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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出门,让秋凤跟着。”
语罢,年世重也不愿再与她废话,快速走出门。
“将军?”暮云看了房内的年玉莹一眼,“小姐她”
“以后小姐出门,派人跟着。”年世重长长吐出一口气,“只怕以后丞相府跟年家,都要势同水火了。”
暮云轻叹,“大好机会,错过了。”
“以后再说吧!”年世重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暮云上前两步,“早前五姨娘来了一趟,说是有事跟将军说,如今天都快亮了。将军您看”
“什么事?”年世重顿住脚步。
闻言,暮云笑了笑,“恭喜将军的好事。”
将军府总计有七个姨娘,但年世重至今都没有立夫人。这七个姨娘说来也都奇怪,容貌虽然各不相同,但脚底心都有一颗痣。
谁都不知道这是为何,都以为只是年世重的癖好罢了。
到底事实如何,也唯有他自己知晓。
听得这么一说,年世重的面色微沉,“到底何事?”
暮云笑道,“将军有子,自然是大喜。”
这将军府,很少有过喜庆之事,如今五姨娘有喜,自然是大喜。
然则年世重也只是扯了唇一笑,并无多少反应。转身,缓步朝着后院走去,这府中姨娘众多,五姨娘甘敏是第一个有孕之人。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角落,上着锁,只为等着那个手持钥匙之人,为之打开。
若那人永不出现,那便永世尘封。
*
上官凤火急火燎的回到丞相府,便听得上官靖羽已经回到了鸿羽阁的消息。面上怒气不减,直接去了鸿羽阁。
远远的,便看见鸿羽阁燃着灯。
进门便听见上官靖羽与素颜的声音,上官凤的心下一松,眉头却愈发蹙起。
“什么时候回来的?”及至门口的时候,上官凤刻意放慢了脚步,而后面色僵冷的走进去。
上官靖羽正在洗脚,素颜手握药瓶子站在一旁看着。见着上官凤前来,素颜二话不说将瓷瓶塞进上官靖羽的手中,端起洗脚盆便低头走出去。
上官凤一怔,这女子的侧面打自己眼前晃过,怎觉得有几分熟识?
“爹?”上官靖羽低低的唤了一声,丫鬟随即为她擦拭双脚。她起身穿鞋,一瘸一拐的走到上官凤跟前,“教爹担心,是女儿的不是。”
“脚怎么了?”上官凤回过神,面色铁青。
她一笑,“无妨,扭伤而已。”
长长吐出一口气,上官凤本欲训斥,见着她也是有伤在身,便也缓下口吻,“怎的如此不懂事,大庭广众,与年家丫头撕扯,就不怕丢了自己的脸?自己是什么身份,也不掂量掂量,做事这般不知轻重!”
上官靖羽垂头,“事出有因,并非”
“还犟嘴!”上官凤斥道,“你可知,今夜年府与我,险些将整个东都城翻转过来。”他冷了声,坐了下来,“说吧,是谁夜闯将军府带你走的?”
上官靖羽抿唇,“爹觉得女儿在外头结交了不该结交的人?”
“哼,人心险恶,这世上之人,或巴结相府,或图谋不轨,我不得不防!”上官凤惯来小心谨慎。
“我不想说,也不会说。”她定定的望着自己的父亲,“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放肆!”上官凤拍案而起,“事到如此,不是你说到此为止就可以点到即止的。如今朝廷四分五裂,稍有不慎,那就是满门之祸。”
她点头,“我知道。”
“知道还敢瞒着?”上官凤不依不饶。
“爹怒气冲冲的回来,不是因为阿靖安然无恙的回家,而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劫走了我破坏了爹的计划。”她深吸一口气,“爹,我说得对吗?”
“你!”上官凤冷然,“越发没有规矩。我这是为你好,人心险恶,你哪知孰是孰非?”
上官靖羽轻轻吐出一口气,“我不懂是非,我只懂问心无愧。年玉莹拿着簪子对着我,我险些死在那里,爹不闻不问,却要追究是谁救了我。别说我不知道,就是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很有可能,那些人在利用你,不知图谋什么。”上官凤厉声呵斥。
“是好是坏,阿靖心里清楚,无需爹爹提醒。就算将来有所图谋,那也是我的事。”她原本的性子,本就如此倔强。前世,父女两个更是时常争吵不休,但结果总是上官凤退让。
上官凤切齿,“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身。”
音落,上官凤拂袖而去。
见上官凤离开,素颜从屋顶飞身落下,方才她一直趴在屋顶听着。
如今
“你可以装作不知道。”素颜犹豫了一下,“如此,你爹就不会追究。”
“不会追究吗?”她轻叹一声,“我爹的脾气,我最清楚。我只要犟着不开口,他就算要查,也会顾及我的态度。若我装作不知道,他必定赶尽杀绝。在我爹的世界里,是容不得计划之外的人和事。何况昨夜,我乱了他的计划,让他错失了跟年家联手的大好机会。还跟年家,翻了脸。”
她望着素颜,“所以我爹,不会放过重锡,更不会放过御羽山庄。”
素颜点头,“还是你想得长远,不过你放心,你爹查不到御羽山庄的头上。但凡御羽山庄出没,绝不会留下痕迹。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跟你一样,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上官靖羽点头,“那就好!”
语罢,她转身往外走。
素颜愣住,“你去哪?”
“去祠堂。”她渐行渐远。
“喂,只是说说而已,不是真的要跪吧?”素颜急忙去追,“阿靖,阿靖摆摆样子就好!真是来真格的?”
第127章 本公子不打女人()
上官靖羽跪在了祠堂里,外头站着默不作声的上官致远。没有上官凤的允准,除了上官家的嫡长女——上官靖羽,任何人不得踏入祠堂半步。就连上官宁静和上官致远,身为上官家的子嗣,也被排除在外。
这是上官家的规矩,她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门口有家奴拦着,素颜没能进去,只是看了面色暗沉的上官致远一眼。
“我去找爹!”他掉头就走。
“喂,没用的。”素颜喊住上官致远,“明日就是秋试之期,你该干嘛干嘛,别管这档子闲事。阿靖的事,不是你管得了的。”
上官凤惯来疼爱上官靖羽,既然忍心罚她,自然是任何人说情都无补于事的。
“姐姐?”他在门口喊了一声。
上官靖羽跪在祖宗牌位前,扭头望着不远处的大门,“回去吧!”
上官致远咬唇,撒腿就跑开。
素颜轻叹一声,这小子倒是可塑之才,对阿靖委实姐弟情深。不过阿靖跪了祠堂,要不要告诉重锡呢?他若知道,会不会心疼死?
撇撇嘴,素颜无奈的摇头。
天色渐亮,又是崭新的一天。
*
食为天内,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破了东方的鱼肚白。
四目相对,傅少鸿坐在床上愣了半晌,这才陡然回过神。眼见着芙蕖的另一巴掌落下,他一个飞身滚下床榻,而后稳稳的坐在了一侧的凳子上。
揉着生疼的脸颊,傅少鸿蹙眉看她,“一次比一次狠,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我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我没让你以身相许就已经是退让,你竟然还敢打我!打耳光会上瘾是不是?”
芙蕖哽咽着,双肩开始微颤抖动,最后干脆抽泣起来。
“哎哎,不是我我那个被打的是我,我还没哭,你哭什么?”傅少鸿嘴角直抽抽,若是教人听见,还以为他对她心怀不轨,“臭丫头,我没占你便宜,我就是贴着你睡了一觉而已。我”
“那你抱着我作甚?”芙蕖红着眼睛,眼泪险些落下。
傅少鸿凝眉,“这不是失手嘛。”
这不是夜里抱着眠月楼的姑娘们,睡觉睡习惯了吗?哪知道会半夜发疯,抱着她一觉睡到现在。
“真的没有?”芙蕖怀疑的看着他。
傅少鸿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除了那一次”他顿了顿,“我昨晚真的规规矩矩,没碰你一根汗毛。不信你看看自己的衣服,小爷要是碰了你,谁还闲的慌,给你穿衣服”
一想不对,又扯远了,急忙回过神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芙蕖低眉望着自己的衣衫,确实完好无损,这才点了头,“是我错怪你了?”
“当然,是我救了你!”傅少鸿起身上前,一屁股坐在了床沿。
见着芙蕖陡然蹙眉,他无奈的起身,极度不悦的翻着白眼,搬了凳子坐在距离她一丈之外。
脖颈上生疼得厉害,咽喉都有些焦灼的刺痛。
犹记得昨夜她想去将军府寻找小姐,奈何经过巷子口,便有一根绳索勒住了她的脖颈。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已经记不清。记忆里一片空白,唯独脖颈上的淤青,还在提醒着她,属于她的九死一生。
“真的是你救了我?”芙蕖咬唇。
“不信的话,你去问汤伯!”傅少鸿愤然起身,好不容易做件好事,还被人疑心,这滋味委实教人心里不舒坦。
说话间,汤伯缓步走进门,“芙蕖姑娘醒了?”
“汤伯?”上次也是来的食为天,芙蕖自然也认识汤伯,当下笑了笑,“麻烦汤伯了。”
汤伯笑着,扭头看了傅少鸿一眼,“少将军的脸上,怎么又上妆了?这五指纤纤,如此清晰,倒也难得。昨儿个夜里,是不是又不老实了?”
“老头,说话注意分寸。师父之言铭记于心,我怎么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说戒色,那绝对是不沾女色。”说着,傅少鸿嗤鼻,“何况,还是个不解温柔的母老虎,本公子还不稀罕。”
“你!”芙蕖撇撇嘴。
汤伯朗笑两声,“芙蕖姑娘真当误会少将军了,这一次若非少将军救你回来,恐怕今日就该为你收尸了。”
芙蕖点头,掀开被子下床,“多谢汤伯。”
“谢我作甚,该谢的是少将军。”汤伯戳了戳傅少鸿。
闻言,芙蕖硬着头皮,还是上前朝傅少鸿行了礼。
小姐说过,爱恨分明,自然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深吸一口气,芙蕖缓了声音,“芙蕖,谢少将军救命之恩。将来若有机会,芙蕖一定”
“免了!”不待她说完,傅少鸿随即起身,“本公子受不起。以后遇见我,高抬贵手就好。本公子这风华绝代的脸,可经不起左一个右一个的耳刮子。”
芙蕖撇撇嘴起身,“对不起。”
“要不,你让我也扇几个耳光,就当扯平了!”傅少鸿挽起袖子,作势要打。
芙蕖赶紧将眼睛闭上,不闪不躲的站在他跟前。
这次,确实是她错了。
然则,良久也没有巴掌落下。却又温暖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一下。一睁眼,她错愕不解的望着眼前恶作剧般轻笑的傅少鸿。
他勾唇,半边脸肿的老高,却还是坏坏的笑着,这德行跟街上那些个纨绔子弟没有半点区别。
傅少鸿道,“本公子不打女人,何况是本公子睡过的。”
语罢,他双手负后,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
芙蕖的脸瞬时红到了耳根,急忙扭头望着在旁偷笑的汤伯,焦灼得几欲解释,“汤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少将军,没有没有”
汤伯笑了笑,“姑娘好生休息,待用过了早饭,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我我没有不是你想的,小姐那里”芙蕖有些语无伦次。
汤伯走出门,“放心吧,这话不会传到上官姑娘那里。”
“汤伯,我家小姐”芙蕖追出来。
傅少鸿就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揉着脸颊,继而抬头看了她一眼,“丫鬟就是丫鬟,张口闭口小姐小姐的。你们家小姐已经平安回府,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他笔画了一下脖子,芙蕖红了一下脸。
脖颈上一道淤痕还未消失,还略带着少许凸出的红肿。
“我去拿些冰来!”她掉头就走,没走两步却停了下来,“你的脸,要不要冰敷一下,消消肿?”
第128章 爹,腿疼()
芙蕖是从后门悄悄溜回去的,也不敢惊动任何人。及至回到鸿羽阁,才得知上官靖羽被上官凤罚跪在祠堂内。
素颜乍见芙蕖脖颈上的伤,当下愣住,“这是勒痕,发生何事?”
犹记得昨夜,重锡让傅少鸿去救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儿夜里想去将军府找小姐,哪知经过巷子的时候,遇见了剪径的盗匪。”芙蕖揉了揉脖颈上,声音已然恢复,不似初时的沙哑,但是这条勒痕,便是经过了冰敷,也要数日才能消散。
“盗匪?”素颜微微眯起眸子,“这盗匪倒还真能挑时候。”
“你这话是何意?”芙蕖蹙眉。
“只要你死了,当日马车撞人之事,纵然阿靖一人之言,也没人可以佐证,就成了空口白牙,死无对证。”素颜冷笑两声,“消息传得那么快,这相府之中,真是阴气沉沉啊!”
芙蕖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有人存心要杀我?”
“小心些吧!不过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想来有一不会有二。谁还敢对你动手,不是不打自招吗?”素颜撇撇嘴,“阿靖不肯认错,到如今还没吃饭,不知熬不熬得住。”
“小姐她”芙蕖咬唇。
素颜轻叹,“那性子,就跟你们家相爷如出一辙,谁都不低头,就看谁先熬死作罢!不是冤家不聚头,果然是虎父无犬女。一个个龇牙咧嘴的,谁都不好惹。”
及至黄昏时分,上官靖羽粒米未进,滴水未用,依然跪在祠堂里。
明日就是秋试,上官凤自然忙得忘乎所以,将一切事宜布置妥当,才踏着夜幕回到相府。
一进门,四姨娘刘玉便跪在了门口。
一旁跪着的,还有五姨娘杜怜儿,六姨娘暮雨。
“请相爷宽恕阿靖,阿靖少不更事顶撞相爷,还望相爷念在阿靖年少,就饶了她这一回吧!”刘玉言辞恳切。
上官凤冷哼,“少跟本相扯这些,她那性子,此刻再不磨一磨,将来去了二王府,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女不教,父之过。”
“相爷!”暮雨哽咽,“阿靖到底年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如今都跪了一天,粒米未进,若是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
闻言,上官凤一怔,口吻依旧凉薄,“那是她自作自受。谁敢再求情,休怪本相连罚!”
语罢,容不得三人求情,上官凤大跨步进门。
走到书房门前,却又顿住了脚步,睨一眼身旁的管家,“小姐真的粒米未进?”
管家点头,躬身道,“是。”
音落,上官凤忽然怒道,“谁让你们不给饭吃的?那是相府千金,是本相的掌上明珠,谁敢如此待她?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连小姐的伙食也敢扣着,是不是不要脑袋了?”
管家扑通就跪下,“相爷罚跪,谁都不敢往里送饭菜!相爷恕罪!”
“去,做小姐最爱吃的饭菜,给我送过去。跪归跪,不能饿着。”他面色一沉,眸中掠过一丝心疼之色,缓步走进书房。
管家应声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又急急忙忙的回到了书房外头。
“相爷,小姐不肯吃!”管家跑得满头的汗,面色更是青白相间。他跟着上官凤多年,自然明白,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