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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榕聪明,却无多大野心,又懂藏拙,明凌虽是看不惯她,却也不敢明着将矛头对准靖榕,只是此时宫中这两人一死一逃,她便仿佛以为宫中没了敌手,就把这矛头对向靖榕。
她向来是看靖榕不顺眼的。靖榕的身份乃是鸠阁阁主的女儿,而她不过是马夫之女,靖榕从小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可她却是清粥小菜、粗布衣衫,靖榕入宫,人人都是看重她,连皇后都为之侧目,可她却是两个侍人都可羞辱……这如何让她忍得过去。
又加之在那皇家猎场被靖榕抓住“羞辱”一番,这口气,便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如今,她以为是报仇的好时机,便是向靖榕发难,却不曾想,靖榕如此回击——非但口头上回击,连威胁也一并齐全了,想来那明凌再蠢,也可安静一阵子。
“主子以为欧阳贵人一事,究竟是谁动的手?”千缕问道。
千缕所问此事,乃是半个时辰之前在皇后宫中讨论过的,不过那时候乃是虚以委蛇,说着半真不假的话,听着几个女人唱的的一台戏,便是虚虚实实之间,定了韩星柯杀害欧阳素问之罪,虽是未明将罪名定下,可众人心中都是留了这么一个印象。
如今这临夏阁中,唯有靖榕、千缕两人,便是可以说些真话的。千缕对欧阳素问之死亦是有些疑问,这宫中若是能这样无声无息的杀死人,又何谈是什么安全之地呢?这杀人手法,决计不像是宫妃贵人所为,分明像是失足落水,可这一点偏偏是更让人起意了。
欧阳素问不像是如此大意之人,若是落水,如何会不出声呢?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荷花池中,倒仿佛是有人捂住了她的嘴,把她的头狠狠地按进了荷花池中……
“千缕有此一问,想来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吧。”靖榕似是累了,便坐在了大厅之中上座之上,千缕见靖榕坐下,便替她倒了一杯茶——今年莲子又是丰收,便又做了一些莲子茶。
做完此事之后,千缕这才摇摇头回答道:“心中人选倒是没有,只是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意外,可若说是宫妃所做,又有何人有这般本事?欧阳素问落水,和守在御花园外的御林军却未发现,还有她腹中的水……那水分明是荷花池里的水……桩桩件件让人起疑,可又让人抓不住什么把柄……”
是了,种种证据都透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可是,却偏偏让人抓不住把柄,这个人,便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做到这般齐全完美。
“千缕,你想这后妃贵人之中,无论是谁除掉欧阳素问,都是与他们有好处的,是不是?”靖榕问出这番问题。
千缕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千缕以为,必是这后妃贵人之中一人动手,了解了欧阳素问性命,只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有杀人的理由动机。
靖榕却是笑笑,回答道:“杀了那欧阳素问之人,非但不是后妃贵人其中一人,甚至不是一个女人。”
“主子的意思是……”
“这世上,也似乎唯有爹爹,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靖榕淡淡说道,却将陆廉贞乃是杀害欧阳素问凶手的事情,告诉了千缕。
“怎会?”这是千缕决计没有想到的事情,“陆阁主与欧阳素问无冤无仇,为了要去杀了那欧阳素问,又是如何做到杀了那欧阳素问而无声的,且欧阳素问腹中分明是池塘里的水,若是陆阁主将人杀死,这件事情,又是如何办到的?”
千缕一下子便问出这三个问题,倒也并未出乎靖榕意料之外。
“爹爹做事,一向常人猜不出原因,此番杀死欧阳素问,倒也算是常理之中,只是你我不知晓而已,而至于是如何杀死欧阳素问的,我曾听爹爹说过,寻常判断是否被人谋杀勒死,看的最多的,便是脖子上勒痕。”
“可那欧阳素问脖子上,分明没有勒痕。”千缕急急说道。
靖榕摇摇头,淡淡说道:“要做到无勒痕而将人杀死,虽看似是键难事,可实际上,却并不困难,只要勒住脖子的,不是一根可以留下痕迹的绳子,而是一块足够宽,可以将力道分散的布条便可以。分散了力道,便不会在脖子上留下勒痕,所哪怕这脖子上无勒痕,也有可能是被勒死的。”
“原来如此……”千缕心中震惊,可脑中仍旧有一番疑问,“可又是为何这欧阳素问腹中有池塘之水?”
靖榕叹了口气,眼底有淡淡的辽远,靖榕回答到:“只需要拿一根软管,再取一些池塘之水,将那软管插进欧阳素问嘴里,一只捅到胃中,再将那池子中的水灌下去——便是万事大吉了。”
“竟还能如此!”千缕越发惊讶。
可说出这番解释的靖榕,却是冷静,安逸的很。只因为这些事情,全部都是由陆廉贞传授的而已。
而至于自己知道陆廉贞是做这件事情的凶手,乃是因为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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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怜悯()
若说靖榕最刻骨铭心的事情,那便是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其实每一次杀人都是刻骨铭心的很,只是这一次杀人,却是与众不同——因为靖榕失败了。
那时候靖榕还小,也未受过几年陆廉贞的教训,可却仍旧硬生生地被陆廉贞指派了任务,任务乃是去杀城外一个乞丐,那乞丐住在一个破庙里。
靖榕给那乞丐下了迷药,便是举着刀踟蹰进了庙里,那乞丐吃了混着野菜的粥已经饱饱地睡下了,他穿着破衣烂衫,脸上满是污渍,虽然长得难看,可最显眼的,倒是他的鼻子,他的鼻子比一般人挺直多了。
看着眼前这个呼呼大睡的乞丐,靖榕举着刀,却迟迟无法落下。
——这乞丐吃了迷药,一时半活儿醒不过来,周围又没什么人,便是杀了人也可弃尸荒野,不怕被人抓到。
可此时靖榕唯一的对手,却是自己,自己那颗踟蹰害怕的心。
她那时不过几岁而已,受了几年陆廉贞的教训,虽是时时刻刻要自己沉着果断,但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她明白自己的父亲是闻名天下的侩子手,她作为侩子手的女儿,自然也不能手软。
她曾无数次在梦里试想过这样的情节,她以为她能利落的下手——毕竟只是一个陌生人,便是杀死,也是无关紧要的吧,可临到真正要她将匕首举起的时候,她的心,却开始动摇了。
毕竟是个人,是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啊,如何才能做到心狠手辣,毫不迟疑地将对方杀死呢?
可便是这样的犹犹豫豫之间,那乞丐,却是醒了!
他决计是吃下了迷药,他本该不是这么快醒的,可是,他却偏偏醒了!
那乞丐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眼前有一个娇小身影,他本以为看错了,可再一看,那孩子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
睡意,瞬间便消散了。
见乞丐醒了,靖榕便是再也不迟疑,举起匕首往下刺去,若无意外,这匕首便是刺进乞丐心窝,却没想到那乞丐竟是一躲,非但靖榕未伤到他一根皮毛,甚至弄得自己一个踉跄。
“好你个小贼,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那乞丐叫嚷道。那声音极大,恐怕再叫几声,就会引得人前来。
靖榕也是慌了,她确实与那乞丐无冤无仇,只是陆廉贞一声令下,这乞丐便是真的是个不该死之人,也只能死在今晚了!
见靖榕不再答话,那乞丐往后退一步,他显然看靖榕只是个小孩子,不想闹出人命,便想叫来几人,与他们一起将靖榕制服。
靖榕也是知道,若是真把人叫来,那自己今日的任务,便必是失败无疑。
可她此时也不过是个孩子,如何能做到阻止对方说话呢?
“任务必是失败了,也不知道爹爹会怎么罚我……”靖榕本来握着匕首的手,微微收紧,便做好了任务失败,而被陆廉贞惩罚的准备。
可说时迟那时快,却只见黑夜之中一点银光闪烁,片刻之间插入那乞丐咽喉,那乞丐咽喉之处瞬间染血,便是染红了他的衣襟,他想惨叫出声,可却是半分声音也发不出来……
黑夜之中,有个白色人影如鬼魅一样,飘飘而来,那人手持金丝白扇,一副佳公子模样,白色长衫上绣着青竹绿意,分明是一副清秀脸孔,却不知为何,让人不怎么能记得住。
那乞丐看有人来,便想求救,可一看那人面目,却是硬生生倒退了几步。
破庙之中,八大金刚,怒目而视,看着这三人。
来人站在庙门口,也不进门,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那乞丐,又看了眼靖榕,淡淡说道:“我让你将人杀了,怎么他还活着?”
靖榕一听,跪倒在地上,低声说道:“父亲息怒,我本已给他吃下了迷药,料想他不会如此快醒来,却没想到……”
还未等靖榕说完,陆廉贞便是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够了!没用的东西!我是怎么教你的,为防万一,便是要想一百种杀人的方法,以防这前面九十九种都失败了。如今你只失败了一种,便是束手无策,慌乱无章,岂不是辜负了陆廉贞女儿的这个名号?”
靖榕一听,更是心下难受。便是半句话也不敢回。
这夜半而来的白衣男子,便是这大赤鼎鼎大名的鸠阁阁主陆廉贞,大赤皇帝座下最忠诚的狗,杀人而无罪的侩子手。
乞丐也显然听过陆廉贞的名号,从他脸上那绝望的表情便可看出。
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求生的欲望,可是他的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死寂——那是在将死之人的脸上,才会出现的表情。
陆廉贞笑笑——那笑分明是淡然素雅的,可在那乞丐眼里,却是比死神的笑,还要可怕。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那乞丐把心一横,一头往旁边柱子上撞去……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
原来是陆廉贞抓住了他的后领,不让他在前进一步。点了那乞丐身上三处大穴之后,那乞丐仿佛一只被翻过身的王八一样,不能动弹半步。
“靖榕,你过来……”陆廉贞很少喊到靖榕的名字,可一旦喊道,是决计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靖榕默默走到陆廉贞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陆廉贞也不介意,便是指着那乞丐的喉咙,对靖榕解释道:“你且看这里。”
靖榕细细地看着那乞丐的喉咙,虽是看的不真切,但也依稀能够看出那乞丐的喉咙上,插着一根极细极小的银针。
“要人不发生,便是有千万种方法,而这种方法,便是其中一种,我研究人体无数次,便找到这样一处地方,只需用银针将这地方轻轻一刺,便可让人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再将银针拔掉,上面也不过只有一个针尖大小的小红点。”语气之中,有些骄傲的意味,可说出来的内容,却是恐怖之极,可说道后面,陆廉贞语气里,却又有些淡淡的遗憾,“这是这处地方,有些缺陷,便是离一处血管极尽,拿针一刺,血流的仿佛割开了血管一样,怎么样也止不住……想来流了这么多的血,他也该是极痛吧……”
他指着那乞丐的衣襟,不无遗憾的说道,脸上还露出些怜悯的表情来,反而让人更觉得毛骨悚然了。
“既然如此,靖榕,你便替他结束这种苦难吧……”他慈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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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易主()
笼罩在帝京上的阴云还未散去,可好在关外倒是传来了一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
这消息先是由朝堂之上,那唯一一位的大将军口中叙述出来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满是骄傲,而他那双虎目亦是看着坐在朝上三位皇子的其中之一。
可那位皇子,却并未做出什么回应,甚至因为昨日并未好眠,还隐隐约约打了个哈欠。
“臣有本齐奏。”那位大将军上前一步,虽是已经六旬花甲,可眼未花,发未白,身无什么龙钟老态,连是声音也洪亮的很,比之朝上那位眼下有着黑色痕迹的二皇子,竟还是他精神许多。
“大将军有何事奏禀?”大皇子秦笙出声询问,倒并非他的权利大过其他两个——帝君尚可开口之时,下了旨意,由这三位皇子代为理朝,二皇子司武,三皇子司文,而大皇子为两者皇兄,便司监管职责,又赐其打龙锏,若是发现两位皇子有不轨行为,便可以打龙锏代行天命。
凭着比秦筝、秦萧两人多出生些时日,再加上打龙锏之利,这大皇子身后势力虽不如秦萧、秦筝,可朝上仍旧是他先于两人开口。
“边关守城将军于朔昨夜八百里加急,送上一封密函。”话一说完,大将军便从自己盔甲的绑手之中,掏出一封信来,那信已经打开过了——他将信纸从里面拿出来,那信不过只有八个字,一句话。将信拿在手中,大将军开口朗声念道,“胡国易主,郝连即位。”
“什么!”本是坐在当中的秦笙猛地站起,“胡国易主?那国主去了哪里?若是国主薨,我大赤为何无人知晓?若是大皇子郝连城珏篡位,又为何一点风声动静也没有?这胡匪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大哥你何必如此不淡定的,反正那易主的是他胡国,又不是我大赤……”二皇子秦筝语气淡然,甚至轻蔑,仿佛未将这一消息放在眼里。
“二皇弟你怎可如此妄言?”秦笙比之秦筝,自然是正经多了,这秦筝一向举止轻浮,甚是不认真,满朝文武皆知,所以秦筝会说出这般言语,倒是不算出人意料。
“这国主,迟早是会易主的,虽口里面说的是千秋万代,可又有哪个人是真的活到了千秋万代呢?”秦筝说的是大大的实话,可在众人耳朵里,这便是丧气话,可好在他平时给人的感觉便是这样松垮,众人也未往心里去。
“二皇弟,你……”大皇子本想反驳,可是他一贯都是老实木讷的人,比之那伶牙俐齿、圆滑诡辩的二皇子,他想反驳,却又找不到什么话头来——这人,确实是没有活到千秋万代的,可人人都在称颂国主万岁,又有谁人敢在说这一句大实话?
“大哥,且先听听大将军之军情吧。”大将军将胡国易主之事在朝上公布,想来并非之是为了公布这一消息而已,胡国易主,看似与赤国无多大关系,实则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国主一边,这新国主郝连城珏到底是想战,还是想和,是已经做好了厉兵秣马的准备,还是打算送上降书,做大赤的附属,抑或是闭关锁国,与大赤不相往来,无论做的哪个决定,都与大赤未来息息相关。若是求和,那倒还好,若是一战……大赤与胡国一向都是战事连连的,自胡国建国以来,一改过往刀耕火种的生活方式,开始学习大赤的知识及文化,凭着自己彪悍的民风,便是在短短几十年之内,成了一个能与大赤相抗衡强国。
“臣听闻这新胡国国主郝连城珏有一帝师,乃是我大赤中人。”郝连城珏自小被一赤国文人教育,受的是赤国文化,老国主希望将郝连城珏教育成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没有一丝胡国之人该有的蛮横以及粗粝,而那郝连城珏也确实长成了一位文雅清秀的佳公子,若非他有一双蓝色眼瞳的话,站在赤人之间,是决计看不出他是个胡国人的。
“将军的意思是……”秦萧开口问道。
“老臣派出细作,与那郝连城珏帝师联系,希望他做我大赤联络之人,若是我大赤吞并胡国,便许他黄金白银万两,良田千顷,美婢百名,香车十座,豪宅一方,那人虽未帝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