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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无奈。”
他不再说话,深思飘远的望着帐外,我站在地中间的火炉前烤火。
“先生在此多时,有没有听说什么关于三国的战况?”
“只听说在此集结了十万兵马,消息不经坐实,城门已经封锁,你现在若想出城怕是难上加难。”
我立时换上一脸惆怅:“不管怎样,我都会想办法出城,南宫彧命悬一线,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深陷困局面悬一线,就算死我也想要同他死在一处。”
他注视我良久,紧锁眉目,叹口气:“前几日我救了一个戚霄国商队的头目,听说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回国,我可以替你游说混进商队出城。
“那太好了,非鱼在此谢过先生。”
“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一切还请自求多福吧。”
我笑笑不语,踱着步看他架上的医书,我虽对黄岐之术情有独钟,却始终不及他一二。
“先生看过巫蛊志了吗?”
“还没”
我不解的转身看他,他飘悠悠的说道:“本是他人之物,我若查看等于盗取。”
“当初非鱼将它转赠先生,就是先生的了,怎可说是盗取。”
“我没婉拒是因时制宜,你身处宫中,携带禁书始终对你有所危及,还是暂时放在我这稳妥些,等日后你有了保护它的能力必将物归原主。”
不由一阵感激崇敬,他人似淡若清风,却胸怀天下,此等气魄不得不令人折服。
“我与先生可谓是萍水相逢,先生屡屡违背原则助我,非鱼实在心怀愧疚。”
他爽朗的一笑:“君子之交淡如水,一如当初你赠我的老君眉”
当日赠茶之举果然明智,一杯清淡的茶水无一遗漏的显现出人的本性,我释然的一笑:“能与先生称为君子之交,非鱼三生有幸,先生的胸襟从救治敌国百姓便可一目了然,非鱼愿此生与先生都能成为莫逆的知音。”
他淡然一笑:“救治敌过百姓何曾是我一人所为,非鱼不也是当如是,在我眼里没有敌人只有病人。”
怀着喜悦的心情入眠,天刚蒙蒙亮,我和晓星便换了装扮混进商队,临行前,卢治嘱咐我们要万般小心,举儿一直用恋恋不舍的目光看着我们离去。
顺利的出城,两天两夜行出百十里地后,我们便道谢告辞,看着商队走远,晓星问道:“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我指着远处高耸的莲花山回到:“看见那座山没?翻过去就是青石崖脚下了,我们加紧赶路,明天天亮之前就能到达青石崖。”
话说得轻松,做起来却是万分艰难,此时正是春寒料峭,莲花山常年积雪不融,北风更是无情的怒吼割刮。
几个时辰后终于走到莲花山脚下,抬头仰望,晓星不觉担忧的喃喃自语:“这么高啊,翻过去恐怕要一天一夜,会不会饿死冻死啊?山中定会有野兽出没的。”
我难免也有些担忧,可这是能尽快到达青石崖唯一的办法,山下也没有可以栖身避寒之所,做了个深呼吸。
我将包裹中的衣物全部拿出来:“能穿在身上的都穿上,咱们要轻装上阵,晓星别怕,有姐姐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尴尬的挠挠头:“我不怕,我还得保护小鱼姐呢,亦尘哥教过我骑射,小小的野兽奈何不了我的。”
我冲着他展颜一笑:“晓星长大了,将来和你亦尘哥哥一样,能做个大将军。”
我们点了火把,将轻便的包裹背在身后,准备进山。
山中积雪厚重难行,干枯的树枝时不时的刮碰,头发乱了,衣衫破了,晓星紧紧的偎着我,传来的野兽吼叫伴着簌簌寒风,让人恐惧渐升。
我有些后悔带着晓星前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不该为我承担风险,他单手紧握随身的宝剑,片刻不曾松开。
天黑了,山中无一丝亮光,只有我们手里的火把散发出暗淡的昏黄,寂静的深山,幽深的雪原,如一簇鬼火般诡异骇人,任何声响都显得空荡清晰,踩在雪地上顿顿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我大惊骇然。
“快把火把熄掉。”
晓星机警的将手中火把塞进雪中,我拉着他迅速躲进隐秘的树丛间,果不其然,不多时就有一队人马向此处寻来。
他们点着火把,不住的四处观望,这样下去,我和晓星迟早会被发现,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三国的一支禁军部队。
我悄声嘱咐晓星:“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小鱼姐要做什么?”
他似乎是感觉到我的危险用意,紧紧拉着我不放,我掰开他的手:“听我的话,要想咱们都能活命,按我的吩咐去做。”
顾不上他的反对,我便将身子缩成一团,顺势滚下山坡。
“统领,那里好像有人”
我的动作终于引起他们注意,我将整个脑袋藏在披风里,只能听见他们追逐的脚步声。
“放箭”
我便听见四面八方向我射来箭矢的簌簌声,我的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顾不得多想,毫不迟疑的将箭矢拔下,撕裂的疼痛不禁让我闷哼一声,眼前是没了遮挡的悬崖,峭壁上斜着生长几株枯残的树木,我略微向身后望去,来不及犹豫翻身跳了下去。
跳下之时,一把扯住峭壁处的枯树枝,我收紧身子贴在崖壁,好在天黑看不太清楚,只听见上面人的话语声:“统领,掉下去的可能是野兽。”
“管他是人还是兽,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今晚搜山完毕,回去复命吧。”
终于等他们走远,我体力已经消失殆尽,晓星再不寻来,恐怕我最终将不支跌落崖底,试图攀着树枝上去,可是受伤的肩膀让我无能无力。
我听见顿顿的脚步声,应该是晓星,他还是蛮聪明,怕惊扰禁军回头,一直不做声的搜索。
我咬着牙轻声唤他:“晓星,我在这里”
只听见扑通卧倒积雪之上的声音,抬头便瞧见他一张恐惧担忧的脸,他二话不说,拼尽全力拉我上来,用衣袖抹着眼泪的模样甚是可爱,我用手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珠:“好了,姐姐这不是没事嘛,别再哭了。”
我这一劝,他的泪水更为汹涌。
“我还以为你掉下去摔死了”
我微笑着推推他的头:“姐姐一向命大,没那么轻易死的,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要快些翻山。”
第183章 终见夫君(一更)()
晓星见到我被血水浸透的衣衫有些变得慌乱:“可是你受伤了,若不及时处理怕是要发炎的”
我强打起精神拍拍他肩膀:“不打紧,还能坚持。”
嘴上这么说是不想他过分担心,比起我肩膀的箭伤,留在此地更为危险。
他就这样一路搀扶着我,艰难蹒跚的前行,终于太阳升起之时,我看见不远处的青石崖,那里有南宫彧忙碌或停驻的身影,和我迫不及待飞奔而去的心房。
正预备下山,一眼瞥见雪丛处隐约露出的花瓣,我震惊喜悦的跑过去,扒开积雪,那傲立鲜艳的雪莲呈现面前,花瓣上的冰霜丝毫遮挡不住它的绝美傲世。
“这是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将雪莲摘下,欣喜的回答:“是雪山冰莲,还真是不枉此行。”
晓星似乎并不感兴趣,拉着我起身:“下山吧,你的伤不能再耽搁了。”
还未抵达营帐,便被巡视的士兵发现我们的踪迹,看着他们的装束,我终于安心的微笑。
“哪里来的奸细?”
为首的几个士兵将剑柄架在我们脖子上,我暗里摸了下南宫彧的腰牌,最终还是没拿出来,既然得知营地有南宫询的奸细,就不能太过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官爷,我们并非奸细,我们兄弟俩上山打猎迷了路。”
“休要狡辩,军队在此驻守不是一天半日,哪来的猎户,带回去交给任将军处置。”
听到那三个字我终于放下心来,此时才感觉整个肩膀都酥麻肿胀。
营地设在青石崖上,四处燃着残余的篝火,随处躺着负伤的将士,他们相依偎着彼此取暖,小五熟悉的身影突然从拐角处而至,他脏乱的头发和脸颊竟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回禀将军,发现两个奸细。”
“奸细?!”
看着他猛然呆愣的神情,我不自觉的牵起嘴角,他许久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就像是看见凶猛野兽的骇然转身跑进营帐,随之带出那个我熟悉的身影。
我们站在满是篝火的营地当中对视,虽然此时的我们都是狼狈不堪,看着他凌乱的头发,泛青的胡茬,憔悴的面容,仿佛隔了一世。
而我同样是杂发乱飞,衣衫褴褛,手中的冰莲花高雅的映衬我的狼狈憔悴,在这沙场之上的我们像轮回经年久别重逢,一点辛酸,万分感动。
见他缓步走近我,温湿的眼眶盛满不可置信,我含着笑对他轻轻摇头,他停下步伐,小五见状,轻咳一声:“将奸细带进营帐,殿下亲自审问。”
我暗自轻笑,进了帐内,南宫彧不顾小五和晓星在场,未等我站稳身子,便被他转身拥入怀内,肩膀一阵痛楚,我还是咬牙隐忍下来,他不断的摩挲,在我耳边低语:“你这个疯子,你不要命了吗?”
我嘴角含笑:“若是夫君有恙,臣妾岂敢独活。”
眼皮不自觉的打架,他温暖的怀抱让人贪恋心安,他将我抽离怀抱,看着我青白的脸色,皱起眉头,上下审视我全身:“哪里不舒服吗?”
我很想摇头,可是力气完全被抽尽,我努力强撑,不让双眼阖上,就听见晓星一句:“小鱼姐受了箭伤”
再无力气支撑,便扑到他怀中,耳边都是他们焦急的吵嚷。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入夜,身上退却了外衫,只剩中衣,我暗自侥幸,差点被他发现浮生滕,肩膀有丝丝刺痛,帐内点着昏暗的蜡烛,帐外燃着熊熊篝火,账里账外昏黄一片。
我的床边趴着已然入睡却甚显疲倦的南宫彧,还不忘紧紧握住我的手掌。
我轻轻抽出手,抚摸上他疲惫的面容,数月的风霜拼杀,脸颊不再细腻光滑,在我眼里却依旧俊美无常,从来没有哪一刻,我的心这般向他靠拢。
他忽然转醒,立时握紧还停留在他脸上我的手:“醒了?还觉得疼吗?”
我摇头微笑:“还好,殿下累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他将我的手轻柔握住:“我不累,看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他说着掀开被子钻进来,疲惫的闭上眼睛,我只手拄着脑袋侧身看他。
他尚未睁眼,慢条斯理的说道:“刚刚我以为是我眼花,真的不敢相信,你一妇道人家只身千里奔赴战场,万一你有个什么差池,宫里那些看管不利的奴才谁都别想活命。”
我含笑不语,用手把弄他凌乱的发丝,他咻的睁开眼,侧过头略带嗔怪的问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你就没想过这一路真的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办?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我这不好端端的在你面前吗?臣妾自有殿下福泽庇佑,殿下不也说过我命大。”
他宠溺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强词夺理,回宫之后看来要筑个铁笼将你关起来,让你插翅难飞。”
“只要有殿下在,臣妾就不飞了,一直呆在你身边可好?”
他将我放平,支手翻身凌驾我头顶之上,戏谑的一笑:“何时学的这般谄媚卖乖?”说着在我唇上轻啄一下。
“殿下若不喜欢,臣妾改了便是”
看着我坏坏的笑意,他伸手来掐我的腰:“你敢?”
我极怕痒,怎经得起他的咯吱,轻笑不止的求饶:“臣妾不敢,殿下饶了臣妾殿下,小心隔墙有耳”
他停了动作在我耳边低语:“不是看在你有伤在身,今晚一定让你百般求饶。”
我涨红的脸像烧了炭一般,好在帐里烛火昏暗,他平躺下身子,将我小心翼翼搂在怀中,一只手枕在后脑勺。
“今日你暗示我不要声张你的身份,想必你已经知道,这营中有细作。”
始终还是要面对这个沉重的话题:“那殿下可知是何人的细作?”
只听他轻轻嘲笑:“这么多年,我始终在给他机会,一次又一次对他的所作所为默声隐忍,全因不想骨肉相残,不想玄武事变,子健七步成诗的历史重演,可终究还是唤不醒他的良知。”
我哀叹一声,帐上映着火堆的摇曳的焰苗耻笑着世态炎凉。
“有些事不是你退别人就会停步,非要等到无路可退才会绝地反击,殿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我起身下地,只穿着中衣直直跪在冰凉的地上,他惊得翻身坐起来拉我:“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身上还有伤呢。”
我拂开他的手:“让臣妾把话说完,臣妾犯了两宗罪,条条都是死罪难逃”
他不再拉扯,坐在塌沿上深沉的看着我。
“臣妾来之前,已自作主张让枢密使父女收齐三皇子的罪证,此举势必会让他无所遁形,辜负了殿下想要兄弟同心的一片苦衷,其罪一也,可是臣妾不能再由着他加害于殿下,八年前如果没有臣妾,殿下怕是早就惨死他毒手,现在想起你身上那些伤疤,臣妾都还胆颤心惊,这一次,他不顾天下苍生,为了一己私欲生灵涂炭,臣妾一路走来,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百姓若不能安居乐业,寒晏如何收服民心,朝纲又如何兴振?”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起来说话”
他的沉痛袭上双眸,那种痛来自肺腑,如刀子生生活剐血肉。
“还有一事,臣妾也知道,此事的幕后指使是玄璃,可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人所为,绝对与灵烟无关,假使一日他必须伏法之时,还请殿下赦免灵烟的大逆之罪,知情未报此其罪二也”
他并没表现出震惊,不语起身从生冷的地上将我掺起扶至塌上,为我披上他的毛裘。
我始终目不转睛的注视他,迫切的想从中看出他的决定,他捋着我披散的长发,细语的说道:“是本宫无能,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安享平静祥和的生活,一介弱女子,不仅时刻担忧夫君的性命,还要远赴战场颠沛流离,本宫除了惭愧都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他的手缓缓抬上我的肩膀,轻抚那里的挫伤,眼里尽是温腻的宠爱。
“明楼既是我今生的夫君,此生定当生死相随。”
他欣喜的抬眼问道:“你终于肯再唤我明楼了,以前的事你都准备放下了吗?”
我轻轻斜身靠在他肩上:“你带兵出征后我想了很久,之前的所有怨恨不过都是因旁人而起,若此生这样下去岂不是辜负了你我的一往情深,万分不值,我想好了,等此役结束,咱们回宫好好过日子,非鱼要谢谢三皇子,如果没有他的陷害,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知晓自己的心意。”
他终于欣慰的疲惫睡去,拥紧的身子半刻不分,相拥而眠彼此取暖。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他早已起身,站在地中间,眉头紧锁的看着沙盘上的地图,我也加紧穿上包裹里准备的男装,听见动静,他抬头看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你便躺着修养吧。”
我打理着头发边说:“你还是给我安排个帐房,此时不易打草惊蛇。”
第184章 以身降温(二更)()
他微微一笑:“何妨,就说你是本宫的男宠,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瞪了他一眼:“没个正经,此战不胜,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