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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着她的手,走上了人人觊觎的龙椅皇位。上官靖羽坐在皇后位,戴着沉重的凤冠,与他相视一笑。
底下,文武百官齐声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东离深吸一口气,道一句,“众卿平身。”
“谢皇上。”百官起身。
整个皇宫,笙歌乐舞,陷在喜气洋洋的氛围里。天下都跟着欢庆一堂,萧东离登基为帝,大赦天下,减负减税,百姓自然是欢呼雀跃的。
上官靖羽坐在萧东离的身边,高高在上,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看着自己的父亲,弟弟,还有海润,还有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那种心情,是无法言语的。
除了喜悦,还有感慨万千。
只是,上官靖羽没能想到的是——谁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青墨已经站在了金銮殿门口,一脸的焦灼。
东都出事了。
街头巷尾,全东都的人都看见了。
有关于上官凤的罪状!
僭越之罪十,忤逆之罪三,贪腐之罪八等等等等,一条条罪证确凿,一条条都足以让上官家万劫不复。
甚至于陷害季家,以至于季家满门皆诛。贪腐修筑堤坝的银子,以至于堤坝被洪水冲垮,当年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百姓自然是义愤填膺的,对于上官家早前的胡作非为,以及搜刮民脂民膏,上官家独揽大权,天下人早已——百姓联名上书,要严惩上官家,为被上官家害死的那些无辜之人,雪洗冤仇。
青墨得知的第一时间,就是派御林军满东都城的搜状子,可是还是晚了,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上官家,瞬时成了众矢之的。
尤其是新帝登基,好比:新官上任三把火。
若不杀一两个权臣佞臣,似乎就对不起天下百姓,对不起大朔黎民。
金銮殿上,百官交头接耳,上官致远一语不发。这些白纸黑字上,写的都是事实。上官致远无可反驳,便是海润,一时间也是找不到辩解的字眼。
上官凤是做了不少坏事,可上官致远和上官靖羽却是无辜的。
但——依照大朔的律法,上官凤作恶多端,按律该连坐。连坐的意思,就是上官致远和上官靖羽,都不能放过。
百官都在等着萧东离,给一个交代,一个说法。
“去查一下,是谁贴出去的。”萧东离拂袖,淡淡的开口。
青墨颔首。
可除此之外,萧东离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丞相大人累了,回去歇着吧!今儿个是朕的好日子,朕不愿染血,所以别叫朕听见乱嚼舌根的东西,否则——朕就杀了谁!”
音落,萧东离二话不说带着上官靖羽离开了尴尬的金殿。
直接从后头离开,没有半步停留。
百官都愣住,连上官凤和上官致远都没弄明白,萧东离到底是什么意思?悬而不决?可是有什么用意?
还是说,萧东离对上官靖羽的在乎,甘愿搭上整个大朔江山?
没有答案。
上官靖羽甩开了萧东离的手,“以前,是不是也这样逼你的?所以才让上官家满门皆灭?”
第437章 最后三天5()
萧东离平静的站在她面前,容色微白,唇色微白,眸色晦暗。他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她,静静的任她生气,却又不忍她的纠结,伸手将她轻柔的揽入怀中,一言不发。
他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有时候安静得让人害怕。
便是现在这种状况,他也没有解释。
被萧东离抱着,上官靖羽才算渐渐的平静下来,“天下人都要上官家死,是不是?我知道,我爹做了太多对不起朝廷,对不起黎民百姓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在弥补,致远也一直在弥补。我所希望的,便是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能把我爹造下的孽,降低到最低。可是伤害已经形成,我也已经尽力了。”
“你先回去。”萧东离松了手,而后淡淡的笑着,“我可以跟你保证,这辈子,不会让你覆辙重蹈。只不过——”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抚过她蹙起的眉心,“不许再蹙眉。”
宁可贻笑千古,背负千古骂名。
我也不会与你反目。
可是阿靖——对不起!
萧东离走了,去了昭仪宫。
太上皇萧盛,如今就在昭仪宫,在昭仪宫的正殿里,悬挂着余昭仪的画像。美人如斯,只是天人永隔,再也不得。
“都下去。”萧东离低语。
青墨颔首,领着所有人退下。
安静的昭仪宫,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不过很可惜,他的母亲刚刚住进这里,便香消玉殒。母亲临死前的痛苦,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萧盛坐在那里,一个人出神的盯着画上的女子,“你到底还是来了。”
“是你做的。”萧东离缓步走进去。
“他是朕的丞相,生或死,自然要由朕来决定。”萧盛没有回头,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画中的余槿,“知道吗?自从你娘死后,朕便觉得女人很脏,嫌恶至极。可是朕是皇帝,皇帝的职责便是开枝散叶。大朔是朕的江山,朕岂能让江山后继无人?”
萧盛轻叹一声,终于回头盯着萧东离,“这身龙袍,真好,穿在身上,倒是像模像样。可是对你而言,这身龙袍也是你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是你此生解不开的枷锁。帝王,那是人间的王,也是宫里的囚。”
他笑得冷冽,“你自以为赢了,其实输了。”
萧东离面无波澜,“我不会让上官家与你陪葬,阿靖必须活着。”
“为了一个女人,你不要天下了吗?”萧盛冷然。
“她便是我的天下。”萧东离眸色微敛,“有傅声和甘州的势力在,他们会感激阿靖并支持上官家。而上官致远,体恤爱民,这是东都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你做的这些,我早已料到,但——你如今已经不够分量。只言片语,就想要了上官家九族,未免太异想天开。”
“你的残部兴风作浪,我已经让御羽山庄的人,暗地里解决。这种事,不该动用朝廷的人马,否则就小题大做了。江湖事,江湖了,这话你该听过吧!”
萧盛冷笑两声,“萧东离,真是低估你了。”
“低估?”萧东离轻嗤,“是你高估了自己。不过,话说开了也好,收起你的遗诏。年世重已经战败,你的遗诏对任何人都不起作用。一个丧家之犬,你还想偷偷的拿自己的遗诏为他送去出师之名,是不是太过愚蠢?”
下一刻,萧盛骇然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
曾经不就是遗诏惹的祸吗?
一张遗诏,一个重臣,一次逼宫,一次错误的决定。
该保的人,没能保住,反而惨死。这是他一辈子,生生世世,都无法原谅的错误。而他这一辈子,一直都在弥补这个错误。
他不会再让自己,覆辙重蹈,更不许任何人,有机会伤了她。
所以他早早的与傅家联合,提前解决了年世重,没有重兵在握的年世重,萧盛纵然有遗诏,纵然以死相逼,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萧盛不敢置信的盯着萧东离,“朕不信!”
萧东离拂袖转身,“那便试试看吧!”到了门口,他微微站住脚步,手中握着那枚木箭,“你放心,若你死了,朕会将你风光大葬。先帝和素颜,都在下面等着你!”
语罢,萧东离没有回头。
后头,萧盛身子一晃,所幸扶住了身边的桌案,才算站住了脚步。
萧东离,好似什么都料到。好似什么都知道,知道遗诏,知道他会以死相要挟。提前处置了年世重,提前断了萧盛的退路,封死了所有能伤害上官靖羽的前提。
走出昭仪宫,外头的天气真好。
萧东离却面色微白,勾唇望着极好的亭台楼阁,雕栏玉砌,何处不辉煌?掌中,握着一衍大师赠予的佛串子,心里很平静,容色释然。
站在阳光里,萧东离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皇上?”青墨迟疑,“怎么了?”
“十一王爷到了吗?”他问。
青墨想了想,“还在路上,明日就能赶回来。”
萧东离点了点头,“帮我办件事吧!最后一件事。”
“是。”青墨心里直打鼓,最后一件事?这是什么意思?偏生得他不是多嘴饶舌之人,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可是萧东离吩咐的事情,有些奇怪,连青墨都觉得费解。
“可——这样的话,会不会——”青墨犹豫。
萧东离笑了笑,“放心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想了想,他忽然别有深意的盯着青墨,“以后,御羽山庄就交给你和汤伯打理吧!阿靖一个人,忙不过来。朝廷,也不需要江湖的势力来左右,还是分开为好。”
青墨一怔,“皇上?”
“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没有比你更值得信任的人。”萧东离缓步走在长长的回廊里,“让上官致远和海润,来一趟御书房,我有话要交代。”
青墨颔首,“卑职马上去。”
推开书房的门,萧东离的身子晃了晃,勉强才算站住。站了良久,他才缓步朝着青玉案走去,想了想,便提笔写了一些东西。
过了很久,上官致远和海润才急急忙忙的来御书房见驾。
二人来的时候,萧东离还在专心写着东西,并未抬头。
“微臣参见皇上。”上官致远与海润齐齐跪身。
萧东离这才道,“平身吧!”
语罢,放下了手中的御笔。
第438章 最后三天6()
上官致远不敢起身,“微臣乃戴罪之身。”
萧东离走了下来,“朕还未此罪,何罪之有?”
闻言,上官致远稍稍一怔,海润便搀着他起了身。
“不知皇上召见,可有什么要事?”海润行了礼,躬身轻问。
“上官家的事情,你们都看见了。所以上官凤是当不的丞相了,朕已经写好了罢免官文,免去上官凤一切职务,贬为庶民,永远不得干涉朝政。”萧东离取了一份圣旨,“这个,朕会让人金殿宣读,并且昭告天下。以尔等之功,免灭族之灾。功过相抵,就此作罢!”
上官致远扑通跪地,“微臣谢主隆恩。”
“若不是你们帮助难民,换来大朔安宁,若没有你们帮着处决萧东铭谋反之事,也不会有朕的今天。”萧东离搀了上官致远起身,“何况你们一个是阿靖的父亲,一个是兄弟,朕就当自己,徇私一次。”
语罢,萧东离又取来一份圣旨,“朕打算让你们一个为左相,一个为右相,希望你们两个能相互扶持,以朝廷为重,江山为己任。这天下,需要制衡,也需要合作。”
海润一怔,这消息太过突然。
不过转念一想,上官凤罢免,丞相之位空缺。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丞相之位。丞相乃是百官之首,一言一行都会影响朝廷的决策。
萧东离固然是精明的,将丞相分为左右丞相,这样就免去了一人独断,一人意气用事而毁了朝纲。
如此,甚好。
相互制衡,相互合作。
“臣等,谢皇上!”海润与上官致远齐刷刷跪地。
“等着罢免了丞相,就会宣读这第二份圣旨,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不过在此之前,朕希望,你们能答应朕一个要求。”萧东离缓缓开口。
海润与上官致远面面相觑。
萧东离道,“不管是谁为君,都希望你们能尽心辅佐。天下,还是那个天下,你们能做到吗?”
“臣等遵旨。”海润颔首。
“很好。”萧东离点了头,又取来第三份圣旨,装进了匣子里,“等到明日,第二份圣旨宣读完毕,你们才能打开这个盒子,取出里头的圣旨当堂宣读。谁敢悖逆朕的旨意,立斩不赦。”
很显然,这个很严重。
海润谨慎的双手接过,“皇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东离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坐了下来,“没有,只是觉得累了。你们下去吧!”他从袖中取出了长久不吹的埙,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浑然不觉房中还有两人。
见状,海润与上官致远识趣的行礼退下。
悠扬的埙声,带着微凉,带着低沉,弥漫在冷寂的皇宫里。再过几天,就是新桃换旧符的日子。普天同庆的年关,所有人都会高高兴兴的过年,一家团聚。
青墨站在外头,听得低沉的埙声,却不知为何竟红了眼眶。这埙声,教人闻之落泪,教他想起了素言。
他不明白,为何萧东离会有这样悲凉的一刻?
凡事都已经尘埃落定,就连上官家,萧东离也是早有安排。为何——为何会这样?
正想着,有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见着青墨便扑通跪地,“大人不好了,太上皇驾崩了。”
“什么时候的事?”青墨敛了神色。
太监道,“就在皇上离开昭仪宫不久,太上皇就服毒自尽了。”
青墨颔首,“封锁消息,不许外传,待我去通禀皇上再做定夺。”
太监连连点头,青墨快速的转进御书房。
听得脚步声,萧东离放下了埙,“他死了?”
青墨一怔,萧东离似乎什么都知道。
“是。”青墨颔首,“刚刚奴才来报,说是皇上走后不久,太上皇服毒自尽。”
“昭告天下,就说太上皇旧疾复发,驾鹤西归。”萧东离想了想,“文渊阁写点讣文,趁着还没过年,早早的办了吧!”
青墨点了头,“卑职明白!”
离开的身后,青墨刻意回头看了一眼萧东离,心下微恙。萧东离好似很累,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曾见到萧东离如此倦怠过。
怎么现在?是因为国事操劳?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隐隐的,连青墨都觉得不太对劲。
不过,萧东离交代的事情,还是要去办的,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既然是萧东离的意思,青墨不会拒绝。
萧东离躺在贵妃榻上,睁开眼睛去想,想着这一世与她重逢的模样。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可又怕她恨着他。所以坐着轮椅,换了声音,去见她。这傻丫头竟也没听出来,他当时还有些窃喜。
窃喜,可以偷偷陪着她,哪怕换了身份。
他想让一切都慢一些,慢一些。
可再慢一些,她便会陷入险境。
于是,他纠结着,只能走向今日的局面。
那一年的大火,那一年的鲜血,不是只在她的梦里,也存在他的心里。他看见了那个血淋淋的女子,看见了熊熊烈火。
冷宫不再冷,而是热得发烫。
滚烫的火焰,将一切都无情的吞噬。
直到入夜,萧东离都没有回来,上官靖羽用了晚膳还没见到萧东离,心里有些诧异。却见青墨从外头走进来,“卑职参见皇后娘娘。”
上官靖羽随即道,“起来回话。皇上呢?他怎么不过来?”
“白日里,皇上处理公务,还召见了海大人和上官大人。”青墨起身,“皇上太累了,走到半道就——就地休息了。”
“太累了?”上官靖羽从未听过,萧东离会说“累”这个字。他温润如水,从不会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他一直护着她,疼着他——也许是因为这样,才会累吧!
上官靖羽起身,“皇上在哪?”
“皇上让卑职来带皇后娘娘过去,想给娘娘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