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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这么些废话,你倒是回去啊,你们无忧阁多好,那炉子烧的,任凭外头多冷,屋里头都跟春天似的。”魏秋山说道,“我就想不通,我要有那么个好地方住,那是说什么也不会出来的,你这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说你师父多好,什么心都给你操着,还费心给你找媳妇儿,你再看我娘,就知道抽我。”
“哼哼。”
“哼啥哼,给你配个媳妇儿你还不乐意,小酒多好多可爱,你还嫌弃人家。”魏秋山说着又乐了,“不过正好,你不喜欢我喜欢,省得咱俩兄弟反目。”
“魏秋山你是不是欠收拾?”
“咋啦,想打架,来啊,怕你啊?”魏秋山正说着忽然乐了,“瞧瞧,说谁谁来。”
项白一回头看见胡小酒顿时又一肚子气,掉头就走。
胡小酒也没给他好脸色,翻个白眼。
魏秋山哈哈一笑,乐的更欢了:“小酒,来来来,屋里坐,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呢,要不是他师父记挂着,我根本不来。”
魏秋山听了不禁大为感慨:“小酒,你真善良,他们这么误会你,你还替他们着想。”
“无所谓啊,反正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相互不待见,谁也不欠谁的。”
“知道,知道。这都是误会,你喜欢的是我嘛。”魏秋山说道,“其实我后来想过了,人都有缺点,脚臭不算什么,最难得的是你的真心”
“噗!”项白蹲在一边儿偷笑。
果然,胡小酒爆出一声怒吼:“滚!”
刚走到门口的阎小七被唬了一个跟头,一看是胡小酒这才捂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来的不巧,又赶上魏大娘请家法了。”
魏秋山瞬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来干嘛?”
“哦,出大事儿了,”阎小七这才正色说道,“天房赌坊死人了,赵大人让你去瞧瞧呢。”
“死个人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自杀还是他杀?”魏秋山问。
“八成是他杀,又或许是江湖寻仇,这事儿邪着呢,可巧项小爷儿也在,大人也让我找您,说这事儿非得您出马不可了。”
“江湖寻仇”魏秋山有点头疼,“最烦管他们这些人的破事儿,项白,去吗?”
“去。”项白说道。
“我也去,我也去!”胡小酒说道。
见到尸体,他们终于知道阎小七说的“邪”是什么意思了。
尸体就在天房赌坊的聚财厅,聚财厅在二楼,一楼是普通客厅,二楼是贵宾客厅,而聚财厅却只接待贵宾中的贵宾,它在装潢布置与别处都不同,但这种贵宾中的贵宾有时候一年也遇不到一个,故而没有客人的时候,它就成了坊中四大赌师值夜休息的地方。
而现在,它已经被血染红了,尸体就在正对着房门的赌桌后面,用一种放松又舒适的姿势坐着,血肉被残忍得剖开,部分骨骼裸露在外面,而他的头颅也不知所踪。
衙门的仵作见他们来了,说道:“死亡时间大约丑时前后,血尽而亡。”
魏秋山不禁感叹道:“喝!这玩意儿,这是骨肉分离啊,死的也太惨了,比我们家猪还惨。”
“谁说不是呢。”一个叫常二赌坊侍者说道,“我今儿早上刚到一楼就闻见一大股子血腥味儿,还以为是后厨杀猪呢,不都说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吗,哪想到死的不是猪是人啊!”
话没说完,胡小酒已经不争气地去吐了,她很后悔来这一趟,只能说梦想与现实的距离还是存在的,之前林嫂的死也好,尚文辉的死也好,虽然也都死得不太好看,但跟这起案子,他们的死已经算得上十分安详了。
项白检查门锁,问道:“这锁怎么坏了?”
常二说道:“哦,可能踹门的时候坏的。小的不是闻见味儿了吗,没想到越到二楼味儿越大,走到聚财厅门口就看见地上有深红的印子,仔细一看竟然是血水,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到处找我们刘二爷又找不着,后来陈五爷来了就把门儿踹开了。”
“等等,”魏秋山有点儿懵,“刘二爷是谁,陈五爷又是谁?”
“哦,您瞧我都糊涂了,刘二爷就是死的这个,叫刘春,是我们孟坊主也就是我们大爷儿的拜把子兄弟。陈五爷叫陈林,是我们赌坊里手艺最好的爷儿”
魏秋山有点儿费解:“就里头那个,他都这样了你也能认出来?”
“昂?”常二愣了愣说道,“那还能是谁呢?昨儿就是我们刘二爷值夜,我们赌坊里就一串钥匙,谁值夜谁拿着,那不钥匙还在里头吗?”
“你等会儿,你刚才说钥匙在屋里,门是你们踹开的?”
“是啊。”
“门一开这人就这样了?”
“是啊。”
“你们就没瞧见别的什么人?你后来离开过没有?”
“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是想问我瞧见凶手没有。”常二摆摆手说道,“没瞧见,这事儿就邪在这儿了,人死了,门儿关着,偏偏不知道是谁杀的人,就是传说中的密室杀人,然后赵大人说这事儿非得请您几位来不可。”
项白回头看他一眼,说道:“你懂得不少?”
“那是,小的平日里最爱看这种戏本子,没成想就赶上了。”常二露出些许得意的神色。
项白对常二说道:“既然这样,又是你最先发现的尸体,你再说说今儿早上的事儿,一点儿细节都别落下,详详细细地说。”
“好嘞,包您满意!”常二说道,“小的是贵客厅的侍者,每天早上卯时都得先把二楼收拾一遍,今儿也不例外。卯时初刻小的便来了,一进门儿就闻见腥味儿,到了二楼发现二楼的灯灭了,炉子也熄了,当时聚财厅的门儿就关着,小的以为二爷昨儿值夜,这个时候肯定还在里头睡着就没多想。先点着灯生了火,又打开窗子通风,可是这腥味儿总也散不出去,小的这才想起来四处找找,然后就发现,聚财厅的门儿底下渗出红印子了,用手一摸一闻才发现是血
第30章 消失的头颅(四)()
小的推了推门儿,可是门儿没开,就先到处喊刘二爷,可是又没人应,其实那个时候小的就已经怀疑二爷出事儿了。小的刚到楼下就碰见陈五爷,五爷上来一看,二话不说就把门踹开了。门一打开就是这样,五爷让我在这守着,说他先去跟大爷通报一声,过了一会儿坊主和夫人就来了,夫人见不得这种场面,吓昏过去了,坊主就又陪着夫人回去了,然后陈五爷和赵大人也来了,再然后您几位也来了。”常二说完看着项白,满脸期待地问,“爷儿,您看小的说的还成吗?”
“行,挺好。”项白说道。
刚吐完一个八拍的胡小酒红着眼圈抬起头,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纳闷道这小子对人挺和气的嘛。
项白不知道胡小酒的疑惑,继续问常二道:“既然你这么内行,你来说说,你们家二爷平日里跟谁有过什么过节,如果是你,你怀疑是谁杀了他?”
“哟,那可多了。”常二为难起来说道,“我们毕竟是开赌坊混江湖的,尤其是我们家坊主和二爷,您别看我们坊主现在这幅模样,那可是老江湖了,听说他俩以前是马匪呢,那结下的仇,哪里是我们这种小喽啰晓得的。”他这样说着,脸上露出欣羡又向往的神色,好像与人结仇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远的不说,就说你们赌坊里头的吧。”胡小酒缓过劲来,加入他们的谈话。
常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在问她是谁。
胡小酒咳嗽两下,从怀里掏出三清铃敷衍地摇了两下,“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显形!看出来没有?”
常二摇摇头又点点头:“你是神婆?”
指着项白的后脑勺说道:“我是这个人的师姐。”
“师姐?”常二似乎有点纳闷儿。
“怎么,不信啊?”胡小酒叉着腰说道,“看不出来吗,本姑娘我是仙姑,是会读心术的!”胡小酒不悦道。
“仙仙姑?无忧阁也给人算命吗?”常二依旧满脸迷茫。
“不是算命,是读心术!问你话你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
项白看看胡小酒,对常二说道:“她既然问了,我也想知道,就你们赌坊里头,要是你,你怀疑谁?”
“这能说吗?”常二像是有点儿犹豫。
“说,不要紧,这话就传到我这里,不会有其他人知道。”项白说。
正要说,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上了楼,紧跟着他上来的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壮汉也走了上来。
那穿黑衣的男人脸颊上有点青,像是才跟人动过手,边走边懒洋洋地说道:“我听说死人了?”
常二忙对那人打个拱说:“左三爷儿好。”又对壮汉打个拱,“洪四爷好。”
那位左三爷没理常二,只是伸头往聚财厅瞟了一眼,便做出呕吐的模样,说道:“哎呦,太恶心了!这是谁啊,死的这么惨?”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有半分悲痛的神色,连呕吐也是做做样子。
那洪四爷也看了看,也是神色淡淡的,对旁边的左三爷说道:“死都死了,差不多得了。”
“也是。”左三爷说道,“这就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听您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知道死者跟谁结了仇?”项白问道。
左三爷斜着眼睛瞟项白一眼:“谁啊,这是?”
项白谦逊有礼地一抱拳道:“在下无忧阁项白。”
“无忧阁”左三爷讪讪地笑了笑说,“兄弟客气了,我是左九州,这是我四弟洪鹰,要说刘春有没有仇家那我们可不知道,你得问我们大哥啊,他们关系好,好的穿一条裤子。不过啊,就刘春这人品,跟人结仇那是太寻常的事儿了,他死的对啊,应该啊哈哈,对不对老四?”
洪鹰没说别的就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我说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儿赶紧把这儿收拾收拾,常二,收拾干净了,还做不做生意了?”
“左三爷,这案子都没破,您还惦记着做生意呢?”魏秋山说道。
“哟,我道是谁,这不是山爷儿吗?”左九州笑了笑,“怎么着,跑这儿来拿我?可是这人可不是我杀的,这回您可拿不着了吧?”
“你不惹事儿我自然不拿你。”魏秋山这话说的客气,可里头的意思可一点儿也不客气。
左九州似笑非笑,什么也没说,走了。洪鹰向他们一抱拳,也走了。
胡小酒眨眨眼有点儿纳闷嘀咕道:“这俩人真奇怪,穿黑衣服的像个书生可是脾气挺大,另一个看着挺凶可是还挺客气。”
魏秋山说道:“你懂什么,那洪鹰才是正八经道儿上的人,他那客气也是道儿上的客气,没惹着他罢了,惹毛了最心狠手辣就是他,要不然能在赌坊当打手吗。”
“不是当打手。”常二说道,“洪四爷是管打手的。”
“那就是打手头头呗,大打手。”胡小酒又问,“那你们那个左三爷又是管什么的?”
“左三爷念过书,脑子也灵便,是算账的。”常二说道,“我这么跟您说吧,我们家大爷儿当家,二爷管侍者班,三爷管账房,四爷管打手班,五爷就管着赢钱。”
“没想到你们一个赌坊,人员分工很明确嘛。”胡小酒说道,“可是你们家三爷四爷像是和你们二爷有点儿矛盾。”
“那可不是,岂止是三爷四爷,方才您几位问这赌坊里有没有跟我们二爷过不去的,我这么跟您说吧,就单说这几位爷儿,除了坊主,都跟二爷过不去。”常二说道。
“因为什么呢?”
“还能为什么,钱呗。”常二说道,“我们家这几位,除了大爷儿因为身体不好没法子上桌,其他几位都是赌桌上的神仙,尤其是我们五爷儿,自打他来了,甭管是骰子还是牌九,我就没见他输过。”
“有没有这么厉害?他们都这么厉害?”胡小酒有点好奇。
“厉害着呢!”常二说完又有些迟疑,说道,“唯独有一个差了点儿,就是我们二爷。”
第31章 消失的头颅(五)()
“所以大家嫌他赚钱少?”
“也不是这么说吧,主要是嫌他分的钱多。”常二小声说道,“您没瞧见我们三爷脸上,那就是昨儿晚上喝多了跟二爷动手的时候打的。”
“他们动手了,为啥?”魏秋山问道。
“就是嫌二爷分的钱多,三爷一直因为这个事儿心里头过不去,我听说这是大爷儿定的,甭管这几位爷谁赢得多还是谁赢的少,只要赢了钱都是他们几个平分,可是二爷赢得最少,时间长了三爷就不乐意了,其实不只是三爷,四爷五爷也都不乐意,凭什么呢,您说是不是。”
“的确是不合理啊。”胡小酒说道,“这种所谓的平均其实根本就不是公平,是非常打击员工的积极性的嘛。”
“昂?”常二愣了一下。
“嗯,不重要。”胡小酒说道,“那他们就没跟你们家大爷儿反应一下吗?这种事完全可以摆到桌面上说清楚嘛。”
“说了,我没答应。”一个虚弱却很威严的声音说道。赌坊的侍者抬上来一个轮椅,轮椅里坐着一个人,一身灰黑的衣裳,头发花白,他虽然在跟小酒他们说话,可目光却是不聚焦的。
常二吓了一跳,顿时变得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说道:“大爷儿好,小的小的想起来还有点事儿,先走了。”说罢偷偷溜了。
“您就是孟老板?”胡小酒问。
“对,我就是孟云。”正如常二所说,他是个盲人,他说道,“我听说老二死了,死的很惨,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他死的有多惨?”
“他”胡小酒刚有点儿犹豫,便听魏秋山说道,“他骨肉分离了。”
只是这么一句,孟云便猛地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谁杀了他?是谁!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个还不知道。”魏秋山说道,“不过就算知道,也不能让你碎尸万段,我们得把他带回衙门。”
孟云听了冷笑一声:“好,好好。年轻人,你口气不小,我孟云年纪大了,好些年不跟官府瞪眼,可是现在死的是我二弟!这话我撂在这儿,凶手你们尽管找,也尽管带回去,但是死是活还得我说了算!”
项白“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好,一定。”
孟云听到项白的声音,转向他的方向:“你倒是识相。”
“过奖。”项白淡淡地说道,“既然孟坊主也要抓住凶手,那么在下有个小小的要求,想必孟坊主不会拒绝。”
“你说。”
“刘二爷死在聚财厅,且门被反锁,我看天房赌坊的守卫森严,想必外人潜入的可能性不大。”
“你是想说杀人的是我们赌坊里的人。”
“是。”
“一派胡言!”孟云一声断喝立刻有无数打手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他们团团围在中央。
“干什么!反了?”魏秋山一声吆喝,六扇门的捕头也纷纷拿起兵器,一瞬间气氛异常紧张。
胡小酒下意识地躲在项白和魏秋山身后,却不怕死地说道:“是不是一派胡言,你自己清楚。”
“哦?这里还有个小姑娘?”
“不是小姑娘,是胡仙姑。”胡小酒说道,“你们赌坊里头的恩恩怨怨你不可能不知道,否则你就是眼瞎心也瞎!”
孟云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