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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封尘歇从身后掏出一跟白玉箫在指尖一转,“姑娘随意跳,我来伴奏。”
梁倾默捞了捞衣袖,不规则的裁剪倒是更飘逸。皓腕扬起随意摆了个姿势,单手提着裙摆的一角,踮起脚尖作出留头似的旋转,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
封尘歇就着她方才的动作节拍吹起箫声,他盯着她的每一个步子每一个手势,舞姿算不上轻灵,但身软如絮,步步生莲,衣裙翻扬时如飞舞的蝴蝶。
梁倾默跳舞的神情很淡,几乎是没有表情,为跳而跳,不带一丝感情。素手柔弱无骨,一转一动间,呈现出各种姿态,柔美而妩媚。
卫暻弈握拳的手“咔咔”作响。
第67章 杀意()
“原来倾默会跳舞,跳得还不错。”纪清鸢差点对着梁倾默流出了哈喇子。
“你不会?”百里炼往纪清鸢的碗里夹菜。
“我会转圈你信不信?”她托着腮仰头看他。
“信,怎么不信。”
荡人心魄的箫声由急转缓,随着梁倾默最后一个动作停止,一舞一奏,两人配合地天衣无缝。
封尘歇收回玉箫插入腰间,走到台中央。
“献丑了。”“献丑了。”两人异口同声道,不由自主互看一眼。
“嗯,卫城主夫人这一舞让人大开眼界,封参事的伴奏也是相得益彰,比昨日的歌舞有趣多了。”姜岸暗自打量着封尘歇,连城竟有这样的人物,比起单喻怀,他更适合城主之位。
梁倾默下了台,却不见位置上的卫暻弈,周遭也没有他的身影。一桌的饭菜,他动也没动,酒倒是喝光了。桌上还残留着卫暻弈捏碎的酒杯,梁倾默伸出手拿起碎片。
他在生气?
“倾默,”纪清鸢半个身子凑过来喊道,“我刚看到你男人出去了,那张脸,啧啧啧,都黑成锅底了。”
“他出去了?”梁倾默蓦地转头。
“不出去难道看你们眉来眼去吗?”
梁倾默怒道:“你再乱说我就跟你绝交了。”
“我说错了,别这样啊,倾默。”纪清鸢双手合十讨好道。
梁倾默不再理会纪清鸢,双手圈住膝盖,将下巴搁在膝头。
“放礼花。”礼官高喊一声。
一瞬间,“轰轰轰”的炮声,无数排烟花蹿起,照亮了整个夜空。瞬息万变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绚烂多姿,流星般的火花往四周散去。
“百里炼你看,好漂亮。”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纪清鸢也不例外,跳起身喊道。
百里炼的眼里却是她兴奋的脸庞,巧笑嫣然。
独自一人回到寝殿,梁倾默失落地坐在床榻上。宫里这么大,他怎么还不回来,是去哪儿了。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气,在生谁的气,她的,还是梁倾默的。
封尘歇送单喻怀回殿后只身回屋就寝。一推开房门,以习武之人的敏锐,他发现了异样,右手往后探去握住玉箫。房门大开,他脚步未变。
剑光一闪,软剑朝封尘歇的脖子处直直刺来,封尘歇手握玉箫挑起软剑,抬脚踢向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跃起翻至封尘歇背后,又是一剑刺来。
黑夜中,视物不甚清晰。玉箫与软剑的交击声响个不停。黑衣人见状朝封尘歇胸口打去,封尘歇以肘挡住他打来的一掌,黑衣人手腕一转划过封尘歇的手臂打在他身前。封尘歇受那一掌翻过桌面撞倒了桌面上的茶壶,茶壶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黑衣人出手更急,两人互对一掌,分开后执剑刺来,封尘歇以玉箫刺去,“汀”地一声,软剑正好抵住玉箫的管口,黑衣人一脚踢在封尘歇手腕,后者吃痛,玉箫落地。封尘歇自知逃命的功夫还够用,便和卫暻弈拖延起了时间,在房内四处乱窜,期间打掉不少花瓶。
“有刺客!”院里响起奴仆的叫喊声。
一大批侍卫从院外涌入,脚步声繁杂,黑衣人不再耽搁一剑隔开封尘歇,破窗而逃。
“封参事可有受伤?”屋内燃起烛火,侍卫统领未见黑衣人上前问道。
“不过小小皮肉伤。”
“那便好。走,去追刺客。”统领一甩披风率着侍卫冲出房外。
封尘歇看着胸口的那一掌,挨地结结实实,五道指印。如果他猜得没错,刺杀他的黑衣人便是卫暻弈。他自认武功不错,可卫暻弈仍旧技高一筹,但他想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他不过为梁倾默伴奏一曲,竟引得他来刺杀他,还真是上心。封尘歇弯下身捡起地毯上的玉箫,幸好它没事,得亏他用得是软剑而不是苍鸾。
擦净玉箫,他握着它抵在唇边,箫声如怨如慕,飘荡在空旷的房里,无端生出一缕寂寥。
“哐当”卫暻弈一脚踢开房门,步履轻飘,吓了梁倾默一跳。
“你去哪儿了?”她只闻到他一身的酒气,满面通红,连忙过来扶他。
“走开!”卫暻弈右手指间吊着个酒瓶,左手甩开梁倾默,跌跌撞撞走向屋内。
“卫暻弈?”梁倾默顿了顿关上房门。
卫暻弈上了榻,拎起酒瓶往嘴里灌,溢出的酒顺着脖子流入衣襟内。
梁倾默呆呆地望着他,往日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颓废的他她第一次见,她此时的感受既说不上毫无波澜也说不上心如刀割,只是压抑地喘不过气。
卫暻弈抖了抖酒瓶,酒水一滴两滴,滴在他的唇边,他扬手扔了出去,酒瓶在地毯上滚了滚。
“过来。”他眼神迷离,衣衫微乱领口敞开,长发被酒水打湿。
梁倾默拿了块毛巾在脸盆里浸湿。她在他身前蹲下,握着毛巾去擦拭他微醺的俊颜。
“想离开我?”卫暻弈一把扣住梁倾默的手腕,“这辈子都别想!”
“卫暻弈,你弄疼我了。”手腕传来的剧痛疼地梁倾默皱起脸,喝醉的他力道更大,她有种手腕会被捏碎的错觉。
卫暻弈居高临下注视着她。如果说之前的他的眼神总是看不清情绪,那么是他隐藏了,隐藏在厌恶的背后。此刻,拂去面纱,她好像开始明白他眼中的复杂。得到了在抗拒,失去了会疯狂。
“倾默。”他放开她的手俯下身埋首在她颈间,浓烈的酒气在她周身环绕,她嫌弃地将头转向一边。
“嗯。”她抬起左手拍着他的脑袋,像哄小孩子一般。“你为什么喝酒?”
沉默。
在梁倾默以为要保持这个姿势到天荒地老时,卫暻弈将她抱上了床。
“等等,我,我”酒后乱性?梁倾默挣扎着起身。
“倾默。”卫暻弈压下她,乍一看,眸子清亮地很,他真的醉了么?
“卫暻弈,你到底醉没醉?”梁倾默试着问他。
“别离开我。”他说地轻,眼神又变得近乎迷离,那语气在她听来却是发酸。
“卫暻弈,”她揽住他的肩头,喃喃道:“你爱的,是梁倾默,还是我。”
这个问题,卫暻弈不曾想过,他的意识里,她和梁倾默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是仇人之女,一个是他的妻子。他分得清,也分不清。
第68章 去意()
“我又不想听你的答案了。你不用唔”她的消沉淹没在他急切的吻中。昨晚是自己喝醉糊里糊涂和他一夜情,今晚却是她自愿和他一夜情。是这样的他难以拒绝还是他难以拒绝,她的回应里已有了答案。芙蓉账内,人影交叠,又是一夜贪欢。
醒来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意料之中。梁倾默拿了件卫暻弈的外衫披上,赤着脚在殿内走动。清晨阳光透过木门的缝隙跑了进来,不刺眼,反而照得人暖洋洋的。
空旷的殿内,只她一人,颇有些顾影自怜的味道。也许,是时候离开了,趁着在姜城她还有机会。
“少夫人。”蔓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
蔓草端着换洗的衣物踏入殿内,“少城主让奴婢通知少夫人,用过午膳之后便要出宫了。”
“他,在哪儿?”梁倾默径自去了后殿浴池。
“奴婢不知,想来是去百里城主那儿了。”蔓草跟在梁倾默身后。
梁倾默滑入水中,温水漫过自己的感官,整个人与外面隔绝。直到憋不住气,她一下子蹿出水面,“哗啦”一声,水花四溅。蔓草也是见过大场面人,不动声色跪坐在一边听候差遣。
“蔓草,他以前也是过完夜早早地离开么?”梁倾默喘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呼吸。
“是,少城主起地一向早。”
“那你觉得他对我和对以前的梁倾默有什么不同?”或许清鸢说得对,她身在局中,看不清两人之间的局势。
“奴婢不敢乱说。”
“这里就你我,我发誓不说出去。”梁倾默转了个身趴在池璧上。
“具体区别在哪儿,奴婢也说不清,就是觉着少城主的脾气似乎好了一些。他看少夫人的时候,没以前那般冷漠了。”
“就这些?”蔓草的答后,梁倾默稍显失落。
“嗯。”她一个下人能感受到的就这么多,还有一点,就是苏泠的脾气更差了。
沐浴更衣完毕,梁倾默待着无事便去找纪清鸢聊天,谁知半路上被一阵箫声吸引,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的凉亭里,封尘歇立于石柱边,手中捏着玉箫。箫声凄清穿过岁月,道出缠绵的思念,如泣如诉,美中不足的是吹奏之人气息不稳。
他是在思念他的亡妻,可也勾起她的哀怨之情。
驻足一会儿,梁倾默轻叹一声便要离开。
“梁姑娘。”封尘歇收了玉箫喊道。
“封参事。”梁倾默朝他点头。
“不对,我该叫你卫夫人。”他从凉亭内走出,灰色长衫穿在他身上说不出的老气。
“不过是一个称呼,你爱怎么喊怎么喊,我还有事先”
“咳咳咳。”封尘歇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出于同情,梁倾默礼貌性问了一句。昨晚他还好好的,这大概就叫“天有不测风云”吧,难怪箫声气息不稳。
“不碍事。”封尘歇止住咳嗽,勉强一笑,“昨晚在院内遇刺,能保住一命已是大幸。”
“你遇刺了?王宫也会有刺客?”梁倾默微微讶异。
“在下自认为人不错,也并未得罪过任何人,除了昨晚与梁姑娘的合作。”
“你觉得行刺你的人是卫暻弈?”他话里有话。梁倾默想起昨晚卫暻弈一身的酒气,无缘无故喝得酩酊大醉,原来他是去刺杀封尘歇了。心底升起一股喜悦,就是不知道他吃醋的对象是谁了。
“在下近日不曾惹过别人,况且为姑娘伴奏之后便遇上了行刺,太过巧合。”
“你没有看清他的脸?”他去行刺封尘歇在姜王宫也算得上大事了,而且这几天还是姜王的寿宴,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怎么会没有动静。
“他蒙着面,黑夜里我也看不真切。方才说的不过是自己的猜想,要真确认是他,我此时该在姜王的宫殿。”封尘歇开玩笑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很不起眼的事,好像昨晚身处险境的人并不是他。
“我可以证明不是他,他昨晚喝醉了,我一直在照顾他。”梁倾默脱口而出。
“你们是夫妻,我不信。”他说着走过石阶。
“你不信也没什么,反正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他。”
封尘歇转过身盯着梁倾默道:“其实在下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
“城主坚持是卫暻弈灭了彦城梁家,如今看你对他的态度,倒不像是仇人。”
“他不是我的仇人,他也没有杀我的家人。我也奉劝你们城主一句,想借我扳倒卫暻弈,不可能。”
梁倾默坦然的样子让封尘歇一愣,她没有撒谎。他的消息也不会有错,那个梁府生还的人更不会骗他。那么难道她不是梁倾默?这种可能的存在,他便报不了仇。
“听城主说,你失忆了?”
她讥笑道:“不用听他说,你那晚也在吧?”
“梁姑娘误会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参事,城主不会事事都带着我。”
“那你怎么知道我失忆了,他不是事事都带着你却事事都说给你听?”梁倾默冷冷道。
“我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城主对于我自然是什么都不会隐瞒。”封尘歇背对着梁倾默负手而立。
“你告诉我这些想证明什么?你和他不是一伙儿的?”
“我告诉你是想你明白,我们做不成朋友也不一定要做敌人。”
“不必了,敌人和朋友我都不需要。”
“梁姑娘,话不要说地太早。”他说罢走得快了些,不一会儿没了身影。
封尘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宴会外见他时,他还是书生打扮,平凡却不平庸。为她伴奏时候,自信而张扬。方才谈话时,之前见的又都不是他。
“怎么,意犹未尽?”熟悉的嘲讽。
“对。”她气他。昨夜的他和她亲密交缠相互索求,却还能一如平常地出现在她面前,看来他是真不把昨夜的事当一回事了。既然他都不在意,她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如我放你自由?”卫暻弈与梁倾默隔着一道花海相望。
“真的?”她下意识问出了声,察觉到心里的失落。
“哼。”卫暻弈薄唇张开,“做梦。”
第69章 陪我下地狱()
进入王宫的第三天,午膳结束意味着寿宴正式拉下帷幕,各城主陆陆续续离开,宫门口的马车排成长队。
正午时分,蓝色的天幕上无云阳光热烈,照得人刺眼。
“没想到大师兄还挺能忍。”百里炼,卫暻弈并肩走来。莫城城主叶承的马车就在两人不远处。
“毕竟机会难得。”两人一唱一和。
撩开车帘正要踏入车内的叶笙歌闻言顿住。顾筠予同她提过他的两个师弟,分别是岚城的百里炼和樊城的卫暻弈,当之无愧的人中龙凤。
前几日,他们来客栈拜访父亲的时候,她见过,他二人期间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还道是哪里来的登徒子,正想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们,谁知百里炼临走时靠近她唤了一句“大嫂”。
自城门一别她已有三年未见顾筠予,一人待在莫城的滋味着实太过寂寞,她时常想起他在的场景。两人日日在城主府内查找顾筠临的下落。她新学了剑法必要找他切磋,他功夫好,她也不弱,没个几百招两人还分不出胜负。
这时,纪清鸢挽着梁倾默从宫门口走出,两人各自走向自己的夫婿。叶笙歌清亮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她很想他啊,可她是没有自由的。
百里炼搂过纪清鸢子在她耳旁道:“不是想见一见大嫂吗?”
“哪个大嫂?”纪清鸢被问得一头雾水。
“笨,大师兄的心上人。”
“在哪里在哪里?”八卦她岂能错过。
“那儿。”折扇一指,纪清鸢顺着方向望去,碰巧叶笙歌也在观望她,两人视线相撞。
是她。公开与十一公主争百里炼的姑娘,她在宴会上的表现让她记忆犹新。
纪清鸢笑得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仿佛是被她感染,叶笙歌把嘴一抿,恬淡而张扬。
“笙歌。”叶笙歌许久未进马车,叶承跨上马背道。
叶笙歌收了笑转过身冷漠道:“爹。”
“看什么,笑得这般开心。”若他没看错,叶笙歌看的人似乎是百里炼。三年过去,她对顾筠予的情也淡了。
“还用说么,见着几个年轻城主春情萌动了。”叶水湮逮着机会对叶笙歌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