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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正明黄颜色的人,也只有一个。
那侍人慢慢走进,略撩开黄色纱幔——几位少女伸长了脖子——虽做的不明显,但也算是有些失仪了。只见那曼纱微微被抬起,只露出床上之人一节白皙的脖子,还有一个略显消瘦的下巴……其他的,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文音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大大的失望的表情。
而靖榕,却只是侧耳听着——他受过陆廉贞训练,这只有几米的距离,哪怕那侍人声音再小,也是能依稀听到一二的,可让她惊讶的是,那侍人虽离他们不近,她却听不到一丝声响,仿佛他们之间隔了一层透明的墙,虽是能看到,却听不到。
躺在床上的人又似乎说了几句,那侍人微微点头,不多时,那侍人将纱幔放下,将后面的人掩的严严实实,便往前走了几步,大声对五人喊道:“各位主子,请近前几步。”
可那侍人看似喊的大声,但听到靖榕耳朵里,却是声音不大。
五人来到那侍人面前,那侍人说:“陛下有旨,请翎妃娘娘留下,其他几人都回答大殿之中。”
几人面面相觑,但虽是奇怪,但还是终究这样做了。文音倒是一脸雀跃,向靖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之后,便站到了庆隆帝所躺着的那张床前。可一走近,文音却又觉得突然冷了下来——屋子里放着个火盆,天气又是六月,哪怕这去病宫结构神奇,冬暖夏凉,但怎么也不会觉得寒冷。
可那寒冷又分明不是文音的错觉,她只觉得那寒气一阵一阵地袭来,却又不敢动半步……
……
剩下四人站在原先大殿之中。
大殿空旷,周围无一侍人宫女,四处又都只是白色曼纱,屋顶上挂着几盏照明用的三足金乌造型的油灯,脚下地板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八卦,黑白分明的八卦分成阴阳,头尾相衔,非黑即白。与那些雕梁画栋的宫殿不同,这去病宫,显得古朴多了。
四个明丽少女站在大殿之中,也没人说话,久了,便有人忍不住了。
“这文音怎么过了这么许久还不出来,不会是……不会是在承恩吧……”说话的人语调尖锐,长相艳丽,穿着艳红色长袍,长袍上绣牡丹,那人手上戴着四枚红宝石戒指,头上亦戴着一朵红珊瑚雕成的牡丹花,身上散发出一股甜腻的香——不是明凌是谁?
“陛下久病,怎能遍布恩泽?”这开口反驳的人,不是靖榕,竟是欧阳素问,“况且,陛下身体若是康健了,哪有何必宣我们入宫?我们入宫不过是为陛下冲喜,这病已经没了,又何来冲喜一说?”
欧阳素问连问三个问题,弄得明凌脸上一阵青白。
明凌乃是马夫的女儿,虽是长着一副漂亮面孔,却未见过多大市面,亦是未读过几年书,虽是性格上泼辣了一些,但又怎么比得上欧阳素问伶牙俐齿。
可明凌的脾气,却上来了。
想那两年前明凌因一时气愤,竟掌掴陆遥,害的陆遥脸被破相,而被逐出宫,虽是阴差阳错免了一场大祸,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明凌是谁?
可这两年中,明凌虽杀过人,却没磨灭了她的脾气,反而增长了一些她的戾气。
见左右无人,她竟又恶向胆边生,居然想如掌掴陆遥一般,去掴欧阳素问的脸——她那枚戒指可是刚刚好可以把欧阳素问的脸,弄出一道漂亮的疤呢。
“啪!”明凌将手抬高,不敢置信地盯着前面——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热,不多时,上面出现了一个掌痕——欧阳素问竟是先明凌之前,就赏了她一个巴掌。
“你……你……”
“不过是一个马夫的女儿,竟想打我?”欧阳素问冷冷说道——那绝色倾城的脸上,竟是有些冰冷刺骨的表情。
“你……你……”明凌被气地说不出话来,竟是又要动手,却被靖榕拦下,可她还在挣扎着要去打欧阳素问的脸……
靖榕有些拦不住,便对韩星柯说道:“你还要看好戏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来帮忙!”
那一脸看好戏模样的韩星柯这才努了努嘴,帮着靖榕把明凌拖到离欧阳素问很远的地方。好在这大殿不小,明凌离得欧阳素问远了,也就不会出什么事了。
可明凌终究不是省油的灯,几次三番挣脱两人的牵制,想要去寻衅报复,却都被拦住了。
“你快点了她的穴!”靖榕对韩星柯说道。
韩星柯一愣,反问道:“你怎知我懂武功?”
靖榕却又反问韩星柯:“莫非你不会?”
第三十四章、密召()
听了这一句话,先愣住的,竟是明凌。
乘着明凌一愣,韩星柯也不含糊,双指并拢,直点明凌脑后大穴,明凌毫无声息地,便晕了过去。
“你这样把她点晕了,若是待会儿陛下问起,我们该怎么回答?”陆靖榕问出心中所想,这明凌若是能不动作,自然是最好的,可却没想到韩星柯竟会做的这么干脆,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
那韩星柯小声说道:“我这点穴手法不精,明凌虽是晕过去了,不过不到半刻便会醒过来,我若只是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不能动了,虽是省事,但明凌岂是省油的灯,恐怕一朝能动,不但是欧阳素问,你、我都会遭殃,倒不如直接让她睡过去,让她以为做了个怪梦……”
——其实这岂是韩星柯图省事,不过是一时手快,却又嘴硬,便编了个谎,把自己的失误掩盖了过去。
靖榕心中明白,但不点破。
而那欧阳素问站的不远,只见本在挣扎的明凌突然安静了起来,而韩星柯与陆靖榕两人说着悄悄话,自己拉长了耳朵却又听不见,半是着急,半是害怕——却又拉不下脸来靠近那三人,便只好绞着帕子,一张绝美的脸都有些黑了。
好容易见两人说完悄悄话,欧阳素问便想靠近这两人,去套些话,可那大殿另一头轻薄的曼纱突然被撩了起来,那个年轻侍人迈着步子走到欧阳素问面前,施了个礼,对欧阳素问恭顺说道:“欧阳小主,陛下有请。”
而这一句话,弄得欧阳素问那本来发黑的脸,都开始焕发出容光来。什么明凌、什么悄悄话,什么怒气,都被她一把扫到了脑后。
她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又扶了扶头上的金簪左右看看自己的妆容完美无暇后,便对那侍人点了点头,跟着她进入了曼纱后,随着她的进入,文音却从曼纱后出来,进入了大殿之中。
欧阳素问与文音擦肩而过,她用凤眼一扫,看那文音脖子白净,脸上妆容不改,衣服亦是平整,便知道她在帝君架前什么都没发生。
——还未能上帝君的床榻吗?欧阳素问在心中冷笑。可面上却是半分不显,一样从容大气地跟在那侍人后面,甚至连本分脚步都不乱。
她本是这五位新入宫女子中最美的一个,而哪有男人会不爱美人呢?况且她这样的美,那种美,甚至会在她拿起镜子的一瞬间,而产生一丝丝的晕眩。
——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女人?这样美丽的女子,竟是我吗?
她一遍一遍的膜拜着这美丽的容颜,甚至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去触碰着她,直到她终于确定,这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孔,原来真的属于她——而今天她便是要用这上天赐予她的美丽脸孔,去征服这个国家里帝位最高的男人。
自古,最好的东西,都流到了这个地方,这个与整个赤国相比,不过是弹丸之地的地方,可这里,却有着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最尊贵的男人,最滔天的权势,而当她看到镜子里的美丽容颜的时候,便知道,这个地方,最终都会属于自己。
欧阳素问一步一步地跟在那侍人后面,她此时心中汹涌,可人却越发平静了起来:一定要抓住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为我神魂颠倒!我既然到了这里,便是命运选择了我,我必然会站在赤国的最顶端,命运也会帮我!
而与那欧阳素问的内心汹涌不同,文音心中却在偷偷笑着。
她偷偷往后看了一眼,看那侍人与欧阳素问消失在曼纱后,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文音身边。
走的近了,才看到了晕过去的明凌,顿时吓了一跳。
“明凌……她怎么了?莫不是这天气太热,她中暑了?可这去病宫里面凉快的很,怎么会中暑?”文音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却都得不到回答。而韩星柯,自然是鼻观眼眼观心,只当没听到文音的问题。
靖榕开口道:“她刚刚受了气,一下子气急攻心,厥了过去。不多时便会好了。”
这当然是骗人的话,这句话,放到韩星柯、欧阳素问面前,她们两个自然是不信的,可听的人是文音,文音本就单纯善良,虽是经历了皇家猎场两年,可其间一直有靖榕保护,两人之间虽有过间隙,却终究是和好了。
而靖榕又一次一次保护了文音性命,文音自然是不会不信的。
所以听靖榕这样说后,文音便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明凌气劲一向是大,可却没想到她还能把自己气晕,看来我要学学靖榕,不能胡乱生气。”
可说完这话,她的眼珠却是滴溜溜的转,似乎知道了什么……
听她这样说,韩星柯嘴角露出了一点笑,但虽是笑,却也没敢笑的太大声。
“陛下让你留下,所为何事?”韩星柯漫不经心地问着,她的动作不大,声音亦不重,却引得靖榕侧目——韩星柯看似志不在此,却对宫闱之事太过热衷,此番向文音询问帝君架前之时,虽然看似无心,但其实有意。
此时他们四人无异于在经历一场不知答案的考试,可文音却最先走出了考场,略知考题的她,自然成了有心之人询问的对象。
可那只,文音听了这句话后,竟然笑了起来。
文音单纯,不懂掩饰,她那脸上表情,分明有些得意,又带着一点小小的算计,是说不出的可爱。
“怎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靖榕虽是不在意帝君架前之事,可看到文音这个表情,也不免起了一些好奇之心,可话一问出,她就后悔了!
——好奇心这种事情,在宫里,是最要不得的!陆廉贞的教诲尤记在耳,可今日她却犯了这样一个大错!
靖榕脸上表情有些恍惚——但文音脸上得意洋洋,并未注意到靖榕脸上表情,而韩星柯则等着文音说出答案,亦是未在意靖榕的不是。
且在靖榕问出后,韩星柯便立即接上了话茬:“好文音,你且告诉我吧!”
可文音,却换了一副样子,她面露严肃,伴着一副脸孔,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有旨,不允许我说里面的事情一句。”
而这一句话一出,自是谁也不敢多问了。
第三十五章、解穴()
话音刚落,欧阳素问走了出来。
与刚进去时的踌躇满志、一脸骄傲不同,她此时的脸上,竟微微有些颓废,仿佛一只张开了翎羽的孔雀,却恰好遇到了凤凰展翅。孔雀开屏,本是美轮美奂,可与那凤凰展翅相比,却犹如麻雀般不起眼——其中胜败,可见一斑。
见韩星柯、陆靖榕两人正奇怪看着她,欧阳素问想摆出一副骄傲的面孔来,却发现怎么装,都装不像。
那一刻,她甚至想开口讥讽两人——哪怕这两人,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可她,终究是忍住了。
自己终归是比明凌骄傲了一些,来的不泼妇骂街一样的姿态,可被两人看到了自己颓废的样子,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释怀,她一负气转身,想要离开这去病宫,不让两人见到自己那可怜的模样——但却被那侍人拦住了。
“欧阳贵人,陛下有命,请您在这里候旨。”他声音虽不大,但人却挡在欧阳素问面前,不允许她走出半步。
靖榕心中虽是奇怪,但也不敢多问一句。
眼前之人虽是消瘦又年纪不大,但看出来武功不弱——整个去病宫,除门口两个侍卫外,竟只有这样一个侍人伺候。这三人武艺如何,自是不用置喙了。
靖榕所想不错,这门外两个侍人长得五大三粗,全身精肉横生,太阳穴凸起,手臂上满是青筋——这两人乃是外家拳高手,以一敌百,不在话下,虽比不得陆廉贞,可两人联手,亦可在陆廉贞手下走过三十招。
欧阳素问咬了咬下唇,便讷讷走到一边,不再言语。
那侍人走到韩星柯、靖榕之前,对两人恭顺说道:“贵人可否让开,陛下要奴才将明贵人接进去。”
可两人怎么肯让开呢?身后明凌被点了睡穴,此时还没有醒来,只是软软地躺在柱子后面,从那侍人的角度,只是觉得明凌似乎是坐着,可往近前一看,便会发现明凌闭着眼睛——帝君还在后面等着,这明凌怎么能睡得着?
个中蹊跷,这侍人必然是知道了,这侍人知道了,帝君必然也会知晓——恐怕一桩祸事是免不过去了。
这件事情,文音不知。可靖榕与韩星柯却是明白。那韩星柯甚至想抢先去解了明凌穴道,可那侍人竟是更快走到韩星柯前面,使了个四两拨千斤之术,竟硬是让她没有得手。
韩星柯慌了,而靖榕亦是起了飞智,想要尽快想到一个办法。
以靖榕的智慧,若是有个半刻,便可想出一个绝妙的解决方法,可那侍人就在明凌身侧,触碰到明凌身体也不过只用一瞬,靖榕如何能在那一瞬之间想出一个解决方法呢?
韩星柯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侍人触碰明凌的身体,而靖榕,则只是退后了一步,亦不闭眼,亦不躲闪。
可……
“好你个……什么……原来是你……”明凌先是怒,再是惊讶,最后,却唯唯诺诺起来,“侍人大人……怎么是您……您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陛下召唤于我?”
那明凌从地上站了起来,左右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见自己的发髻有些松散,本欲开口责备,但碍于这年轻侍人在眼前,却又不好开口。
“明贵人是为何坐在那柱子边休息的?”那年轻侍人关切地问。这自然是废言了,这侍人武功高强,怎么能不知道明凌是被人点了穴道,可他此时开口,自然必有他深意。
话音未落,靖榕便抢在明凌之前,开口说道:“明贵人突然中暑晕厥,我们便把她扶到了旁边休息。本是想传唤太医的,可转念又一想,陛下还等着我们几人,便不敢擅作主张。”
“原是如此……”那侍人点点头,仿佛接受了这一解释。
可反复的,却是明凌!
“什么中暑晕厥?我不过是因为与欧阳素问争吵,你们看不过眼……便……”她要开口将自己被韩星柯点穴之事说出,却被那侍人抢了先。
“怎么?明贵人竟是是欧阳贵人有所嫌隙?”他看了看明凌,又看了看欧阳素问,此时那欧阳素问依旧失魂落魄,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明凌的话,那侍人又看似为难地说道,“那此时便难办了,若是中暑,明贵人醒了,便可去见皇上了;但若是与欧阳贵人有所嫌隙,那便只好请你们二位去皇后娘娘那里一趟,将事情讲清楚,弄明白,也就没事了。”
言下之意,便是去皇后哪里,将事情讲清楚,弄明白——却见不到君上一面了。
君上病重,今日才有所好转,这些醒来的贵人、妃子才得以见帝君一面,下一次可见面之时,却不知是多久之后了。是以如欧阳素问、明凌之类的人,必然会抓住这一机会,好好表现。
况且那姿容绝色的欧阳素问竟是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