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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紧随其后。
白小欢猜度北冥辰要去西城门看个究竟，有个大概的目标，心里头也不着急。只是马背上的颠簸，让她的五脏六肺不是那么的舒坦。
幸好她是侧坐，整个人窝到北冥辰的怀里，双臂怀着他的腰，脸蛋贴到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平稳有力的心跳，心情竟是平复了许多。
“你说那些虫子是被人用一种声响控制的？”北冥辰记得之前她与他说过的话，一边跑一边垂下头去问。
白小欢微扬起头，在呼呼的风声里头大声地应，“对，是一种次声波。”
经过今日之役，北冥辰愈发肯定白小欢的前世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因为她懂的东西太多太杂太听不懂。
“何谓次声波？”微有些郁闷，却不耻下问。
白小欢发现自己又漏底了，她是文科生，哪里讲得透这种理科名词，无语地挠一记头，撇嘴道，“说不清楚。”
北冥辰眯一眯眼，握缰的手紧一紧，专心地往前驰去。
白小欢抿唇笑一笑，身体又往他的方向靠一靠。夜风中，男人的药香与体味，环绕着她，之前的紧张与恐惧缓缓地消融，沉淀为淡淡的温馨与喜悦。
她若有所悟，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可以无所畏惧的。
西城门不远，离得近了，可以看到城头上方四下晃动的火把，交错奔走的人影，以及悉索的声响。
奔及城门前，北冥辰勒住黑马，淡声道，“何人值守？”
话音刚落，立时有小兵惶惶奔来，“回皇叔，今日值守西城门的是陆清明守正，叛贼拿皇上诏书过来时，是他下令开的城门。”
北冥辰面色寒起，“仅凭皇上的诏书，未有监门将军核实，岂可开门？”
第409章 想让自己更加强大（）
小兵寒缩了脖子，面色沮丧，“陆守正是叛贼的人，他杀了反对开城门的云副守正，与叛贼一同出城了。”
如此说来，北冥辰大略猜出当时的状况。
冷冷地抿起唇，“平西王过来了么？”
“来了，监门将军也来了，正在城楼之上商议事情。”小兵连忙答。
白小欢还是头一回上到城楼。
上京果然是大城，城楼上极宽，可以与前世央央盛唐遗存下来的西安城墙pk一记。
宽敞，可以并排开四辆车。
因为古时的建筑都不高，站于城墙往内城远眺，每家每户的屋檐下挂着的防风灯，蜿蜒绵长，若繁星点烁，勾勒出上京城的轮廓。
北冥辰见白小欢面现喜色，不干扰她欣赏美景，嘱咐天元和天罡在边上护卫，自己过去西门流皓那边了解情况。
一刻钟后，他折返回来。
“累了吧，咱们回府去。”牵过白小欢的手，带她下去城楼。
回到王府已是午夜，玄皓领了两个天字号侍卫守在偏院。
他自有消息来源，见到北冥辰进来，从侧面的角落里闪出，“皇叔，赵无极动手了。”
北冥辰转回头看一眼白小欢，“今晚你陪白豆睡吧。”
“嗯。”
白小欢自然无意见。只是见到传说中的玄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身形高大，浓眉大眼且面相宽厚。果然是优质男，难怪玄虹身陷情网无力自拨。
玄皓是侍卫，不敢多看她。却能感受到她的肆无忌惮的注视，眉心微蹙，心里头掠起些异样。
北冥辰了然地瞥一眼，悄悄地捏一记白小欢，“我送你进去。”
白小欢轻推他，“身上有血腥味，要收拾一下，你先走吧。”
北冥辰微转回头，“玄皓，你去书房等我。”
“是，皇叔。“
玄皓自知不方便呆在这里，急急地退下去。
白小欢不知道他为甚支开玄皓，傻愣愣地问，“干嘛？”
北冥辰扯她入怀，紧紧地抱住。又附下头，在她的额间温柔地落下一吻，“今日多亏你。”
他这般正式，搞得白小欢很不好意思，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客气话，“举手之劳嘛。”
北冥辰认真地说，“若不是你提醒，舅舅凶多吉少。”
白小欢笑眯眯地睃他一眼，“好啦，别客气了，我去洗个澡，然后陪白豆睡觉。你别太操劳，早点睡。”
北冥辰弯一下唇角，轻轻地“唔”一声。
放开她，看着她一步一回头地走去浴房，北冥辰的心里头充实得很。
自小到大，他有过很多回的凶险时刻，却从来没有若今日这般的，想让自己更加强大。
强大到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回到主院书房，宋齐也过来了，正与玄皓讨论着甚。
今晚，贤亲王府和平西王府联手行动，城内城外两面出击，捣毁赵无极的暗哨势力。
依据的不仅仅是南宫靖弘提供的地址，还有他们这些日子摸到的内容。
好多是重合的，各自也有遗漏。
据他们的估计，这回的扫荡可以搞掉至少八成的势力。
然而，还是没想到。
宋齐眸光凝重，“赵无极果然厉害，将这些能摸着的势力都放弃了。这回去皇宫行刺的便是他的终极势力，包括无邪公子和毒人。”
“嗯。”
北冥辰点头。这一路，他已有详尽的思虑，“方才我去过西城门，依据守城兵士的描述，赵无极带了十几人出城，其中有他的大儿子赵德凯，今晚在交泰殿用弓弩行刺的两名武林高手我认为，这中间没有无邪和毒人，他们还在上京城内。”
第410章 灯光一直亮到天明（）
宋齐诧异，“你为甚这般讲？”
北冥辰的眸子很深，慢吞吞地说，“没意外，今晚宫里的尸虫是毒人放的，之后尸虫有过一拨攻击，亦是毒人组织的。我在交泰殿四周看了一圈，未有见到人影，猜度是无邪公子帮他隐身，就近指挥的。从时间上看，这俩人不可能在出城那一拔人里头。”
玄皓微眯起眼，“如此说来，这俩人在城里头有落脚处。”
“肯定有。”
宋齐缓缓点头，眸光里头染了些凉意，“赵无极这趟出逃，再加上咱们合力剿灭的势力，秦狄国潜伏于上京的势力被灭除大半了。明日一早，皇上必定会派重兵追剿，倒是不用咱们继续费心。之后，咱们要把心思花到无邪与毒人身上。”
北冥辰抿紧了唇，思忖着说，“这只是其中之一，赵无极在做了这么些年的丞相，不仅在上京内外设置暗哨势力，官员之中的安排也非少数。皇上若是精明，这会儿应该在盘算洗牌事宜，之后朝堂中会陆续空出官位。也有可能会有错杀，咱们要应对合宜。”
“对。”宋齐的眸光深了，脑回路兜兜转转。
这么一来，需要讨论的事情就多了。这一夜，主院里头不时有人进出，书房的灯光一直亮到天明。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的灯火也是通明。
不断的有消息传入。
北冥明睿面色凝重，唇角不再带有惯常的微笑，“沐礼，之前咱们都看走眼了，贤亲王妃不简单。”
沐礼隐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闻言微微蹙起眉。想一想，他点头，“方才因为皇上的提示，臣有留意她的行动，若臣未有看错，她应该是有功夫，而且不低。”
北冥明睿沉思起来，许久才瞟眼过去，“药谷过来的消息是不是有误？她一个种药的村姑，如何会有功夫？”
“药谷三年前便被焚灭，派过去的人只能在药谷镇巡察。熟知她的人不多，查到她不仅会种药，还有在镇上的药房坐诊，懂针灸之术。这些臣有与您讲过。”沐礼轻眨一记眼，小心地说。
北冥明睿轻阖起眼，默默不语。
沐礼略有尴尬，只有继续讲话，“从药谷出来后，她隐居于金鸡镇附近，诞下一子后，她也有在药堂坐堂看诊。但是之前查到的消息是，她是个庸医，治死过人。”
北冥明睿冷哼一声，“这里头有猫腻。”
沐礼缓缓点头，“由今晚所见，确实有猫腻。臣明日跑一趟金鸡镇，仔细查探。”
北冥明睿抚一记额头，幽幽道，“明日一早，你先把上回被皇叔送去承天府打板子的那个填房，弄进宫里来，朕要亲自盘查。”
沐礼微惊，“这个动静会不会太大？”
北冥明睿眉梢挑起，语气淡然，“来了就不出去了，你知道如何处置。”
沐礼心领神会，“微臣明白。”
一桩事情说完，御书房里头静了一瞬。
之后，北冥明睿淡声道，“把沐钰和沐泽找来，朕要与他们商议大事。”
“是，皇上。”沐礼行一礼，若有所思地退出去。
不多时，两个穿着太监服饰的男人进来。这俩人是他在皇子府时的幕僚，这些年一直隐在皇宫之中，替他出谋划策。
这一夜，御书房的灯光也是一直亮到天明。
第411章 压力陡然重了（）
天色微明，如绘宫传出噩耗，赵贵妃薨了。
消息递去御书房，北冥明睿沉吟片刻，淡淡地挥一记手，“张让过去处理。”
张让在外头候着，得了这么个圣旨，踌躇了。
皇上时间拿捏得好，让赵贵妃在这当口死了，但是丞相是秦狄国奸细的消息已经传扬开来可让他咋整呢？
原地绕了几个圈，又不敢过去敲门。
既然皇上一句话都不交待，必然是让他按自己的想法办，实际就是让他来顶这个锅，日后有甚错处也得由他担。
得咧，就这么着吧，做奴才的就是这个命。
不再多想，他转身出去了。
昨晚的事情闹得大，赵无极是秦狄国奸细的消息瞬时传遍上京。
头一个炸毛的便是赵家。
这种事情搞不好就是灭全族的，赵家是上京旺族，大月国的政治世家，怎么可能跟秦狄国奸细扯上关系，而且还是铁证如山。
一时间，赵家在上京的关系网全面启动，从控制舆论开始，一直到上殿喊冤，热闹得紧。
北冥明睿倒也简单，给出一句话，“自查，五日后论。”
这就算是给机会了，赵家感恩戴德，全族总动员，急吼吼地自查去了。
与此同时，北冥明睿派出御林军精锐部分沿途追袭赵无极一伙，依据传回的消息，赵无极这些年在大月国的苦心经营，包含打造一条从上京窜逃回秦狄的路线。
这伙人如泥牛入海，竟无半分消息。
十几日后，西门流皓的西北军在大月与秦狄的边境截到他们，当时他们已经与秦狄小股部队接上头，正欲逃窜。
两边展开激战，混战之中，赵德凯中箭落马当场毙命，其余人等逃回秦狄国去。
此为后话。
回到上京城，北冥明睿虽然暂时不动赵家，对赵无极这一家却是毫不留情。继夫人林氏，断去一臂的纨绔二公子赵德勋，俱被关入死牢，等候问斩。
事至此处，众人恍然大悟，为甚赵无极位居高位，却娶了一个小门户的女子，又放纵庶子街头横行，这些人原本就是他的弃子啊。
立时，好多若有所思地目光投回去皇宫。
张让动作很快，将赵娇眉的丧事处理得很是低调，却也称得上厚葬。毕竟曾经是宠妃，不能让皇上显得薄情不是？
个中滋味只能各自品。
南宫晓露也不轻松，当年镇北王府与丞相府一起扶北冥明睿登基，这些年，南宫靖弘摆明了不管账，镇北王这边都是由她在撑场子，另一边则由赵无极打理。现在这般，她的压力陡然重了。
不光是独撑一枝的压力，还有她明显地感觉到北冥明睿正在逐渐地变强。
仔细想想，似乎他原本就强，这些年让他们在前台与北冥辰斗，他隐而不发窝在后头观察，如今时机成熟，逐渐释放出自己的力量。
南宫晓露觉出了危险了。
今日北冥明睿可以轻松搞掉赵娇眉，明日可以淡定地置她于死地。
心里头焦虑，面上却是不显。正值初一，照着以往的规矩，入夜时分，北冥明睿款款而来，二人虚与委蛇，其乐融融地敦伦了一回。
事后，见北冥明睿端正地穿戴衣饰，意欲离去，她扯住他的衣袖。
“皇上，赵丞相乃秦狄国奸细之事，朝堂内外做得这般镇重，为甚燕漠长公主宿于平西王府，您却不追究？”
第412章 我这几日都有做噩梦（）
北冥明睿挑一挑眉，从容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燕漠长公主未有做出敌对之事，朕不想挑起战端，自然不会追究？”
南宫晓露心头一沉，面色跟着暗下来，“现时未有做出敌对之事，不代表后头不做。皇上不该防患于未燃么？”
北冥明睿抿一下唇，淡淡地笑，“有你父皇盯着，朕有甚好怕的。”
南宫晓露恼恨这个回答，轻咬起唇，“皇上，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燕漠长公主的目标便是臣妾的母妃，若真有个三长两短”
“皇后多虑了，在上京这个地界，你母妃的能量远大于燕漠长公主。无论如何，你父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北冥明睿不以为然，随意地拍拍她的手，径自转身离去。
南宫晓露之前激动，实际是试探。
唇角勾起冷笑，情绪莫名地看着他消失于门帷拐角之处。
入夏之后，天色就若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之前还是晴空万里，一片黑云飘来，惊雷闪电俱都会来，爽快利落地下起雨来。
贤亲王府之中，白小欢闲暇无事，正在她的几块草药自留地里转悠。
边上站着葛洪，他对那晚的尸虫感兴趣，有一句没一句的，从白小欢那里套话。
雨下得大，二人撤去葛洪的小院。
上了药茶，继续聊那些虫。
“所以，王妃认为，那些尸虫是由人养出来的？”葛洪听得惊诧。
这个领域白小欢也不熟悉，前世的影视都是杜撰的多，不能拿来做真实依据。她其实也是好奇得很，“你有见过尸虫么？”
“见过。”葛洪做过战地大夫，见过好些死人，当然有见过尸虫。
“甚颜色？”
“黑的居多，也有土黄色的。”
“可是这一批尸虫，是黑色带金色线条，闪着亮光。还会发出刺耳的叫声，你有听过尸虫叫么？”
葛洪摇头，“没听过叫声。”
白小欢啧啧摇头，“它们能带着尸体动，切成一块块后，份量轻了，还能飞关键还有剧毒。”
“确实是剧毒，被咬中的禁卫军，未有及时断臂处理的，一日内都死了。”葛洪唏嘘着说。
白小欢摇头，“太惨，不敢看。我这几日都有做噩梦。”
北冥辰被她折腾得够呛，后半夜会被她捏醒，然后她还不醒，需要抱着安抚好久才会安静下来。
这一部分北冥辰未有讲，白小欢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一晚，北冥辰兴致大发，后半夜把她弄醒了，那啥了一回。
想到这里她面色微微红一瞬。
葛洪未有注意她的神情，微微摇头，“北远将军受惊过度，一病不起了。”
“那是。”白小欢可以想象他的心理阴影面积的庞大。
“究竟甚人，竟然能够养出这种尸虫？”葛洪纳闷得紧。
白小欢耸一耸肩，“得有个大场地吧。”
葛洪若有所思地说，“难道是在城外的墓地养的？”
白小欢嘿嘿一笑，她不敬畏皇权，随口荡一句，“最合适养这种虫子的地方是皇陵。”
葛洪长“嗤”了一声，眸子瞪起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