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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一时间陷入沉默。
“爷爷，”帝刹桀打破沉默。
有些事情虽是不能触碰的痛，但是必须有人要先揭开疮疤。“那么依您之见，大妈的事情？”他问。
帝老爷子眉头深锁，似乎正在沉思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么多年了。”半晌后，他忽然沉声道：“有些事情就让它这么过去吧，我老了，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况且，”帝老爷子接下道：“她这么多年对帝家的付出也不少，她的德补她的失，就让她呆在帝家吧。”
姜果然是老的辣！
帝老爷子收起笑容，脸色瞬间变得深沉起来，“算个好日子，把你爸爸接回来。”
“是。”帝刹桀点点头。
把帝森名正言顺的接回帝家，这是帝刹桀回到帝家一直以来的目的。
没想到现在倒是帝老爷子自己提出来。
不免让人觉得唏嘘不已。
提起帝森，帝老爷子不禁想起最疼爱的孩子最终落得凄惨下场，不免心里又感伤了一番。
“去吧。”帝老爷子面露疲惫，“以后公司上的事情，你就自己看着拿主意吧，不用事事都要我过问。”他看着帝刹桀嘱咐道。
是时候休息了……
帝刹桀点头……
凤一敲门的时候，帝刹桀正坐在办公椅上，闭目沉思。
“进来。”帝刹桀沉着的声音十分威严。
“你要的资料。”凤一走进来，顺手将门带上。
“全部都在这儿了？”
凤一挑着凤目，声音微微上扬，“你昨个夜里打电话忽然要我做的报表，我可到现在连轴转没歇着给你赶出来。”她翘着腿在沙发上坐下。
“都算清楚了么？”帝刹桀突然开口问。
“帝林这些年捞的油水不在少数，大多已经转到了境外的户头，不过都给我查了出来……不过你想清楚了么，这次牵连的人可不在少数。”她回答。
帝家毕竟做了这么多年，见不得光，暗地里的腐朽也不是没有。
看来帝刹桀这次不仅仅是要扳倒帝二夫人他们，还是诚心要将原来的帝家整治一番，就算有帝老爷子的暗许，也极为不易。
原本的那些股东多数都是帝家的亲戚，附着着帝家的势力，为所欲为。
就像是‘古老枝干’里面的寄身虫。
是该清清了……
海家的医院所处地段很偏僻，白色高大的建筑被一片树林环绕，在日光下显得幽静祥和，夜晚则完全是另一副景象，完全不止阴森恐怖可以概括。
“H&H医院？”笑笑念着门牌上的字。
“地面上的部分……是。”肖五说，他想他不需要解释地下的部分。
“这可……真够……酷的……”笑笑挤了几句话，似乎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一会儿将要到这里面去。
肖五没理她，开车门下去。
院长海道——也就是海峰的叔叔──正站在大门前等他们。
笑笑在车上靠过去，从车窗往外看，“这个人──我不喜欢他。”她皱着眉自言自语。
虽然肖五没听到，但他大概会同意笑笑这句话，从看到海道起他脸色就不太好。
海道看上去是个衣冠楚楚性格和善的医生，但肖五总觉得他看人就跟看手术台上的样本一样，在他眼里只有值得解剖的样本和不值得解剖的样本之分。
旺盛的经历，精壮的身体，超群的脑力……
而自己在他眼里就很不幸属于特别珍稀的那一种。
因为这个院长大叔看到他时总是显得格外精神焕发，跃跃欲试。
肖五怀疑自己已经在他的脑袋里被解剖过千百遍了。
院长这会盯着笑笑的眼睛，但并不是对视，更像是在打量对方的眼珠──大小形状放在盘子里滚动的样子。
他这么打量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倒是格外和蔼：“怎么回事，小姑娘，你看上去精神好像不太好。”
院长的脸上挂着微笑，目光往下移，停在笑笑细长的锁骨上，“海峰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先要做个例行检查，你知道，我们有最好的设备。”
“……”笑笑勉强无视那让人遍体生寒的目光，正打算起脚朝后退，肖五忽然从后面拉住她的胳膊。
“跑什么。”他轻柔地说。
笑笑想甩开他，他又用力拉了一下，露出一个好意的微笑。
肖五回头与她对视两秒，朝几步之外的院长问：“你检查要多久？”
“一个小时吧。”
肖五点点头：“我在这里等你。”
“你不去么。”笑笑在他身后轻声说。
她转向身后的肖五，无视怪怪院长说：“为什么你不敢进去？里面的气氛真的那么恐怖么？”
“那里的气氛很温馨。”肖五用难辨真假的语调说，然后再次放轻了声音，“不用担心，很我在这儿等你，不会有问题的。”
才怪……
笑笑才不信……如果她出了问题，肖五也鞭长不及马腹……
她一手拉着肖五的胳膊，一手从对方身体另一侧伸出去，在肖五身前几厘米的地方轻轻点了下。
“我不要……不要一个人去……”
刚刚在路上肖五不形容还好，现在在加上这么怪的院长叔叔……
打死笑笑都不要一个人去……
肖五的眼神变得温柔了些，他竟然毫无察觉。“吃不掉你！”
“就算不被吃，也会少一块肉。”她说，“你没看到，这个院长盯着我的目光要把我烧成一个洞了？”
肖五扭头看去。
后者微微偏头，露出无害的微笑。
“哈。”笑笑，把头转回去。
“所以你绝对不可以抛下我。”
笑笑紧紧扯肖五，孩子气的表情之下隐藏着什么。
明明是可爱的表情，却力气十足的抓着肖五的胳膊不放手。
笑笑身上的事总是这么矛盾又这么好笑。
肖五摇摇头，停下了步子。
“你同意了？”笑笑探头问，期待地眨眨眼。
肖五停在那里。
他觉得那一瞬间他真的有同意的冲动。
他摇了摇头。
肖五考虑要不要把她送到医院住上几天。
他正打算开口，忽然手臂上猛地一痛。
笑笑紧紧抓着他的手，手指几乎要掐进他的骨头里。
她坐在那里垂着头，大口大口喘气，脸色迅速变得苍白，继而是死尸一般的青灰，触目惊心的。
发病了？
海峰走前曾经叮嘱过肖五，笑笑服用的药物会有副作用。
发病前没有任何征兆，但必须让笑笑避免光源，因为视网膜所反射的刺激会让病发更加厉害。
肖五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迅速脱下大衣罩住笑笑的头，不让她继续发疯。
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当着自己的面。
“怎么了？”院长奇怪地问。
“没事！她发病而已！”
大衣下那个娇小的身躯不正常地剧烈抖动。
肖五拽着笑笑想把她抱出去。
“快送到里面去。”院长的目光由疑问转为好奇。
很快穿着白色制服的几个医生也跑了过来。
见到他们要想抓笑笑。
“不用了！”肖五喝声，一边用力按着疯狂挣扎的笑笑。
他看不见那衣服下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想看见。
他只想快点把她弄去没人的地方，但周围不明的‘好心人’却很不识趣的围观过来。
“走开！”肖五用全身力气压制着笑笑，艰难地想挤出去。那举止实在太奇怪，有人竟上来扯那件衣服，“你会把她捂死的……”
“不……”
第270章 看起来很可爱（）
肖五的声音停住了，衣服被扯下，笑笑大呼了一口气看向肖五，她居然已经恢复了。
“咳咳……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扯着肖五的衣角，有气无力地说。
“笑笑，”坐在车上时，肖五看着身边的小女孩，试探着问，“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我发病了。”笑笑的脸色微微发红，和刚刚的青紫色完全不一样的说。
肖五有些奇怪：“这是第几次了？”
“我记得不太清了，但是应该是第四次。”
有时候是在梦中，有时候是在睡醒后，她都是一个人都时候。
肖五扭头瞟了她一眼。
发病也会忽然中止么？
刚刚依他看，进行的时间并不长。
“你知道你刚刚怎么变回来的吗？”
“我吃了药。”笑笑用她那无机质的声音回答，“这个，是海峰给的。”
她递过来一只小药瓶，里面还剩下几颗不规则的红色透明的扁豆豆，看上去像红宝石一样闪闪发亮。
肖五并不记得海峰并没有提及这么详细的事情，如果是他提过，肖五肯定记得。
而海峰不说的可能性只有两个……
他向笑笑要了一颗，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
那似乎是某种彩色巧克力糖豆，七彩的颜色外面包裹着糖皮，看起来很可爱。
“你吃这玩意？”肖五瞟了她一眼。
小女孩似乎都对这种外表鲜艳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进到肖五怀疑，笑笑就着肖五放着药丸的手，张嘴吃下一颗。
她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空气里安静了一会。
肖五的表情渐渐变得诧异。
帝刹桀时不时会带帝少泽出席家族的聚会，让他和同龄的孩子们呆在一起。
帝少泽一点也不喜欢。
“我可以不去吗？”帝少泽问，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结。
“你需要给别人认识你的机会。”帝刹桀回答。
“可我为什么要认识他们？我不喜欢他们。”帝少泽说，“他们也不喜欢我。”
“少泽，这无关喜欢。”帝刹桀扮演者高大严肃的父亲的角色说，“你必须认识你的朋友，也必须认识你的敌人。”
“那他们算朋友还是敌人？”帝少泽问。
帝刹桀没有理他，翻阅着手上的资料。
xx学校的办学资质和资历……
帝少泽又问：“小宝儿呢？”
“小宝儿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的朋友。她不是说要嫁给你？……”
“……”帝少泽同学无语了。
帝少泽一直在家族里接受教育。
帝刹桀也考虑到要不要让少泽和普通孩子一样正常上学。
联系到的着所学校，是专门给贵族孩子上学的顶级学校。
校址在隐秘的郊外，建造的如同城堡一样豪华。
里面的老师各个都是获得过学界大奖的教授。
就连保护学生安全的也是带着荷枪实弹的警卫。
帝少泽在学校吃午饭的时候，周围忽然有一小片骚动。
他原本没注意，直到看见小宝儿像阵风似地端著盘子在他对面腾地坐下来。
顺带一提，这学校也有适合小宝儿学习的课程和教师。
“少泽哥哥！”小宝儿咧开嘴，笑着和帝少泽打招呼。
小宝儿笑起来可爱而乖巧，不过表情却不那么自然。
“好久不见咯。”娇兰小公主从小宝儿身后探出头来，和帝少泽打招呼。
帝少泽愣了愣，左右看看：“你怎么在这？”
娇兰小公主比了比身上的铭牌。
帝少泽沉默了下。
“我居然和她是同班同学！”小宝儿忍不住小声叫起来，她撇撇嘴巴，“天啊！”
“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娇兰小公主盯着帝少泽的眼睛说。
她看起来也很意外，所以帝少泽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是上个星期转过来的。”
她的社会学老师希望娇兰小公主可以尝试下集体的社会学习，所以她才会来到这里。
过了会，娇兰小公主说道，“真高兴，你来了……。”娇兰小公主完全不掩饰脸上的欣喜。
“我们是来学习的，不是陪你玩的。”小宝儿忍不住插嘴。
上次的坏印象一直延续到现在，小宝儿依旧对娇兰小公主没好感的说。
被娇兰小公主斜着眼睛看了眼，小宝儿做到帝少泽的身边。
娇兰小公主也拎着自己的蕾丝小包坐下。
帝少泽低下头继续用餐，又问：“那你要待多久？”
娇兰小公主耸耸肩，很显然她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你吃的是什么？”娇兰小公主忽然兴致勃勃地问，“你是从家里带的？”
帝少泽点点头，用叉子翻了翻：“土豆丝蘑菇鸡丁红烧豆腐，渣肉饭。我妈咪做的。”
娇兰小公主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怎么了？”帝少泽问。
他注意到娇兰小公主盘子里是块彩虹松露蛋糕。
“你就吃这些？”小宝儿显摆了下和帝少泽差不多才是的饭盒子，难以置信地问。
娇兰小公主点点头。
虽然她的食物都是由米其林特技厨师所做的。
卖相，味道，营养都十分精致。
可……要比起帝少泽面前由云含笑亲手烹制的食物，可就……
虽然习惯了云含笑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帝少泽还是能理解娇兰小公主的反应。
毕竟不是每个家庭都会重视细腻的家庭氛围。
“要我给点么？”小宝儿洋洋得意的笑道。
“你是不能在吃了！”娇兰小公主顺手将小宝儿的饭盒抽来，不理会她楞愕的表情，“看看你的身材！还吃！”
肉胳膊，肉腿，外加个圆乎乎的脸……
“谁让笑笑妈咪做菜那么好吃，笑笑妈咪做菜做的可厉害了，就算只是颗白菜，也能做出顶级日本和牛的味道。”
帝少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吹牛还打不打草稿。
娇兰小公主露出思考的表情。“就那样吧，以后你的午饭都由我包了。”
她将自己精致的食物推给小宝儿，“作为交换，给你这个。”
“不要！”小宝儿怒，太欺人太甚了。
虽然这些点心看起来那么漂亮，可是哪有笑笑妈咪做的饭菜可口。
气氛立马剑拔弩张起来，谁也不让睡，两人双手各执着饭盒做拉锯。
帝少泽低头拨盘子里的豆子。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我带了两份。”帝少泽说。
娇兰小公主望着他。
饭盒里的菜色很丰富，甚至还能看出来多放了一些。
“一个便当会引发出来‘血案’的。”帝少泽解释。
帝少泽回家的时候就将发生的事情和云含笑说了。
小宝儿则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表演。
说到娇兰小公主对着爱心便当犯星星眼的时候。
就连一直板着脸听的帝刹桀也忍不住笑出来。
这两个小活宝……
云含笑摸了摸小宝儿的脑袋。
“笑笑妈咪，你要知道，你做的东西我最爱吃了，才不会换呢，哼哼”小宝儿的脑袋在云含笑身上蹭了蹭。
“那是因为你不喜欢松露蛋糕……”帝少泽挖苦，要是巧克力或者草莓的，小宝儿早就扑过去了。
不过倒是没想到娇兰小公主居然会喜欢妈咪的食物。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富贵日子过的多了……
云含笑倒是也不嫌弃，二话没说就应承了下来。
准备了份爱心便当给娇兰小公主。
最上面是新鲜水果沙拉。
中层是丰富的蔬菜和肉类，晶莹剔透的米饭泛着诱惑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