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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人的心也是会生病的,就像身体一样,如果不好好的对待它,就会生病。
后来,她在高中毕业后选择心理学,这是出于为自己负责的考量,同时也是出于对社会稳定的考量。
因为医生曾经说过,她有较为严重的黑暗恐惧症以及较为明显的抑郁倾向,当时的她并不觉得,因为她已经很久不哭了,随着后来自己慢慢读书才知道,原来该哭不哭也是不对的。
其实,直到现在,她也不太确定自己的心理究竟算不算健康,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好好对自己,即便是有病也不会太严重的。
“吧嗒”,一片翠绿的树叶落在她的手背上,胡小酒摇摇头,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些?
“啊!”悄悄地倒吸一口冷气,不会是病情又加重了吧?深呼吸,深呼吸,胡小酒,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你好着呢!
其实,说到心理疾病古代的人当然也会有心理疾病,就好像尚小楼那样,只不过她自己以及身边的人都不知道罢了。
胡小酒看看已经布置的差不多的道场,摸摸肚子,有点饿了,这才想起来,自己早饭还没吃,再看看天色,午饭的时间都过了。
她晃晃悠悠走到后厨,后厨已经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不得已陆南只好把厨房暂时挪到旁边的小院里。
“陆南!有没有什么吃的?”
陆南低着头说:“没有。”
胡小酒不理他,进去转了一圈,忽然看到灶台上摆着芝麻糊糊:“怎么没有,你骗我!”
陆南没说话。
“陆南,这是你自己做的糊糊嘛?”
“嗯。”陆南瓮声瓮气地说。
胡小酒端起碗,咕咚咕咚喝进去一大口,“哇”一声吐出来,碗落在灶台上摔的粉碎:“好奇怪的味道哦!”她捂着嘴跑出去吐,一个灰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
“咦,白白!”胡小酒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栅栏外的项白,“你怎么在这?”
“我有点儿饿了,来瞧瞧还有吃的没有。”又看看她问道,“你不舒服?”
“没有啦!”胡小酒说道,“没有不舒服,也没有吃的,我也是因为饿才过来,喝了一碗芝麻糊糊,结果味道好恶心,就像喝了一口泔水。”说着不高兴地看了陆南一眼,“陆南好坏,东西不好吃也不告诉我。”
不料陆南却闷闷地说道:“你又没吃过泔水,哪来那么多抱怨?”
胡小酒立刻跳起来:“喂!你不要太过分哦,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你可怜根本不想理你,现在这样说我,讨厌。”
“你!”陆南猛地抬起头,又把头低下去,气呼呼地回屋里去了。
“略略略!”胡小酒冲着他的背影做鬼脸,蹦蹦跳跳抓住项白的衣袖,“我们走啦,不理他。”
“别,我还有事儿呢。”项白喊道,“陆南!”
“什么事?”胡小酒问。
陆南默默地从屋子里出来,看了他们一眼。
“是关于孙婆的事儿。”项白说道。
胡小酒看看他,扯着他的袖子不撒手,说道:“那我也要知道。”跟着项白一蹦一跳,兔子似的跳回院子里去。
第78章 芳林黯香魂(二十五)()
项白四下里打量一眼,一间屋子,灶台是新垒的,两张新案板,一张底下搁着萝卜青菜,另一张底下是磨刀石捆猪绳,都是崭新的,看样子是因为大火才换的。
项白不禁说道:“真是够简陋的。”
“没办法,都烧了。”陆南说道。
“那今晚的饭,还能有着落吗?”项白说。
“有,但是肯定不会太可口,原本打算今天杀头猪,可惜都烧干巴了。”
项白点点头,脸上掠过一丝遗憾,说道:“孙婆这些年可曾与人结怨?”
陆南摇摇头。
“没有,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陆南道。
“说谎,你就不喜欢她,你是凶手!”胡小酒突然说道。
“不是我!”
“哼。”胡小酒扭过头,不理他。
“孙婆死的时候你在哪?”
“在屋子里。”陆南说道。
项白皱皱眉头:“可听见什么动静或者看见什么?”
陆南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随即说道:“仿佛听到过有人敲门。”
“敲门?你也听到敲门?”胡小酒瞪着眼睛问道。
陆南点点头,又摇摇头:“可能不是,可能是听错了。”
“听错了?”
“嗯,因为我出去看过,没有人。”
胡小酒不觉抓住项白的手臂,激动地说道:“鬼敲门,是鬼敲门!”
“鬼敲门?”陆南似乎有些惊讶。
“是鬼敲门。”胡小酒笃定地说,又解释道,“如梅死的时候,郭素玉死的时候都有过!”
“那就是闹鬼?”陆南默然片刻说道,“其实,出了芳林往北不远就是尸鬼林,以前芳林也闹过鬼。”
“以前也有吗?”
“嗯。”陆南点点头,“以前芳林就闹过几次鬼火,不过这也是孙婆说的,人在屋子里,房子莫名其妙就着了,就跟孙婆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鬼?”项白沉吟片刻,转身离开了。
“白白,你去哪?”
“我再看看。”项白心不在焉地说着走到焚毁的后厨前。
他想事情的时候不太喜欢被人打扰,胡小酒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对项白说道:“靠你了,一定要找到证据哦。”
项白正蹲在屋脚,对着一堆焦黑的猪骨发呆,隐隐听到胡小酒说话,便头也不回地说应了一声:“嗯。”
“那我走咯,等一会儿本仙姑做法,你一定要去哦!”她又说道,可是这次他没说话,也不知道他究竟听到没有。
闹鬼?胡小酒倒背着手边走边想,仙姑我就是降妖除魔,专门抓鬼的,难道还会怕他不成?
夜幕降临,一切都已布置妥当,道场就设在芳林园最高处的沁芳台,正对着就是碧波湖和飞花廊。香案面北而放,上面摆着黄铜香炉,烟火绵绵。香案前已放好火盆和大鼓,火盆里头整整齐齐摆着花开的火纸。香案后九张招魂幡迎风招展。
众人皆已到场,连照雪也被人带出来,二皇子萧云晖与郭素辰、郭素英以及侯越等人也都已就坐。
宁柯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会儿,问身边的何无心:“你说,她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看像。”何无心翻翻眼皮说道,“反正也没别的办法嘛,老话怎么说来着,尽人事,听天命。反正现在人事也已经尽了,还是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听天命了。”
“可是你也没有尽人事啊!”宁柯说道。
不料何无心转个头,装成听不见的样子。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何无心叹道:“唉,小孩子嘛,就是要逼一逼他们才会成长,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正说着,项白也来了。
萧云晖看看项白,又转头对一旁的何无心说道:“万未料到,堂堂无忧阁竟然要用这样方法给小王一个答复。”
何无心却说:“方法没有好坏之分,只有灵与不灵。”
正说着,忽听得一阵嘹亮的呼喝:“哎嗨!”
胡小酒一手拿着三清铃,一手举着桃木剑,身披五彩羽衣,鬓边插着三根鸡毛,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她摇头晃脑,又蹦又跳,口中念念有词地唱起来:“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鸦奔大树,家雀鳖股奔房檐,大路短了星河亮,小屋断了行路难,十家到有九户锁,还剩一家门没关,鸟奔大树虎奔山,烧香打鼓我请神仙哎呀儿喂!”
项白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刚露出一点笑意便看到胡小酒朝着自己狠狠地瞪了一眼,立马咬住舌头憋了回去。
“妈咪妈咪哄!天灵灵地灵灵,天灵灵地灵灵!”胡小酒又蹦又跳,忽然“啊呀”一声尖叫,手中的三清铃和桃木剑齐齐掉落在地上,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瞧着她,有的是怀疑,有的是恐惧。
胡小酒猛地抬起头,声音又尖又细,好像是从嗓子眼儿里飘出来的:“奴听闻仙姑传唤,自地府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胡小酒说着话,捋了捋鬓边根本不存在的发丝,妩媚温婉,那样子分明就是换了一个人。
照雪惊叹一声:“姐姐!”
“你姐姐?”萧云晖疑问。
“是奴的姐姐明月!”照雪说道,“姐姐习惯说话时抚头发,奴从未告诉她姐姐的这一习惯,她又未曾见过姐姐,举止如此相似,必定是姐姐!姐姐!”照雪痛哭却被官差拦下。
胡小酒并未给照雪回应,反而自言自语道:“仙姑若问当年之事,奴远细细道来。那日镇国将军大寿,郭家请奴等姐妹四人前来贺寿”
仿佛明月真的在跟胡仙姑交谈。
胡小酒目光空洞,娓娓道来,只见侯越愈听愈怕飞身便向胡小酒扑去,项白见状来不及多想便将他拦下。
但胡小酒还是被侯越撞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慌乱中竟面不改色,声调都没有变一变,继续不紧不慢地讲述。
众人愈发惊诧,愈发相信她必是被明月附了身。
那周福又说道:“看样子这胡仙姑是真的通灵,像是与那死去的明月换了魂。”
萧云晖却依旧不太相信,问道:“为何要换魂呢?”
“殿下岂不知,咱们寻常人是很难看见鬼的,便是看见若那鬼不让你听见它说话,你也听不见。我猜应该是这个缘故,这位姑娘,啊不,是仙姑才与明月换了魂,把自己的身子借予她说出真相。”
第79章 芳林黯香魂(二十六)()
萧云晖皱皱眉头,似乎也有些动摇了。
胡小酒对于周围的一切讨论与怀疑置若罔闻,保持着刚才倒下的姿势,宛如断了线的傀儡,模样愈发诡异,她颤抖着说道:“奴便被他推入碧波湖中,冰冷的湖水立刻灌进奴的鼻子里,嘴巴里,耳朵里,奴的头都要被水撑的炸开了,那水好冷,好冷啊”
郭素英不觉发出一声尖叫,扑在郭素辰怀里:“啊!鬼!”
郭素辰拍着郭素英的背安抚道:“不怕,不怕。”脸色却也有些苍白。
突然,胡小酒坐了起来,甩甩脑袋有些茫然似的:“咦,我怎么躺在地上?”又抱着手臂喊道,“哎呦哟,好痛好痛,啊,我的手怎么出血了?”
众人瞧着她的只觉得更害怕。
项白眉峰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上前一步说道:“殿下,侯越涉嫌杀害明月,应交由刑部查办。”
侯越恼羞成怒,指着项白大喊着:“区区草民!何须你多嘴!”
萧云晖冷笑一声说道:“项白,本王命你们查明杀害郭素玉的凶手,你们倒好”
宁柯上前一步:“殿下。”
萧云晖犹豫片刻,看向宁柯,说道:“宁柯,此事就交给你了。”
“是!”宁柯肃然道,“来人,把候公子带下去。”
侯越大惊,吵嚷道:“宁柯!你本公子的父亲是工部尚书,官居正三品!你敢”
“侯公子,本官是今上亲自任命的正五品刑部侍郎!把他带走。”
胡小酒看着侯越被带走,随即挠挠后脑勺道:“奇怪了,方才分明是想度郭素玉的魂,怎么成了明月的?”又自言自语道,“大概是她的执念太深吧。”
“咦?你还没走?”胡小酒忽然说道,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只看到半空中袅袅的青烟,“侯越已经被带走了,你的冤情也算昭雪了,也该安心了。好,我这会儿还有别的事,就不送你了,你叫我带的话,我也会替你带到的,你就放心去吧。”
“仙姑,你在跟谁说话,可是奴的姐姐?”照雪问道。
胡小酒此时方看她一眼说道:“你姐姐明月让我告诉你,她自有归处,你无需再记挂。”
“就这些?”
“就这些。”胡小酒说道。
说罢,胡小酒对萧云晖道:“殿下,方才小酒一时不慎渡错了魂,想要再试一次可好?”
萧云晖看看天色,皱着眉头说道:“快点儿。”
“是。”胡小酒又摇起三清铃,舞动桃木剑,念念有词起来,众人都屏息凝神,等着她揪出凶手。
突然,她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地倒下去。
“小酒!”
项白大惊失色,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不是只是在招摇撞骗吗?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她的身子软软的跌在他的臂弯里,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空了,第一次,他体会到手足无措。
“小酒,你醒醒,你别吓我。”他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微微的颤抖,让胡小酒精神一滞。
也就是这短短的一个瞬间,他便又恢复了平静,虽然他依然保持着与刚才同样的动作,嘴里也跟刚才一样喊着“你醒一醒”但胡小酒却敏锐地捕捉到那细微的敷衍与愤怒。
果然,他发现了吗?反应很快嘛。
胡小酒莫名有些不甘心,心头掠过一丝微妙的失望,原本,还想再看他担心一会儿呢,遗憾。
失望归失望,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胡小酒轻轻地张开眼睛,看着头上里三层外三层或许担心,或许好奇,或许疑惑,或许惊恐的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凶手就在你们中间郭素玉她,她害怕她不敢我想劝她可是哇”说着又呕出一口鲜血,“被她拒绝还,还反噬了。”
“那,仙姑,这可如何是好啊?”周福问道?
胡小酒勉强得盘膝而坐,深呼吸两下道:“不怕,区区小鬼而已,本仙姑只需稍作调养”
萧云晖却冷笑:“哼,笑话。本王还当你们真能抓住凶手,原来又是故弄玄虚,行拖延时间之实。”
“殿下,话不是这么说。”何无心说道,“方才胡小酒却已招来明月的魂又揪出杀害她的凶手侯越,大家伙儿都是亲眼所见,即便是何某人也无法质疑,怎么能说是故弄玄虚呢?且小酒受伤也在意料之外,何谈拖延?”
“你大胆!”
“等等一下。”胡小酒说道,“我并不是拖延时间,答应了今天就是今天,况且若若改日,则于天时不利,小酒只需要,只需要稍作修养即可”
“你说的倒好,只是你这稍作修养又需要几天?”萧云晖冷笑。
“一个时辰足以。”
“一个时辰?”萧云晖略有些惊讶,又说道,“好,就给你一个时辰,如今酉时刚过,咱们就陪着仙姑一起休息一个时辰,亥时再回来。”
胡小酒虚弱地点点头说道:“多谢,殿下。”
胡小酒靠在项白身上,步履蹒跚地往浮香园走,又走了一会儿,项白说道:“喂,没人了,别装了。”
“嘘!”胡小酒斜着身子靠着他,低声说道,“做戏做全套,小心隔墙有耳。”
项白默默翻个白眼,又有些无奈,索性弯下腰打横将她抱起来,胡小酒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吓了一跳,不觉抱紧他的脖子。
项白便说道:“这样快。”嘴角悄悄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浅浅的笑容。
胡小酒无端觉得脸有点热,又不敢睁眼看他,生怕被瞧出心思,索性把脸埋进他肩窝里,偷偷地笑了。
一路无话,项白轻轻用脚尖踢踢门,阿路闻声忙迎出来。
“没人来过?”项白问他。
“没有。”阿路看看浑身是血的胡小酒先是一惊,问道,“可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