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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略显不解,但还是重重点头。
如今她身上的伤势需要将养,是故她还是要以风寒的名义,继续在鸿羽阁闭门不出。所以,不能教人看见她在府里走动,否则传出去,只怕婚期
芙蕖走出鸿羽阁的时候,正好瞧见碧儿在道上低头走着,一边走还一边抹眼泪,当下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急忙上前拽了碧儿去到一旁僻静处。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芙蕖压低声音问。
蓦地,芙蕖看见碧儿的手背上有个血红色的水泡,“哪儿烫得这么大一个包?赶紧去上药,否则水泡破了,是要化脓的。”
“六姨娘不让上药。”碧儿哽咽着。
“什么?”芙蕖以为自己听错了,六姨娘在府内一直以宽厚待人为誉,谁人不知六姨娘长得好、性子好?
碧儿这才道,“芙蕖,我也不瞒着你。早上的时候,六姨娘说是要带着水晶饺去瞧瞧远少爷。可是走到半道,看见相爷和管家在说话,就发了性子,让我把饺子喂狗。”
“你是不是偷吃了?”芙蕖瞪大眼睛。
碧儿看了芙蕖一眼,撅着嘴点头。
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巾绢,打开来竟是两个被踩烂的水晶饺,“我想着丢了也是可惜,所以我不是自己吃,我留了两个想带回家给弟弟。没想到,被六姨娘发现了。”
“那这个水泡呢?”芙蕖忙问。
“六姨娘让我伸出手,用开水烫的。”碧儿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就是想拿给弟弟尝一尝。你也知道的,他岁数小,后娘不待见他,我”
说到最后,连芙蕖都跟着湿了眼眶。
“下次别偷六姨娘的东西吃。”芙蕖深吸一口气,“我们家小姐心善,去厨房也都是我的事,你若是真的想要,就来找我。我与小姐说一说,她一定会答应的。”
碧儿欣喜,“真的?”
芙蕖重重点头,“真的。”
似乎想起了什么,碧儿忽然压低声音,“芙蕖,我告诉你一件怪事。”
芙蕖不解,“又是谁家的猫儿狗儿打架?”
“不是不是,是六姨娘。”碧儿煞有其事,“昨儿个夜里,我看见她出门了。悄悄从后门出去,然后上了一辆马车。”
眸,骇然瞪大,芙蕖一把抓住碧儿的手,“这话可不敢乱说。”
“我没乱说。”碧儿道,“你若不信,今儿入了夜我在花园假山等你,我有东西要给你看看。”
芙蕖颔首,望着碧儿快速离开的背影。
东西?
什么东西?
不过,她方才说,六姨娘昨夜出门了?上了马车?
难道就是那日在赋兴楼的马车?
心,咯噔一声,芙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凉。
莫非对付自己跟小姐的,就是六姨娘暮雨?
也顾不得去竹园,芙蕖撒腿就往回跑。
第68章 我为卿痴卿不知!()
上官靖羽握着空荡荡的簪盒,望着窗外,听得芙蕖方才惊慌失措的话语,眼底的光寸寸冰凉。
恍惚间,她觉得有人设了局,好似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个连环局。而她身处棋局,难以脱身。
从前看不见,所以会错过一些东西。
但是现在她倒要好好看一看,这一张张当面人背面鬼的嘴脸。
一个个按兵不动反倒不好收拾,只要能动起来,就好办了。
二姨娘身处禁足而不自安,非要蠢蠢欲动。那上官梨香看似懦弱可欺,谁知道皮面底下埋着怎样的心。
三姨娘鞭笞禁足,就算闹腾,也是个没脑子的主,成不了气候。怕只怕她的儿子上官宁静,那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人。若凭着上官宁静一人,倒也无妨,只怕他受人挑唆,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四姨娘危难之际救过自己,若然真的有心对付她,上次就该一击必中,不必救她。
而五姨娘,据目前来说,是最安稳的。
六姨娘暮雨,形迹可疑,依附着年家
年家?等等!
前一世的时候,年家因为年玉莹爬上了萧东离的床,所以支持萧东离登基。那么在此之前呢?
年家如今在政局上,跟着谁?
关于政局,只怕没有人比爹更清楚了吧?
手中的簪盒“吧嗒”一声合上,眸,冷至骨髓。上官靖羽昂起头,看着芙蕖快速进门。
“小姐,四姨娘已经安排妥当,请小姐从后门进去即可。”芙蕖抹一把额头的细汗,喘着气道。
上官靖羽颔首,放好簪盒往外走。
天空有一群白鸽飞过,发出低徊的“咕咕”声。她定定的望着白鸽良久,唇角陡然扬起迷人的弧度。
*
竹园里安静得很,四姨娘刻意调开了所有人。上官靖羽沿着熟悉的小径,缓步朝着竹林走去。
纵然恢复了光明,她却发现自己落下了一个毛病。
依旧喜欢默数着步子走路。
竹楼的台阶上,上官致远以手托腮坐着,痴痴的望着外头,似乎专门在等她。见着她来了,上官致远快速奔下台阶,及至她跟前的时候,欢悦得竟笑出声来。
他的笑声有些稚嫩,笑得一颤一颤。待回过神的时候,又似有些尴尬,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低低的叫了一声,“姐姐。”
“瘦了,也黑了。”上官靖羽淡淡的笑着。
闻言,上官致远稍稍一愣,“姐姐你”
“致远早就看出来了,是吧?”她笑问。
上官致远抿紧了唇,“如今这是万幸。”语罢,他忙道,“先进屋吧!”
上官靖羽颔首,随他进了竹楼。
这是她第二次来他的竹楼,却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竹楼。满满的书架,各种书籍随处可见。现如今摆在案上的,除了史记之类的博古通今之文,还有不少医术典籍。
“没什么大用,平日里看看罢了。既然姐姐都痊愈了,那便无用武之地。”上官致远紧忙收起各种医书。
上官靖羽在案上随便捡了一本,竟然是一些民间的偏方奇方。低头,不觉轻笑两声。
“姐姐莫生气,我以后不会再”
“我原以为瞒过了你,不想你竟心有七窍,早就看得真切。”她摇了摇头,“我的弟弟到底是长大了,也懂得了察言观色。是我小看了你。”
上官致远一怔,半晌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道,“在致远的心里,姐姐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傻小子。”她轻笑,坐下仔仔细细打量着房间。
精致的竹楼,桌椅板凳皆以竹子制作,古朴典雅,格外宁静。一眼望去,比那些雕楼画柱的奢靡,要清新雅致得多。
风中都透着一股子好闻的青草香,那是淡淡的竹香。
风过竹梢,惹得外头的竹叶嗖嗖落下,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只是”上官致远犹豫了一下,凝眸望着上官靖羽,“福源镇似乎没有姐姐要找的解毒药,而福源镇也没有这样的毒虫。是故致远推断,姐姐怕是另有深意。如姐姐所愿,致远去了福源县的大牢,见到了那个人,还把他带了回来。”
“很聪明。”她赞许的笑了笑,“我就是让你去保命的。”
上官致远蹙眉,“姐姐如此大费周章,不怕爹来日知道,会生气吗?”
“若他能做你的教书先生,爹自然不会生气。”上官靖羽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望着外头纷纷落下的竹叶,笑意清浅。
“既然如此,姐姐当初为何不直接将其带回?”上官致远不解。
“好刀不磨亦生锈,不磨一磨他的性子,你怎么能把他带回来,而他又怎么会对你心生感激呢?”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打从她听见海润谈吐不凡,她便有种感觉,此人必定不凡。
犹记得前世的时候新帝登基之前,她隐约听过有个叫海润的朝廷官员,曾经出言讽刺萧东离弑兄夺位。金殿骂君,当众辞官,最后归隐山林。
萧东离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叹息,良材不可复得。
她不知道这个海润,是不是当时的那人,但宁可错,不可错过。
若然真的是海润,那么她就是替上官致远捡到宝了。
然初次见面,海润正酒醉,而且性子太过刚烈。不丢进牢里好好的醒一醒酒,教他明白必须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则祸从口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说是姐姐做主,将其丢进牢里的。”上官致远蹙眉。
上官靖羽颔首,“若不是我开口,如今你看见的就是一堆烂肉。”
“但海润的性子怕是”上官致远有些为难。
她嫣然轻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吗?”
他点头。
“无妨,秋试将近,我倒要看看这块顽石,他有几斤几两。”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爹那里,我自己去说。”
“姐姐装病推婚如同欺君,就不怕爹责怪吗?”上官致远略显担虑。
“我的性子,爹是最清楚的。若我不肯,他能如何?还能吃了我不成?”她挑眉,明眸璀璨,顾盼生辉,“何况欺君之罪,爹也吃罪不起。”
上官致远稍稍仲怔,继而点了点头,“爹最拗不过的人,就是姐姐。”
虽是皇命赐婚,但在时间上,她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这厢还说着话,外头的芙蕖却喊了一声,“四姨娘。”
第69章 萧郎一去何时归()
上官靖羽回眸,见四姨娘刘玉快步而来,看这神色,是出了什么事。不觉站起身来,迎出门去,“发生何事?”
刘玉喘一口气,“鸿羽阁有人来报,说是府门外有人找你。”
“找我?”上官靖羽一怔,继而看了芙蕖一眼,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她?
“说是个女子。但那人不道姓名,也不知是谁。”刘玉长长吐出一口气,“你最好派人去看看。”
“致远,你带来的人现在何处?”不管外头来的是谁,她先敲定海润之事再说。
上官致远道,“我安排在后院偏南的厢房里。”
西厢房住着上官宁静,是故绝对不能把人放在西厢房的。
偏南,倒是可行。那头的屋子长久无人居住,听说当年吊死过人,所以到了夜里是绝对不会有人去的。
“请四姨娘帮个忙。”上官靖羽见刘玉上下打量着自己,便知她的意思。
刘玉回过神,“你的眼睛?”
“已经没事了。”她含笑。
刘玉点了点头,“放心吧,晚上我来安排。”语罢,看了上官致远一眼。
“姨娘不会怪我,扰了你们的平静吧?”上官靖羽抿唇。
“平静?”刘玉轻叹一声,“世间何有无波水?都不过身在其中,不由自主罢了!即便没有你,早晚这相府,都会”
上官靖羽颔首,“四姨娘看得好通透。”
“相爷位居人臣,外头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刀子架着,旁人不知道,咱心里清楚。虽然我是个粗人,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刘玉望着自己的儿子,到底也是没有办法。
就算不惜自身,她也要顾着儿子的将来。
“我爹”上官靖羽嗤笑,“有眼不识金镶玉。”
语罢,她转身便走。
却让身后的刘玉仲怔了片刻,继而苦笑道,“这丫头,说话越来越不着调,竟敢这样评论相爷。”
“整个相府,就她敢这么说话。”上官致远定定的望着那抹消失在尽处的背影。
刘玉点头,“也难怪你如此敬重她,肯为她遍览医书,只身赴福源镇寻药。阿靖这丫头,难得有才,难得也有心。”
上官致远略带羞赧的红了一下脸,“娘净胡说。”
*
上官靖羽自然是不能去府门口的,只让芙蕖去了一趟。
芙蕖到了门口,一眼便看见坐在台阶上的素颜。
但见素颜捧着一包瓜子,身边洒了堆的瓜子壳,还有少许的烧鸡骨头,一个人坐那儿吃得津津有味。
芙蕖不知该怎么表达此刻的表情,缓步走上前,“素颜姑娘?”
听得响动,素颜道,“等我先吃完瓜子。”
闻言,芙蕖坐在素颜的身边,“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们赏口饭吃。”素颜一本正经道,“我没饭吃了,当然要来找你们。”
“食为天的饭,不好吃吗?”芙蕖听不出内中的关窍。
素颜嗑完最后一颗瓜子,拍拍屁股起身,“好吃,但吃多了总归没有新意。进去吧!”
芙蕖一怔,这素颜姑娘敢情是把这儿当自己家了?这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还愣着干嘛,带路啊!我又不认得你们住的地方!”素颜一声嚷,芙蕖立刻回过神,急忙前面带路。
府门口的家奴看得愣愣的,不知素颜是什么来头,待二人进去后,好一阵低语。
这事,怕是要禀报管家的。
“姑娘来得突然,咱们没有准备。”芙蕖不知该说什么。
素颜顿住脚步,拍了拍芙蕖的肩膀道,“其一,我不是突然来的,我是有备而来,是受人之托。其二,你们不必准备,因为我打算跟你们同吃同住。明白了?”
芙蕖眨了眨眼睛,点了头。
“还有问题吗?”素颜问。
芙蕖摇了摇头。
“走啊!”素颜蹙眉,“是不是奴才当久了,脑子都跟门夹了一样,一点都转不过弯。我说阿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身边不是笨就是傻,难怪被人”
芙蕖急忙捂住素颜的嘴,惊得一身的冷汗,“嘘嘘嘘!”
“知道了知道了!”素颜掰开她的手,看她吓得面色素白,瞬时笑出声来,“放心,我不会再提。”
芙蕖这才点头,“在府里,除了相爷和姨娘,没人敢直呼小姐闺名。所以素颜姑娘您还是小声点,小姐到底是小姐,尊卑分明。”
“她是你的小姐,又不是我的小姐。我跟师兄平辈,叫她阿靖是顺理成章。何况我不是你们相府中人,你们相爷管天管地,管不着我拉屎放屁。”素颜翻了白眼,撇撇嘴往前走。
芙蕖略显无奈,只能谨慎的跟在素颜后头。
及至鸿羽阁门前,素颜稍稍顿住脚步,神色微恙。眼角余光轻瞥,眸光瞬时冷蔑至绝。
“素颜姑娘,小姐在房里。”芙蕖不明所以,上前引路。
“我知道。”素颜站在门口,叉腰转身,扫一眼外头空荡荡的大道,竟然高声嚷道,“是人是鬼,都最好别在我眼皮底下晃,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惹急了我,我就扒了你们的皮。谁要是不信邪,非要往我这暴脾气上头撞,尽管来试试。”
芙蕖一怔,“这是”
远远的,有人影快速跑开,一下子拐了弯不见踪影。
“从我进门就跟着了。姑奶奶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素颜嗤鼻,快步走进鸿羽阁。
那个身影,是谁?好似有些熟悉。
芙蕖蹙眉,吩咐人关上鸿羽阁的大门。
房内,传来低低的埙声,虽不及重锡的娴熟,但音色依旧极好。上官靖羽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坐在床沿便忍不住拿起埙。
彼时双目失明,也不知他是如何吹奏的。
现下依样画葫芦,也只能闭上眼睛,靠着些许记忆去模仿。
到底,吹不出他那样扣人心弦的曲子。
轻叹一声,她放下埙,略略失神。
“怎么不吹了?”素颜快步进门,“吹得很好,不像我怎么都学不会。”
上官靖羽一怔,“是你。”
“不是我,难不成是我那情种师兄上门求亲吗?”素颜打趣着坐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