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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他带着因喜悦而发亮的眸子问我,我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开心笑起来,那份喜悦同时感染了我。
“什么事这么高兴?”
南宫彧一袭银白色新装,带着月色出现院落,俊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看着他走近,我微笑示意,子今轻快的喊道:“明楼哥哥。”
“你们俩在此偷乐玩笑,竟不知会本宫一声。”
他的声音温暖细润,子今讪讪两声:“太晚了,长姐该惦记了,子今先行回望楼阁。”
南宫彧目送他走远:“难得你不计前嫌,依旧如故的对待子今。”
“难不成还要株连九族?”
我打趣他道,折返屋子拿了些瓜果,茶点,雪娃服侍我喝下刚刚熬好的药汤,伴着清凉的晚风,头顶皎洁明媚的圆月,入秋的夜晚就是如此安逸舒适。
“本宫倒想喝上一杯。”
我都能感觉自己的眼睛发亮,如同饿狼遇见了猎物,庆幸有人同我的想法一致。
“奴婢也想”
看着我嬉笑的嘴脸,他不可思议的摆摆手:“快算了吧,身子还没大好呢,就想着喝酒,我还真没见过哪个女孩家像你这么好酒的,你都不照照镜子吗?看看你现在憔悴的样子,实在可谓惨不忍睹。”
我努努嘴颓唐的坐在他对面,这是受伤以后,他给我的特许,无人之时可以不必拘礼。
“太子身边美女如云,奴婢此等容貌当然入不了殿下的慧眼。”
我抓了把果子给路远。
“你先到别处转转吧。”南宫彧吩咐道,他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雪娃,帮她拧干正洗好的衣衫,此等场景竟让我有种强烈的错觉,如田园过活一般。
“正因如此,本宫看你就如美味珍馐食腻了,换换乡村野味也还不错。”
他戏谑的笑靥,月下生辉。
“想必殿下所说那位儿时的故人也有着惊人之貌吧。”
我突至的试探令自己无法面对他真挚的眼睛,他的思绪仿佛一下子被我带回久远的回忆。
“至始至终我都没看清她的容貌,就连名字都不曾知晓,只可惜今生都缘悭一面,没来得及和她说声多谢。”
“连容貌都尚未看清,为何殿下如此念念不忘?”
我是真心的好奇,他突然将脸送到我眼下,放低声音,我本能的向后略仰,他故作神秘,满眼作弄之色。
“因为她是第一个看见本宫玉体之人”
第91章 下旨封妃()
我睁大了眼睛看他,明知他根本不知晓自己口中心心念念之人就与他咫尺对视,还是不自觉涨红了脸,脑子里全都是旧时为他宽衣上药的画面,只感觉两颊似炭烧的滚烫。
只见他忽的敛了神色,嬉笑之意瞬间变为脉脉深情,让人费解的炙热火苗,深邃到可以轻易将人吸进眼底的漩涡,我甚至忘了回避,他眼里的我,粉黛全无,姣如秋月,落雁惊鸿。
打破这一切的是个冰冷的声音:“看来子浮来的不是时候”
我和南宫彧同时回转头,承安披着月光站在院落里,冷冷的注视我们,我有些许心虚尴尬,忙起了身见礼,南宫彧并未搭话,坐正了身体,听说因我之事,他一直对承安颇有微言,也从他救下我之日再未去过望楼阁。
“如非要事,承安不会前来打扰,东宫的奴才说殿下来了偏殿,子浮便寻至此处,多有打扰还请殿下见谅。”
她改了称呼,一副决然哀怆的落寞神情,南宫彧隐忍着怒气起身走向她,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想参与其中,不知道是害怕他们的激烈相对还是最后的重归于好。
“奴婢先行告退。”我委了一下身,攥紧身上的披风,打算回屋。
“不必!”
她抛去优雅,一声怨怼冰冷的令下,我只得垂首站在一旁。
“我以为这些日子你会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为何还如此冥顽不灵?”
她上前一步,眼里有月色映照下的点点晶莹:“过错?殿下认为承安错在哪里?”
南宫彧并未移动,微微扬起头注视与他贴近的承安,半步不让:“你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吗?就因为我一味的宠爱退让,才使得你如今能够做到草菅人命都面不改色,你还来问我错在哪里,这就是青梅竹马同我一起长大的子浮?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承安冷笑出声:“草菅人命?殿下以为若承安真想取她性命,她还有命站在这里吗?”
“那么本宫是不是该感谢你的手下留情?”
未曾料到南宫彧也会对承安说出如此苛重的话语,承安的泪水终于如扯断的珍珠般滚落。
“往事已心酸,谁记当年翠黛颦,尽道有些堪恨处,无情”
我想我们三人都知道她没说出口的最后一句是‘任是无情也动人’。
果不其然,南宫彧终是软了态度,一声哀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心,我的子浮如今何在?我疼你身世凄凉,仍孤高曲寡,我惜你世间飘零,再无亲人依傍,我宠你遗世隽美,却哀鸿遍眼,我痛你珍珠蒙尘,却往昔难寻。我这般疼你,痛你,惜你,宠你才致使昔日的你一去难返吗?”
她哽咽难言,紧紧抱住单薄颤抖的双肩,楚楚动情让人不忍。
“殿下可知女人最为敏感?何况是寄人篱下,身世飘零的子浮,明楼的眼里不再仅仅只有子浮,殿下可曾体会原本的独一无二要被替代掠夺,会是怎样的担忧难眠,怎样的惧怕难安?如今的明楼可以为了他人斥责埋怨,甚至冷漠相对,罢了,聚散终有时,承安深夜前来,便是想请殿下成全,忻南王有意将我姐弟二人接回楚夏,虽国已不国,家不成家,毕竟还是故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南宫彧用力抓紧承安双肩:“你真的要弃明楼而去吗?你认为明楼会对子浮置之不理?还是你真的忍心看着明楼今后将以,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了此残生呢?”
承安被他突的拽至怀里,悲恸的不能自已,好一个以退为进,心内不由暗生冷笑。
“路远,着人拟制,承安长公主克娴内则,雍和粹纯,着即封为太子侧妃,封号醇,七月初九行册封礼。”
路远领旨退下,南宫彧轻柔的对承安说道:“我深知委屈了你,一直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对你讲,虽给不了你最高的位份,其余的明楼全部给你。”
承安流下幸福的泪水,月下相依的两人至此终结秦晋之好,承安也算求仁得仁,不知为何我的心会有阵阵抽紧般的窒息。
美人泪,断人肠,最是柔情胭脂烫。
承安被册封为妃,无疑给看似平静的后宫重重一击,冷观落棉似乎并未因此慌乱了手脚,或是表现出委屈的怨怼,依然有条不紊的筹备乞巧节,她来探望我时,恰巧遇见南宫彧一次,相对无言,南宫彧早早离开。
“殿下待你不错,有机会的话大可试探一下,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族主救出来。”
我正为她斟茶,听及此言连忙解释道:“太子妃不要误会,非鱼和太子什么事都没有,大概是宫外相遇,所以才待我与别人略有不同吧。”
她对我笑笑,浅浅品了一口茶:“你不必紧张,他的眼里除了承安想必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我低下头,不知是为她难过还是为自己隐隐作怪的内心忐忑。
“入宫那天起,我便没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如果这辈子能做到相敬如宾,终了此生我也就知足了,况且他对承安的那份心意,我也不是没感受过”
我抬头看她,略微一愣,她大概也察觉到自己失言,有些尴尬的起身:“好了,你多休息,我刚才说的事,有机会便试探试探,从前在连天山也没像样过过乞巧节,快点养好身子,也好同众人取乐一天。”
我绕过几案旁的桌椅走到她面前:“往事已矣,非鱼也希望落棉姐不要再对过往耿耿于怀,缘分是天定的,任谁都强求不来,灵烟正处多事之秋,此时只有你我同心才能排除万难。”
她没说话,只是欣慰的笑笑,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在屋里圈了数日,伤口逐渐愈合,可身上总感觉乏力酸软,一日晚膳后,落棉派人传雪娃帮忙准备乞巧节要用的针线和巧果,我便要与她同去,她拗不过我便应允答应。
第92章 湖水凉吻()
清爽的秋夜,月盘如水,漫天繁星像是缀在毯子上一颗颗晶莹发光的宝石,草丛间的蟋蟀提高嗓子歌唱,沙沙作响的叶子为它伴奏。
“真好!”
我贪恋的将夜风深深吸进肺内,雪娃见我此般不禁失笑:“听说御花园湖边的梧桐已经泛黄飘落,景色极美,你且去逛逛,今晚还不知要忙到几时,我就直接歇在嘉钰殿,免得回去晚了吵到你休息。”
“好!”
我转身便走,脚步异常轻快,她在身后喊我:“早些回去,夜间风凉,小心你的寒症。”
我尚未停止脚步,转身回应她:“知道了,你快忙你的吧,我去去便回。”
果然如她所说,梧桐照比别的花树败落的早些,湖岸边落了一层薄薄的黄叶,湖面泛着粼粼的荧光。
风吹皱了一池湖水,月亮倒映其间,像顽皮的精灵欢快的徜徉,一叶知秋,我却并未感到落寞悲凉,坐在岸边用手撩拨湖水的清澈。
待四处瞧过并无旁人,索性褪去鞋袜,小心翼翼将双脚探入水中,顿觉畅快无比,一湖一月一梧桐,半凉半梦半浮生。
此时应该是我离开连天山后最为欢快的一夜,所有愁思烦闷统统抛在脑后,茫茫天地间只余待飞的沙鸥与我俩俩相望。
听脚板激起的拍打声,像尘世间一曲醉心的清乐,忽然间被突至的萧声惊扰,我快速转过头去看。
易千绝站在岸边不远处,玄色薄丝蚕衣随风猎猎飘扬,唇齿间青白玉萧映着他如雕刻般的面容,眼睛胜过天际闪耀的繁星。
每次他的出现都会让我疑惑他根本不是尘世的凡人,更像九曲下世的鬼魅幽灵,一曲凤求凰溢出淡淡哀伤,一时忘却双脚插在湖水里的冰冷,他停了萧声,缓步走向我。
我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慌乱中不小心踩到一块坚硬的小石子,本能的踉跄着后退,只觉重心失衡,扑通一声栽在湖里。
冷冽的湖水让我禁不住打颤,探出头对上的目光依旧是冷漠傲然,他如命判官冷眼旁观落入水中狼狈的我。
不愿再与他对视,屏住呼吸潜入湖底想找个别处上岸,虽然冰冷彻骨,我仍没放弃寻觅。
又是扑通一声,我向后倒游观看,不知他是因为担心还是清冷的湖水也同样对他有着不可抵抗的诱惑力,他用尽全力追赶,我便像敏捷的游鱼自在灵动的向前游去。
没料到他的水性也是极好,不多时就已追赶上我,一把将我拽住,拉近到能感觉彼此体温的距离,被湖水冲刷得极为洁净的面孔如玉般透彻,寸寸飘荡的衣纱和我散落的青丝纠缠。
感觉气息有些不足,便想挣脱他的钳制浮游上岸,他却死命的拉着我不放,一只温暖的大手伸向我的腰际,嘴角噙着惩罚的笑意猛地将我拉近。
冰凉的唇覆了上来,我睁大眼睛注视他,如果能够开口说话,真想问问他,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趁人不备,为什么总是任意践踏本已轻薄的卑微。
他同样睁着眼回望我,缓缓的渡着气,双手放置他胸前,徒劳的挣扎让我的气力逐渐消失,他环抱我腰际的手也随之变得更紧。
终于他带着我缓慢的浮出水面,一经接触到新鲜的空气,我便用力推开他,扬手甩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这记耳光是我蓄势待发的怒气,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忍让而积聚已久的委屈与怨怼,顾不得身子的虚弱和怒火攻心,我不愿与他再多说一言。
寒症如期而至,他总是能将我最脆弱的隐疾轻易的激发,强忍着彻骨的冰冷与疼痛向岸边游去,待到上岸已然支撑不住。
可我更不愿让他看到我的软弱无力,也许是重创过后的身体浸泡在冷水里太久,这次的寒症要比以往来的猛烈。
即便我跌跌撞撞努力的前行,那痛入骨髓的折磨还是让我重重跌倒,我听见他跑动的声响,接着将我挽至臂间。
我倔强的闭紧双眼,紧握拳头,死死咬住不停打颤的齿舌,在他面前这已经是第二次,我最不想看到的场景,却往往无力阻止。
只感觉他果断的封住我的气海,抱起虚弱不堪的我大步流星的向东宫走去,我想要拒绝抗争,却早已没了力气。
他居然知道我的住所,一脚踹开房门,我真庆幸,今晚独居。
最为担心的不过是深夜与他独处一室,我惧怕他的危险,更惧怕不知什么样的情形下他会做什么样的事。
刚进了房门,我便立即开口:“还请忻南王离开,奴婢能照顾自己。”
他不作声,点了一截残烛,翻箱倒柜的找出换洗的中衣,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惶恐不安更甚,他将衣物扔给我:“换上,我去外面等。”
然后阖门离开,我强忍不适,吃力的将里外衣物换掉,又吃了一粒药丸,感觉比先前好了些许。
又怕他再次折返,不敢躺下安睡,许久,屋内外寂静安逸,只有蛙鸣一片,困意来袭,只得手撑着桌子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睡的并不踏实,恍惚间感觉有人将我放置床榻上,整夜都有淡弱的鼻息萦绕四周。
次日早起,看着身上覆盖的薄被,屋内存留阵阵不易察觉的龙涎香气,仿似春梦散去了无痕迹。
七月初七,身子虽未大好,却也较之前有了精神,南宫彧一直未叫我当值,早早我便来了东宫,天公作美,入秋后最凉爽晴好的一日。
东宫已然热闹非凡,处处张扬着喜庆,这一日也是宫女们唯一可以穿彩斗艳的一日,各个都薄施粉黛,笑逐颜开。
庭中花卉都应了景的竞相开放,忙至午后,各宫主位都带着宠信的下人三五成群的前来,穿针乞巧,喜蛛应巧,投针验巧,热闹非凡,嬉嬉笑笑直至傍晚。
晚宴设在东宫的漾姒湖,皇上带着皇后、姚贵妃、荣妃,忻南王带着馨妃,三皇子带着三皇妃和雪凌,还有众多皇子、公主应邀前来,熙熙攘攘挤满庭湖。
大概是如此浪漫喜庆的佳节,寒晏的主宰南宫真明的神色也较之前好上许多,此时的东宫宛如九宫仙阕,一汪凉如水的月色,一池碧如绿的明净。
第93章 七夕乞巧()
我抬头仰望天际,那一弯银钩洒下清辉无限,镶嵌在墨蓝幽深的银色长河,此时隔岸相望的两人是否已然重逢,正拥坐在桂树下诉说离别衷肠。
大概墨蓝天幕中的那株白色梨花悄悄将他们遮掩,大概叽叽喳喳的喜鹊红娘停了扰人的嬉闹,也许会有那么三两只也曾蒙眼偷视,想到此处我不禁挑起上扬的唇角。
“月下穿针拜九霄呢?”
我循声望去不觉嫣然一笑,拜礼:“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
南宫彧也是一笑与我一道望向九天,今夜的他格外清爽俊逸。
“几许欢情与离恨,年年并在此宵中。”
我转头看他晶亮的双眸:“殿下即将迎娶心中挚爱,何苦此时彰显悲悯凄凉。”
他随即一笑:“那你又何时放下过往,重新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