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到分岔路口的地方胡小酒看看黑黢黢的小径,对何无心说道:“心心,我想起一件事,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来来来,你跟我来。”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走嘛,走嘛。”
何无心拧不过她,只好对项白说道:“小白,你先回去,我晚一点再回去。”
项白没说话,转身走了。
他没说,可是他觉得胡小酒才不是有什么东西给何无心,而且不知道又藏着什么鬼主意,想必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他也没兴趣知道。
项白回到浮香园,想起陆南说的话,往东厢房走去,他停在门口,迟疑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动,他不怕死人,可是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只要把这房门推开,便会引起一系列的大麻烦。只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项白对这个神秘的女人充满了好奇,仿佛有什么事正在酝酿,可是究竟是什么事,他却猜不出来,只是单纯的感到有些不安。
项白回到自己房间,夜已经很深了,何无心还没回来,偌大的院子,只有他一个人。门口传来两声很轻很细的声响“咚咚”,似是敲门声,又似乎不是,项白竖起耳朵又听了听,那声音便消失了。
他想,该不是何无心,院子的大门没关,但如此寂静的夜里,若是何无心回来,他总该能听见动静,脚步声或者开门声。
正想着,“咚咚咚”又是同样的声音,又轻又短,项白站起身,把耳朵靠近门口“咚,咚咚”又是这个声音,的确是有人敲门。
“谁?”他问道。
但并没有人说话。
他打开门,门外空空如也,只有寂寂的夜风,猛地灌入房中。
项白皱皱眉头,关上门,刚走到床边又听到了敲门声。
他轻捷地走到门口,猛地将门打开,空荡荡的,还是没有人。
他想了想,回到桌前点燃之前被风熄灭的烛台,端起走到门前细细地查验,又一阵疾风吹过,吹灭了蜡烛。惨白的月光照着空荡的庭院,身后响起细碎的响动,项白心头一惊,猛地发现门上的影子不是他自己的。
他立刻转头,松了一口气。
“师父,怎么是你?”
何无心看着他:“不应该是我吗?”又看看他手中的烛台,“你这是在干嘛?”
项白皱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问道:“你是什么回来的?”
“刚才啊。”
“刚才是什么时候?”
“刚才还能是什么时候,就是你端着烛台对着门发呆的时候,你要干嘛?烧房子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没病。”项白说道。
“哦!不不不,那可不一定!”何无心压低声音沙哑着喉咙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小酒说,她见鬼了。”
第61章 芳林黯香魂(八)()
“什么?什么时候?”
“就是我们在飞花廊遇到她的时候,”何无心瞪着森森大眼,神经兮兮地说道,“一个白色的影子,咻,就消失了,所以她刚才自己不敢回去。”
“见鬼了?”项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何无心看看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小白,你怕不怕?要不要为师抱抱?”
“不,不用。师父您早点儿休息。”说完就把门关了。
抱抱?呵,比见鬼还可怕。
项白枕着手臂,躺在床上,门外又传来“咚咚咚”的响声,他决定充耳不闻,反正他行得正站得直,就算是鬼也没什么可怕。
次日,天蒙蒙亮项白就起床了,仿佛一整夜耳边都是“咚咚”的敲门声,他揉揉眼睛,隐隐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个冤死鬼找他替自己沉冤。
项白暗暗发笑,想来也没什么不对,若真的有鬼找他,也该是为了断案。
他洗把脸,清晨沁凉的风让他的头脑瞬间清明了许多,搭眼便看见门缝间似乎有点深红色,似乎是血迹,伸手摸了摸,已经干透了,又想了一会儿,脸上浮出一丝浅笑。
“老何!老何!”宁柯急匆匆赶过来,见项白在便问道,“你师父呢?”
“睡着呢。”
“快快快,喊他起来。”宁柯说着便去撞门,项白也不拦着,反正也拦不住,再说也不是耽误他睡觉,“老何!起来了!”
“嘛呀?”屋里传来何无心迷迷糊糊的声音,门开了,何无心只披了一件外衣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怨气,“不困啊?”
“困什么困,死人了!”宁柯说道。
“死人了?”何无心揉揉眼,打个哈欠,“死人有什么大惊小怪,又不是没见过。”
“砰。”宁柯吃了个闭门羹,脸上十分挂不住,刚要发作门内便传来何无心的声音,“让小白去,他就喜欢干这个。”
宁柯无语,默默转头看向项白:“走吗?”
项白摸摸后颈子:“其实我也有点困。”忽然看到宁柯的脸色改口道,“走吧。”
尸体就在飞花廊的桥头,死去的是如梅,一身血红的纱衣,双目圆睁,脖颈处缠着粗粗的麻绳,安静地躺在冰冷的的地上,浑身是水,一看就是刚从碧波湖里捞上来,她是今早被人发现浮在碧波湖里,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泡肿了,面色惨白像一只水鬼。
项白和宁柯到的时候,胡小酒已经在了,且看上去已经捅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篓子。
说来也蹊跷,只因她说了一句:“她应是被人杀死又被人从飞花廊推下水的。”侯越便突然发起疯来,指着照雪大喊:“她是凶手!她是鬼!”随即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昏死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侯越抬走,气氛立刻变得诡异起来,上到二皇子萧云晖下到后厨的陆南和孙婆,眼睛全都锁定在照雪身上,而照雪立在人群中,倔强又淡然。
“不是我做的。”照雪说道。
“我们也不愿意相信是你,可是,就像这位小仙姑说的,唯有你最想她死,大家伙儿都晓得如梅嫉妒你,昨儿还故意给你使绊子想宴会上让你难堪。”说话的竟是绘桃。
“只因她令我难堪,我便会杀了她吗?那我早该杀她千百遍了。”
“所以说嘛,”绘桃嘀咕道,“你早就厌恶她,只是今日忍无可忍罢了。”
“我忍了她那么久,如何就今日便忍无可忍了?”
“那谁知道,或许昨夜你们出去时又说了什么也不一定。”
“等一等?”胡小酒问照雪,“昨夜你还曾和如梅一起出来过?”
“是出来过,”照雪说道,“那是因为我觉得她一直在针对我,想跟她谈一谈。”
“谈一谈,然后呢?”
“我怎么说她都不听,一口咬定我有意抢她风头,我见她如此钻牛角尖也懒得再跟她分辩,便回去了。”
“你自己回去的?”
照雪点头称:“是。”
“那你就更可疑了,你与如梅一同出去,却只自己回来,这并不能说明你没有杀人嫌疑,相反只能证明她更加可疑。”胡小酒问照雪,“你与如梅出去,可有第三个人在场吗?”
照雪说道:“当时已经子时,大家都睡了,我是听见如梅的门响知道她没睡,这才决定跟她谈一谈,哪里会想到她会死,又怎么会有第三个人呢?”
“那就是没有人能证明你的话咯。”
照雪明显有些愤怒,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风度,说道:“是,没有。”又说道,“也没有人证明是我杀了她。”
“呀,你这话就很专业了。”胡小酒指着照雪说道,仿佛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破绽,刚要再逼问些什么,便听旁边一个人说道:
“不是她。”说话的当然是项白。
胡小酒瞪他一眼,似乎有些不高兴:“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项白有点嫌弃的看她一眼:“我的小仙姑,麻烦你用你那没怎么用过的脑袋想一想,”他指着如梅脖颈处的绳结说道,“这是什么?”
“绳子啊。”
“如梅是怎么死的?”
胡小酒挠挠头,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明知故问:“勒死的不是吗?”
“是。”项白又说道,“勒死的,照雪、如梅,两位姑娘,身量差不多,体力也差不多,照雪又不是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能够轻而易举勒死如梅,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吗?”
“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也不能如此一口咬定。”
“哦——好吧。”胡小酒想自己从来也没说一定是照雪干的,只是说她可疑,可他却故意跟自己唱反调,遂懒得跟他说话。
“诸位,诸位,在下有一句话。”宁柯站出来对萧云晖道,“殿下,如今是死了人,不是个小事,咱们都是外行,再怎么费尽心思也不如行家出手,既然恰好有无忧阁和项白这个行家,不如就将这件事交给他来办,相信很快就能查出真相了。”
不过是死了个歌女,萧云晖原也不甚在乎,说道:“也罢,宁大人怎么说就怎么办吧。”又伸个懒腰道,“困死小王,昨儿睡到不早,小王再去补个眠,诸位随意吧。”
第62章 芳林黯香魂(九)()
萧云晖走后,人们自然而然地各自散去,只留下项白、胡小酒,以及几个小厮收殓尸体。
照雪此刻方走到项白面前,微微一福身:“方才多谢项公子维护,奴感激不尽。”
“姑娘无需道谢,项白只是说了该说的话。”
“那也还是要谢谢。”照雪微微低着头,眼角眉梢温驯妩媚。
“姑娘客气,早起风大,姑娘还是请回吧。”
照雪又福了福身,这才走了。
胡小酒斜着眼睛瞟他一眼:“得意忘形。”
“我看你才是得意忘形。”项白说道,“才刚发现尸体,没有验尸,没有问讯,就咄咄逼人,一口咬定人家照雪姑娘是凶手,未免过于武断。”
“我咬定了吗?我只是怀疑,咬定的是你,一口咬定她不是凶手,她是所有人里面唯一有动机的人,凭什么就肯定她不是凶手?还说我没有验尸,我看没有验尸的是你,看着人家好看就于心不忍,色迷心窍。”
“怎么我就色迷心窍了?”
“敢说你没有,你胡仙姑可是会读心术,方才给你面子才没说,你!眼皮子一动本仙姑就知道你是色迷心窍!”
“我懒得跟你解释。”
“好啊,你不跟我解释,我却要好好跟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觉得她最可疑。”胡小酒说道,“第一,她最有动机,第二,她有能力,我不认为她是女子便做不到,单是看如梅脖子上的猪蹄扣就能说明一切。这还是昨天夜里你说的,说照雪系的是猪蹄扣,还能越扯越紧,试问这整个园子里有谁会打这种猪蹄扣,又有谁和如梅有过节?”说罢,她叉着腰昂着头站在项白面前。
“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证据呢?”
“这就是证据!”胡小酒忽然把一只雪白的丝帕扔到他怀里说道,“你色迷心窍的证据!”说罢便气鼓鼓地走了。
项白抖开帕子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昨晚自己顺手扔给她的是照雪的丝帕,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块帕子。
又想想胡小酒气鼓鼓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弧度,甚至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有什么可高兴。
他收起丝帕,向如梅等人住的无音斋走去,他不是对照雪毫不怀疑,只是不想过于仓促地下结论,另外,还有一件事他很在意。
照雪说她是听到如梅的门响才走出来,即便真的是她杀了如梅,关于这一点她也无需撒谎,或者说她应该编造一个更加合理更加详细的谎言,而假若照雪没有说谎,如梅为什么要在子时无缘无故地走出房门呢?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项白却偏偏有些介意,没有任何缘由,或许仅仅是出于一种直觉。
不管怎么说,他都打算先去如梅的房间看一看。
无音斋在西园的北边,就在飞花廊桥头不远的位置,四周翠竹环绕,再往北就是仆役的排房,是一个相对独立僻静的小院子。
院子传来断断续续的琵琶声,项白刚一推门,“吱嘎”一声,琵琶便停了。
“谁来了?”里头的人问道。
项白刚要说话,西边房里便走出一个人,正是照雪:“项公子来了。”北边房里聆风抱着琵琶和绘桃也走了出来。
“照雪姑娘。”项白道,“聆风绘桃两位姑娘也在?”
聆风和绘桃微微屈膝:“项公子好。”
“项公子所来何事?”照雪问道。
“哦,我想来看看如梅的遗物,不知在哪里?”
照雪指着对面的屋子说道:“那就是,她自己一个屋,里头的东西还没动过,公子自便就是。”
“多谢。”
项白刚到如梅门前便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如梅的门缝上也有一处深红的痕迹,不禁有些纳闷,便怔怔地站住了。
“项公子?”
“哦。”项白转头看向照雪。
“有何不妥吗?”
“没有。”项白说道,“我刚才想到,先前姑娘说过,昨夜子时未眠,听到如梅出门,你才出来跟她说话,是这样吗?”
“是。”照雪点头道。
“深夜子时,如梅因何出来?”
照雪摇摇头:“不知。”
绘桃道:“或许是起夜。”
照雪却说道:“不像,奴因担心吵着绘桃和聆风便邀她出去说话,她也没有拒绝的,后来奴就先回来了,她也并没有急着回来还说要一个人静一静再回去。”
绘桃却又嘀咕说道:“那也不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
聆风撞她一下:“就你多嘴。”
“干嘛呀,我也不想怀疑照雪,按说咱们更近些,可是她的确可疑嘛。”绘桃说罢便甩帘子回屋去了。
聆风也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回屋去了。”
只留下照雪和项白在院中。
照雪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说道:“其实,项公子也怀疑奴吧?”
“嗯。”项白点点头道,“不可能不怀疑,但也不见得一定是你。”
照雪眉间若蹙,微微笑道:“多谢公子肯相信奴。”
“哦,也并不是相信你,只是还没有证据。”
“啊哦,是。”照雪便颇有些讪讪的,又说道,“那就不打扰公子了,若有事,公子随时可以找奴。”
“好。”刚要进屋他又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丝帕,“对了,这个还给姑娘。”
“这”照雪愈发有些尴尬,解释道,“公子不必急着交还给照雪,这丝帕其实是照雪有事想拜托公子,并不是别的意思。”
“有事儿?什么事儿?”项白有些纳闷。
“现在还不能说,等再过两天如何?”
“哦,好。”项白笑道,“姑娘有事直说便是,只要是”他想了想严谨地说道,“只要是不令项某为难的,项某都可以答应,丝帕就不用了,项某也用不着,而且也容易让人误会。”说着将丝帕还给照雪便进屋去了。
照雪没忍住,前所未有地翻了个白眼。
如梅的房里并没有什么格外值得注意的东西,不过就是些女子常用的衣裳首饰,项白翻来翻去,颇有些无趣,又随手端起门边矮几上的烛台,烛台在矮几上,蜡痕却在圆桌上,说明这烛台是被人端到此处的,项白又将房门打开,看着门缝中深红的印迹,莫非昨夜如梅也曾听到过敲门声?
第63章 芳林黯香魂(十)()
项白从无音斋出来,刚走到飞花廊前便看见一个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用一种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