。
两年前,皇帝指婚太子与那李家之女,他未曾能与那李将军联姻,得到那四分之一的兵符。
但如今,他手中的兵力亦不过可调动二十万余兵士,若他带兵出战前线,兵力亦定然不够,不过若再加上李将军的兵符
他已年老力衰,早已没了战心,而膝下亦没甚么子息,便不可能让那丫头片子领兵同他出征吧?!
“皇上,以臣愚见,如今之计,唯有加派兵马。”
甄止戈眼眸中闪过一道光芒,口中缓缓道。
听他说话,又有御史随之附和:“皇上,丞相大人此话甚是,此时那敌军百万,而边城却仅有五十万余,还是自那其他城池调来的守城兵,自然抗不过那天生地养的西戎蛮夷啊!”
“正是如此啊,皇上,还请皇上派兵吧!”
顾念青低着头,在一众大臣之中沉默不语,那张羊皮纸最终落在他的手中,斑驳的鲜血好似再警告什么一般。
被暖融的风吹着,顾念青却不由抖了抖,他觉得甚是寒冷。
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着下面众臣,不止一次觉得有心无力,此时听他们一口一个派兵。
司徒明不由看向了澜夜,澜夜距他一米之远,便是想触碰安慰他,在这朝堂之上,都好似隔着一道鸿沟。
他微微叹气,只道:“诸卿起来说罢。”
户部尚书刚想揪着袍子站起来,便听身边李将军开口:“先皇,曾将四分之一的兵符交与老臣,如今戎狄入侵,亦是老臣该为国效力之时。”
户部尚书狠狠横了他一眼,又跪在了地上,他如今老了,膝盖跪着便疼的紧,如此只觉得似煎熬一般,痛不欲生。
“不过,老臣如今年事已大,约是杀不了几个蛮夷,今日,便想将这兵符交与我皇,望能助皇上一臂之力,一举破敌。”
他缓缓伸出手,手中握的正是一方形铜令,正中一兵字,背面应是虎,下面坠着些许黑色穗子,正是那兵符之一的虎符,可调动兵马三十万余。
李荃走过来,恭敬将那虎符接在手中,而后,呈给了皇帝。
这是司徒明第一次握住兵符,突然心中有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不由感叹一声,怪不得这兵符总是收不回来。
说起来,其实皇家还有一份兵符,为青龙符,可调动兵马四十万余,只不过,这兵符早就被他父皇给了那张扬,连同一块玄武符,乃是十万兵马,一同让他带去边关。
大约,玄武符也就是嘉赏性质的罢,毕竟并没有多少兵马,不过,先皇对张扬倒真是信任地紧。
李将军将那虎符交出之后,缓缓站了起来,朝中众臣亦一同站立。
李将军却又道:“甄丞相如今亦该为北国想想了啊”
甄止戈心中不由暗骂一句,这个老匹夫,自个儿下水也要带上他!
遂道:“止戈身强力壮,愿携朱雀白虎领大军出征,为国效力!”
皇帝不由微微蹙眉,一时为难的很,甄止戈心思太明显,这兵符在他手中还没捂热,就要交给一只狐狸?
但满朝文武,却唯他与李将军曾随军出征
这兵符,竟算是刚出狼口,又入狐口?
五十八章愿替皇上,御驾亲征!()
皇帝正为难之际,甚至想着,要么自己便御驾亲征得了。
而那甄止戈已一个眼神投向身旁的御史,那御史轰然又跪了下来,带得众人一起迫他:“求皇上出兵伐戎!”
顾念青心中无限烦忧,但亦是不能不跟着跪下。
他跪在后方,身上的光芒却缓缓被一个高大的黑影罩住。
顾念青不由回头看去。
只见,大殿高门之下,一个黑衣男子逆光而行,缓缓踏入,众人皆跪,更显他高大无比。
他肤色微暗,眉若长锋,目似寒星凛凛,下颌微抬,略倨傲,薄唇轻勾着,却又带着些许邪魅。
这男子,仿若是一柄神刃,让人难以一语道尽。
他停了脚步,看向高座之人,口中淡然,却令朝中俱惊!
“臣弟愿代皇兄,御驾亲征。”
皇帝看着那人,头脑之中竟一片空白,张口亦没有言语。
最终,今日朝堂之上,定下两位将领,一为突然归来的睿亲王司徒焱,被封镇北大将军,即日前往边城。
另一位,则是手握朱雀兵符的甄家家主,亦是当朝丞相,甄止戈,被封抚顺将军,为副将。
甄止戈虽极为不甘,却又无可奈,那司徒焱第二日便要出发,他心中转的快,又生一计。
禀告皇帝,只说朱雀军如今多年未战,制式不全,需得用上几日功夫精良装备,才可前往边城。
帝允之,并在当日晚,为睿亲王准备了誓师宴。
然,众臣又道,如此家国大事,太子理应出席。
甄止戈不由微微皱眉,却抵不过众人悠悠之口,皇帝亦是头痛万分,他看向殿前的司徒焱,心中万分复杂。
今日,他并不知晓,他会回来。
北国如此之事,自然是该让越儿知晓,他如今已将要至弱冠之龄,家国大事,自然当由太子操办起来。
但司徒明心中却是带着不安,他心中踌躇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不由开始埋怨起那三位长老,如此时期,为何要将司徒焱放回来
司徒焱听着司徒清越的姓名,倒是没有一丝异常,约摸也是天性,他脸色不怎么柔和,菱角分明,让人看着,便带着一股儿凌厉。
“诸位大人。”
他忽然勾了唇角,口中缓缓道:“太子于青松寺祈福,最鼓舞士气不过,此西戎蛮夷,有本王,便足够。”
他声震朝野,众人亦不由心中哑然,睿亲王竟拿自己于太子一较长短,岂不是大不敬?
若他乃是外姓王,这一番话包藏的祸心,便能让皇帝褫夺了他的王位!
但皇帝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甚么都没有说,众臣亦只能附和这睿亲王,太子的事,亦自然便无人再提了。
李荃看皇帝神色,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高喊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臣亦缓缓散了,司徒焱在最后,深深看了皇帝一眼,亦要举步离开。
“阿焱”
皇帝在龙椅上,不由出声唤他,司徒焱却是抬头看他一眼,便大步直接出了大殿。
皇帝与国师不由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了些担忧,不过担心的不是同一人罢了。
“你师傅怎的将他放出来了”
按司徒明心中的想法,越儿踏上这皇位之后,再让司徒焱离开那断魂崖。
“并不是我师傅将这兔崽子放出来的罢”
澜夜两年前将他放在断魂崖,并妥善嘱咐,这次定然不要让他出这山洞。
两人不由转头看向司徒焱已走远的影子,心中却闪过一个念头,莫非,他打败了三位长老?!
承明殿前,御花园中。
京城内九品十八级官员俱是到的齐全,整整八条长桌,才将众人容纳其中。
虽人数众多,却无人言语,皆一副肃穆模样,承明殿前一片寂静。
皇帝坐在主位之上,他的左手下方,乃是当朝国师,澜夜。
而他的右手下方,便是他自小拉扯大的皇弟,亦是如今地镇北将军,司徒焱。
司徒焱再下首,便是那当朝丞相,抚顺将军,甄止戈。
皇帝第一杯酒敬那伤亡战士,清澈的酒液洒在御花园的地面上,缓缓没了踪迹。
众人心间,却俱是热了起来。
这第二杯敬的乃是北国即将出战的两员大将。
“朕,愿二位将军,凯旋归来。”
他手中执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甄止戈一派恭敬模样,口中只道:“愿将腰下剑,直为斩蛮夷。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遂,亦是饮尽杯中酒。
司徒焱一身金线蟒纹黑袍,黑发以金冠束起,尊贵中却别有一番锋利模样,眼神犀利,如一柄出鞘的剑,但下一秒看去,却又没了那骇人锋芒
他亦缓缓执起酒杯,饮尽,而后松开了手中杯,那杯直直坠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西戎,终将如此杯。”
他沉声只道。
众臣虽有大半,只懂得纸上谈兵,却亦是被这情形打动,一时,眼眶微热,口中哽咽。
皇帝看着司徒焱,心中亦是微微一震。
若没有越儿,阿焱便是这北国的王者之选,便是他与阿焱相比,亦不知,差了几分。
可惜,他注定此生在一人之下,亦要心甘情愿。
席间一片觥筹交错,而镇北将军司徒焱,却早早地与众人敬酒,便要回府去。
皇帝与众臣亦是知他明日便要领军出征,心中体恤,见他已脸色暗红,知是酒用的过了,便也并不多加阻拦。
众人却并不知,这司徒焱自那御花园中步行而出后,他眼中却愈加清明,便是脸上的微微暗红,亦消失殆尽。
他站在城门处,远远向北看去。
远处,有一座山,微微露出那山尖儿,上面有一座寺庙,便是他在断魂崖中,心心念念的青松寺。
他眸灿若繁星,唇角缓缓勾起,夜色中,平添一抹邪魅,而后他脚下轻点,便跃上了来时的汉血马。
这马一身黝黑,线条流畅且高大,当下便狂奔而去。
它脚程快,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青松山下。
司徒清越如今正将陌流云送出门外,两年来,他一直在修习医术,倒也并不怎的无所事事。
且,皇帝亦不时将那些大臣叫来,偶尔为他讲课,并也讨论研习课程,只说虽在此祈福,但佛法只是一种一项,帝王策,亦要熟知。
皇帝口中的意思很是明确,众臣亦甚是恭敬,司徒清越这个太子又离着皇位更近一步,但他心中,却说不上多么快活。
明明,这是他追逐了几世的位置
陌流云转身看他,今日他穿的甚是单薄,仅一件青袍而已,亦没有披风。
入夜后,山间的风还甚冷。
“回去罢,记得服药。”
陌流云道。
小叶子长高了不少,在司徒清越的身边巴巴的应着:“陌大夫,你放心,我定让主子服药!”
司徒清越不由无奈一笑,大约是半年前还是一年前,他有些记不清了。
他有一次咯血晕厥,并非是吓唬那甄正,将众人吓得不轻,探了脉却也没有什么,后来,师傅便开了许多滋养的药,只道他体虚,当日日服用。
回到房内,司徒清越果真没躲过那一碗苦汤水。
见他乖乖服下,小叶子亦咧开嘴角,只道:“主子早些歇息罢,莫要在夜里苦熬了!”
只因前两月知晓边城消息,司徒清越夜中难眠,故而才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