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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大殿外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少羽带着人匆匆的跑了进来,附在我耳边道:“皇上,有轩辕康的下落了。”
“在哪里?”
“人还没找到,但在后面看到了他的衣服,应该是混在了人群里,或者躲在什么地方去了。”
我咬了咬牙,立刻转身朝大门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母后的声音在背后冷冷的响起:“轩辕行思。”
我停下了脚步。
“当初,你已经杀了一个亲哥哥了,今天,你还要再故技重施吗?”
听到这句话,心中最后一点痛一下子蔓延到了全身,但就这么刺痛着,却消失了,我一时间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像个木头人一样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大殿上的那个人,冷笑了一声。
“轩辕皇后,你曾经与朕朝夕相处,可惜你竟不如李俊。”
她一怔,睁大眼睛看着我。
“不过,”我冷冷道:“朕这一次回来,还真是打算故技重施!”
第224章 血染轩辕()
轩辕康!
轩辕康!
我在心里狠狠的叫着这个名字,一想到他对我狠绝,一想到慕风可能受过的苦,一想到盒子里那个无辜孩子的耳朵,我就恨不得把脑海里的那个人剥皮拆骨!
若是让我找到你,我饶不了你!
走到早已经一片慌乱的后宫当中,这里处处是破损的盔甲,甚至还沾染着鲜血,还有女人头上美丽的花钿,此刻也散落一地,还有那些珍贵的瓷器,精致的丝绸,散落在地,入目所见俱是一片狼藉。
我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五内俱焚。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心头被火烧一样,鬼面轻轻走上来:“行思……”
“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我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找到慕风,我要找到我们的孩子!”
“你不要急,一定能找到!”
感觉他的手也微微有些发抖,此刻对视的我们已经不在是东方第一大国的国君,也不是那个历经伤痛早已经心如镜湖的男子,我们——只是一对最平凡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心急如焚!
他捏紧了我的手,用力的握了握,然后回头:“再四处去找,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是!”
那些人领命,又立刻四散开来,在宫中到处寻找去了。
我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他们让我去休息,可在这个时候我又怎么可能躺得下去,自己也不断的四处寻找,可就在我走过了一片荒芜的梅林,眼前乍然出现了一座高达巍峨的宫殿时,原本急促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
他们也跟在我的身后,抬头就看见了那紧闭的大门,门上是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工工整整的大字——
望云殿。
“这里是……”
鬼面慢慢的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似乎明白了什么,半晌,我失神的道:“这里,就是关了我八年的望云殿。”
一切如旧,连那紧闭的宫门似乎也和当年一样,当然我知道这不可能,那宫门上斑驳的红漆,透着绿锈的门环,无一不在告诉我,我最好的青春已经荒芜在了那里,虽然已经离开了那么久,但我的灵魂,却好像始终被关在这里面。
看着那爬满青苔的石阶,还有锈迹斑驳的大门,我的心里似乎也是一片荒芜。
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间好像灵魂也被禁锢了一般,挪不动脚步。
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的抚上了我的颤抖的肩膀。
回头一看,对上了面具后那双平静而沉稳的眼睛,他看着我,轻轻道:“不要再去想了。”
“……”
“已经过去了。”
“……”
是啊,已经过去了。
那曾经孤寂的岁月,那已经被荒芜的青春虽然不会再重来,但至少,从今往后,我不会,也绝对不要,再过那样的日子。
我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就看见前方一队士兵押着一群小太监、宫女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们问了一下,是要把这些人押到宫门去细细查问的。
这些人都是经过了宫中变故,一个个脸上都沾满了血迹和脏污,眼中满是惊惶无措的表情,当我的目光落到他们的身上时,全都瑟瑟发抖。虽然我知道能从这些人口中问出慕风的下落几乎是不可能,但总还是希望能有一丝可能,于是挥挥手,让他们走。
而我回过头,鬼面已经向我伸出手:“走吧,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的确……太累了。
我默默的朝他走了过去,而那些宫女太监也在这个时候与我擦肩而过。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着鬼面的眼睛突然瞪大了,里面爆出了惊恐的光,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脑后一阵寒风突然吹过,一支寒光闪闪的长剑从我的背后突然穿刺而来,直指向我的后背!
只是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鬼面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狠狠的一拉,我踉跄着朝他跌了过去,一下子撞进了他的怀里,而身后那把长剑丝毫不肯放松,继续朝我们刺过来。
而在这同时,一声哨声响起,望云殿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撞开,里面一下子涌出了无数的将士,竟然都是御营亲兵,他们立刻和少羽的人混战成一团。
我跌倒在他的怀里,仓皇间一回头,就看见轩辕康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手持长剑,恶狠狠的朝着我们冲了过来,这一刻我和他手无寸铁,而他双手护着我,中门大开,毫无抵抗之力!
眨眼间,那长剑已经带着虎虎风声,刺到我的后背!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听到当的一声,那长剑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百炼精钢的剑尖竟然一下子断了!而轩辕康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短剑仍旧刺过来,就在这时,鬼面一伸手,一把握住了短剑!
虽然没有了剑尖,但锋利的剑刃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立刻割开了掌心,鲜血顺着长剑流了下来。
“少扬!”
我失声惊呼,回身狠狠的一掌,将轩辕康打得退开好几步,此刻少羽他们也立刻冲了上来,又是一场混战,而我已经完全顾不上,立刻捧住他的手:“你怎么样了?!”
“……”他咬着牙没说话,但我低头一看,掌心被剑刃割开,几乎已经见骨,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也把我的手染得鲜红!
我捧着他微微颤抖的手,心里又是痛,又是恨,一回头,看着轩辕康已经被少羽踢到到地,数十把剑架上了他的脖子,我恶狠狠的低吼:“给我把他剁了!”
“行思!”
他反手一把抓住了我,用力的摇了摇头,因为忍痛,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出了一脸,我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捧着他的手,却见他的目光朝周围看了看,像是在看什么。
周围没有任何一场,可他的神色却有些复杂,低头看着我:“行思……”
我避开了他的目光,立刻转头吩咐:“马上把御医找来,快!”
上了药,也包扎好了伤口,我站在旁边看着铜盆里半盆温水已经全被鲜血染红,心里微微发颤,脸色却是铁青的,那御医小心翼翼的弄好了一切,才走到我面前跪拜道:“公——皇帝陛下,这位大人只是皮外之伤,未伤到筋骨,不必担心。”
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下去吧。”
“罪臣告退。”
御医走了,少羽他们见状也全都退出了这间屋子,就剩下他半倚在卧榻上,微微蹙眉盯着自己的手掌出神,我走上前去,俯身坐在一边,轻轻的捧起他的手,看着那层层包扎的棉布里透出淡淡的粉红,一阵心痛:“痛不痛?”
他摇了摇头。
想到刚才的一幕我还心有余悸,声音也有些颤抖:“今后别——”
话没说完,他却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道:“他回来了。”
我眉尖一蹙,看着他。
“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你不想见他?”
“……”
“你不想问他,为什么要来?”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起身淡淡道:“你受了伤,还是需要休息。我去看看轩辕康。”
说着,我已经转身往外走,刚刚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就听见他在身后道:“行思。”
我侧过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没有说什么。
我淡然一笑,走出了那间房。
为什么不想问?
这个问题,我何尝没有在心里问过自己,可是,去问,又有什么意义?
休相问,怕相问,相问还添恨。
对于那个在我生命中留下抹不去痕迹的男子,曾经的恩恩怨怨,已经随着他的离去而淡然,如今他对我而言,不出现,则是故人,若出现——
我藏在衣袖中的拳头用力的握紧了。
这时,少羽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轻轻道:“已经把轩辕康关在望云殿,皇上随时可以过去看他。”
我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过去,而是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皇城九门已尽在掌握之中,御营亲兵全部被控制,几位大将也在城外候着。”
“老百姓呢?”
“……”少羽沉默了一下,说出四个字:“人心惶惶。”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其实我和轩辕康这一战只能算是兄弟阋墙,到头来都算是自家人打自家人,老百姓除了茶余饭后会议论议论,真正关心的只是他们一亩七分地里的收成而已,但战事一起,老百姓一乱,天下就真的乱了。
我想了想,说道:“用轩辕皇后的名义颁下旨意,就说公主还朝,免税赋三年,三年之内,我轩辕行思不会动用国库里的一分一毫对外作战。”
少羽立刻道:“是。”
“朝中大臣又如何?”
“朝中大臣原本就分为主战与主和两派。据说前些年轩辕康出兵白虎,本就耗费了国库大量的银钱,税负加重,百姓和文官都是苦不堪言,而数位大将战死西方,跟是让国内反战的情绪高涨。只是,因为——”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想了想,笑道:“因为朕是个女人,所以就算我姓轩辕,他们也不肯降,对吗?”
少羽低着头,没有开口。
“那些人,被关在哪里?”
“主战反抗的,全都被关进了大牢,而那些文臣,在集贤殿。”
我笑了,说道:“做得好。”
一边说,我一边转身朝集贤殿走去,少羽急忙跟了上来:“皇上不去看轩辕康那边吗?”
“他已经是个拔了牙的老虎了,不足畏惧,现在朕要收服的不是他,而是那些真正可以收服为我所用的人。”我一边走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少羽道:“这几日,加强巡防。”
少羽道:“这个微臣知道,九门禁闭,不会让任何军队进入。”
我摇了摇头:“朕要你防的,不是千军万马,而是一个人。”
“一个人……?”少羽想了想,突然睁大眼睛:“是——他?!”
我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集贤殿已经近在眼前。
要说少羽做事倒真是粗中有细,这些主和的文臣原本就是书生意气,如果将他们关进大牢,更会激起他们的反抗之心,而让他们聚到集贤殿,就已经体现出对文人的尊重,更何况集贤殿内几十个文藏阁,更是将他们分而孤立,不能相互通气。
我问清楚了关押的人之后,走进了天字甲三号,一推门,便看见一个清瘦而修长的人影站在窗边。
宰相苏世清。
这一位乃是天兆三年的状元郎,天下读书人的领袖,曾经与太傅李俊并称为轩辕双杰,也是朝中的肱骨之臣。
听见推门的声音,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消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悸动,但很快隐藏了起来,只默默的站在那里,我走到屋子中央,笑道:“苏大人,何以不跪拜?”
“我苏世清乃轩辕国的臣子,你若是如意公主,早就被逐出了轩辕皇室宗祠;若是青龙帝,则是我国的敌人,为何要跪拜你?”
我笑了笑:“大人说得也对,可现在你面对的,不是如意公主,也不是青龙帝。”
“哦?那我面对是何人?”
“是轩辕大帝,是一统中原的帝王。”
他的眸色一闪,立刻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就凭你一个女人,敢称大帝?能一统中原?”
我慢慢说道:“如今青龙,轩辕,白虎,均在朕的掌握之中,中原连横之势业已形成,若将来南征北战,将玄武与朱雀分而战之,未为不可。中原统一之日,近在眼前,苏大人目光如炬,怎么会看不透?”
他冷笑道:“白虎国乃是我轩辕国出兵打下来的,说什么在你的掌握之中?况且,你以为轩辕国臣民会接受一个女人,一个被逐出宗祠的女人做皇帝吗?”
我微笑着走到他面前,直视着那双苍老而正直的眼睛,一字一字道:“苏大人,你要明白,白虎国,不是轩辕出兵打下来的,而是朕,让轩辕出兵打下来的。”
“……!”他猛的睁大眼睛看着我。
“你以为,朕孤身入联盟大营,计杀奚玉门,歼灭玄铁军,最后为何让轩辕出兵打白虎国剩余的势力,让轩辕康捡这个便宜?”
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道:“你——”
我淡然一笑:“司马策,何进,这些能征善战的大将不都已经死在白虎国的战场上?今日朕出兵轩辕,何人能挡?!”
苏世清脸色惨白,指着我,手不断的颤抖着:“你,你居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算到了今天,你利用对白虎国作战,消耗轩辕的实力,为你今天出兵做准备,你——你好狠毒!”
“狠毒?”我冷笑道:“你们男人做事也并不慈悲,我若不这么做,今天死的不就是我了?”
“是,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可你为了一己之私,擅自发动中原大战,引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你这样的人,也配称帝王?也配统一中原?!”
我一皱眉头,看着苏世清道:“苏大人,我敢问你一句,引发中原大战的,是我,还是各国之间相互吞并的野心?”
苏世清一愣:“这……”
“尚且不说这些战争的源头就是中原的分裂,单看百年来分裂之祸,战乱之苦,这场仗就不能不打!”
“……”
“中原分裂短短百年,各国间就已经出现了不同的文字,度量,铸币,甚至连旗语都完全不同,当初在南阳城外,若非朕还记得轩辕旗语,从中调解,只怕早就被北蛮子攻破宛城,这些事,你们这些身居朝堂之上的人,又有多少人知道?”
“……”
“没错,朕是个女人,是个在你们眼里不配居庙堂之高,接受你们跪拜的女人,可是这些年来,又有谁真正把朕当成一个女人?”
“……”
“朕走到今天,非我所愿,却也是不得已为之。若说我自幼所接触的思想,注定要我今日要夺取天下也罢,如今情势逼人,我不能回头也罢,这条路,朕都会继续走下去。天不遂我,我开天,地不遂我,我辟地,朝野不奉我为君,我就改朝换代,”说到这里,苏世清震惊的看着我,我一字一字道:“总有云破天开的那一日!”
说完,便转身朝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