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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宸妃此时关切模样,倒是真真切切看不得假。
后宫之中必是有一人下毒害了帝君,看宸妃此时模样,断然不像是会下毒害帝君之人,可……
靖榕想到关在天牢之中的丽妃,丽妃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疯癫时候恨不得杀死帝君,清醒之后却爱帝君爱的轰轰烈烈。又有谁能保证,这关切的面皮下,其实有着的一张恶毒的面孔呢?
靖榕只是看多了很多事情,看透了很多事情,看惯了很多事情,可看的事情再多,她也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人而已。没有火眼金睛,看不透那精致面皮下的一颗心。
“帝君他……很好……”靖榕说出的,分明是违心的话,可是她的表情却认真的很,仿佛自己说的,真是一句真话一样。
“是嘛……”宸妃拿起一杯新酒,又是喝了一口,徐徐说道,“好?怎么会好?帝君怎么可能好?”
靖榕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自己刚刚说的事情有破绽,还是宸妃知道了什么,若是宸妃知道了什么,那岂不是帝君将死这个消息别人也有可能知道。若是这件事情传到了郝连城钰的耳中……
她抬起头,看了看宸妃神色,只见宸妃未在看他们,而是看着天边那无风有云的景色,此时已经接近太阳落山之时了,天气有了一些浓重的寒意,可天边的火烧云却是美的让人错愕。那红色的夕阳,美的,几乎让人讨厌。
“帝君遭遇自己孩子的背叛,他此时怎么会好……”默默的,宸妃说出这样一句话,夕阳的红色映照在她的脸上,让她那张白皙的面孔透漏出一种诡异的血色。
——原来宸妃说的,是这个。
靖榕在心中微微呼出一口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宸妃突然笑了,她先是微笑,再是大笑,最后竟是笑岔了气去,直扑在桌子上,起不来——想来她必是醉了,一个不醉的宸妃,如何能够这样放肆的大笑呢?
“便是这样的儿子,便是这样的儿子,帝君竟然还要将皇位传给他!”宸妃猛地站了起来,杯中之酒又再一次落地,染湿一片土地。
——宸妃竟然知道了大皇子那怀中圣旨的内容。
她这样怒意的动作,自然是吓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你跪什么?”她踉踉跄跄,满眼血红地走到靖榕面前,用满是醉意的口吻问着靖榕,“他们可以跪,你为什么要跪?”
靖榕不回答,只低声说了一句:“娘娘,你且醉了。”
“醉?”宸妃抬起了靖榕的脸——那并非一张太过漂亮的脸,她的五官也无一处精致的地方,可和在一起,却看着让人舒服,可也只是舒服而已,算不得绝色——“啪”像是想到什么让人生气的事情一样,宸妃一巴掌打在了靖榕的脸上。
那是何等怒意的一巴掌啊,靖榕的脸上,瞬间便染上了血色,唇角也裂开了……
文音看靖榕这幅模样,也不顾什么礼节,便是挡在靖榕面前,宸妃也不知找了什么魔,便又要伸手去打,可这一次,却有文音挡在靖榕面前……
宸妃看着文音那张可爱、白皙、而又单纯的脸的时候,这巴掌,却又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她颓废地退了几步,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她一向都是挺直了腰板的女人,可此时,她的肩、她的背,都松松垮垮的,仿佛一把被使用了太多次的弓一样。
靖榕抿了抿嘴唇,给了文音一个不太过分的笑容——我没事的。靖榕的笑容给文音的,便是这样的意思。可文音看完靖榕的笑容之后,心里却是吃了黄连一样的难受。
——她一向便是这样的女子,从文音认识她后,便是这幅模样,无论再苦再累,都只自己承受,给予别人的,却永远都是一副“我没有什么事情,我一点也不痛”的模样。
可是,她比谁都痛,比谁都难受。
文音将靖榕扶了起来。
宸妃看似也是累了,便也不做计较。
这宴席,看来也是要散了。
宸妃挥了挥手,示意这次宴席的结束。
文音扶着靖榕,一步一步走出宸妃后花园。
这场宴席里,文音、靖榕、宸妃都是败者,可唯有一个人胜了,那个一只在看着好戏,不发一语,看着靖榕被掌掴的明凌。
她此时几乎要笑的大叫出来,可是到最后,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第一百九十章、答谢()
千缕替靖榕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渍,宸妃那一巴掌是未留真力,弄的靖榕一边的脸颊都有着微微肿起了,而嘴角之内也破了些皮,用盐水漱口的时候,弄的靖榕钻心的疼。
“也不知道宸妃是怎么魔怔了,竟然会掌掴主子。”千缕以药水擦拭着靖榕破皮嘴角,如此愤愤说道。
“想来那个时候,宸妃最醉了,加之心情也不大好吧。”靖榕微微说道。
千缕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左右,见是无人,这才说道:“想来是在别的地方受了气,才在主子面前撒气罢了。”
听千缕这样一说靖榕忽而想到那宸妃掌掴自己之前说的那句话。她沉默半响,便是开口低声问千缕道:“千缕,帝君遇袭之时,大皇子欲从怀中拿出一枚圣旨,你可知道?”
靖榕的耳目虽是聪颖,可终究比不上千缕,又很多地方,靖榕不能去,千缕却可以,又很多消息,靖榕听不到,却能传到千缕耳朵里。
千缕听完之后,亦是沉默半响,回答道:“却又耳闻。”
靖榕抿了抿嘴唇,却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弄得自己钻心的疼,只是她不甚在意,还是再又问道:“那你可知这圣旨现在下落如何?”
千缕想了一想后,却又摇摇头。
以千缕本事,竟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想来倒也算一件稀奇的事。
——而宸妃却知道那旨意的下落,莫非……那圣旨在她手上?
不对不对。
宸妃一介女流,如何能拿到圣旨呢?她也不能轻易出现在战场之上,否则又该是如何引人怀疑的一件事情。
而且,那个盒子,那个盒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引得秦笙与丽妃两人一见,便面色大变,甚至要引得他们将另外一个看过盒子里东西的人,杀人灭口。
这桩桩件件都太离奇,也太让人摸不到头脑了。
此时靖榕脑子里的事情太多太多,又太乱太乱,到最后,竟是混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到了。
——若是此时有爹爹在,想来不会如我这般模样。
靖榕叹了一口气后,却听见外人有人通禀——竟是三皇子秦萧。
秦萧还是如往常模样。此时他身穿一条紫色长袍,上绣麒麟吞云图,衣摆边绣着金丝银线,这紫色最是挑人,往往略是俗气一点的人穿上这个颜色,便会将俗气放大十分,可秦萧穿着这个颜色,却只是贵气逼人,越发俊美了。
他一进门,两人互相问好之后,秦萧看着靖榕的面目,眉头微微皱了一皱,靖榕的伤口大约是处理好了,千缕也是个极细心之人。只是脸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子,还有一边微微肿起的脸和嘴角破皮的伤口都预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是谁?”秦萧沉思问道,他此时语气之中已经带了一点微微怒气,靖榕向来不是一个善争之人,也绝不会去冷眼相对,恶语相向,她不是一个会去故意热闹别人的人,如今竟是有人会掌掴与她,那必然是对方的为难。
可再一想,哪怕靖榕不回答,他也大约能猜到是谁了。
文音其人,再是敬仰不过靖榕了,绝非是她动的手;若是明凌,虽是张扬跋扈了一些,可若是她动手,必然靖榕是不会被她打到的。能让靖榕这样平白无故挨打且不还手的,便只有比她品阶更高的皇后、妃子了。
自己的母亲若是做了这样的事情,他必然不会不知道。若是皇后……皇后想来不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那便只有宸妃了,一向脾气暴躁,又是凌厉狠毒的宸妃了……
见靖榕不说话,秦萧又问:“可是宸妃。”
听完这话之后,靖榕只是抿了抿嘴唇,也未说是,也未说不是。
可她这幅样子,秦萧也是大约知道了。
“想来必是宸妃了。”秦萧看着靖榕模样,便是一拳捶在桌子上,他本不是个易怒易躁之人,可见靖榕此时受伤模样,也不免无法压抑心中怒气。“这宸妃也是欺人太甚!”
柔妃与宸妃一向不和,虽是未有秦萧、秦筝两兄弟不和的事情传出,可此时看来,这秦萧也大约不是个喜欢宸妃的人——两位母亲相互仇视,做孩子的,不相互仇视对方,已然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了,更何妨让孩子喜欢自己母亲所不喜欢的女人呢?
所以此时秦萧对宸妃抱有偏见,倒到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且宸妃掌掴靖榕也是事实。
靖榕虽未放在心里,可秦萧却记在了心上。
“是与不是,我并未放在心上,三皇子此时前来,可有什么事情?”靖榕尊敬问道。便是叫千缕替秦萧倒了一碗茶来。
秦萧听完靖榕的话,自然是不会再提起宸妃掌掴靖榕一事了,终究是一件让人太不愉快的事情,多提了,也会让人烦的。
秦萧坐在靖榕对面,此时靖榕手上,脚上,腰部,仍旧绑着厚厚的绷带,只是此时乃是深秋,衣衫厚重,除了手腕之上隐隐约约露出的白色痕迹,便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见秦萧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偶尔还露出一些心痛的神色来,靖榕抿了抿嘴唇,有些迟疑着将自己的手腕伸回袖子之中。
秦萧这才回过神来,从怀中拿出一个汉白玉雕成的小药瓶来。
他将这药瓶交给千缕,而千缕则递过,再将这瓶子转交到靖榕手中。
靖榕有些疑惑地拿着那汉白玉药瓶,微微打开,里面飘出一股浓郁的药香,靖榕懂一些医术,也大约能从这些药香里分辨,里面许多的药材,都是起千金难买的好药,而混在一起,则是万金难买。
如此小小的药瓶,里面装着的药粉,却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这……”靖榕略略迟疑,看着秦萧,不知他为何要将这般贵重的药瓶送给自己。
秦萧却是温润一笑:“陆贵人未救我父皇受伤,花神医虽是医术精湛,可加上我这上好的金疮药,想来也是事半功倍的。”
他全然不提这药瓶贵重几许,只是感谢靖榕救了自己的父皇,而这药瓶里所装的药物,便是答谢之礼。
第一百九十一章、人头()
靖榕倒也未曾推脱。一是因为这药确实是好药,对于自己治伤确实有很好的疗效,二是因为这是秦萧一片心意,而靖榕此时不想抚了秦萧一片心意,三来,乃是因为帝君性命,岂是这一瓶小药所能抵过的,最后救了帝君性命的,是陆廉贞、是秦萧、是秦筝,可在前面浴血拖延的,却是靖榕。
靖榕这伤,乃是未帝君所伤。便是要龙肝凤髓来谢,也是不为过的。靖榕将那药递回给千缕,又对秦萧说了一声谢。
两人便是静默无言,有些微妙气氛在中间蔓延。
千缕见两人气氛微妙,便只是轻轻咳了一声,可也只是轻轻咳了一声,这秦萧便猛地站了起来,看他这幅局促模样,千缕想笑,却又只能憋在喉咙里,弄得自己难受,可心里倒是有些开心。
只是靖榕却不明白秦萧为何如此。
她自小被陆廉贞养大,陆廉贞这样的人,在习武之上,乃是天才,旷古烁今难得一见的天才——可是人一旦在某一方面见长了,另一方面必然是有个短处的。被陆廉贞教授出来的靖榕,懂得浴血奋战,懂得舍生忘死,懂得阴谋诡计,懂得装聋作哑,可偏偏对情爱一事,某说是懵懂了,便是懂也是一点也不懂的。
她遇见郝连城深的时候,只觉得这人救了自己,对方对自己有了救命之恩,便对对方有了一丝难言的感激,在那之后,对方三番两次舍生忘死相救,靖榕心中除了感激之外,还有另一番莫名感情滋生,只是那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这个远在天边的男子,自初初见面之时,就对靖榕诉起衷肠来,靖榕是最不喜欢嘴上多言,却又半分做不到的男子了——可郝连城深,非但是说到,而且做到了,非但是做到了,还做到了很多。
他如今在大漠之中舍生忘死,也不过是为了实现当初在靖榕面前许下的诺言而已。
靖榕看着秦萧这幅模样,虽是想问,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问。她遵循了心中那个声音的指示。
秦萧心中此时感情也略是萌芽,他对自己说过,对方是自己父亲的女人,可感情这种事情,大约也是无法随自己所控制的。他看着这个女子,这个算不得绝色的女子,却越看越觉得她像一只琉璃做的娃娃一样,看起来精致坚固,理所应当放在手里把玩,可若是掉在地上,便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她如今便是陆廉贞手里的娃娃,可陆廉贞又是一个怎样危险的男人啊。他会把琉璃娃娃放在火上烤,会把它放在冰水里浇,会时而抛在天上,会偶尔把它丢在阴冷的地方——虽然琉璃娃娃的材质是不会害怕冰火的,可时间久了,那剔透美丽的样子,就不复存在了,就会出现裂痕,就会蒙尘……
秦萧此时便是有一种这样的心情,想要将靖榕放在手心呵护,不让她再遭受不该遭受的一切,这或许不是爱,或许只是一点点怜惜,或许只是因为靖榕那时候染血的身影刺痛了他的眼睛,或许只是对方月下的身影太过美丽……有太多太多或许了,他根本分辨不清……
许是沉默太久,秦萧酝酿了一下接下来要说的话后,便是猛地开口说道:“我那日将陆贵人救出的时候,陆贵人可还记得皇兄手中抱着一个箱子?”
靖榕听完他的话后,想了一想,确实有一个箱子,且那丽妃、大皇子看了箱子里面的东西之后,脸色大变。
她点点头,便是开口问道:“三皇子可知道这箱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秦萧听完,却是一笑,说道:“陆贵人可叫我秦萧,莫叫三皇子。”
靖榕脸上露出疑惑表情,可这靖榕虽是不知道,一旁千缕却是知道缘由的。好在靖榕不是一个善问的人,秦萧既然这样说了,她便这样做便是了,于是,她便问道:“秦萧,你可告诉我原因?”
秦萧只觉得靖榕所喊他的名字之时,自己心情格外畅意,便是回答道:“这东西是一样你极其熟悉的东西。”
“我极其熟悉的东西?”靖榕迟疑问道。
秦萧听完,却是又再说到:“倒不能算是东西,却也不能说是人。”
“既不是东西,又不是人,难道是动物吗?”靖榕又问。
秦萧却是摇摇头。
见秦萧摇头,靖榕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那箱子的样子,大小,再是联想到秦笙、丽妃两人看到那箱子里面东西的神情。
“这箱子里面,不是东西,不是人,不是动物……某非是一颗人头?”靖榕问道,这人头只是人的一部分,自然不是东西,可它又只是一部分的人,自然不能说是人,而人,自然不能说是动物了。
秦萧听完,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可诧异过完,却是露出一丝笑意来,他本来就是俊美无双,温润如玉的男子,这一笑,便越发显得他雅致精致了。若说他平时是一副大师陛下的山水画,那此时他一笑,这幅山水画便是活了一样。
“陆贵人真是冰雪聪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