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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不是不肯告诉你,而是不能说。”他吻着她的脖颈,“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泪流满面,“为何现在不能说?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何和年玉莹”
他堵住她的唇,唇齿相濡间,她只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舌尖相抵,她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那是他最喜欢的蔷薇花,淡淡的,像极了那年那月那日的美丽。
她仰头望着美丽的蔷薇架,他忽然拥她入怀,深情依旧。
黑暗中,他拼命汲取她口中的甜蜜,仿佛此生所有的爱恨都在此刻绽放。
腰间的手,越来越紧,她却看不见黑暗中的他。模糊的视线里,她只觉得何其不真实。
终于,他松开她,将几近软瘫的她抱在怀里。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轻吻她微凉的眉心,“永远不要追问过往之事,我只能告诉你,不管曾经还是现在,我这身这心,都不曾碰过任何人,装过任何人,唯你。”
她一怔,娇眉陡然蹙起,“你是说你和年玉莹”
他没有解释,仿佛也不愿解释。
她不懂。
何以能说得清楚的,却要
她想问清楚,为何当初要灭她上官一家,可是他那一句“永远不要追问过往之事”,愣是让她所有的话语堵在咽喉,吞不下,吐不出。
这中间,似乎并不寻常。
她当年不曾涉朝,自然不知其中利害,当初一纸圣谕就灭了上官家满门,她身处冷宫,根本来不及问也无法问。
“还想让我堵你的嘴?”他深吸一口气,以唇抵额,没有低眉。
她伏在他的怀里,嗅着熟悉至极的属于他的淡淡香气,微微垂下眼帘,“你的双腿,是怎么回事?”
“真的瘸了。”他说得云淡风轻。
上官靖羽骤然抬头,几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为何?”
他摇头,淡淡道,“天意。”
却能感觉到她的指甲,几近嵌入他的手背,终归轻叹一声,“如此也好,不必尔虞我诈,不必争权夺势。什么皇位之争,什么储君之夺,都会远离我。彼时待你安排妥当,我就能带着你,走得越远越好。”
“你治得好我的眼,我也能治好你的腿。你不是说,只要用我的血,就能治得好吗?”她深吸一口气,“我的血”
“师父所授。”他不多言。
她迟疑,“师父他还好吗?”
“怎么,你们认识?”他问。
她蹙眉,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忍住了。他的意思是,很多事,他真的忘了?前世,她可是鬼医弟子。怎的他这是
四下黑漆漆的,他道,“让我好好看看你。”
音落,她便看见他手中的玉蚕丝顶端,在车扶手上轻轻滑过,瞬时燃起少许火星。兰指轻弹,火星若流星般滑过她的眼前,顷刻间四散而去,廊檐下的数盏灯笼瞬时全部点亮。
突如其来的光照,让她极不适应的闭上眼睛。
昏黄的灯光下,他以手遮在她的眼前,稍许才道,“没事。”
她徐徐睁开眼,他的掌纹近在眼前。
伸手,缓缓按下他的手,上官靖羽起身落地,“那么现在看清楚了吗?”
萧东离点头,四目相对,两人平静的神色如出一辙。一个平静无波,一个眸中无澜。分明是心潮澎湃,分明是万千话语哽咽在喉,此刻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不知道他为何也会重活一世,更不知道,为何这一次的萧东离会有御羽山庄这样的势力?她不懂,真的看不懂也想不明白。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许她多问。
似乎,那是个不能碰触的秘密,一旦解开
心头极度的不安,她猛然间想起他说的那句话,伸手便去摸他的额头。萧东离不躲不闪,任由她掀下他眉心的假皮,露出眉心鲜红的朱砂。
她一怔,“为何会有这个?”
他笑而不语。
“真的会消失吗?”她的声音带着哭泣过后的颤抖。
他微微垂眸,“我不想骗你。”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我替你治好双腿,等我处理了上官家的事,我跟你走。”
萧东离像个孩子般,噙着泪,却笑得欢愉。
他点了点头,“好。”
不远处,素颜双手抱胸,扭头看一眼面无表情的青墨,“跟个木头一样,这么好的事情,也不笑一笑。”
青墨回了素颜一眼,“如果不是你,会更好,那我便笑。”
“你!”素颜撇撇嘴,如果不是自己理亏,此刻必定骂得他毫无招架之力。现在吗青墨说的确实是实话,自己每次办事都是半吊子,结果什么都没办好!
揉了揉肩上的伤口,素颜看一眼坐在回廊里发愣的芙蕖,心下嘀咕,“这丫头最近老是走神,该不是春心大动,喜欢上哪个了吧?”
青墨蹙眉,“你管好你自己吧!”
素颜斜眼看他,“不说话会死啊!当你的木头,做你的门神,摆你的冷面,你管我干嘛?有本事你也去动春心?看你这样的木头疙瘩,还有谁会喜欢!”
“与你无关!”青墨依旧不冷不热。
吵架,最恨遇见这样不冷不热的主。
你吵了半天,他回你一句不疼不痒的,却能将你气得跳脚。
罢了罢了,素颜也是摸惯了青墨的性子,掉头便朝着芙蕖而去。
芙蕖低头,以手指绞着衣角,抿唇低低的笑着。
“喂,笑什么呢?”素颜忽然问。
惊得芙蕖整个人都跳起来,面色瞬时红一阵白一阵,“没、没什么,替小姐高兴而已。”
“是替阿靖高兴,还是自己偷着乐?”素颜打趣坐下,“对了,你每天晚饭后总要溜出去半个时辰,到底去做什么了?”
芙蕖面色一紧,“没、没什么,我只是近来饮食不调,走一走消消食罢了。”
素颜饶有兴致的望着她,“真的?”
“骗你作甚?”芙蕖低低的回了一句。
素颜嘬了嘬嘴,这丫头怕是
谁也不知道上官靖羽和萧东离说了什么,回去的时候,萧东离依旧没有出来,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才算上了马车。若有所思的看一眼空荡荡的院落,神色微恙。
回到鸿羽阁,芙蕖去掌灯,素颜这才道,“你为他扎针了?”
上官靖羽低眉望着自己指尖的伤口,点了点头。
素颜深吸一口气,“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何不问问我,当日你跟着他去三王府治病,那个三皇子”
“他太了解我,知道失明之人的听觉和嗅觉太过敏锐,所以你们换上了彼此的衣服。你说过,会对我寸步不离,从你借口离开我便有了疑心。”她看一眼出去打水的芙蕖,缓缓坐下,“刻意让我看到那个疤痕,不就是欲盖弥彰吗?”
第159章 二皇子的母亲()
素颜撇撇嘴,“就你聪明,就你聪明!”她极度不悦的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那么好的主意,你竟然早就看穿了,不好玩。”
“他是绝对不会这般做的。”上官靖羽望着素颜,“是你的主意?”
“门口站着的是我,里头躺着的是青墨。我尽量不说话不出声,还穿着青墨的衣服,以为你最多闻到的也是青墨的味。没想到”素颜挠了挠后脑勺,“只怪青墨的易容术太烂,师父的换声丹也不咋地,骗得了别人,骗不过你也是白搭。难怪他说我是儿戏”
她嫣然,“你忘了,我曾经是个瞎子。这世上最会欺骗人的,就是眼睛。一个人可以改头换面,可是心呢?身上的味道,乃至于习惯,都很难改变。”
不管他费了多少时间去更改这些东西,从味道至习惯,可是多多少少还是会露底的。因为心不由己,如何能做得了别人?
自欺欺人了太久,如今豁然开朗,也是极好的。
素颜蹙眉,“真的?”语罢,竟若有所思的朝着她自己的床褥走去。
上官靖羽不解,素颜这是怎么了?
这厢刚安静下来,芙蕖便端着脸盆快速进门,“小姐,管家来过了,说是明日请小姐好生梳洗打扮,贵妃娘娘召见。”
“贵妃?”她一怔,“于贵妃?”
素颜一下子跑过来,“二皇子的母妃?”
芙蕖点头。
闻言,上官靖羽扭头看了素颜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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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蒙蒙的,大抵又要开始下雪了。
雪风起,也不知何时会落雪。
放下车窗帘子,上官靖羽扭头望着素颜和芙蕖,“宫闱不比外头,寻常人不得出入,你们两个在外头等我,别四处乱跑。”
芙蕖颔首,“奴婢不敢乱走。”
素颜撇撇嘴,“你别看我,这鬼地方,我比你熟。你自己出得来就行,到时候别迷路了还要留在里头过夜!”
“乌鸦嘴。”上官靖羽瞪了她一眼。
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她抬头看天,天空越发灰沉。
上官凤看着自己的女儿,拢了拢衣襟道,“男子不得进入后宫,到时候见着贵妃,别失了礼数。”
芙蕖快速上前为她系好披肩。
“阿靖知道。”上官靖羽颔首。
这宫闱的礼仪,相府里都有专门的嬷嬷从小教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入得宫闱,免得失了礼数。上官靖羽身为相府嫡女,这些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进门的时候,上官凤稍稍蹙眉,“怎的穿得这般素净?也不知道管家是怎么办事的,也不给置办一身好衣裳?”
“爹不是不知道,阿靖不喜欢花里胡哨的。这衣服虽然素净,可是入目舒服。”上官靖羽睨一眼自己浅粉色的罗裙,若墙头盛开的重瓣蔷薇。
上官凤轻叹一声,“随你吧!”
语罢,快速进了宫。
外臣不得入后宫,这是规矩。
是故上官靖羽只能一人前往承恩宫朝见于贵妃。
引路是承恩宫的总管太监方怀方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带着上官靖羽入了后宫朝着承恩宫走去。方怀道,“平素只闻其名不闻其人,如今得见,二皇妃与二皇子委实是金童玉女,般配得紧。”
“二皇子也在?”上官靖羽问。
方怀笑吟吟的打量着她,这才点头,“是。”
深吸一口气,上官靖羽不再多言,只是保持着恭敬之态,随着方怀进了承恩宫大门。
刚刚踏入正殿,她便瞧见了立于殿中央的二皇子萧东铭。
“二皇子。”她躬身行礼。
萧东铭温和一笑,“刚还和母妃说起你,怎的母妃今日传召,也不叫我知道?”
上官靖羽没有抬头,用膝盖想也该知道,正前方端坐的,该是当朝贵妃于岚。一个宠冠六宫,执掌六宫事,荣宠十多年而不衰之人。
在后宫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里,能始终一枝独秀,就该明白她的本事和手段。
上官靖羽跪在那里,以大礼参拜,磕头俯首,“臣女上官靖羽,参见贵妃娘娘。给娘娘请安,愿娘娘凤体金安。”
于贵妃笑道,“是个懂礼的。落秋,还愣着干嘛,还不将二皇妃搀起来。”
一旁的掌事姑姑落秋,快速上前搀了上官靖羽起身,继而笑道,“二皇妃恭敬有礼,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快让本宫瞧瞧。”于贵妃伸了手。
见状,上官靖羽小心的上前,将自己的手递了在了于贵妃的掌心。
于贵妃瞧了瞧上官靖羽,复而看了萧东铭一眼,“果然是一对璧人,本宫也就放了心。”语罢,朝着萧东铭道,“铭儿,你过来。”
萧东铭依言上前,站在于贵妃的一侧。
两手交叠,于贵妃将上官靖羽的手,放在了萧东铭的掌心,“这儿媳妇本宫算是看上眼了,你可要好生相待。若是哪日薄待了她,看本宫不找你算账。”
萧东铭握紧了上官靖羽的手,她只觉心头骇然一窒,若非贵妃在场,她必定不会任由他如此轻薄。
“母妃放心,儿臣不敢。”萧东铭笑道,“得此佳人,儿臣欢喜还来不及,如何敢心生怠慢。母妃为儿臣选妃,可算是挑尽了王公大臣之女,好不容易捡着宝,儿臣哪儿敢放肆。”
上官靖羽心下一沉,这后半句分明是对她说的。
什么叫挑尽了王公大臣之女?
摆明了教她别轻举妄动,让她明白贵妃对这桩婚事的重视。
心头憋着一口气,上官靖羽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却听得落秋道,“娘娘您瞧,二皇妃还不好意思了呢!”
这么一说,萧东铭扭头便瞧见上官靖羽面颊绯红的模样。她倒不是羞涩,只是气愤,奈何如此一来,她愈发不好下台。
上官靖羽的肤色本就白皙如玉,如今脸颊绯红,若白雪中盛开的微微桃花色,愈发的娇艳可人。萧东微微眯起眸子,狭长的眸中,分不清是何种神色。
他只是定定的盯着她看了良久。
便是于贵妃也跟着一愣,“倒是跟本宫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落秋含笑,“娘娘如今风华正茂。”
于贵妃嗔笑,“你这张油嘴。”
上官靖羽始终半垂着眉眼,一副恭顺模样。萧东铭心头却有些暗笑,她那性子,哪里算得上恭顺。若是犟起来,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动。然则便是这副模样,让他忽然晃了神。
脑子里突然蹦出个想法,她对着萧东离,是不是也这般温柔乖顺?
“娘娘,您瞧二皇妃与二皇子尚未成亲就已经情意绵绵,您说”落秋使个眼色。
于贵妃笑道,“你们去御花园走走便是,省得来日怨我不知趣。”
“母妃这话,折煞儿臣。”萧东铭行礼。
“臣女不敢。”上官靖羽毕恭毕敬。
“铭儿,带着靖羽去走走!”于贵妃道,“以后入宫便如同回家,可要习惯才好。”
萧东铭道,“儿臣省得。”
上官靖羽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只得行了礼,被萧东铭牵着往外走。
及至承恩宫门外,她便狠狠甩开他的手,眸色微怒,“二皇子请自重。”
第160章 找到她了?()
“怎么了?”萧东铭问。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身后有人跟着,便敛了容色道,“男女有别,虽然你我已然定了名分,但花轿未曾过门,还是请二皇子恪守男女之防。”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角带着轻蔑讽笑,“这话,你可曾与他说过?”
他温热的呼吸就扑在她脸上。
退开一步,她冷笑两声,“没有。”
那一刻,她看见萧东铭的笑瞬时僵在唇边,连带着身子都跟着僵直。
“算你狠。”萧东铭深吸一口气,“走吧,我带你去御花园走走。否则身后这些人,也不好回去交代。你也不好交代,是不是?”
上官靖羽回头看一眼身后、紧跟不舍的太监和宫女,只得点了头,“好。”
灰蒙蒙的天,冷风瑟瑟,御花园里几乎没有妃子宫娥行走,就算有,也是一路小跑的离开。
拢了拢披肩,上官靖羽环顾四周,这御花园惯来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如今她定定的望着那一片草地,多年后的这里,会有极为美丽的蔷薇架子。
花开的时候,她就坐在下面荡秋千。
她只看过一次花开,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看样子,你很喜欢这里。”萧东铭道。
她回过神,“何以见得?”
“一丛灌木尚且如此欢喜,那这御花园岂非”
不待他说完,上官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