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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访的人,乃是水曲。
那位在床上有动人姿态,便是让男人都垂涎三尺的尤物。
“呀,这便是那株半人多高的红珊瑚吧,我向国主求了好久,他都没送给我,原来却送到了你这里。”那水曲乃是胡国人,深目高鼻不说,又是有一双湖蓝的眼睛,尤其是她的嘴唇,极为丰盈,便是让人一看就有轻吻下去的欲望。
“秋心,将这株红珊瑚送到水曲贵人那里。”尚未等水曲说出后面的话,靖榕便是这样对秋心说道。
“呀,这怎么好意思。”水曲拿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唇,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她只说这怎么好意思,可到最后,都没有拒绝。
她甚至都在心里想,这位新贵人原本还以为是怎么样媚人的角色呢,如今看来倒是普普通通,比之那香柔、红绸更是一个天一个地,如今她讨好与我,倒也是知道自己这美色不如我,所以才想与我打好关系,这人美貌不足,国主也不过只是一时新鲜而已,久了,恩宠自然会慢慢变淡,到时候便是需要我在国主面前提点她一下,国主才会记起她吧。
靖榕倒是一点那样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这位水曲倒是将后面的事情都想好了。
“我今日来,只不过是为了向陆贵人打个招呼的。”实则原本只是为了耀武扬威而来,可哪知道这位陆贵人是这样的“识大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她这一份大礼拿下来了,便是自然手短了,手短了,嘴也短了,原来刻薄的话,也大约说不出口了。
“水贵人姿态动人,媚人无双,我早在国主口中听过。”靖榕这样称赞道。
而那水曲一听靖榕是在郝连城钰口中听到自己的,这脸上的笑容便是更灿烂了,只是笑的再灿烂,她还是不忘记用锦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口。
“陆贵人还真是有一张动人的口啊。”水曲边说便笑,边笑边说。
“道不是我说的动人,只是国主原本就是这样说的而已。”而此言一出,水曲儿脸上的笑容,便是更灿烂了。
两人寒暄了两句,说的也不过是郝连城钰多少多少大方,其人多少多少英俊,其财富多少多少庞大——说的也多是一些身外之物,对郝连城深其人品格、智慧、谋略,倒是说的少之又少。
也难怪这郝连城钰最爱的,便是她的床上功夫了。
一个买一个卖,这水曲便仿佛是红栏里的卖笑女子一样,最爱的,便是大方的客人,而这郝连城钰也毫不迟疑地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客人。所以郝连城钰最满意此人的,便是她床上的动人,而水曲也对对方的大方实在是满意。
将这水曲送走之后,靖榕看着这屋子里的一张红木桌子发呆——这红木桌子上原本拜访这一株半人高的珊瑚,如今这珊瑚没了,上面有些空荡荡的,倒是有些突兀。
可靖榕又一想,看惯了也就习惯了,于是到最后便也不想了。
而又听到外面禀报了一句:“红绸红贵人来了。”
靖榕心中疑惑了一句:怎么这红绸的品级也是贵人。只是容不得她多想,外面便飘飘渺渺走进来一位美人儿,那美人儿一开口,这声音是如雨润芭蕉一般动听,又仿佛出谷的黄鹂,透着一股清脆动人。
这位,便是声如黄莺的红绸,红贵人了。
两人互道了一声好的,靖榕将人安排在桌前坐下,让秋心倒了一杯茶后,那红绸用那动人声音,这样说道:“陆贵人是因何事进宫啊?”
她问的不是什么时候进宫,而是问的为什么事情进宫。
这胡国选秀也仿佛大赤一样,需要女儿来自于五品以上官员的家庭之中,可胡国又有些不同,胡国除了本国官员之外,还有六部割据,而六部族长实则理所应当将女儿送进宫里的,只是如哈图一般,只有一个女儿的族长,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做的。于是有了哈图之类族长的违抗,而郝连城钰又心里不知做着什么打算,所以族长的女儿,一般都不会进宫。
取而代之的,便是六部之中官员的女儿。
六部官员也有品级,虽然挂职与皇城之中,领着俸禄,可听的,却是六部族长的话,做的,也是六部族长交代的事情。只是终极隶属于中央,这选秀的事情,也是无论如何也要参与的。
而这红绸倒算是这宫中身份最高的一位女人了。
并非因为她的封级,她的身份也不过和水曲一样,只是贵人而已,不过是因为他父亲的地位——乃是六部族长之一,北通部的族长女儿。
虽然族长都不惯于将女儿送进宫里,不过这北通部族长倒是个机灵人,在哈图那些人之间不吃亏,却又喜欢给自己找个退路。
而在郝连赫雷的时候,他是苦于没有办法与对方打好关系——郝连赫雷独宠苏含玉一人便是苏含玉为后之后,别说是选秀了,便是后宫之中一干妃子贵人都没有,专情到了极点。
而他的儿子,倒是像极了一个国主应有的样子,也给北通部族长一个机会。
449手上之花,你分明是红栏里的人()
“这件事情,我不便说。”靖榕这样说道。
要说一个谎是何其容易,可这谎言是否会被人戳破,却又是另一件事情了。若是靖榕要说一个谎,要将这个谎当做真的,便是要将这谎的前因后果都弄得清清楚楚,非但要弄得清清楚楚,连里面要涉及的地方,重要的事物,也要设计的安安稳稳。
可如今她只是到了皇宫之中,只是坐了这贵人的位置,可这前因后果,她却尚未有时间可以设计出来。
若是对她说自己乃是胡国一位官员的女儿——想来她是不会信的。
胡国官员千千万万,却没有一个是大赤人。
而实际上,靖榕之所以会入宫来,不过只是因为威胁到了郝连城钰的生命而已。她原本的身份是刺客,可一天之后,她的身份却是贵人。
这件事情,便是对红绸说了,她也只是会以为这是一句谎话而已。
而谎话尚未编排好,不能说,这真话说了,又会被当成是消遣对方的谎话,从而得罪对方,于是,靖榕便只能说一句:不便说。
“这有什么不便说的。”红绸脸上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来,“比如我,乃是北通族族长的女儿,我乃是经过三查六审,一步一步被留下来的,最后面见国主,拿了国主钦赐的腰牌,最后才留下来的。”
她只记得那时候她于五十个秀女一道跪在大殿之中,而那郝连城钰坐在最高位置上,托着下巴,这样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她便是看他一眼,便觉得痴迷。
而也没有什么意外的,他选秀的腰牌就这样留在了她的手里——她知道,他是爱她的,而至于为什么这宫中有另外两个人在……不过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而已。
老国主虽然贤明,可这一辈子,都被妖后苏含玉吃的死死的。男人一旦有了权力,便需要有同样出色的美色才相配——只守着一个女人,实在是太不符合国主形象了。
就像鲜花需要绿叶来相称一样,她红绸也需要两片绿叶来衬,虽然这两片绿叶比她这一朵红花,却是不妨多让。
“不便说自然有不便说的原因。”靖榕只是这样淡淡说道。
“好你个陆靖榕!”红绸脸上的笑意褪去,便是脸上换上了一副凌厉的表情,“别以为你是新贵人,国主便会特待于你,要知道,我可是族长之女,而这胡国前身,原本是七部割据的!”
“红贵人且别恼怒,我这不便说自然是有不便说的道理,而我这道理,却是只有陛下知道,若是红贵人想要知道,大可以去问陛下。”靖榕这样淡淡说道。
红绸原本又想发火,却在听见靖榕下一句话的时候,骤然之间止住了怒气。
她说:“这乃是国主下的口谕,不让我告诉任何人的,而听到的人,想来也是会受到一些责罚的。”
——竟是拿郝连城钰来压红绸。
——而这句口谕,自然是不存在的东西。红绸是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去问郝连城钰的,而郝连城钰便是知道了靖榕假传口谕的事情,也不会去追究。
乃是因为这假传口谕的事情,重则株连九族,轻则杖毙而亡!
郝连城钰要靖榕生,不是要靖榕死。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大约不会去追究。可但凡做这件事情,总是有所风险,而郝连城钰又是一个这样捉摸不透的人……
果然,红绸一听靖榕这样说,便是止住了疑问,可脸上鄙夷的表情,却是更深了。
“你收买了水曲便以为自己可以在宫中立足了?陆靖榕,陆贵人,你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原本靖榕也没想的怎么简单,而这送水曲红珊瑚,也并非只是为了收买她。
“我倒是从没想过。”靖榕回答道,也不知说的是收买水曲这件事情,还是以为收买水曲便可以在宫中立足的这件事情。
“呵,没有想过?红珊瑚是何等贵重的东西,哪里是说送就可以送的?”红绸这样淡淡讽刺说道。
可她哪里想过,这红珊瑚虽然珍贵,可靖榕却并不稀罕,这东西贵重,却不能变卖,不能带出宫,留着却反而引得水曲嫉妒,倒不如送给她免得麻烦。
“我向来不是很喜欢这珊瑚——只是觉得珊瑚之中东西分明是无数的小虫子的尸体,积年累月堆积而成,虽然漂亮,却也不过只是虫子的尸体而已。”靖榕这样说道。
“胡说八道!”红绸怒意说道。她从小生活在干燥偏北的胡国之中,从来没有见过大海,虽是一向受到最好的教育,却也从来不像靖榕一样,什么杂书都去看,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会去学。所她不知道靖榕说的乃是真的,却以为靖榕只是为了敷衍自己而胡说八道而已。
靖榕并不在意。
“我便知道,我便知道像你这样的女人,一进宫就是没有好事的。”红绸站了起来,看着靖榕,这样说道。
“我这样的女人?我这样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靖榕警觉了起来。莫非这红绸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为何什么护卫都不带,只是这样单枪匹马地来到自己的安心阁中呢?
“一点朱唇千人尝,一弯玉臂万人枕。”红绸是这样鄙夷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以为……”靖榕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却是无奈笑笑。
“难道不是?前些日子我可是收到了消息,说国主出宫了,我便派人跟着,却没想到……却没想到帝君竟去了红栏!”红栏乃是这胡国之中最大的勾栏青馆。里面有胡国的角色女子,而自然也有大赤的美人儿,“国主出去之后,你便进宫做了贵人……你莫不是要告诉我,你并非这红栏里的女人吗?”
靖榕这一次,才真的有了一些笑意,这样说道:“你便是觉得是,便是吧。”
这样一说,红绸便只觉得靖榕坦荡,倒是觉得自己猜错了。可当靖榕举起茶杯的时候,她看到靖榕手背上纹着的那朵花的时候,心中骤然之间有的,却只有怒意。
——红栏之中的女子,每个女人身上都纹着一朵花,比如这红栏双珠的斛珠,便是在后脖子上,纹上了国色天香的牡丹,而陆靖榕手上的这朵花她虽然不知道它的名字,却也让她知道了她所以为的,靖榕的身份。
450香柔便来,这珍珠粉倒是价值非凡()
女子心情,总是这样反复。
这红绸原本脸上分明是欢喜神情,可一看到靖榕手背上的花的时候,这脸上表情却骤然之间变了,那是一种被欺骗之后愤怒的神情。
欺骗?
靖榕看着自己右手的虎口——那里,曾被明凌的簪子刺穿而留下了一个圆形的疤,为了让那个疤不那么明显,阿橙的母亲用沙漠之中特殊的颜料,在靖榕的手背之上,以虎口为花蕊,画出了一朵花。一朵肆意生长,将茹夫人记忆勾勒出来的一朵奇花。
而这朵花,让茹夫人打定了主意,去帮助这一对“沙漠商人夫妇”,也在郝连城深在自己失忆的时候,将卓雅郡主认定成为这朵花真正的主人,而这朵花,也让红绸彻底的误解了靖榕,将之误解成一个极喜欢伪装的可怕人物。
——她以为靖榕分明是红栏里的女人,靖榕身上的花便证明了这一点。可靖榕说自己并非红栏里面女人的时候,语气,又是这样的坦荡。
若不是一个极其善于撒谎的人,如何能将这一句谎话说的这样真呢?
她已经全然地觉得靖榕说的乃是一句谎话,便是靖榕再说,也是无意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倒是和这水曲在的时候差不多,只是这个时候多是红绸在说,靖榕只是附和几句,而红绸说话的时候,半是试探,半是谈论,而有时候还带着一点点鄙夷,倒是让人觉得不是那么自在。只是倒让靖榕觉得回到了胡国皇宫里一样。
她被关的久了,很偶尔的那一次被放出了笼子,在外面自由自在地飞了几年,几年之后,却是被一只狡猾的猎人又再一次抓紧了别的笼子之中……
她喜爱自由,喜爱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乃是本能。
而在笼子里面关了太久,她已经不知不觉太适应笼子里的生活了,便是换了一个笼子,也能很快适应,不去理会笼子里面其他鸟儿的喧嚣,很快找到自己所谓的“本分”。
当靖榕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想到的,只有悲哀。可虽然悲哀,却也不得不顺从对方。
她想活着——她还没有做到所谓拼死的打算,而若是她死了,郝连城深会很伤心、很伤心的……而自己,是太不喜欢看到对方伤心了。
红绸倒也不是自顾自说着——她亦是在看靖榕的反应,她虽说的多,但多说的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虽然算不上什么滴水不漏,但也让人抓不住什么把柄,倒是与刚刚那反应过激的模样有些判若两人了。
她终究是受过了最顶尖教育的人,虽然有一瞬间的事态,却也能很快将这种事态平复,而且她也知道,这陆靖榕往后与自己,非但是姐妹,还是敌人。而在这宫中,少个敌人永远比少个朋友来的严重的多。更何况自己此时已经抓住了陆靖榕的把柄呢——她以为自己抓到了靖榕的把柄,而实际上,这把柄也不过只是她自以为而已。
寒暄了几句之后,红绸便是起身准备离开了。
靖榕将人送了出去,这红绸原本要走,却不知道为什么回头问了一句:“陆贵人,你既然松了那水贵人一株红珊瑚,为何不送我一点什么呢?”
靖榕倒是没想过她会这样说,只是脸上微微出现了个迟疑的表情,而这迟疑表情之后,却是淡淡说道:“我倒是想送。只是这满屋的金银财宝皆是俗物,想来倒是没有一样,可以入的了红贵人的眼的。”
如此一说,便是将那收下这半人高的红珊瑚说成了一个俗人——这一点,红绸与靖榕都心知肚明,故而这红绸虽不喜欢靖榕,可听了靖榕的这一句话之后,依旧是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
红绸离开之后,那秋心却是说了一句:“红贵人真是埋汰人,竟然将贵人认作是红栏里的女人。”
“秋心觉得这红栏里的女人低贱吗?”靖榕回过头,这样冷冷地问上一句。
若是别人,早就知道靖榕语气不对了,可秋心却是不甚机灵——故而才派到了靖榕身边,有一个机灵的贴身侍女,于靖榕来说乃是一大助力,可身边的人若是不太机灵,却是左脚迈开,右脚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