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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焱不由翘了翘嘴角,而后,一张俊脸又缓缓绷紧了,口中沉沉只道:“不可。”
这小东西上次可没少嘲笑了他,如今又来求救?他怎可如此轻易便让他如愿?
“为何?!”
司徒清越瞪大了眼,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他都如此低声下气,做小伏低,这人竟然还是一口拒绝了?!
他心中愤怒地很,但转眼看了看高耸的城墙,与城墙下的狗洞,不由又蔫儿了几分,口中放软了声调,只道:“皇叔神功盖世,便带我过去罢!”
撒娇不成的太子殿下,索性拍起了未来摄政王的马屁。
司徒焱看着城墙,不由微微挑眉,口中只道:“带你过去,可以。不过”
他抬起了一根手指,在微微地光芒下,唇角带起了一个诡谲的微笑。
“我有一个条件。”
“甚么条件?”
司徒清越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绷紧了脊背,警惕地看着他。
“条件嘛,本王暂时还没想好,等想好了,会告诉你。”
说着,他微微带着笑意的俊脸便缓缓靠近了司徒清越,而后将呆木木的太子直接箍在了怀中。
他虽轻功不怎么好,但仅仅过个城墙,大约是不成问题的,说起来越儿好似真的如他口中所说,又瘦了些许。
大约是在长身量罢,司徒焱不满的皱了皱眉,心中想着,今日的饭菜,定要加些荤食了。
而司徒清越却只觉得脚下的大地越来越远,上次司徒焱带他出门,还是在夜间,基本眼前便只是一片漆黑,如今,仿若这壮丽河山都在他的一掌中。
不由,心中微微澎湃。
那一个条件,亦是被暂时抛在脑后了。
他脚尖轻点,借力直接上了城墙,而后两人乘着风,缓缓在半空中飘落下来。
陌流云看着两人落在地上,不由看向了众人,只道:“我们去里面看看罢。”
众人纷纷应和着,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空荡荡的荒凉极了。
司徒清越却依旧头晕目眩,落下来的时候太快,他耳边只听得到风声,如今耳中仿佛还都是汹涌的风声。
手突然被包裹住,微微温热的感觉,他耳边亦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们走吧,小心脚下。”
是司徒焱。
太子殿下突然心中有些好奇,又有种莫测的感觉,这一世的司徒焱会不会依旧成为摄政王,而后将他杀了,成为北国之王呢?
他为何,要对他这样好?
如此想着,司徒清越神思恍惚地往前迈了一步,便感觉脚下好似有吸力一般,令他直接扑向了大地。
他不由用手支撑住身体,却感觉手下软软,且湿凉。
再看过去,他的手已然完全陷入了泥土地中,第一反应,便是这雁城之中甚么时候竟有了沼泽?
而后不由看向了众人,只见陌流云一身素衣,已被稀软的泥地给染成了土黄色,他小腿都没在泥地之中,带着苦笑,声音柔和。
“越儿,你怎的如此不小心?记得要拔腿走。”
司徒清越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司徒焱带着他跳下来,他觉得好像往下陷了几分,原来竟不是自己的错觉?!
“雁城,怎会成这般模样?”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司徒焱,却发现他并没甚么吃惊样子。
“洪水后的城池,不都是如此?”
灾后的雁城,原来是如此模样的吗?司徒清越不由默默爬了起来,此处大约是处于高地,前方还能看得出一片水泽模样,泥泞便如此之深,便是行路都令人头痛地很。
几人行了几步,已然累的不行,再向前两步,便是似水池一般模样,遥遥望去,看不到边际,当是寸步难行。
“这水有多深?”
“看着,大约半丈深是有了。”
一时竟无语,便是来之前吵闹的最厉害的云桦,此时亦静默了。
众人却并未注意到,离此处不远,竟有个人身下乘着木板,缓缓向这边漂来。
“几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听见声音,几人不由惊喜万分看向了来人,只见此人胡子已然花白,脸上沟壑丛生,身形瘦小亦佝偻着,手中拎着一根竹竿,正在一点点向这里划来。
但是,去哪儿?众人不由蒙了几分,他们自然是想去雁城之中未受灾的地方,有病患的地方,但这人,如此突兀出现在此地,他究竟是谁?
司徒清越拔了腿,又往前辛苦走了一步,吸了口气大声喊道:“老伯,我们要去人多的地方!”
众人不由俱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那老头儿亦是笑了,到了众人身前,他将手中的竹竿往水中一插,遂停在了原地,口中盘问道:“你们几个娃娃,不是这雁城中人吧?你们是怎的来到这儿的?”
这雁城发水已然这么多时日了,他还从来没有见到一个生面孔,突然出现这几个人,张老汉心中不由起了点警惕。
“老伯,我们是雁城中人,我们我们来自东街,对,东街!”
司徒清越企图蒙混过去,便用了那当初在客栈中,那中年男人的地址。
“你这娃娃好不诚恳,老头子我就是在东街来的,你莫要如此胡诌八扯,若不说清楚,你们今夜便在此过夜罢!”
那老头竟说着说着动了气,将那棍子拔了出来,便要离开。
“老伯慢行,您看我们身上均是背着药,我们是来帮雁城中人的,不知郡守府在何处?老伯可否将我们送过去?”
陌流云已然一脚踩在了水中,口中急急只道,他心中是当真担心着雁城的瘟疫。
待摇摇晃晃站到了那木板之上,司徒清越才看清,原来脚下踩得竟根本不是什么木排竹排之流,而是一扇木门,被众人踩着,在水中缓缓行着,倒是顺畅地很。
一路上,这张老汉唠唠叨叨,滑行慢的很,众人亦知晓了雁城如今的状况,遂心中亦不由沉重了几分。
“那日,你们没见到那模样,当是天宫怒了,要劈死这龙腾狗官啊,一座山都好似倒了一般,那大水夹着石头,轰隆隆地便砸了下来,好像要灭了雁城,不过说来也庆幸,老天爷终究是长眼的,这大水竟直接将郡守府给冲垮了,虽然淹了不少地方,这次,也总归是比上次的山洪讲情面了一些啊!就是这人,一个接着一个死”
张老汉悠悠叹了口气,想起老婆子当时拉着他的手,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吐不出咽不下,难受的很。
“张老伯,你们将乡亲们的遗体怎样处理了?”
听他说话,陌流云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缓缓问道。
“这没水的地方,人都站不开,人死了能怎么办?只能扔在水里”
他说着,却微微哽咽了。
几人在里面乘着门板做的船,而在外面,亦有人骑着马,到了这雁城城门之外。
云万山的身后仅仅带了一队精兵,到了这雁城后,便让他们在附近隐匿了起来,他一人到了这雁城城门。
城门是紧紧封锁住的,当时龙腾来寻他,黄金万两耀眼,但雁城云城却相距极近,他不得不,早做防范。
到如今,却依旧不得不如龙腾一般,封城,将消息烂在城内,莫管多大的水势,总有一日会下得去。
今日看到雁城城门,云万山不由咬牙切齿,他始终做的还不如龙腾狠心,龙腾当初离了雁城,原来竟是将雁城城门如此封死!
门口有一黄条,乍看上去仿若封条一般,仔细一看,上面却写了字。
寻子之路,破门而入。
三十四章医治与疏通()
眼前的地方亦只是微微耸起了一些,高过了水面一点而已,面积不大,如一座小岛一般,上面却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距离此处不远,还有一个擂台模样的地方,亦是没甚么下脚之地。
这些人脸色蜡黄,湿冷的雁城中,他们并没有什么安心的吃住地方,吃的东西亦是潮湿不堪,没甚么滋味味如嚼蜡,却还是必须得梗着脖子咽下。
顾念青看着,眉头不由死死皱着,心中已纠结的不行,却谨慎地四处看着,寻找这城中可往外排水的地方。
雁城四周地面偏高,这也就是他们进来时,虽陷了半身的泥泞,但却并没有栽到水中。
不过,想起张老汉口中所说,死去的人俱是丢到了水中,他心中便不由恶寒,身上湿冷的泥渍,好似有甚么紧紧贴着,心中梗着一根刺一般。
莫说他了,众人俱是如此,司徒清越一张脸都白了,这地方没有干净水源,亦没有了干净食物,水中臭烘烘地,想起是有人在其中缓缓腐烂,他便全身不适。
“张老伯,你可知,如今有多少人如你口中所说的那般,高热,皮肤溃烂,且腹泻不止?”
陌流云看着众人无神的双目,不由缓缓叹了口气,看向了张老汉。
张老汉抓着脑袋,如今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他实在说不出个一二。
“如今,最重要的,乃是放水,并不是医治。”
顾念青虽没怎么见过这种地方,却在书上看过不少次,很多前辈也曾对他讲过,洪涝之城,水乃居第一。
不只是食用的水,更是要将这种水,清出去。
众人不由缄默,司徒清越却是道:“正是,如今水是最重要的!将这些水放出去,百姓的尸体焚烧,不然日日都会有人病倒的!”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记得清楚,当初父皇在赞扬司徒焱的时候,说的那几句话。
当是治水救人。
救人虽是重要,但若不将这些水清理,病倒的人只会一日比一日多,如此倒成了害人一般,哪里还能让这些人活着走出雁城?!
“越儿所说,既我心中所想。”
司徒焱亦是缓缓抚了抚司徒清越的肩膀,手下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可有时候,他说出的话,总能与他不谋而合。
在这仿若鬼城的雁城之中,心中却是多了几丝熨帖,暖了心头。
那张老汉听着他们说话,不由一脸惊讶,开口问道:“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
方才他们口中说着医治,他便以为这几人是医师出身,没想到说着说着,竟说到了这水上边
治水。
谁治水?朝廷!
张老汉别的不清楚,他活了这么大年纪,本以为这次也是活到头了,没想到他这破门板还能拉回来几个贵人!
他顿时觉得心中都燃起了一把小火,整个人的骨头都不似原先疼的钻心,浑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你可知道治水钦差?”
司徒清越不由压了压声音,口中缓缓道。
那张老汉眼中仿佛有一盏灯火缓缓亮了起来,他轰然跪在了众人面前,脸上略带了点儿茫然,看着众人:“不知,哪位大人”
他跪的利索,却并不知道谁是那能治水之人?
这几个均是少年模样,看着觉得嫩地很,只有方才说治水的那人,看起来年纪要稍大一些,但气势不足,不如这黑衣少年,颇有威慑,打眼一看便是身居高位,能力强劲。
张老汉不由转了转身子,面对着这人,口中高呼着拜见钦差大人,深深便拜了下去。
司徒清越不由看向了顾念青,司徒焱脸上是啥表情他都不用猜了,定是如同一波死水,全无波澜。
那张老汉只觉得眼前衣角一闪,他微微抬了头,便见原本在自己正对面的黑衣男子竟站到了其他地方,而他面前只剩下了一个青衫男子。
众人盯着顾念青,面皮薄的工部侍郎不由微微涨红了脸,躬身将张老汉扶了起来,口中只道:“不必行如此大礼,治水本就是我职责所在。”
如此,一切便清晰明朗了。
那乱石堆成的小岛上,众人亦是纷纷跪拜了下去,顾念青从未见过如此阵仗,不由有些无措,看向了司徒焱。
司徒焱正专心注视着他手下的人儿,分毫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就像顾念青方才所说,治水,乃是他职业所在,众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唯有他懂得治水之道,亦当的起,众人这一拜。
“诸位,可有谁如今身体康健,愿随我等去疏通水道,救雁城百姓?!”
“将这门给我撞开!”
各种方法尝试无果之后,云城郡守心中燥了起来,仿若有一股火焰灼烧他心脏,他不由怒吼!
一众精兵早已站在他身后,口中纷纷应着。
便就近取材,寻了个在山洪中折断的粗壮的大树树干,咚咚咚开始撞击起了城门。
这城门虽是已用热铁筑了起来,但那接缝处却还是原先的模样,他们唯有将整片城门都撞倒,才能有路得以进入。
撞了一刻钟左右,这城门只有发白的印记,却丝毫没有想要倒下的迹象。
十几人在凉爽天气里,亦是出了一身热汗,看着眼前,不由心中有点绝望。
云万山亦是恼怒万分,一脚出去,便将他眼前的一个兵士踹倒在了地上,冷声只道:“一扇门都撞不开,你们还能做什么?!”
他却不知,在他努力撞这雁城城门的同时,那云城城门亦同样,哐哐作响。
只不过,云城城门并非用铁铸死,里边不过是一道肉墙,见势不好,便纷纷散了。
那云城城门轰然开了,逆光而入的人,竟是一个女子,她身形玲珑,面目姣好,身边站了一个穿着道袍的鲶鱼须子道士,一脸笑眯眯模样。
“王爷有令,云城郡守贪墨以致山洪,故已将他押送都城审查,云城士兵,缴械者,不杀,顽抗者,杀无赦!”
她虽是女子,一番话说出来,却仿佛令一场山洪到来,众人头脑俱是蒙了。
云城郡守已被押送都城了?
这念头在众人耳中略过,便似一粒种子落在了心底,恐惧便滋长起来,一人腿弯软了,直直便跪在了地上,口中高呼。
“大人别杀我,我与那云万山并没有什么干系啊!”
“我也是!”
“那云万山罪该万死!”
随着一个人将手中明晃晃的刀扔在了地上,众人便纷纷将刀剑丢在上面,没出一会儿,这云城城门口,竟仿若有了一座小小的刀山。
清露看着眼前,亦是微微恍惚,她想起当初主子所说的。
云万山的几万兵士,莫要管他曾经用了多少时日,多少钱财来培养,群龙无首便是如此,这几万颗心,并没有人真心想要跟他反。
要知道,一颗真心,是血雨中拼打出来的,并不是钱财堆出来的。
张扬穿着轻甲在后方缓缓踱了过了,不由拍了拍掌,口中赞道:“清露姑娘这办法,当真是这个!”
他冲着清露伸了伸大拇指,心中总算对那个征用禁军的王爷有了几分敬佩。
众禁军涌入这云城之中,却发现云城之中亦是水泽片片,一副山洪刚过的模样,众百姓亦是面色不好。
清露遵从着王爷的嘱咐,让清远道人带着禁军直接去了郡守府,将郡守府中的主母拘了起来,郡守府亦是被清扫一空。
而清露自己与张扬将军,则是又带了大半的禁军,匆匆前往雁城。
三十五章菩萨显灵?()
“乡亲们,等下,咱们就得下水,将这水道疏通开!”
顾念青冲着身后一片片踩着门板的雁城百姓喊着,又道:“下水之后,大家定要听陌大夫的,口中定不能进水!”
陌流云又攒了许多棉花团,让众人下水时可以塞住耳朵。
这水中定脏污地很,众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