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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想。”霍庭深拍了拍她手背,“妈妈希望可以和我们共同生活一段时间。”
安迟疑片刻点头,又为难道:“爸爸已经都知道他不会同意我回去。”
“妈妈会说服他的。”
事情果然如霍庭深所料,不知道木美辰说了什么,安振竟然同意安跟他们回去,而且还留他们一起吃了午饭。
“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午饭之后,安振送他们三人到门口,他摸了摸安的头发,缓缓道,“上一辈的事儿跟你们没关系,好好生活。”
“知道了,爸爸。”安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安和木美辰并排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去也都沉默的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好容易挨到家,三人刚进客厅,木美辰笑道:“今天晚上我和小一起睡,你没什么意见吧?”
安皱眉:“我”
她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她。
“好孩子,我有话对你说。”木美辰笑了笑,她看着安的眼神慈爱、温暖,像是细细的阳光落在身上,“我想,你也一定有话跟我说。”
霍庭深平静的看着安,表示自己尊重她的选择。
“好。”安冲着木美辰点点头。
她的确有事情要问木美辰。
晚上,安穿着睡衣去木美辰的房间的时候,她正靠在沙发上看书,看到安进来,她皱着眉去了洗手间,过一会儿,拿着毛巾出来嗔怪道:“头发不擦干很容易感冒的。”
“我自己来。”安觉得有些尴尬。
木美辰笑了笑。将她按在沙发上:“坐这里。”
安拗不过,只得顺从。
她捧起她的头发包在毛巾里轻轻的擦,动作十分温柔。
“庭深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一直想要个女儿。”木美辰笑道,“有女儿就可以给她买漂亮衣服,给她梳小辫可惜生了个的男宝宝。”
安攥了攥手指,坐在沙发上,身体不自觉的绷紧。
“我不知道心心生了个女儿,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早点找到你。”木美辰十分伤感,“这辈子,是我对不住她了。”
安攥紧的手指忽然松开,避开木美辰拿着毛巾的手,抬头看着她,缓缓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的妈妈会死的那么凄凉、那么悲惨
“庭深说你都知道了。”木美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手指绞着毛巾,缓缓道,“其实你应该问我,当年的事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安抿抿嘴唇:“你说。”
“我生下庭深三年之后得了尿毒症,万不得已,我将他送回到霍家,原本是想安安静静的死。”木美辰缓缓道,她声音低沉,像是拂尘扫去尘埃,露出往事的本来面目,“后来你的父亲找到了我。”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安,似乎很难将事情说下去。
“你说吧,没关系的,我知道他不爱妈妈。”安淡淡道,心里却为安心觉得不值得。
“你错了。”木美辰摇头,“慕天爱的人一直都是安心,他之于我不过是愧疚。”
当年,她和安心一起遇到了受伤的慕天,两个年轻姑娘都对那个邪魅、冷傲的男人动了心。
安心身体不好,柔弱的没有存在感,可却偏偏勇敢的帮慕天引开了追杀他的人,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两人的缘分就种下了。
“因为帮派势力较量,慕天和木家有了过节。”木美辰绞着毛巾的手指有些打颤,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我父亲为此气急攻心去世。”
安闻言一震:“怎么会”
她不知道这其中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恩怨,那么时至今日,其中的亏欠,又怎么算的清?
“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对慕天又爱又恨。”木美辰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甚至迁怒到心心,失去家人之后,我真的要疯了。”
安攥紧手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心知道我生病之后,偷偷去做了配型。”木美辰咬着嘴唇,声音打颤,“那个傻丫头她夹在我和慕天之间左右为难,也是难为他了,但是小请你相信,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捐献肾脏的人是心心。”
不然她就是死也不会同意的,可她直到是心心死了之后才知道全部的事情。
安心瞒了所有人包括慕天,她身体孱弱,生产之后原本就元气大伤,再做了肾移植不久之就去世了。
安觉得嗓子里像是堵着一团湿漉漉的棉花,塞塞的难受。
“这是真相?”她抬头看着木美辰,和她之前知道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版本。
难道不是慕天深爱木美辰,所以利用了妈妈的感情,最后更是哄着她献肾开丢了性命?
“这里有一本你妈妈留下的日记。”木美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硬壳本子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第二天早晨,霍庭深睁开眼睛,看到安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个本子,眼睛红肿的像是桃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掀开被子坐起来,走到安面前半蹲下来关切道,“小?”
安茫看着霍庭深,双手抱住他的头,闭上眼睛,脑中不停闪过日记里的内容。
“我幸福的同时希望美美过的好,我和天哥亏欠她的,就让我一个人来偿还”
霍庭深感觉到有滚烫的眼泪落进脖子,身体一颤,抬头看到安已经泪流满面,眸子一紧:“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222章还在记恨他吗()
“我愿意做捐献手术。”安扯住霍庭深的胳膊,“庭深,我愿意。”
霍庭深身体一震,转过头,将安抱进怀里:“到底怎么了?”
“你看。”安将本子递给霍庭深,她沉默的坐在旁边,等他一页一页看完,才缓缓道,“原本我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妈妈,现在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霍庭深手指攥着日记本背脊,手背上青筋绷起,沉默的一秒钟像是一万年一样长久。
“和你没关系。”他缓缓道,心疼的揉揉她的头发,“小,他们之间谁亏欠谁都和你没关系。”
安胡乱的摸了一把眼睛,认真摇头:“不是这样的你让医生安排手术,我愿意。”
如果让木美辰好好活下去是妈妈的愿望,为了妈妈为了庭深,她愿意。
“真的不用。”霍庭深的下巴轻轻放在安头顶上,缓缓道,“医生说她的身体太虚,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
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情绪,安的心一缩一缩的疼。
安身体一震:“怎么会?”
“这段时间,我们好好生活在一起,好好陪着她。”霍庭深平复了情绪,指腹温柔的帮安擦去眼泪,“乖,别哭了。”
接下来的日子,三个人像是家人一样,安和木美辰在家里做烘焙、画画,每天晚上等霍庭深下班吃晚饭。
日子安静美好,好像一直都这样,好像一直会这样下去。
“今天陪我去看看你妈妈。”木美辰准备了一束鲜花,七嫂拿着外套给她披在肩上。
这些日子,她们进场去看安心,有时候是安和木美辰,有时候霍庭深也会去。
“心心,我又来了。”木美辰将鲜花房放在墓碑前,纤细的手指扫过照片上年轻的眉眼,“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面了。”
“夫人!”七嫂擦了擦眼睛,“您说什么呢。”
木美辰笑了笑:“死亡,不过是生命的另外一种存在方式,何必伤感?”
“妈妈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安蹲下清了清墓碑旁边的枯叶,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照片上的母亲,扶着木美辰站起来,“这儿有些冷,咱们回去吧。”
木美辰拍了拍安的手:“听你的。”
一行三人离开的时候,在陵园门口的遇到了一个熟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冤家。
“木美辰!你是木美辰!”田云月尖叫着跳了过来,像是看到鬼一样的闪开,“不、不可能你怎么还活着?”
七嫂将安和木美辰护在伸手,随时做好修理田云月的准备。
“我们回去。”木美辰淡淡道。
田云月顿时不依不饶起来,她指着安大笑:“你竟然和木美辰来祭拜安心?你知道,安心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木美辰害死的!这个狐狸精”
“闭嘴!”安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她,“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三人不理会田云月的叫嚣、挑衅,驾车离开,安打着方向盘,转弯的时候,透过后视镜看到田云月还在原地,动作夸张喊着什么。
“您怎么会被田云月关了那么多年?”安试探的问道,“一定吃了很辛苦吧?”
木美辰淡淡一笑:“还好。”
知道安心去世的原因之后,她受不住刺激精神失常,把自己封闭起来,被田云月囚禁起来也没什么感觉。
安没再继续追问,缓缓打着方向盘,将汽车开进了院子,看到霍庭深正带着霍念未在院子里练习投篮,一大一小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妈咪。”霍念未朝着安扑过来,八爪鱼一样缠着安不松手,他歪着头看木美辰,“这个漂亮阿姨是谁?”
木美辰伸手摸了摸霍念未的脑袋:“你应该叫我奶奶。”
“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就知道怎么哄人开心了。”安站在旁边打趣,“以后指不定怎么祸害小姑娘呢。”
木美辰已经牵起霍念未的手去客厅,霍庭深走过来揽着安的肩膀,笑的一本正经:“放心,有火火呢。”
那小丫头年纪不大,可脾气着实不小。
“对了,我今天遇到了田云月。”安在路上就在考虑这件事情,“从她话里,我总觉得她好像知道当年的事情,或者是牵扯进去”
“她?”
霍庭深皱了眉头,自从霍皓阎死了之后,他就没怎么关注过田云月的情况,难道这些事情真有她的手笔?
“我觉得怪怪的。”
“你这么笨就别想了。”霍庭深揽着安的胳膊晃了晃,“所有麻烦都交给我处理。”
安冷哼一声瞪他:“谁笨?”
“我。”
“算你聪明。”安满意的笑了,她挽着霍庭深的胳膊回到客厅的时候,木美辰正握着念未的手画画。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为两人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轮廓,一老一小都沐浴在暖洋洋中,看上去十分有爱。
“奶奶教我画画。”霍念未扬起手里的白纸跑到安身边显摆,“这是小鸭子。”
“呀,念未画的真好。”安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走过去坐下,“美辰阿姨,您要不要上楼休息?被念未缠着会不会吃不消?”
前几日,陈澜给木美辰做了全面检查,结果和医院给的一样,已经不具有动手术的意义,最好的方案是让她开心、快乐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安暗暗观察,木美辰的脸已经有了浮肿的迹象、人也变的更容易疲惫,想着眼前鲜活生动的人已经进入了生命倒计时,她就为木美辰难过,也为庭深难过。
她,也十分难受。
“看着孩子,就觉得的高兴。”木美辰笑道,她握住安的手,“我现在很好,别担心。”
安拉着她的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庭深轻轻按住木美辰的肩膀:“上楼休息一会儿,过会儿陈澜来给您检查身体。”
“好。”木美辰温柔一笑。
霍念未趴在客厅的茶几上继续画画,简单的小动物跃然纸上,勾勒出了孩子单纯美好的世界。
“少爷,老爷来了,说是要见夫人。”李叔恭敬道,“人已经到了门口。”
霍庭深皱眉,拍了拍安的肩膀:“先带念未上楼。”
两个人刚离开,阿庆叔已经扶着霍震霆进来,他急切的找寻着:“美辰在哪儿?她人呢?”
“妈妈在休息。”霍庭深淡淡道,声音不疾不徐,“有什么事吗?”
“我要和美辰结婚。”
霍庭深眸子一紧,皱眉看过去:“她身体不好,经不住折腾。”
木美辰说的很清楚,她当年爱的人是慕天,而和霍震霆之间不过是一个误会。
而且看的出来,虽然几十年过去,她对霍震霆并没有生出类似爱情的东西,提及他也是淡淡的态度。
“庭深,我是认真的。”霍震霆语气恳切,“不管她还能活多久,我都愿意娶她,我会给她”
蹉跎了几十年,他和她都已经进入暮年,不想继续浪费光阴了。
霍庭深打断霍震霆的话:“她不愿意。”
“不可能!”霍震霆脱口而出,眼中闪过不确定,但很快坚定的摇头,“不会的!她不会的!”
他嘴唇哆嗦,明明心里清楚但还坚决否定的样子,让人像有些不忍。
老爷子钻你牛角尖,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你是不是在记恨我?”
“没有。”他淡淡道,有什么可记恨的呢。
阿庆叔扶着霍震霆坐在沙发上,轻轻拍着后背帮他顺气:“老爷,您不能着急,有话慢慢说。”
“我要和美辰说。”他坚持道,像是一个讨不到糖果的孩子。
霍庭深抿抿嘴唇:“没必要。”
她了解妈妈的心思,不想用这些事情去让她烦心。
“你咳咳!咳咳!”霍震霆额头上青筋暴起,脖子上青色血管尽显,“你、你就不能”
“庭深。”木美辰站在二楼的楼梯上,淡淡一笑,“我来处理。”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个结局了。
“美辰”霍震霆站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你、你好吗?”
“挺好的。”木美辰淡淡一笑,缓缓下楼,拍了拍霍庭深的胳膊,“去忙你的。”
霍庭深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木美辰,迟疑片刻:“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给。”
“好。”木美辰笑了笑,转身看霍震霆,“出去走走吧,这里和之前真是大不一样了。”
年过半百的霍震霆激动的眼睛雪亮,他拘谨的跟了出去,脸上的神情像是一个和心爱人约会的年轻小伙。
二楼的房间,霍庭深和安站在窗口,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轻声道:“你也希望他们在一起的吧?”
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他们在一起,才算一个完整的家。
在她很小的时候,看着安媛有爸爸和妈妈,她就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合理却怎么也实现不小了的想法。
“我不是小孩子了。”霍庭深将安抱进怀里,缓缓道:“我尊重妈妈的的意愿。”
余下的时间不多了,他希望她生活的快乐舒心。
“来,有一份东西给你。”霍庭深牵着安的手坐在沙发上,转身从书桌上拿了一份文件递给安,挑眉一笑,“看看。”
安忍不住笑道:“笑的这么怪?这是什么,卖身契吗?”
“你不是早就签了卖身契?”霍庭深手臂搭在安腰上,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戏虐道,“而且不管有没有卖身契,你都是我的人。”
第223章庆幸回来了()
“别闹。”安脸颊一红,低头翻开手里的文件,眼睛倏地的瞪圆,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安氏去年一年的财务报表怎么这么多?”
利润比之前几年的总和还要多,显然这是霍庭深的杰作。
在过年的一年里,他竟然为她做这么多。
“谢谢。”安扳着霍庭深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吻一枚,“爸爸看到这个一定会很高兴。”
焦红艳和安媛不知所踪,爸爸体力不济、无心打理公司,将大权交给了公司的几个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