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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荃连忙跑下来,将那丞相手中的书信接了过去,拿到手中才感觉出,这并非是纸,却是丝帛。
这书信在皇帝面前缓缓打开,里面的内容还没入眼,这色泽便令司徒明的脸色难看了三分。
这是一封血书,且边缘不齐,大约是撕的袍服。
前四个字便是太子无德!言辞激烈悲切,只道是司徒清越来到这雁城后,强迫其女,却始乱终弃,致使如今,芳魂归去,民怨四起。
“这是何时的事?”
皇帝蹙眉看向了丞相,他不喜丞相满腹心机,但心中亦不信他却也不敢在如此重的事上作假,不过是夸大而已
而越儿,他小小年纪,应是无心之过吧?
众臣不由哗然,司徒清越亦瞪大了双眼,看向龙椅中的人。
父皇竟然信了丞相?!司徒清越只觉得口中言语全都堵住,一个字亦说不出来。
而丞相却勾起了唇,眼角带了一丝狡诈笑意,他低着头,口中只道:“臣亦是昨日将此人从太子近卫的手下救起,不过他如今已气息奄奄,将要归西了。”
司徒明只觉得额角抽痛,不由按了按太阳穴,看向了司徒清越:“太子,你可有话说?”
“父皇既然信了丞相大人,约摸如今儿臣说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了吧?”
他说他什么都没有做,父皇会信吗?
司徒清越心中堵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竟在朝堂上,与皇帝杠上了。
丞相笑容更甚,看来,这一年时间,太子的脾气涨了不少。
呵,也未必不是好事啊!
司徒明差点没一句话被这小子噎死,本还想着让太子认个错,他也就直接说这次功过相抵了,便不再计较了,毕竟他亦不认为丞相这老狐狸说的是真正的事实。
但如今
皇帝不由冷哼一声,将那血书往地下一扔,口中怒道:“众卿来看看该如何?”
这血书在众人手中传过一遍,顾念青是定然不信的,不由站出来为太子说话:“皇上,此事万万不能听信一人之言啊!”
“正是。皇上,雁城百姓数十万,如此莫不是过于偏颇了?”
司徒焱亦是皱起眉,这个丞相,亦要到了该下场之时了!
“此事既然已出,人证物证齐全,太子虽为一国未来之君,亦不能如此蔑视人命啊”
“太子需要担起此次责任。”
“害人家破人亡,便是太子亦不能逍遥法外啊”
“够了!”
司徒明伸手捉了一个茶盏扔了下去,口中怒道:“你们想要如何?让朕杀了太子?!”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皇帝人至而立之年,亦只有这么一个皇子,自小便宝贝地很,别说一个民女为他所累了,便是一个雁城的女子都被杀了,他们也不敢说杀太子
那究竟该如何?众人不由沉默了。
今日朝中不欢而散,人人俱是面色沉重的很。
太子被禁足三日,这三日之中,一群御史焦头烂额商量良策。
这赏自然是没了,罚要怎样罚,众臣却是需得掂量着分寸,轻了这丞相估计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但若是重了,皇帝那里大约亦无法交代啊!
众人心中纠结地很,皇帝心中亦是带着气,日日在摘星楼,便直接罢朝三日。
“你觉得,他们会怎样处置越儿?”
皇帝穿着松松垮垮的亵衣,坐在澜夜的床边,眼睛直直看着窗外闪烁的星辰,没有一丝睡意。
澜夜支起胳膊,长发滑落在枕边,星光映照中,一片朦胧色泽,他不由得便叹了口气:“明日且去听一听不就知晓了?隔壁今晚这种模样?”
打从来到了摘星楼,他就开始唉声叹气,还未曾露出一丝笑模样。
“我那日不该与他赌气,不管如何都该去查上一查的,如今,越儿不知该如何气我了”
皇帝托了下巴,想着他平生唯一的儿子,不由心中难过地很。
他虽不是一开始便将这娃儿接手,可在这后面长久的时光,却早已
想到如今,司徒明却不由幽幽叹气。
“你不查,那是因为你早知道,甄止戈手中握着的证据若拿出来,清越便不是简单受罚了。”
澜夜一手将司徒明扯了过来,与他面对面,一脸认真。
他们想将这皇后外戚势力拿下,已不止一日,当初丞相甄止戈一步步控住朝中局势,如今这状况却好似愈演愈烈,他竟想动越儿。
不知为何,自越儿年岁还小,这甄止戈便一副看不顺眼的模样了,当初司徒明不曾注意,如今却终于觉察出不对
甄止戈乃是司马昭之心,但他却无可奈何!
这一晚,及至天边微亮,他才睡了过去,却不知这太子殿中,却是睡得香甜。
这禁足之时,太子不得出,旁人不得进,皇后担心的不行,日日派了那嫩黄衫子的女子去给司徒清越送桃花酿,每日两次,司徒清越亦知晓了那女子的姓名,琥珀。
唔,倒是颜色挺相符的。
天色微微一暗,小叶子便在太子殿门口左瞧瞧又看看,一副做贼模样。
瞧着没人,便开了后院的门,柳绿正在那处等着,伸手递过去一个食盒。
“今日太子如何了?”
小叶子巴巴的接了过来,鼻尖一阵诱人香味让他不由口水泛滥,心中不由道,殿下的口味,如今依旧还是那王府的小灶才能做出来啊!
“皇后娘娘刚送了桃花酿来,殿下亦没怎么摔东西,今儿王爷还过去看看不?”
这几日太子殿中哐当声不绝于耳,今日总算是消停些了。
“已去了一刻了,只这玩意拎着不方便,才令我带来此处的”
同清露相处久了,柳绿说话亦是略有些豪放。
小叶子不由哑然
太子殿前象征性地站着两个锦衣卫,两人听着里边的动静,不由无奈地对视一眼,但为避灾祸,便也只能将自己当做聋子。
里面,有两个说话声。
“越儿不是说已然不气了?怎的这殿内又成了如此模样?”
司徒焱看着太子殿内的一地残渣,不由微微无奈。
“手滑。”
司徒清越皱着眉,看向了身后高大的梁上君子,睿亲王正从他窗子里跳进来:“查的怎样?丞相大人是不是根本不想我活下去?”
他心中能感觉出甄止戈对他的厌恶,若一开始他之于他来说,是视若无物,如今在他眼中,却让司徒清越心中有一种眼中钉的感觉。
令他浑身不适,好似他多余的很。
司徒焱看他一副着急模样,反倒不急着回答了,他步子轻缓稳重,趟过河流一般的瓷器碎片,来到了床边,缓缓坐下。
“越儿,当真是不知待客之道啊”
他微微挑眉,凤眼轻扬,看向了仿若燃烧着的司徒清越。
司徒清越不由一副生无可恋模样扑了上去,捶腿捏肩膀,全套马杀鸡,累的自己仿若一条神犬,只能伸着舌头喘气了。
睿亲王这才开了尊口:“越儿不必过于担心了,那甄止戈暂时还没打算杀你。”
太子殿下竟无言以对。
四十二章青松寺的少年()
朝堂之上,仿若死一般的寂静,众大臣低着头,不发一言。
司徒明看着手中的折子,却不由脸色愈发沉重,口中缓缓道:“这就是你们用了三日想出来的?!”
罢黜太子之位?五年青松寺清修!
司徒清越跪在朝中,心中起了些疑惑,不知那折子上写的什么,昨日司徒焱只说那甄止戈并无杀他之心,却并未对他说明确甚么
“一群废物!”
正想着,他父皇便啪地一声将那折子扔在了地上,遂,众大臣亦一同跪在了大殿之中。
那几个御史直哆嗦,埋着头亦不敢讲话。
丞相大人慢慢悠悠道:“陛下,臣觉得,此惩罚过重,陛下仅此一子,不若如此,罢黜太子之位便罢,只让太子去那青松寺中清修几年便是。”
他此话一出,一个御史不由挪腾了两步,口中亦附和道:“陛下,丞相大人所言甚是,吾等亦是思虑不周,青松寺乃是先祖皇帝修行之所,太子若去了,定能从中知晓些什么。”
“此为良策,望陛下应允。”
众御史不由啪啪叩起了头,仿若皇帝若不应,他们便能血溅朝堂一般。
司徒明紧紧皱着眉,心中俱是百般不情愿
他的越儿若当真在那一帮秃驴身旁长起来,还能回来登基吗?
这群人还竟敢同他提先祖皇帝,先祖皇帝不就是在青松寺待了一年就出家了?
本是祈福,之后却成了生离死别。
“莫要说了,这事不是本太子做的,便不是本太子做的!”
司徒清越梗着脖子突然来了一句,众人以为他又要冲撞皇帝,没想到他却话锋一转。
“不过,雁城中人确实死伤众多,作为一国太子,吾愿去青松寺斋戒五年,为云雁二城祈福!但是,却不是为了丞相大人口中所谓的草菅人命的偿还!”
他这一番话令众人不由微微恍惚,便是那丞相都不由看向了他。
这少年脸颊微红,一副少年意气地冲动模样,甄止戈不由微微勾了唇角,这种自以为是的少年最令人放心了。
他转过头,却没有看到这太子殿下亦是微微挑眉,昨夜那司徒焱吃了他半盒子点心,才懒洋洋地说了句有用的。
“甄止戈藏的极深,越儿不若,放长饵钓大鱼?”
是以,才有了今日一幕。
退了朝,司徒明心疼地很,那青松寺哪里是什么能长待的地方?
五年不能吃块肉?他越儿已然瘦的不像样了,如今想想便拔不动腿
因为是去青松寺中祈福,算作惩罚,故而司徒清越甚么都不能带,需得同这些僧人用同样用具,食同样饭菜。
说起来,青松寺其实距离皇宫中并不远,初春之时还常有官员家眷于青松寺中拜佛祈福。
皇后拿着绣帕拭泪,却依旧一副端庄模样,看着跪在下方的司徒清越,眼中微微红着,口中只道:“母后会日日送桃花酿过去,越儿定要诚心悔过。”
司徒清越低头含糊应了一声,心中却只觉得有些怪异,诚心悔过?
她未在朝堂之上,听其过程,便认定他有罪。
皇帝心中亦是舍不得,如今越儿要离开他身边,前两日被顶撞的气亦瞬间消下去了,不由伸手便将司徒清越拉了起来,口中只道:“越儿,你若不想去那青松寺,不去便可,有父皇,谁人奈何地了你?”
司徒清越尚未说什么,便听得皇后轻描淡写道:“皇上莫要太过溺爱于越儿,兄长既已点出越儿错处,定是期望越儿更好”
说着看众人俱是不言语了,便又道:“此次越儿无人照料,本宫身边的丫头甚是得用,便给你带着吧。平日勤快伺候着。”
她伸手将身边的黄衫丫头琥珀拉了过来,最后一句话,便是对她说的。
琥珀一脸盈盈笑意,款款冲着他行了礼,她身量比司徒清越稍高一点儿,与他年纪亦相差不远,但身上的女子特征已然尽显,胸前鼓囊囊的。
青松寺大约不会让一女子进入吧?
司徒清越皱皱眉,张口便要拒绝,转眼却看见一旁的司徒焱,万年不动的冰山脸正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一句话便不由卡在了喉咙里。
“我不”
皇后绣眉微挑,轻笑道:“怎的,越儿看不上这个丫鬟?母后还有很多小丫鬟,你随意挑。”
琥珀听见皇后此话,亦是脸色苍白地退后了两步,她心中知晓,没用的棋子,是怎样的下场。
而司徒清越却觉得,自从三日前的事情出了之后,他母后仿若将他当成了色中恶鬼一般。
“母后说笑了,儿臣只是觉得那青松寺中乃是清修之所,大约不适合带侍女进入吧?”
“越儿放心,母后自会为你打点好。”
这句话,皇后轻声笑着,说的极轻,便是司徒清越都听的模模糊糊。
遂,司徒清越在雁城中归来,还未得甚么封赏,便先被记了大过,乘着马车吭哧吭哧又赶往那青松寺。
几个御史仿若长了狗鼻子一般,在宫门口盯着,时刻想抓他的小辫子,遂司徒清越只好不让他皇叔一同前行。
他车上带着小叶子和他母后送的琥珀,轱辘轱辘行了约一个时辰,小叶子便在车门外头喊道:“主子,青松寺到了。”
司徒清越不由撩了撩帘子,眼前是一座山,极为高大的青山,青山之上云雾袅袅,隐约看得见那寺庙的青砖飞檐,不过看起来却是远的很。
“这里有多少阶梯?”
眼前的阶梯俱是青石所凿,不同于金銮殿前方的那些龙纹阶梯,看起来便古朴雅致的很。
不过,亦是费力地很。
眼前的阶梯直直通向那青松寺,但一副高耸入云的姿态,马车又根本不能通行,还不知要行多久。
“这,这怎的也得有二三百罢?”
小叶子伸手在眼前搭了个檐,凿着眉头看向前方,却只觉得看不到头。
琥珀却是捂着口轻笑起来,轻声细语但:“回太子殿下,琥珀曾陪皇后娘娘来过此处礼佛,倒是知晓这里究竟有多少阶梯。”
“你且说来听听。”
司徒清越倒是心中起了点好奇。
“这直通青松寺的青石梯共是三百六十阶,但是除了这三百六十,青松山中还有一圈绕山阶梯,与这石梯,恰好是一千零八十梯。”
琥珀微微笑着,娓娓道来。
小叶子听她说着,嘴都合不拢了,不由问道:“既然有直接到青松寺的阶梯,又何必还要那绕山梯?”
“此事,奴婢便不知了,不过只听说凡虔诚礼佛,定要花上一日的功夫,将这青松寺的阶梯走完呢!”
司徒清越不由向前看去,青松寺被云雾笼罩着,仿佛在仙界一般,看起来灼灼生辉。
来到这里,可能并不是什么坏事呢!
他不由微微够了唇,口中只道:“莫要啰嗦了,小叶子,你去将马车栓好,我们上山。”
“是,主子!”
小叶子干脆应了一声。
司徒清越开始缓缓向上走,青松山中,以松柏为主,个个挺拔高大,在阶梯一旁,仿若护山之神一般,威风凛凛。
一路上,不知停了几次,他倒是没怎么喊累,那琥珀是第一个,娇娇弱弱的,爬了没几步便崴了脚
而后便是小叶子,几乎快被遥遥看不见尽头的青松寺给折磨哭了。
司徒清越倒是没觉得怎么,爬到顶上,站在这青松寺门口,他还精神奕奕,全然不见疲累之相。
青松寺的寺门门口有一个少年,眉清目秀,一见他来了,不由一脸惊喜模样。
“清越!你总算到了!”
四十三不够,你可以做真正的天子()
松柏映着他带着惊喜的面庞,眼角下一颗小小的泪痣随着他的笑容微微动了动,一袭青衣立于风中,挺拔俊朗。
“甄正?”
司徒清越试探地开了口,同他记忆中的人相比,虽是身量变化许多,但这模样却没有多大区别,不过好似更爱笑了一些
虽是甄止戈送来的,但他与他却是仿若兄弟一般的伴读,如今他却有些记不清了,好似已有几世没见了。
甄正往前走了两步,唇边依旧带着笑,只道:“我还以为清越如今定然将我忘记了!”
“怎会?不过你怎的会在此处?”
甄正无奈地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