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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弥钏赖囟笊
南宫彧满脸的迷惑不解,他微眯着眼并不催促。
承安缓缓抬起手臂,食指稳稳的指向我,我闭了双眼,终是无法逃脱,原来真的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藏到最后,原来该来的始终会来,要面对的必须面对
我不愿睁眼,静静的等待上天的旨意。
“她,玄非鱼便是五年前连天山救你之人”
像一记闷雷炸响头顶之上,即便做了充足的准备,我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从未想到我们会在此情此景下相认,原以为我会将此事带入尘土,久封今生。
我对向南宫彧求证疑惑的双眼,他的震动早在我的意料之中,眼中迸射的寒光像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浪花翻腾、扩散,我无法再去逃避,只得收拾了心情平静坦然的面对。
“怎么?还不相信吗?到了今时今日,继续隐瞒下去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承安的语气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悲凉,南宫彧至始至终都未曾开口,他眼中闪过太多的情绪,苍白的脸配上秋水寒潭的眼睛,让人沉迷深陷。
承安缓缓踱着步,在南宫彧身前停下,从上至下轻抚他身上所有的配饰,蕴在眼底的泪珠,固执的不肯落下:“今日一别怕是后会无期,子浮不愿做那刘兰芝举身赴清池,明楼也非焦仲卿自挂东南枝,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他日黄泉相见,勿违今日誓言”
南宫彧就那样低着头看着她,我再次成为他们情感的绊脚石,南宫彧悠悠启口,声音不大却含威严,眼睛始终不曾飘移:“路远!”
房门应声而开,路远站在门口待命。
“送公主回望楼阁,至后日成婚,好好守护。”
承安并没表现出怨怒,冷冷一笑:“何苦?今日明楼的不放,必将成为他日的后悔,子浮会穷极一生来恨明楼。”
南宫彧牵下嘴角:“恨吧!”
他的目光追随直至承安走出宣奕殿,然后迅速折返到我眼前,嘴角上扬,明眸闪耀:“在此等我”留下呆愣的我冲出门外。
我丧失了所有力气,手支撑着几案,等他?如果当日的救助演变成今日的筹码,那我可悲的人生再无半点欢喜,城门之高,已是插翅难飞。
拖着疲惫的身体,晃悠的走出宣奕殿,一阵秋风袭来,我抱紧双臂,月色惨淡,此时大概已是深夜,树影重重,草木婆娑。
世间之大竟无归处,庙门之远何处安身?我向着最深最远的地方走去,尽头之处能否有盏明灯,为我照亮前途。
走着走着我竟迷了路,微微一笑,也好,我找不见来时的方向,代表也会无迹可寻,枝叶被吹的沙沙作响,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格外透着诡异恐怖。
我却没有心思害怕,就这样一直前行,故意挑拣险阻蜿蜒的小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诠释我欲与命运抗争的决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开始微微泛白,我爬上只有一条狭窄逶迤小道的悬崖,悬崖边上的洞口被烟雾缠绕,旁边耸立着一块大石碑,上面写着‘幽禁宫’。
洞口边上生有许多紫色绚丽的仙花,花香很特别,且香飘十里经久不散,没想到如此庄严的皇宫里竟然生长着这样妖艳媚丽的鲜花。
我试探地走进山洞,不小心被紫花上的刺扎到了脚,扒开鞋袜,伤口很小,并没有血液渗出,我也并未太过在意,洞内阴冷昏暗,墙壁上有自上流淌下来的泉水,流水声响澈整个山洞。
可喜的是洞内经年不见日光,却生长着多种奇花,赫然发现墙壁上滋养的其中一种竟和当日我在洗月泉水洞见到的一模一样,我随手将香囊打开,那里已经干枯的花瓣依稀还可辨认当初的模样。
我越发好奇,环顾四周,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似乎并没有人在,我继续向深处走去,里面更加阴冷潮湿,越来越看不清前方。
这时响起苍白空洞的回声:“什么人?你怎么会来此处的,难道不知道,这里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吗?”
我顺着声音走去,一个没了双眼的恐怖面孔赫然呈现,我抑制不住一声尖叫,她脸色苍白的可怕,一如身上纯白色的长纱,裹着清瘦的身体。
依稀有岁月刻上的些许痕迹,只是她的双目变成两个幽深的黑洞,她的眼睛是看不见的,也就无法领略世间的美丽。
即使刚刚有过一丝惊吓,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是第一次见到她,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想与她亲近。
“你的眼睛看不见怎么会知道有人进来?”
“我只是瞎了,还没聋”
我有些讪讪的,好在她看不见。
第99章 幽禁遗梦()
虽然她的容貌有些骇人,可我却并不觉得害怕:“那你是触犯了什么皇规会被囚禁在这里?既然是幽禁宫为什么没有人把守?”
女子淡然一笑:“心已经被锁住了,躯壳又何需要人来看守。”
“那会被关多久?这里这么荒凉,都没有人给你送食物吗?”
她收起笑意,探试着询问:“这些都不重要了,如果连心都解救不了,躯体在哪都一样,多久都无所谓,你进来的时候没有被花刺到吗?”
她疑惑不解的样子,歪歪头,似乎在寻找我声音的位置。
“哦!有被刺到,不过不打紧,针眼大小的伤口,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低下身再次寻看了伤口,很小的几个小红点,我含着轻笑以示对她关怀的感谢,虽然她看不见。
她却紧锁眉头,满脸的难以置信:“居然会没事?”
她小声的嘟囔着,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正要询问,她忽然说道:“你快走吧,如果还想活命,出去之后就忘了这里,忘了刚刚我们所有对话,和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我攒了些勇气,强作镇定的说:“我可不可以在这里陪你,我不想回到外面去了”
她忽然笑了,却美得一发不可收拾,我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的辛酸苦楚:“小小年纪经历点小事就想逃避,将来怎么面对更大的困难,这个地方只适合心死的人,如果你执意留下,我绝不规劝,不过我要告诉你,不出几日你便会尸骨无存。”
心下大骇,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她又是何许人也?巍巍皇宫大内竟会有这种幽避之地。
虽然我很想逃离眼下的困境,却还不想死得莫名其妙,转身想要离开,再次听到她悠悠启口:“出了幽禁宫,一路向西便可。”
刚欲感谢,她已经转身走进更深的黑暗中。
按她所说,轻易找到来时的路,只是要面对的比起刚刚的迷失更让人畏惧不安。
我颓丧的缓步走着,不想这一来一回竟是一日,落日的余晖倾洒大地,金黄笼罩世间,一队人马由远及近。
他似翩翩仙子罩着光环莅临人间,我驻足观望,光芒太过闪耀,只得半眯双眼,看着他翻身下马大步走来:“全部退下!”
他在我前方站定,目光锁定,微微露出贝齿,朝着我轻柔的喊道:“恩人!”
他微牵唇角的样子甚是动情,目光温和宠溺,随即我莞尔一笑,他也随着我轻笑出声。
“为何一直不认我?”他在我前方站定,温柔的询问。
“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后来扳指就不见了”
久久我们都不曾开口说话,任余晖倾洒头顶,魂魄仿佛离体飞回久远的旧年,那是年少的懵懂,轻狂的萌动。
“我还以为你落跑了,寻了你大半日,玄族主我已派人送他回谷,临行前他让我给你带句话‘青青翠竹总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我低头略微沉思片刻,此时我还不甚明白族主真正的意思,大抵是有相的东西都是虚妄的,虚妄就是妄念,我想这需要我今后慢慢参透。
“多谢殿下。”我轻轻一福。
“今时今日还需如此疏离吗?”
他噙着笑问我,我也带笑回他:“即便奴婢与殿下前缘所系,身份是不争的事实,奴婢不能因此‘恃恩生娇’,更不能因此让人诟病殿下。”
“你总是有那么多大道理,玄非鱼听旨”
我微微一愣,他没给我缓神的机会:“从今日起除非大的场合,私底下玄非鱼不许再称本宫为殿下,自称奴婢,否则论罪”
他皱着眉,一只手架着另外一只,摸着下巴,戏谑的样子竟有一点淘气可爱:“论什么罪好呢?”
我从未见过他此等模样,竟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勉强正了色:“是,玄非鱼遵旨!”
见我应允,他露出宽慰的笑容,伸直手臂,系在链子上的扳指就这样从他掌心滑落下来,金黄的余晖映射下,更添耀眼光泽。
微风轻撩,长发衣摆翻飞起舞,我看着他从夕阳下一步一步走向我,当冰冷的扳指从重新回到我脖子时,我忍不住去触摸那份曾遗失的熟悉。
“殿你就不曾怀疑过我并非是你所寻之人?”
他近在咫尺,身上有淡淡的迦南香。
“早年我不止一次询问过你的近况,如果不是玄族主说你在那之后的两年便死了,怕我早就认定你就是我的恩人。”
我莞尔:“为何?”
他牵起我的手,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触碰他,没有半分情欲,就像儿时的伙伴一般自然。
“当年伤你的是何人?我一直搞不明白你是怎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听语谷,又是如何离开的?”
那段回忆显然是他生命中不堪碰触的回忆,他眉头骤紧:“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都不能确定袭击我的是什么人,他们将我丢下悬崖,许是我命大逃过一劫,后来迷迷糊糊中被人救起拖到谷里,后来我寻了机会辗转通知了玄族主,他才将我秘密送出谷去。”
我仍是满心疑虑:“连天山的结界连族人知道的都甚少,会是什么人拖你进来的呢?难道会是族里的人?”
“不知道,遇见我的人即没杀我也没救我,因为他的用意我尚未可知,便支撑着在半夜时分逃爬到了洗月泉,当时我还不小心拽掉他身上的一只小盒子,里面飞出几只怪异的蝴蝶。”
我突然想起救起他时看见的那几只特别的蝴蝶,难道会有什么玄机?
他走过来牵我的手:“好了,别想了,今夜带你出城。”
他拉着我走向白马,我扯住他与其相对:“明日便是封妃大典”
“什么都不要想,今夜只属于我们。”
我略微停顿,然后微笑着点头。
我与他半步之遥,他不时的回头看我,牵起的手越握越紧,生怕就此消失。
我虽面上含笑,心内一阵酸楚,我清楚的明白他说的今夜只属于我们,属于我们的大概也只有今夜。
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正式与我告别,我又何忍再为他平添更多烦扰。
第100章 旧忆新拾()
站在白马侧,我不自控的惧怕,身侧挽着我的人轻柔问道:“你怕马?我曾见过玄璃和忻南王带你骑马。”
“小时候经历过一场意外,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他转到我身后,双手掐着我的腰肢,送我上马:“别怕,有我呢。”
然后翻身上来,握紧缰绳,将我圈在臂弯里,这不是我第一次与人共骑一骑,却是最轻松安心的一次,和他拥坐马背上,连秋风都不觉得寒凉。
我们一路畅游,时而奔跑,时而漫步,任马儿带着我们没有目的的驰骋。
“非鱼!”
“嗯?”
迎面的风将尾音吹散。
“没什么,就是想叫一下你的名字,没想到我堂堂寒晏太子要得知你的名字需五年之久。”
我低头轻笑,这么久的事了,他还在耿耿于怀。
“我走之后你还常去那个水洞吗?”
“发现你消失就再也没去过,没过多久我便上了归灵崖服侍落棉,回听语谷的时间少之又少,即便回去也没什么机会单独前往。”
扬起的青丝刮弄他的脸庞,他上前拥紧我,将头侧在我旁边,迦南香突的袭来,轻轻淡淡更容易让人迷醉。
“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再回去看看。”
“谈何容易!”
“一定会的,你只需相信我便好!”
无法感受到他所说的肯定,灵烟已经将我除名,回去难如登天,我与他过了今夜,不是相望于宫中就是相忘于江湖。
“我想去找玄歌,和她分开的越久就越想念。”
“”
“一年了,不知道她身处异乡是怎么熬过来的,胖了?瘦了?有没有被人欺负?她写信说赤儿快变成猪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没我在身边一样可以过得逍遥自在。”
我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想缓解近距离的尴尬,他始终没开口,夜色深了,风停了,难得一个不觉寒冷的秋夜,他一路带我回了太子府。
想必早有人通报,府内灯火通明,亭子里也已备了酒菜,他为我围上他的披风,抚顺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们面对而坐,斟满酒杯的杜康泛着淡淡的光泽,酒香诱惑着我原形毕露。
“好香啊,太子的酒自然是最好的。”
他笑笑也为自己斟上一杯:“说到酒你就来了精神,真没见过哪个女儿家像你如此好酒,子浮和落棉都是浅尝辄止。”
我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公主和落棉姐都是尊贵的金枝玉叶,我怎好与之相比,在听语谷的时候,玄歌小五经常带着我去偷邱伯的酒,玄歌同我一样爱酒,一喝就是一夜,说不完的话,闹不够的玩笑,记得那时候的洗月泉常常听见我们的笑声,我也从未想过会离开那里,当初我还曾对他们说,待及笄后找个男人嫁了,男耕女织,晨钟暮鼓,谁能料到”
我又饮了一杯,南宫彧看看我,往盘子里夹了一口菜:“慢点喝,吃些鹿肉,胃里空容易醉。”
我欣然接受:“果然皇宫里的都是最好的,这鹿肉要比上次酒肆的还要滑嫩可口。”
“喜欢就多吃点,这是特意吩咐厨子给你做的。”
他眼中的我面颊已经绯红,眼睛格外晶莹:“殿下不必老觉得亏欠我什么,就算是恩情也早就还清了,我知道殿下无法再将我当做下人,那我们就做一对像伯牙子期那样的知己,不是更自在心安。”
他今夜的话甚少,也常常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淡淡的悲伤之意。
他垂着眸,斟满酒杯:“我不想与你成为那样的知己,‘此曲终兮不复弹,三尺瑶琴为君死’,太过悲壮,子期之死,伯牙摔琴绝弦,世间再无高山流水,知音寂寥,如若是我,我会带着子期的情谊一直弹奏下去,想他在碧落黄泉终会听到如此不灭之音。”
“不见知音人,但见一抔土,就因为世间知音难觅,子期的死才让伯牙悲痛欲绝,生无可恋,摔琴绝弦只为祭奠他们间的情谊,殿下何必想得如此惨烈。”
“还是叫我明楼吧”
这句话如电击一般让我呆立愣住,举起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放下,想必我的脸色也十分不自然,他紧声询问:“怎么了?”
夜色之黑,他竟能发现我的异常,我也没料到,一句简单的话竟能勾起回忆无数,我依旧将酒饮尽:“初见少主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为自己又倒了一杯,他将他的酒饮尽:“这么久了,我以为你早就放下了。”
我苦笑一下:“岂能说放下就放下,毕竟是多年的记忆,只不过突然想起,没什么多余的感觉。”
“实在无法理解玄少主,如此佳人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