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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不语。
好一招调虎离山!
看起来她是谋划已久了,故意在沿途布置了那么多人马,以余鹤的实力这些当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她就是利用余鹤的这一点,故布疑阵,让余鹤相信这些人都是前来行刺,带领人马前去为我开路。
而余鹤一走,这里哪怕还有千军万马,以她水寻幽的实力,要夺我的人头,如探囊取物。
不过,直到现在,她还没动手……
“水寻幽,”我看着她,慢慢道:“我劝你收手。”
她听到那两个字,冷笑了起来:“收手?到了这个地步,你要我收手?”
“白虎国灭,水家军亡,这是我一手造成,但也是大势所趋,我不认为我欠你。”
“白虎国灭,水家军亡……”她喃喃的念着这四个字,突然看着我的眼睛,目光尖锐:“那他呢?”
我护着李延的手微微一颤。
“南宫弥真呢?为什么你不算上他?为什么你不敢算上他?!”
乍然听到他的名字,有一种震耳发聩的感觉,震得人脑海里一片慌乱。
太久,没有想到那个人。
不,也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不让自己去想,我不敢去想他到底是生是死,现在对我,是恨是仇,我理不清,只能将那一切从青龙大殿前那一剑开始,全然割断,与我的现在,不再相连。
可是,水寻幽一出现,却把一切都揭开了。
一阵郁结之气涌了上来,我抑制不住的咳嗽,越咳心口越疼,眼看着我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李延急忙从后面跑上来,扶着我的胳膊:“皇帝姐姐!”
“怎么,不敢面对了吗?”
好不容易不咳了,我弯着腰,艰难的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着那双被仇恨充斥着的眼睛,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她,是被逼为家族利益所缚,还是甘心情愿?
只为了那个人……
我的喉咙有些哽咽,艰难的道:“水寻幽,如果你对他——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一直以来,她在他的面前都是那么的淡漠,好像只是为了完成家族的使命,好像两个人之间,只是利益的关系。
“谁告诉你,我没有告诉他?”
我一愣,看着她几乎抽搐的脸,好像痛得不堪:“我告诉他了,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了,是他说不可以,是他说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我信了,所以那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他什么,可是——在他见到你之后,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变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双眼睛已经挣得通红,恶狠狠的看着我,好像一头嗜血的狼。
“轩辕行思,是你毁了我,毁了我的感情,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国,你说,你该不该死!”
……
“也许我真的该死,但审判我的,却不该是你。”我淡淡的说道,又看着她的眼睛:“况且,我还不想死!”
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不想死?这就由不得你了!”
话音一落,她的手用力一抖,三尺长剑发出一声震耳的龙吟,带着千钧之力朝着我直刺过来!
我大吃一惊,急忙后退,但根本已经来不及了,眨眼间水寻幽的剑已经近在眼前,我甚至能感觉到寒芒摄人的锋利,剑还未到,剑气几乎已经刺进了我的血肉里。
就在那一瞬间,眼前突然一亮。
我几乎还没反应过来,一把长剑从天而降,在眼前猛的一挥,寒光顿时形成了一道光幕,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硬生生的将水寻幽的剑挡了回去。
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
水寻幽猝不及防,后退了好几步才踉跄着站稳,可她一抬头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那个男人,顿时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置信的:“你——怎么会?!”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眼中,我原本有些紧的手终于放松了,轻轻的拍了拍伸手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孩子,示意他不要害怕,已经没有危险了。
他慢慢的回头,朝着我一拱手:“余鹤护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我点点头:“先生回来得正好。”
水寻幽看着我和他之间默契的对话,突然间明白过来,脸色顿时惨白:“你们是——你们故意的!”
我的目光越过余鹤的肩膀,看着她,笑而不语。
“好啊,轩辕行思,你真是厉害,居然被你料到了。”
我冷冷一笑:“你错了,水寻幽。不是我厉害,而是你太盲目了。”
到今天,我已经是东方第一大国的国君,我可以南下涉险,但我怎么可能将自己的防护调离,让身为护军师的余鹤离开我,而让自己完全暴露在这样危险的环境里。
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可能做这一点,我也不会。
这并不是一个复杂的局,只是她太想杀我了,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肯放过,余鹤昨天晚上跟我说的那些话,就是卖给他们的一个破绽,却没想到她急功近利至此,居然真的相信了。
说话间,周围的气氛已经全都变了,余鹤之前带走的人此刻从暗处全都涌了出来,立刻将这个火海一般的河滩团团围住,水寻幽手下的那些人一见此情景,全都慌了阵脚,有人已经想要闯出去,却在第一时间立刻被制服。
这是一场输赢绝对的戏。
我默默的转身,低声说了一句“不要伤到她”,便带着李延,走回了王帐中。
帐篷放了下来,隔着厚厚的帐篷,我听见外面的杀喊声震天,刀剑交击的脆响,人的惨呼声不绝于耳,不用回头看,我也知道外面是怎样的一场恶斗,但我一点也不想再去看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惨象,只是坐在床边,将李延抱在怀里,捂着他的耳朵。
这孩子大概也是被吓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我,安安静静的,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我这才松开手,只见李延抬头目光闪闪的看着我,好像欲言又止。
“延儿,怎么了?”
“皇帝姐姐,你好厉害哦!”他睁大眼睛:“你是不是故意让季叔叔走,让那个凶女人上当的,季叔叔现在回来,也是你的命令,对不对?”
我笑了笑:“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延儿,人做事要走一步,看三步,这样才能让自己不立于失败之地。”
“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他喃喃的念着这句话,若有所思。
这时,大帐外传来了余鹤的声音:
“皇上。”
外面所有的打斗声,杀喊声都平息了下来,我知道他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场面,便说道:“带进来。”
帐子被掀起,几个将士将被绑缚的水寻幽带了进来。她的身上并没有伤,我想余鹤之所以用了这么多时间,大概也是顾忌到她是个女人,并没有下狠手,但水寻幽的脸色却异常的惨白,气息也显得十分紊乱,好像遭到了什么重创一样,满头大汗。
我让人把李延带了出去,也挥手让余鹤到外面守着,整个王帐里只剩下我和她。
她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恨意,没有丝毫减退。
“水寻幽,”我抬头看着她:“朕劝你收手的话,现在还作数。只要你放弃和朕作对,朕放了你,天大地大,随你去任何地方,只要不再出现在朕的眼前。”
她咬着牙,冷笑道:“若我说不呢?”
“你还记得,当初在凤翔城外,朕跟你说过什么?”
她愣了一下。
当初在凤翔城外,她拔剑对我,我就曾对她说过,对我刀剑相向的人,不是每一个都能活下来。
我慢慢起身,走到她面前,平视着她的眼睛:“这一次,可没有人为你下跪了。”
她突然冷笑了起来:“轩辕行思,你别把自己当好人。他求你,你就会饶了我,那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还不是照样一剑扎进他心里!”
我的面色一冷,抬起头来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冷冷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人,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我不介意杀一个对凌少羽用药,让他去做那种卑鄙无耻的事的女人。水寻幽,就凭这件事,够我把你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你来啊!”
她竟然真的毫无惧色,甚至挑衅的看着我,那样子,似乎真的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而我,一想到当初那个夜晚,她险些让少羽犯下大错,不仅要毁了我,更要毁了那个清静率真的少年,前车之鉴,已经让我恨得牙根痒。
一口恶心涌上心头,我猛的拔出短剑,上前一步直指向她的咽喉。
这一刻,我是真的想要一剑杀了她。
可就在剑尖刚刚贴上她的肌肤的一瞬间,水寻幽突然脸色剧变,猛的弯下腰,发出一声干呕。
“呕——!”
那声音在宽大的王帐里让人听着有点渗人,而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不断干呕的样子,一下子呆住了。
这是——
外面的余鹤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动静,一下子冲进来,却见水寻幽脸色惨白,两眼无神,一下子昏厥了过去,余鹤急忙上前将她扶住,而她已经不省人事。
“皇上,怎么回事?”
我站在那里,一时间都失去了反应,余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水寻幽的样子,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为她诊脉。
“啊?”
余鹤的脸色也微微一变,我的心更沉了,看着他:“她——”
“她怀孕了。”
第217章 他,还活着……?()
夜色依旧宁静,只有不远处的潺潺流水声在耳畔轻响,漆黑的苍穹像是一只无边无际的大手,温柔的覆盖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青草尖上凝结的露水闪烁着,与群星交相辉映。
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融为一体。
爱,恨,在这样的夜里,也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我侧卧在草地上,看着眼前扑腾的火焰,衣服早已经撕裂成碎片,只剩下一件男人的衣服,烤干了盖在我的身上,但在野地里,即使面对篝火,还是冷。
一阵寒气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一个,立刻感觉鼻子一阵酸涩,手脚冰凉。
身后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不安起来。
把我从河里抱起来,升起这一堆火之后,他便离开我三丈远,我不回头,他也不开口,两个人好像对峙上了一般,但听到我打喷嚏的声音,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感觉他慢慢的走到我的身后,一阵温热的气息袭来。
“可以吗?”
他的声音有些犹豫,还有些颤抖,我咬着下唇,不开口。
一具温热的胸膛慢慢的从后面熨帖上来,肌肤厮磨间带来了一阵颤栗的感觉,他又一次拥抱住了我,一只手环过我的腰肢,覆在我的手背上。
明明温暖了,可不知为什么,心中却有一口恶气涌上来。
我伸腿,狠狠的往后踹了他一脚。
耳边传来了他隐忍的声音,心里的郁闷好像舒缓了一些,我咬着牙,又一脚踹了下去。
这一次,他也终于忍不住了,带着一点苦笑:“好了……”
“……”
“你以前,也没这么蛮不讲理过。”
提到以前,鼻子又是一酸,过了好一会儿,等到自己的喉咙没那么异样了,我才开口轻轻道:“你为什么来?”
“我,不放心。你会出事。”
“你怎么知道,我会出事?”
“……”他沉默了一下,沙哑的声音越发显得沉重了,慢慢道:“你离开召业之后,我去太医院调了你的档来看,行思——你中毒了。”
什么?
我大吃一惊,急忙回过头,却见那张面具下的眼睛虽然很关切,但并没有慌张,这才让我没有继续慌乱,但他说的话已经够令人吃惊了:“我,中毒了?”
“嗯。不过你放心,这个毒已经解了。”
我越发疑惑了,什么意思?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我中毒了,又被解毒了,怎么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时,他说道:“在——在登基之前,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不舒服?”
我一下子愣住了。
的确,在登基之前,也就是被南宫他们软禁在延福殿的那一段时间,我的身体的确不怎么好,不是头疼脑热,就是四肢酸软,每天喝药喝得胃口都败光了,我一直以为是之前在白虎国和鬼谷产子的时候伤了元气,没想到——
“可是,太医院的人经常来为我诊脉,为什么他们没有告诉我?”
“这个毒,太医院的人查不出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暗哑,眼神也微微的一黯:“如果,不是因为皇考曾经告诉给我……”
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楚风?!
难道说——我颤抖着开口了:“牵机之毒?”
“是。”
“……”
“只有最亲近你的人,才能做得到。当初——皇考年少时,中毒而不自知,也是在毒发之后才察觉,为时已晚,他曾经告诉我,中毒之后的一段时间,他的身体也是无缘无故的发热头疼,并且药石无医。”
我的心沉了下去。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他又轻轻道:“不过,在登基之后太医院给你诊脉的迹象来看,你身体里的毒已经被解了,现在应该也无大碍,所以我并不担心这个,只是——”
只是——下毒的人,在我的身边,所以他才会赶来。
我的心里已经一片明亮——从回到召业一直到现在,在延福殿内与我同吃同住,能那么亲近我,接近我的饮食,有机会下毒的,只有那个孩子,李延!他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一点表现也没有,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但我在给他机会,也希望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只是……
我淡淡一笑,笑容中充满了对自己的讽刺:“我还以为自己能收复他,看起来——我真是太天真了。”
“不,你已经做到了。”
我一愣,抬头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精光内敛的眼睛,只听他慢慢的说道:“否则,他不会解你身上的毒。”
“那今天,这样呢?”
他沉吟了一番,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想他也很矛盾,毕竟是个孩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如果他真的有心杀你,今天他用的,就不会是——这样的药。”
他的话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刚刚自己的丑态,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看着我的样子,他似乎也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说道:“我猜想他会突然出手,应该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挑拨。”
受到了人的挑拨?
水寻幽!
我一下子想起来,水寻幽还在营帐内,一定是她在李延的面前说了什么,才会让那个孩子情急出手!
一想到这里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要起身,才感觉到四肢发麻,根本没有办法撑起身子又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他急忙伸手接住了我,有些局促的说道:“你的药性,还没有消除完。等休息过了今晚,再说吧。”
“可是——”
“你放心,十八影卫全都跟着我来了,他们会打理一切的。”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默默的躺下了。
平时我和他之间的接触最多只是说几句话,所以今夜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让两个人都有些局促,我能感觉到他小心翼翼的呼吸,而我自己,也紧张得一直在轻轻的发抖,两个人都好像不敢再有任何的响动,生怕惊醒了我们之间一些说不出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