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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刚从金銮殿抬下来的?
奇怪了,她这伤势不至于无药可医啊,现在请个太医治一下慢慢养段日子不就好了?
虞吾月查看一下伤势,正在好奇,就听到大牢外面传来一声长长的传唤。
“太子驾到!”
虞吾月眯起眼睛,太子晏蘅舟,阮清依的亲生儿子,夏燃夕名义上的儿子实际上的养子,这个时候过来,莫非就是真正导致夏燃夕死去的原因?
“母后!母后!”太子晏蘅舟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身着朝服明显是刚下朝就立刻匆忙赶了过来,扑过来跪在大牢外抓着栅栏语气哽咽,“母后,您这又是何苦?!”
虞吾月苦笑一声,摆摆手,看似是伤重的无法说话,实际上是在静观其变。
此时不说话比说什么都有用,还免得露出破绽被晏蘅舟看出来。
“母后,您身子还要吗?您伤势如何了?现在还流血吗?还痛不痛?”晏蘅舟说着说着语气就哽咽了,带着浓重的哭腔,任谁看了都觉得太子是至诚至孝。
旁边的下人看着,都不忍地侧目,怕影响母子之间的叙旧,朝狱卒示意一番,悄悄地退了下去。
晏蘅舟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抽抽鼻子,从袖中掏出一些药膏:“孩儿特地为您带来一些止血的伤药,您先用一下。”
虞吾月盯着晏蘅舟的脸直直地看了好半会儿,心里冷笑。她虽说此时已经占据了夏燃夕的身子,卦不算己,无法卜算夏燃夕的吉凶祸福,但晏蘅舟脸上显示出的诡计之相,岂能看不出来?眼神闪烁,神不欲露,露则神游,其心必凶!
装的好一副孝子模样,心里却是杀机毕露,不愧是演技高超的太子殿下。
“放这儿吧,我待会再用。”虞吾月一开腔自己都惊了一把,这嗓子哑的,真是伤重的喉咙口腔里都是血腥味,似乎是杖刑被打出来的。
下手真狠!
虞吾月在心里把那执行杖刑的人狠狠记了一笔,明知她是皇后出手这么狠,不是跟夏燃夕有仇就是被阮清依收买了!
“母后。。。。。。”听到虞吾月艰难的嗓音,晏蘅舟声音哭腔更重了。
“咳咳,”虞吾月清清嗓子,“我要见你父皇。”
晏蘅舟一愣,继而想到这不甘心的模样似乎正是母后一贯的强硬倔强,也不奇怪了,只是劝道:“母后,父皇盛怒中,恐怕不会见您。”
“你跟他说,本宫有重要事情告诉他,关系他座下那张龙椅的事,他自然就会来了。”
“这。。。。。。”晏蘅舟只得暂且柔声答应,“儿臣自然会转告父皇,来,母后,在狱中都没法好好吃饭,儿臣特地给您准备了您喜欢吃的菜。”
“好,乖儿子你有心了。”虞吾月表情稍缓,比晏蘅舟装的还温情,满脸慈母像,“先放在这里吧,我胃不舒服,一下子吃不完,放这里慢慢吃。”
“您可一定要吃,这是儿臣专门请的厨子做的。”
“嗯,”虞吾月深深地看了晏蘅舟一眼,一字一句道,“你也一定要记得,转告你父皇。”
“是。母后放心。”晏蘅舟被她看的颇不自在,不知怎的,明明母后伤的奄奄一息,气息断断续续,偏偏目光锐利如刀,似乎一眼就看出他内心深处那阴狠的见不得人的心思,看的他心虚无比。
鉴于自己的心虚,晏蘅舟没有过多逗留,又提醒一遍母后用膳便匆匆忙忙离开。
虞吾月冷笑一声,毕竟是第一次对母亲下毒手,还是心虚的吧!
不然盯着她吃完食盒里的食物不是更能立刻见效吗?
虞吾月看了看那个食盒,心里啧啧两声,夏燃夕还真是注定了要死,就算逃过了金銮殿前的廷杖毒打,也逃不过大牢里养育多年的太子的毒杀。这环环相扣的,她真是好奇背后那个设计这一切的人是何等模样。
晏蘅舟离开后,虞吾月再喊来狱卒,如此再次吩咐一遍。
真是她的“好儿子”,夏燃夕刚被打死,身体被她接手,太子以为夏燃夕没死,就迫不及待下毒。
啧啧,养恩不如生恩,精心抚育二十年不如怀胎腹中九个月,真是让人心寒!
第4章 逼见皇帝()
“你让朕过来,是有何事?”晏瀛到来的时候,虞吾月正跟有毒的食盒和同样可能有毒的药膏大眼瞪小眼。一个香喷喷,一个明显是好东西,偏偏就是那有心谋杀的太子送来的,她真是费极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动她。
哎,毕竟,肚子真的好饿,身上伤势也真的好痛!
听到这威严的声音,虞吾月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然后就是一阵的龇牙咧嘴。
擦,痛的她想把面前这个间接害她这么痛苦的混蛋抽一顿!
输人不能输阵,虞吾月很快就收敛起了脸上的痛苦表情,然后语气更威严更霸气道:
“想跟你谈谈,关于太子的身世问题。”
晏瀛冷笑一声:“皇后还有脸见朕?”
虞吾月也是冷笑,双手环胸端得是霸道女王范十足:“皇上都有脸见本宫,我为什么不敢见陛下。”
“蓄意谋杀,皇后还不知罪?”
“皇上害死我的亲生儿子,抱来自己小情人生的儿子冒充,皇上还不知罪?”她不舒服,就不会让这混蛋皇帝舒服,直接揭穿太子的真实身世。
果然,晏瀛立刻炸毛了:
“你胡说什么!”
虞吾月语气咄咄逼人,气势跟烈脾气的夏燃夕如出一辙:“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这些年你做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对得起我和我夏家当年的勤王之恩吗?对得起我陪着你战乱中出生入死舍命相陪吗?对得起我当年为了给你解蛊毒昏迷一年吗?”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晏瀛惊慌过后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把责任往皇后身上推,“你的儿子不是朕杀的,是你自己生的个妖孽。”
“你可忘了你当年中蛊了?”虞吾月心里讽刺,这意思是不是说夏燃夕生个妖孽不能生儿子,把晏蘅舟给她是为了她好?真是虚伪!
“你还真以为是半吊子水平的贵妃治好的?”
晏瀛开始有了不妙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去问问,她对蛊虫有什么研究方法,你再去问问太医,蛊虫可否用药草治疗。”虞吾月语气带着十足十的悲愤,这不是她的情绪,是残留在这夏燃夕的身体里的不甘,愤怒,挤压多年的委屈与仇恨。
“我用自己的身躯引出你身上的蛊虫,转移到我身上,后来孩子出生,他带出了蛊虫,我才醒过来。我的儿子,是替你死的,不是你害死他,还有谁?”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晏瀛几乎难以接受,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皇后昏迷将近一年是为了他,那段时间他却是移情别恋!
皇后早夭的被他厌弃的儿子也是因为他在胎死腹中变成那副模样,他嫌恶的甚至都没有给那个自己救命恩人的儿子立个坟墓!
“你胡说!”
这一瞬间,晏瀛威严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惶恐、愧疚的神色,嘴上不愿意相信,但虞吾月知道,他已经有了怀疑。
晏瀛本身,就是一个多疑的帝王。
“皇上可以去问问高轩高太医,他师父高翎当年也在场,我吸出你身体里的毒蛊还是他帮我割腕放血的。”虞吾月说着,撸起袖子,用力在手腕上擦拭几下,露出那道无法根除的疤痕。
左手靠近心脏,当年那道伤口一直在她左手手腕上,小小的蛊虫从哪里转移进入她的身体,速度快的高翎根本无法阻止,以至于高翎对此一直很愧疚。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夏燃夕从那之后看到虫子类的就很害怕,看到那道伤口就会想起蛊虫,所以一直用接近肤色的胭脂涂抹盖住。
“你。。。。。。”晏瀛看着那道狰狞的伤疤,再抬眸看到满眼仇恨的皇后,想起当年她义无反顾跟着自己走上谋朝篡位的不归路,想起她夫唱妇随的跟着自己一起上战场。。。。。。
结发夫妻共患难,夏燃夕从未对不起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就连她这次闯入金銮殿谋刺,想必也是愤怒至极想要跟夏家陪葬的自杀吧,身为皇后,他不信夏燃夕不知道他随身有大内高手保护。
看着满身血迹的夏燃夕,晏瀛气势颓丧的像是战败归来:“你想要什么朕可以补偿你?”
“放我出去。”虞吾月早知他会如此说,心里早已想好了答案。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当你的昏君,我当我的夏家小姐。”
昏君?
晏瀛气的差点暴跳,然而终究是心中有愧忍住了,听到最后一句才咬咬牙问:“夏家小姐?你什么意思?”
虞吾月表情冷淡的似乎没有一丝情意:“我夏家家破人亡,现在就几个弟弟在家,我对不起爹娘,不能再对不起弟弟。”
晏瀛皱眉:“女子只有被休弃才能回娘家常驻。”
虞吾月不在意的冷笑:“那你休了我又何妨?反正你不是一直想立你的心肝宝贝为后吗?”
晏瀛郑重道:“朕心中的皇后只有你。”
虞吾月讥讽地笑了:“我谢谢你哦,好感动。”
那满脸的讥讽嘲笑,仿佛在说他的口是心非,看的晏瀛气闷。
解释吧,有什么用,他多年专宠贵妃,两夫妻之间早已名存实亡,一个名分算什么?!
晏瀛更是心虚了,握了握拳头,绕开话题:“你先出来养伤,其他的以后再说。”
说着他就亲自喊来狱卒打开牢房大门。
虞吾月坦然自若地迈步走出来,杖刑打屁股和背,走路时后面从背部到臀部腿部一片的疼,跨门槛腿一抖差点摔倒,晏瀛下意识去搀扶,被虞吾月不客气地一把拍开,还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晏瀛手在空中一顿,有些心塞塞。
他们这对青梅竹马的少年夫妻,从曾经的患难与共,变成了如今的怨恨对手。
虞吾月宁愿自己扶着大牢的铁栏杆缓缓走出去也不愿意让渣皇帝碰自己,晏瀛只好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还有我的人。我不习惯其他人伺候。”
“太子。。。。。。”晏瀛犹豫一下,还是趁下人都退下后低声问道。
“他毕竟,只能叫我母亲,不是吗?”虞吾月说着,朝大牢内看去,看向那个精美的还在冒热气的食盒和宫廷御制的药膏,冷笑道,
“对了,这里有些好东西,还请皇上好好瞧瞧。这可是,我的好儿子亲手为我准备的,断头饭。”
晏瀛惊呆的看向地面的那些东西,不敢置信:“太子怎么会对你下毒?你多疑了吧?”
“是不是多疑皇上派人去验毒不就知道了,我看他表情很是不对劲。好歹亲手养育多年,是不是杀机我能不清楚?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我再怎么教养,贱人生的就是个贱人。”
虞吾月一点也不掩饰她对阮清依的恨意,看到晏瀛惊呆的表情讥诮道,
“我身为皇后杀夫是死罪,不知道身为太子,毒杀皇后,是什么罪?”
第5章 猫眼贵妃()
皇帝亲自去大牢把皇后接出去,并且亦步亦趋送回坤德宫,还吩咐院正院判亲自来为皇后诊脉疗伤,这个反转让所有以为这次皇后死定了的人惊呆了小眼球。
尤其是以为皇后会被废后,自己有望登上枝头的阮清依更是大惊失色。
“什么?皇上把皇后从大牢里放出来了?”
阮月霏恭恭敬敬低头道:“是,还亲自带着皇后回了坤德宫。现在是尹院正在那里为皇后疗伤。”
阮清依不甘心的重重放下茶碗,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响。
“哼,走,本宫亲自去看看,慰问一下皇后娘娘的伤势!”
坤德宫里重新焕发生机,本以为皇后杀上金銮殿会是死局,没想到扭转局势,皇上反而更加关心皇后了。绝地逢生的感觉从下人身上都感觉了出来,尤其是看到晏瀛为了弥补皇后派人送来成堆的药材补品,还有金银首饰等赏赐时,下人喜滋滋的走路都抬头挺胸了。
自从阮贵妃进驻了娥皇宫,坤德宫好久都没有这般的风光了。
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的阮清依看的眼睛都红了。
这是怎么回事?!夏燃夕那女人是使了什么妖法让晏瀛一天时间回心转意了吗?!
阮清依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夏燃夕探个究竟。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虞吾月刚上了药膏还趴在床上,光听到这个声音她就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位女人的脾性。
人有五行人,声有五行声。
金木水火土五行声音中,金音的声音音质像金属发声,清亮,硬脆,像金属撞击之声,蹡蹡之声,性格刚硬有原则,放在现代适合创业,放在古代也是领兵统领者,比如夏燃夕,就是典型的金声;
木音轻柔优雅,音质发散,带着温醇的木质感觉,舒服温和,一般有木音之人擅长文艺,善于动脑子;
火音则高亢,急躁,嘶哑,带有大火炎炎烧灼的焦质感,是性格焦躁之人,但也会急公好义,是个热心肠的侠义之人;
土音浑厚浊音,嗡嗡之音,却是务实之人,一般多为脚踏实地之人,比如她身边的这位贴身宫女玉笛。
水音带有水声的特性,润泽向下,赏心悦目,善于交际应酬,人际关系通达,是属于谋略性质的声音。阮清依就是典型的水声。
光听她声音就知道阮清依属于心思深沉之人,等到她懒洋洋抬起头,看到阮清依的面相更是如此。
阮清依最是动人的,是有一双妩媚的猫眼,眼神如秋水般有灵气。她眼型不长,但是又圆又大,黑色的眼球微微带一点黄色,偏透明的琥珀色,眼白部分呈水蓝色,看人的时候温顺谦和,礼数周全,说话温声细语,如猫咪一般乖巧,最是得晏瀛喜欢。但实际上,有猫眼的人呢内心急躁,为人自我,贪图享受,最重要的是,擅长甜言蜜语,口蜜腹剑,表里不一。
她的眉毛描画过,口唇也是,看不出原本的形状颜色不好说,但是鼻子微尖窄,印堂窄小,心眼小。耳厚红润耳垂大是富贵聪慧相,却是有反骨,并不是个温顺之人,反而是个内心主见强到极为自我的人。
好一个灵气逼人,心眼灵活到善于掩饰自己的聪明人!
初一见面,虞吾月已经基本知道了阮清依的脾性,这是个强有力的对手。
“娘娘可是身子好些了?”阮清依柔柔下拜,柔美的声音满是真诚,“自从知道娘娘受伤,奴婢很是担心,日日替娘娘上香拜佛,祈福祝愿。“
明明心里恨不得夏燃夕立刻去死,还能说得像亲人一样担忧,这也真是个人才。
虞吾月不想跟她绕圈子,直接一开口就命中红心:“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自太子之后,你再也无法怀孕了?”
“是你干的!”阮清依一激动就露馅了,说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太子之后,皇后竟然知道了太子不是她的孩子?
不待她多想,虞吾月已经翻起旧账来。
“我听说,贵妃身上有股奇香,是自出生时就有的?可我怎么记得,你入宫之前,并没有这股奇香。”
阮清依冷静下来,也不装模作样了,站直了身子冷冷问道:“皇后什么意思?”
“息肌丸。”虞吾月直接说了个明白,“可以让你身具奇香,也可以让你,永远不孕。”
竟然是因为它!
阮清依满目呆滞,都不敢置信了,这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