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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你很喜欢这里。”萧东铭道。
她回过神,“何以见得?”
“一丛灌木尚且如此欢喜,那这御花园岂非”
不待他说完,上官靖羽已经抬了眸,“我不喜欢。”
“你事事都如此黑白分明?”他问,“言语间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随着他并肩走着,不时用眼角余光扫着不远处紧跟不舍的奴才们,“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说得清楚明白有什么不好?”
“话留三分,这道理不懂?”萧东铭顿住脚步。
“那要看,对谁留。”她亦站定。
四目相对,她容色清浅。
灰蒙蒙的世界里,她一袭素净,与天地融为一色。静静的站在那里,分明倔强至极,却有着一张令世人动容的精致面孔。周身散着冷冷的寒气,不受周旁一丝一毫的影响。
此刻,他忽然觉得,在他见过的所有女子之中,如此坦然的少之又少。
不恭维,进退有方,甚至于就算拒绝你,都让你挑不出责备的理由。
有雪花缓缓飘落。
她扬起羽睫,摊开掌心接了一朵雪,启唇淡道,“下雪了。”
萧东铭深吸一口气,回过神看了看四下,“避一避吧!你喜欢下雪?”
她没有回答,只是朝着回廊走去。
站在回廊里,并肩而立。
远远可见銮驾快速移来,那是当朝皇帝萧盛。
上官靖羽心下一怔,她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皇帝。但凡女子,初遇皇帝,自然是慌乱的。然则有萧东铭在侧,上官靖羽也无需多做解释,到时候自有萧东铭担待。
思及此处,她便敛了心神。
等着萧盛靠近,她才与萧东铭一道俯身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臣女拜见皇上。”
“怎不去承恩宫,反倒在此?”萧盛瞧了瞧上官靖羽,仿佛想起了什么,“是上官家的?”
上官靖羽上前一步,恭行大礼,“臣女上官靖羽,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萧盛道。
闻言,上官靖羽起身,依旧俯首不敢抬头。
“小时候倒是见过,长大了一直久居闺阁,也不知如今是何模样。”外头皆传相府嫡女容色倾城,如今倒要看看是否属实。萧盛笑道,“抬起头来。”
下意识的抿唇,上官靖羽徐徐抬头。
瞧了上官靖羽一眼,萧盛微微眯起眸子,犹记得好似哪里见过。
“皇上?”萧盛身边的太监总管——何安,低低的唤了一声。
“朕好似在哪里见过你。”萧盛若有所思。
上官靖羽不解,记忆里,她在及笄之前似乎只进过一次宫,其他的待稍微长大一些,便再也没有入宫。她爹惯来将她保护得极好,对外也不许有任何关于她的风言风语。
除了有关于她的容貌,旁的
皇帝怎会说这样的话?
想了想,上官靖羽道,“皇上有所不知,都说女生父相,臣女的容貌与父亲有几分相似。家父伺候皇上,长伴君前,是故皇上才会觉得与臣女有几分眼熟。”
这般说着,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萧盛点了头,“也许吧!”语罢,若有所思的转身而去。
望着皇帝渐行渐远,上官靖羽才算松了一口气,扭头看着萧东铭略带沉思的模样,心下有些不安。外头的雪,纷纷扬扬的落下,透着几分彻骨的寒凉。
逛了一圈御花园,萧东铭便领着上官靖羽回去辞行。
于贵妃正站在屋檐下看雪,见着雪中撑伞的二人,笑道,“快些进来,雪越下越大。”
上官靖羽行了礼,“娘娘,外头冷,您还是进去吧!”
“改日花轿迎门,可要改了这称呼。”于贵妃笑吟吟的开口,继而看了萧东铭一眼,伸手掸落萧东铭肩胛上的落雪,“自己的皇妃,将来可要自己好生调教。皇家毕竟是皇家,容不得半点闪失。”
听得这话,上官靖羽便抬了眼角,眼角的余光正好看见,她那素白的手,戴着长长金玉珠翠点缀的护甲,极尽雍容华贵。可这话,于她而言确实刺耳。
萧东铭颔首,“母妃多虑了,阿靖极好。”
于贵妃赞许的点头,“吾儿深得吾心。下雪了,雪天路滑,靖羽你先行回去!铭儿,本宫有话跟你说。”
上官靖羽心头松一口气,急忙行礼,“臣女先行告退。”
这才算离开承恩宫。
见着上官靖羽离去,于贵妃瞬时冷了脸,“如今是不是该收收心,把你府里的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给踢出去?本宫看着心烦!”
萧东铭依旧笑着,“母妃如今都挑到合意的人了,还在乎那个作甚?”
“不是本宫要在乎,而是若被你父皇知道,他会在乎。”于贵妃冷然,“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天下间你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非得”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若不是本宫给你挑了那么多的女子充入二王府,你以为能瞒得住?”
“那些女子都在二王府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母妃放心。”萧东铭笑道,“不过这一次挑的,倒是不错。”
于贵妃一怔,“她可是丞相之女,将来用处大得很。”
“能养出这么个与众不同的女儿,上官丞相也算功不可没。”萧东铭望着漫天大雪,捏了捏自己的掌心,犹似她的温度尚存。那纤细无骨的手,一直温凉至极。
但是那种握在掌心的感觉,却是极好的。
“外头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于贵妃问。
萧东铭一笑,“快了。”
于贵妃颔首,“那便最好。”
易储,是迟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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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上官凤上前行礼,“参见皇上。”
萧盛稍稍蹙眉,盯着上官凤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而后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
上官凤不解,将视线投向一侧的何安。
何安忙道,“皇上,茶凉了,奴才去给您换一杯。”
闻言,萧盛这才回过神“嗯”了一声,继而朝着上官凤道,“怎样?找到她了?”
第161章 追魂鸟,又称死亡之鸟()
上官凤躬身行礼,“已然有了迹象,人确系回到了东都。如今大抵在哪儿躲着,尚未找到。”
“回来了!”萧盛这话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似感慨轻叹,又似带着几分势在必得,“把人和东西,都带完好无损的带回来。说到底她也是朕的”
顿了顿,他抬头看了上官凤一眼。
“微臣明白。”上官凤自然是圆滑至极,皇帝一个眼神,他便明白了其中用意。
萧盛道,“刺客一事,果然是太子吗?”
问这话的时候,上官凤眸色微恙,急忙俯首,“臣不敢欺君。”
“好了,朕知道了。”萧盛拂袖。
上官凤会意的退出书房。
外头,站着何总管。
那何安见着上官凤便谄媚的笑道,“丞相大人辛苦,承恩宫那头来报,说是上官姑娘哎呦,您瞧我这嘴。”说着,故意往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个嘴巴子,“该改了称呼,是二皇妃才对。皇妃已经出了宫门回府,请丞相大人放心就是。”
上官凤边走边道,“何总管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本相这里还要请公公多多提点。”
“不敢不敢,相爷乃是百官之首。”何安笑着甩了一下拂尘,身后的奴才们随即伫立,目送二人离开。
“不知何总管可有什么交代?”上官凤道。
何安环顾四周,继而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皇上近来脾胃不调,夜不成寐,想必也是刺客之事闹的。再加上三皇子午门那一出,更是睡不着。”
语罢,何安轻叹,顾自用眼角余光掠过上官凤毫不改色的脸。
“公公的意思是”上官凤迟疑了一下。
“三皇子到底是皇子,那双腿又是因为刺客之故才会如此。经过这一次,皇上觉得心头更是不安。不知丞相可有什么法子,能缓一缓皇上的心头不安?”何安说得似是而非。
但上官凤是谁,一听就明白,皇帝这是打了一巴掌想给个甜枣。
萧东离再不济也是皇子,还救过皇帝一命,因为一桩婚事要斩要杀本来就不太合适。现下事情都尘埃落定,他骂都骂了,如今是想给萧东离一个台阶下,也是想给点殊荣,免得让天下百姓,背后骂皇帝刻薄寡恩。
然则皇帝拉不下脸,所以又让底下人偷偷给个信,让他这个百官之首出面打圆场。
唉到底皇帝成年的子嗣不多,少一个都会失去后宫与朝廷的平衡。
上官凤颔首,“多谢公公提点,本相记住了。”
语罢,上官凤拂袖而去。
不多时,小太监刘忠上前,睨一眼上官凤离去的背影,弓背哈腰的托起何安的手,“公公好本事,连丞相大人也要对公公礼让三分。”
“小刘子,别尽拣好听的,杂家什么话没听过?什么人没见过?你呀,本本分分做你的小太监,哪日若是有人瞧上你这机灵劲,说不定你也就一飞冲天,彼时哪儿还能瞧上杂家这口饭?”何安掐着嗓音笑着。
话虽这样说,可是谁人不喜欢阿谀奉承。
好话,总是好听的。
“公公忠心耿耿,让相爷帮着宽慰皇上,委实辛苦。”刘忠笑得何其卑微。
“这忠不忠的,还不是皇上一句话?想当年那肃王还不是”说到这儿,何安随即变了脸,瞬时左顾右盼。确系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慢了腔调道,“好了,回吧!今日之事不许与人言说,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刘忠连连点头,一副摇尾乞怜的乖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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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
上官靖羽抬头望着漫天的大雪,这入冬的天气,动不动就会下雪。
虽然冷,却也是极好的。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不多时便覆盖得四周都白茫茫的一片。她想起了那一日的蔷薇花开,不觉从袖中取出那一枚绸子做的蔷薇。有些被压坏了,却还是栩栩如生。
“那时候便一直知道,还要假装,你累不累?”素颜问。
坐在马车里,上官靖羽挑眉看她,“看你们演戏,不累。”
素颜哑然,心道,这丫头不说则已,说出来的话真是比她还毒,尽往心窝里痛。哪疼戳哪儿!
“是啊是啊,我们都骗不过你,就你聪明。”素颜撇撇嘴,一扭头,却看见那只七彩的雀鸟又站在了车窗口,“这东西怎么又来了,看我这次不逮着它!”
上官靖羽刚要阻止,那素颜已经如箭离弦,直接窜出车子。
见状,上官靖羽急忙下车,“那鸟又怎么惹你了?你别伤着它。”
素颜的轻功自然是极好的,几个扑腾,愣是将七彩雀鸟抓在手里,“怎样?”
“真好看。”芙蕖笑道。
“被抓伤了?”上官靖羽蹙眉,睨一眼素颜手背上的抓痕。蓦地,面色骤变,“不对,这血是黑的,素颜快放手,这鸟有毒!”
素颜一怔,骇然惊觉伤口处果然流出黑血,手快速麻木,整条胳膊都开始使不上劲。随即点了自己的几处要穴,以免毒素扩散。
“去食为天。”上官靖羽快速接下披风包住了七彩雀鸟,留了缝隙,以免把鸟给憋死,便和芙蕖搀素颜上车。
“怎样?”上官靖羽担虑的望着素颜满头的汗。
“还能撑得住。”素颜切齿,“该死的东西,果然越好看的东西,越有毒。”
轻叹一声,上官靖羽只能拼命催促车夫快些。
及至食为天,汤伯和店小二快速搀素颜去后院。
萧东离早已等在那里。
在他的世界里,不管她在哪,只要她想找他,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是剧毒,毒性很烈。”萧东离蹙眉,“青墨,拿解毒丹来,再用内功把毒逼出来。”
青墨颔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枚解毒丹给面色发青,唇色发黑的素颜。等着素颜吞咽,青墨才用内力缓缓导出素颜体内的剧毒。
“看看看这是什么?”上官靖羽小心翼翼的将披肩递上去,“里头有一只鸟,素颜便是为了抓它才会中毒。”
萧东离蹙眉,快速摊开披肩的时候,七彩雀鸟瞬时扑腾着翅膀飞起。
掌中的玉蚕丝“叮”的一声弹出,快速缠住了鸟儿,令其动弹不得,稳稳落在了萧东离的双膝上。
下一刻,她便看见他那紧蹙的剑眉,眸中泛着异样的寒色。
“你们在哪儿遇到的?”他问。
“从那次在眠月楼出来,便遇见过。”上官靖羽道,也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后来这东西就时不时来相府,我也没放心上,只觉得好看。这次若不是素颜玩兴大起,我也不知此鸟有毒。”
她犹豫了一下,见着萧东离的面色有些僵冷,心里隐隐不安,“这到底是什么鸟?为何会有剧毒?”
萧东离思索了少许,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继而无事般笑道,“是北昭的追魂鸟,在那里,被称之为死亡之鸟。不过这东西长途跋涉来东都,大抵是因为迷路。如今知道了,以后离得远点就是。”
“为何会跟上我?”她一怔,他越是若无其事,就代表着
第162章 我只怕在你心里死了()
“不知道。”萧东离淡淡的笑着。
上官靖羽刚要问,素颜却一口污血喷了出来,泛青的面色此刻惨白如纸。急忙迎上去,上官靖羽扶起摇摇晃晃的素颜,让她坐在台阶上喘息,“怎样,好些吗?”
“毒已经逼出体外。”青墨道,面上没有半点表情,“不过还需将养两日,这毒太狠,又非大朔之物。不可小觑!”
素颜咬了牙盯着萧东离膝上扑腾的七彩雀鸟,“小畜生,我非得撕了它不可。”
“你若不去惹它,它岂会上你?”上官靖羽道,“好生将养着,莫要再出事。方才,险些被你吓死。”
萧东离面色微恙,低眉望着膝上的七彩雀鸟,“这东西甚是有灵性,你莫犯它,它自然不会伤你。何况,它是来找主人的。”语罢,他浅笑回眸。
额前金饰流光璀璨,他坐在轮椅上望着她,背后白雪纷飞,白茫茫的一片,让他有种超凡脱俗的错觉。那一刻,上官靖羽觉得,眼前的萧东离有着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感觉。
但到底哪里不同,她却有些说不出来。
更稳重?更深沉?抑或更温柔?
可她就喜欢这样的男子,两个人可以牵着手,安安静静听着落雪的声音。等到蔷薇花开,就并肩坐在蔷薇架下,闻着花香,数着彼此的心跳。十指紧扣,烙下前世今生的痕迹,永不消磨。
玉蚕丝瞬时撤回,七彩雀鸟立刻飞上半空,却也只是在半空回旋不去。
“你说,它是来找我?”上官靖羽蹙眉,“为何?”
他笑而摇头,“我也只是听师父说过。他说,世人只知追魂鸟剧毒无比,却不知也是世间最忠诚的鸟。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而且,是世代相传。这些,很多时候连人都做不到。”
上官靖羽莞尔,“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鸟?”
萧东离颔首,“虽然神奇,但毕竟有毒,还是离得远点吧!”
话音落,鸟儿早已消失在茫茫飞雪中。
外头的雪下得很大,因为素颜刚刚恢复过来,还需缓一缓才能回府。上官靖羽便与萧东离坐在回廊里看雪,“刚刚醒来的时候,我觉得我有好多话,好多恨想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