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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应声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又急急忙忙的回到了书房外头。
“相爷,小姐不肯吃!”管家跑得满头的汗,面色更是青白相间。他跟着上官凤多年,自然明白,这个时候无疑是
房内的杯盏砰然摔碎,上官凤快步走出门,低冷轻喝,“不吃就饿着!反了她!”
语罢,便有焦灼的脚步声在房内来回的走。
良久,上官凤终于走出房门,“把饭菜带上,我亲自去。”
管家急忙跟着。
回回都是这样,对待上官靖羽,上官凤也只是口硬心软。若说真要罚她,他还真下不了这个手。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终归舍不得。
走进祠堂,上官凤一眼就看见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上官靖羽。他冷着脸,亲自拎了食盒走进去,华贵的靴子直勾勾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上官靖羽眨了眨眼睛,抬起沉重的眼皮,斜斜的挑眉看了他一眼,“爹也来跪祠堂?”
“胡言乱语!”上官凤轻斥,“为何不吃饭?”
“辟谷以示对祖宗的尊敬,难道也有错?”她无辜的看着他。
上官凤深吸一口气,而后沉沉吐出,“怎么那么多理由?吃饭就吃饭,我让你跪着,没让你饿着。”
“不想吃。”她别过头去,不肯屈服。
闻言,上官凤俯下身子蹲在她跟前,见她面色憔悴,却还是倔强得不肯低头。终归轻叹一声,他在上官靖羽的脑门上轻叩一个栗子,“什么时候,才能学乖?从小到大,就没消停过,净惹是生非。爹现在还能给你收拾烂摊子,将来爹万一不在其位,又该怎么办?”
上官靖羽定定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父亲,“爹,你别逼我。”
“我知道,你不想嫁给二皇子。我也知道,你这骨子里的侠义心肠,跟你娘一模一样。可是阿靖,爹若是个富贾商贩,哪怕是平民百姓,都不会如此谨言慎行。你爹是丞相,是百官之首。”上官凤摇头,“注定了,你不可能像寻常女子一样,想任性就能任性。”
他打开食盒,看了看食盒里的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爹还记得自己一介布衣的模样吗?”上官靖羽问。
闻言,上官凤眯起眸子,静静的端详着眼前的女儿。
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再也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一介布衣
“起来吧,别跪了。”上官凤敛了容色,仿佛不愿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上官靖羽定定的望着自己的父亲,上官凤缓缓起身。
哪知他刚迈开步子,裙摆却被人扯了一下,低眉却见自己的女儿若小时候一般,翘首望着他,讨好般的嘟哝着嘴,“爹,腿疼。”
上官凤瞬时苦笑不得,继而俯身想要将她搀起。
她却干脆坐在了地上。
见状,上官凤蹙眉,“地上脏。”
上官靖羽不管不顾的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置于地上,“爹也没吃吧?自从爹做了丞相,越来越忙,都好久都没陪我吃过饭了。横竖我腿疼,爹就委屈一下,咱学学平常百姓家的父女,是如何相处的?”
上官凤眸色一沉,“这话是谁教你的?”
她一怔,半晌没有吭声,只是眸色黯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第129章 早知如此,就不该回东都()
上官靖羽低头苦笑两声,“这不是爹教的吗?”
语罢,她勉力起身,颤着双腿往外走。
上官凤徐徐起身,神色微凝。低眉望着脚下的饭菜,他才发觉,这话还是她尚在年幼时,因为思念母亲而日夜啼哭,他既当爹又当妈的哄着她睡觉,这才说了那样的话。
而今,她铭刻于心,他却早已抛诸脑后。
名利熏人心,富贵淡亲情。
她,竟然都记得。
他却疑心,是否有人教唆。
这般的小心翼翼,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捧了女儿在掌心的父亲。
扶着墙,上官靖羽缓步走着,腿麻得如同针扎一般,让人根本无法忍受。她站在那里,任性得不肯让身边的丫鬟搀扶,只是半躬下身子,疼得扶膝轻颤。
抬头,却有上官凤半蹲下身子,“上来。”
她撇撇嘴,“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我是你爹!”上官凤加重了口吻。
音落,上官靖羽伏在上官凤的背上,任由他喘一口才能将她背起。其实她不重,便也是那一刻,她才发觉,爹是真的老了。
以往爹带着官帽,她都不曾发觉,爹的后髻,有了不少白发。
眼眶红了一下,她环住了上官凤的脖颈,“爹,我重了,你是不是背不动我了?”
“背的动。”上官凤重重喘着气,“爹好久没背过你,都、都技艺生疏了。”说着,他额头泛着汗珠子,却依旧笑道,“按照爹老乡的风俗,女儿出嫁,爹要、要背着你出门。等你嫁给二皇子,爹就、就背着你上轿。多重,都没关系。”
上官靖羽一如往昔般,用袖子擦拭父亲额头的汗珠子。上官凤如今位极人臣,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哪里做过什么体力活。便是短短的一段路程,也背得气喘吁吁,还未到鸿羽阁门前,早已大汗淋漓。
“爹,我自己走。”她搂紧了父亲的脖颈。
“不是说腿疼吗?”上官凤摇头,“以后不管怎样,都不准饿肚子。爹是丞相,保你锦衣玉食,保你荣华一世。”
她将脸贴在父亲的脸上,上官凤随即身子一僵,面色瞬时烫了起来,竟略带羞涩的低笑一句,“越大越矫情。”
心里却是欢喜的。
管家一路开道,凡事上官凤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转过身去,不敢多看一眼。
及至进了鸿羽阁,芙蕖扑通就跪在那里不敢抬头,素颜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嘴巴张大,能塞进一个鸡蛋。那是上官凤?
素颜使劲揉着眼睛,最后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明白,真的不是做梦。
上官凤,把上官靖羽背回来了?!而且还陪着上官靖羽,好好的吃了一顿饭。
这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也让所有人都羡慕嫉妒恨。
*
信鸽飞落御羽山庄,落在书房的窗户口“咕咕”的叫着。
重锡笑了笑,银面男子已经解下了鸽子腿上的信件,而后悄然退下。
信件上,是她绢绣的字体,比上次多了两个字:一切安好。
他淡淡的笑着,将信件小心的用浆糊贴在一本册子里,以后这便是她的世界。想了想,他执笔,亦回了四个字:吾愿足矣。
信鸽飞出去的时候,银面男子端着饭菜入门,“公子现在肯吃饭了吗?”
重锡望着他,不紧不慢的转动轮椅,“不过辟谷罢了,什么肯不肯的。”
“公子的身子不好,切莫”
不待他说完,重锡已经稳稳抬手,示意他莫要说下去。扭头望着信鸽离开的方向,微微扬唇浅笑,“我很好,以后也会很好。只要她安然无恙,我就会一直好下去。”
银面男子半低头,没有说话。
良久,银面男子转身往外走,却是低语了一句,“早知如此,就不该回东都。”
“心在这,谁都拦不住。”重锡深吸一口气,“紧赶慢赶,总算来得及。”
闻言,银面男子缓步出门。
明日就是秋试之期,新一轮的朝廷党派之争又将开始。
长长吐出一口气,重锡抬眸望着明灭不定的烛火,眼底的光晦暗不明。取出袖中的箫,轻轻吹着。孑然一身明月夜,玉人何处寻箫声?
箫声低徊,冥冥之音,绕梁三日犹不散。
举头望月,两地念念情难徊。
谁解其味,酸甜苦辣犹未悔。
箫声戛然而止,指节分明的手,缓缓抚上双膝。重锡半低下头,唇线紧抿。
银面男子快速进门,手中提着一壶酒,“公子?”见着重锡如此状况,急忙放下手中的酒壶,快步上前,“怎样?”
重锡摇头,“无妨。”
闻言,银面男子也只能叹息一声,直起身子倒了一杯酒递上,“公子觉得此次秋试,谁会位列榜首?”
“三甲脱颖而出,绝非易事。上官凤,是不会让别人占尽先机的。上官致远才华横溢,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语罢,重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考卷皆封名入册,即便是主考官,也不知道是谁的卷子,若要作弊怕也不易。”银面男子不解,“这上官凤胆子再大,再手眼通天,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扶持自己的人入围三甲。”
重锡似缓过劲来,浅笑着摇头,“上官凤为人老谋深算,只怕考题早已到了他的手里。但凡能过得了他的眼,必定能入得了主考官的目。这些人见风使舵的本事,怎能小觑。沆瀣一气多年,是不是丞相府的手笔,哪能逃得过这些人的眼睛。”
银面男子点头,“听说海润也在入考之列。”
“海润博学广记,只可惜”重锡摇头,“生不逢时。”
“不过上官姑娘却很赏识,能费尽周折将海润从福源镇请过来,大抵也不会善罢甘休。”银面男子道,“这上官姑娘不知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海润虽说才学极好,然则性子太过刚烈,岂能屈就相府之下。就算将来为官,丞相怕也容不得他。”
听得与她有关之事,重锡唇边的笑意倒是浓烈了不少,“侧目以待吧!她自有打算。”
是的,自有打算。
只要能入得了考场,就没有造不出的状元郎。
只要她爹是丞相,只要她爹还宠着她,只要她还是风光无限的相府嫡长女,那么一切皆有可能。海润是性子刚烈,却也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若是驯服得当,作用将会无可限量。
是一柄插入朝堂之中的利剑,只要稍加磨砺,自然锋芒毕露,必定无人能及。
上官靖羽,相信自己的眼光。
只是当素颜进门,却见上官靖羽正慢慢的看着手中的两份卷子,不觉心生不解,“你看这些管什么用?”
“我看,自然是不管用的,但是有人看了,那就有用得很。”上官靖羽笑盈盈的开口,“只要先生和致远按照这卷子,在考场里重新写一遍,那么致远的文笔是毋庸置疑的,只是缺少对本朝民生朝政的实际见解。而先生的文笔尖锐,只怕考官就算看得上,也未必敢选先生的文章。”
“既然如此,岂非白忙活?”素颜蹙眉。
上官靖羽摇头,“那倒未必。只要你帮我办件事,事成之后,先生必定位列榜首。这文章,只要能传到皇上手里,皇上一定能侧目相待。”
素颜撇撇嘴,“我不信。”
“打个赌?”她笑问。
素颜想了想,点头道,“好,赌什么?”
“赌一个问题。”上官靖羽得意的笑着。
素颜嗤笑,“赌就赌,我就不信,你一个小丫头,还能左右朝廷科举选能?”
第130章 你相信报应吗?我相信()
秋试结束那一日,上官靖羽去了食为天。
海润与上官致远选了一间雅阁等着,上官靖羽姗姗来迟,进门便笑道,“我看二位面相生得极好,额宽福厚,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闻言,上官致远轻笑,“姐姐这会子就开玩笑,万一落榜,岂非教我等无地自容?”
“致远的书写习惯与父亲的如出一辙,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此刻也会长了眼睛。”上官靖羽进门,朝着海润点了头,以示敬意,“先生觉得如何?”
“成与败,功与名,得之天意,失之天命。”海润饮一口酒,“别的倒也罢了,若是真的落榜,就是觉得有愧于你。你这厢视我为知交,我却”
上官靖羽摇头,继而落座,“既然是知交,何必说得这般见外。先生放心,阿靖虽说无官在身,也无经天纬地之才,但必定倾尽所有,让先生有朝一日,能为民请命。”
“都说佞臣多败儿,刮目相看。”海润笑叹,“如今我也想开了,就如你说的,若是我迂腐己见,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抱负。”
“我爹说过,这世上有三种官。除了清官和佞臣,还有一种官,称之为糊涂官。这糊涂官,又分为真糊涂和假糊涂。”她笑道,“先生觉得可行吗?”
海润长长吐出一口气,赞许的望着上官靖羽,重重点头。
汤伯亲自送了菜肴,不觉一怔,“怎的素颜姑娘今日没跟着?这丫头疯惯了,公子教她寸步不离,想必又玩得忘乎所以,故而抛诸脑后了。”
“汤伯误会了,我让素颜去帮我办件事,并非玩性不改。”上官靖羽解释。
闻言,汤伯点头,“如此便好。”
仿佛想起了什么,汤伯又道,“芙蕖姑娘可是好些?傅公子念着芙蕖姑娘的伤,这两天总往食为天跑,也没能见上一面,便留了不少的好药膏相赠。我这厢一直等不到人,如今芙蕖姑娘来了正好,一并带着吧!”
芙蕖的面色瞬时红到耳根,羞红脸偷看上官靖羽一眼,低低的嗫嚅道,“谁要他的药膏。”语罢,一跺脚便走出了房间。
上官靖羽莞尔一笑,轻叹着摇头。
却听得海润打趣,“女大不中留啊!”
“若得良人故,不留又何妨?”她也希望芙蕖幸福,只是唯恐那傅少鸿死性不改,原本花名在外,要他浪子回头,会不会是痴心妄想?
三人熟络的说了一会话,上官靖羽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便起身离开。
若她掐算的时辰够准确,这个时候素颜应该已经得手,而主考官此刻应该出发,即将抵达丞相府。
谁都不知道上官靖羽要做什么,事实上,她什么都不做。只是趁人不注意,进了上官凤的房间。而后将海润写的文章,摆在了书房的显眼处。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
上官凤的马车,快速的经过林荫大道,离宫回府。
哪知马车陡然一晃,瞬时侧翻在地。上官凤一时没回过神,立刻被甩出马车,整个人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才算停下。
脑子里一片混乱,瞬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后侧的卫士迅速冲上前,几欲保护。
林木上方陡然急降十数名黑衣人,没有杀人,全部点到为止。动作快如闪电,悉数以手刀将卫士击晕。行动的敏锐度和执行力,只怕倾尽整个大朔朝的暗卫,都未能与之匹敌。
“相爷?”车夫随即上前搀扶上官凤。
上官凤刚回过神,只见眼前黑影一晃,车夫瞬时倒伏在地。他还不待喊出声来,脖颈立时一凉,亦一头栽倒在地。
他这些卫士都是精挑细选的精壮,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哪知到了这些黑衣人的手里,竟如此的不堪一击。
双目被黑布覆住,身上绳索绑缚。
上官凤醒转时,便是这样的状况。
心头咯噔一声,一种无温的寒意瞬时传遍全身。身为丞相,谁敢在他的头上动土,那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偏偏就有一种人,纯粹的神佛不忌。
“上官凤?醒了?”素颜俯身蹲下,望着被绑成粽子的上官凤,捂着嘴偷笑。
犹记得临行前,上官靖羽道:就算是偷蒙拐骗,都不能让上官凤回家。至少要拖几个时辰!
连上官靖羽都这般说了,素颜自然不会客气。
不过,她忘了告诉上官靖羽,她最擅长的是劫!
“谁?你是谁?”一直以来,素颜都对上官凤避而不见,上官凤自然听不出她的声音,只能拼命循着声源,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