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照你这个速度下去,这头拔完了,那头就该长出来了。”他站在屋檐底下冷嘲热讽。
上官靖羽额头有些细汗,也不看他,“你叉腰多说几句风凉话,约莫这些杂草都能枯死在这儿。最后,我的气力也能省了。”
千寂嗤然,缓步走到她身边,“我早前怎么没发现,你也是个骂人不吐脏字的?”
“拜你所赐。”上官靖羽剜了他一眼。
“要拜我为师吗?”千寂问。
上官靖羽直接将杂草丢在他脚下,“就那么想占我家爷的便宜?”
“这都还没过门,成日将他挂在嘴边,真不害臊。若我离开,你是否也该如此惦念着?”千寂随手一丢,手中的剑稳稳落在了厅堂的桌案上。弯腰拔草,轻而易举。
“无耻。”上官靖羽转身朝着一旁走去。
千寂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勾唇笑了笑,眸光微恙。
等着上官靖羽将眼前的杂草都处置妥当,一转身委实愣了一下,身后一片倒伏杂草。千寂的速度何其快,早就三下五除二的搞定。
“不用夸我,也不用崇拜我,不需要。”千寂哼哼着往一侧的房间走去,直接是一脚踹进去的。
扬起的灰尘,让千寂拉长了脸。
“小姐,差不多了。”素言擦着汗,端着脸盆从屋内走出来。
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也算是可以过得去眼。
出门在外,没办法讲究。
不管走哪儿,到底不如自己家。
夜里静悄悄的,月色极好,上官靖羽就坐在厅堂前的台阶上,仰头望着皎洁的月色。
素言不明所以,坐在栏杆处,悬着双腿直晃悠,“小姐,你在看什么?这月亮里的嫦娥,还能飞下来吗?”
听得这话,上官靖羽忽然笑出声来。
“小姐笑什么?”素言蹙眉。
上官靖羽笑道,“换做那个素颜,她一定会说,这月亮里的月兔,还能变成烤兔子掉下来吗?”
素颜格外喜欢吃,什么都喜欢吃。
素言撇撇嘴,“小姐,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
“你先回去吧,我睡不着。”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双手托腮,定定的望着紧闭的大门。她想着,也不知萧东离会不会知道,自己到了幽州城?
汤伯应该会告诉他吧!
那么他现在在做什么?
素言累了,只能先行回房,“小姐若是有事,就叫我一声,素言会随时打着醒!”
“好。”她一笑,望着素言回了房。
千寂的房间,没有灯光,许是也睡下了。
轻叹一声,上官靖羽低眉。重新换回女儿装的她,仿佛又瘦了一些。沿途的奔波劳碌,让她看上去有些憔悴。
指尖有一画没一画的在地面上写他的名字,愣愣的有些出神。
姣好的容色,在月光下,蒙上了一层薄纱,似真犹假。
千寂就坐在了屋顶上,怀中抱着自己的冷剑,习惯性的用剑柄揉着眉心。心中却在暗忖:这丫头心里在想什么呢?
低眉见她写着“萧东离”的名字,这才明了。
她是想他了。
下意识的苦笑了一下,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呢?
他不知道,也从未体验过。
似乎是察觉屋顶上有动静,上官靖羽起身走到院子里,瞧一眼屋顶上的千寂,“你在那儿做什么?”
“看你思春。”千寂扯了唇,邪邪的笑着。
上官靖羽蹙眉,“你这人嘴里,怎的没一句好话?”
“好话是说给死人听的,你要听吗?”他挑眉,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扶柩上香,那才需要好话,但好话句句虚伪,虽然中听,却也处处暗藏杀机。我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不会来阴的。”
“你不是说,送我们到幽州,就不会留?”上官靖羽仰望着他。
月光下,银辉落了他一身,越发显得这人扑朔迷离,却是极度的潇洒恣意,无拘无束。
“等明日抓了药,身子好全了才能走得更远,免得你们舍不得我,还眼巴巴的来追,我倒不好意思了。”千寂低眉看她。
四目相对,她那种仰望的姿势,显得有些俏皮可爱,不似寻常的一本正经。
她站在院子里,有些不屑的嘟着嘴,继而渐渐的歪着脑袋,看上去带着几分鄙夷,“我会拿千里良驹追着你,你最好有多远跑多远。”
千寂一笑,她也学会说讽刺话了。委实了不得,不愧是丞相之女,以牙还牙的本事,像极了她爹的传承。
蓦地,耳畔传来异样的声音,好似有脚步声。
“什么人!”千寂纵身飞下,掌面直抵门口。
白影蹁跹,若临世谪仙,翩然而落。眉目如画,容色未改,反手便是一掌,直接退开了千寂。
千寂连退两步,这才定睛,“是你?”
第288章 这算不算千里寻夫?()
指尖轻轻捋过鬓间散发,长长的羽睫微扬,额角的金饰在月辉下流光万千。他便站在那儿,高贵清冷,却又有几分仙风道骨。
墨发白衣,容颜不改。
眸色幽邃清冷,却穷尽天下,只为她一人,融了无边霜雪。
她定定的站在那儿,望着白衣翩然的男子,踩着清冷的月光,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有滚烫的东西在眼眶里徘徊,终归没能落下。
熟悉的呼吸,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手终于抚上她的面颊。
“呆子,愣着作甚?”他低低的唤了一声,却极尽骨中温柔。
她憋了一口气,僵直了身子,一刻也不敢将视线挪开。
终于们仿佛回过神来,上官靖羽忽然扑在了他的怀里,“爷,我终于见到你了。”
他一笑,宛若暖了一冬的雪,这笑靥竟比春日里的风,还要暖上三分。
千寂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以剑柄揉着眉心,“你一来就抢人,还外带给了我一掌,这笔账怎么算?”
萧东离怀中抱着上官靖羽,背对着千寂淡然自若,“看在你送吾妻归来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你可以走了。”
“小气。”千寂瞧了一眼他怀中的上官靖羽,敛了眸离开。走出大门的那一瞬,脚下却稍稍停顿了片刻。
但他没有回头,直接离开了。
人已送到,他确实已经没有了留下来的借口。何况魔宫、东都,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他处理,他也没时间在幽州停留。
如今萧东离已经来了,那么上官靖羽,应该会安全吧!
青墨将马匹交付千寂,“一路辛苦。”
千寂翻身上马,却是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值得。”
音落,青墨道,“城门口已经吩咐妥当,都是自家人,你可以直接出去。”
“告辞。”千寂瞧了一眼大门,转身策马而去。
今日一别,东都再见。
千寂已经走了,上官靖羽还伏在萧东离的怀里,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来的路上,想了千言万语,可现在人就在跟前,她却语塞无言。
良久,她才抬头,“那我呢?”
萧东离眉头微挑,“什么?”
“你该不会也让我滚吧?”她笑问。
他扬眉,眸色微恙,泛着微凉月色,却又似深渊,只一眼就教人无法自拔。手,徐徐抚上她的后脑勺,下一刻,他忽然欺身摄住她的唇。
呆子——
唇齿相濡,熟悉的味道,瞬时侵占了彼此的感官。
他紧拥着她,恨不能将她融在怀里。
他吻上她的唇,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
可是他也怕弄疼了她,从最初的掠夺性霸道,缓缓转入温柔的缠绵。舌尖相抵,他拼命汲取属于她的美好。
她极力回应着,微微踮起脚尖,如玉的胳膊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徐徐环上他的脖颈。她不愿放开,不愿松开,再也不想离开他的身边。
爷,你可知我想你想得好苦?
身子绷紧,有滚烫的东西从小腹处窜出,燃烧着彼此。
便是那一刻,萧东离才算松开了她,含笑望着怀中软绵绵的女子。打横将她抱在怀里,月光下,她望着他笑,也跟着笑。
四目相对,萧东离道,“这算不算千里寻夫?”
她一拳敲在他的胸口,“为何不说,这叫生死相随。”
他定定的望着怀中的女子,“世人皆道生死有命,但于你我,有祸我挡有难我受,你只管站在我身后,什么都别管就是。”
她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
不待他说完,她直接堵上了他的唇,一如曾经,他也如此堵过她的嘴。
咫尺之距,近得几乎看不清彼此。她看不清楚,此刻的萧东离眼里,是什么表情,她也不知道,此刻的萧东离心里怎么想。
她只知道,她想跟他在一起,这一次,再也不想分开。
“不管多难,我们都要在一起。”她斩钉截铁。
“不怕吗?”他淡淡的开口,眼底晕开如月微凉,“也许会很苦,很难,甚至于会性命之虞。”
她摇头,“若我死了,你会怎样?”
“你不会死。”这是他的回答,几乎没有任何考虑。
“那你呢?”她问。
他一笑,“呆子。”
然后——便没了然后,直到后来,上官靖羽才明白,为何没有答案。
因为本就没有答案。
屋顶上的月亮很美,离月亮越近,月盘就越大,仿佛就在自己的头顶上。她伸手,幻想着自己能触碰到月,低眉却见他低低的吹着埙。
幽州城内的气氛格外的紧张,到处都是巡逻的军士。幽州城外,虎视眈眈,虽然北昭退军,但终归只是暂时的。
战争,还会继续绵延。
然则看不见的硝烟,远比战场更可怕。
她不说话,安分的窝在他的怀中,他的手环着她的双肩,指尖在音孔上面游走。幽然低沉的埙声徐徐的传出去,她扭头看他,刚好迎上他的侧脸。
完美的脸部轮廓,他的肌肤在月光下竟有些虚幻中的透亮。
她就像个痴儿,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萧东离。夜风拂过散发,她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半垂着,清辉之下,在下眼睑处落着斑驳的剪影。
一曲终了,他扭头看她,将鼻尖轻轻抵在了她的鼻尖上,温热的呼吸就拍在她的脸上,“看够没有?”
她小鸡啄米般,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没有。”
他的手从她的后髻徐徐而下,最后落在了她的后颈,猛地将她拉至最亲密的距离。唇瓣在她的唇上摩挲,试图寻找最舒适的位置,抑或想做着最温柔的给予。
“这是在屋顶。”她蹙眉。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她一怔,“然后呢?”
“你说呢?”他笑。
腰间颓然一紧,上官靖羽心下一窒,他已经抱着她飞下屋顶,稳稳落在院中。素言屁颠屁颠的跑去了对面,原本留给千寂的房间,将房间腾给上官靖羽与萧东离。
“你要走?”她自然是知道,时辰不早了。
萧东离不说话,抱着她回到了房间。身后的房门,仿佛被风带动,瞬时合上。
“明日我再来。”他笑着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城中不太平,城外更不太平,此处尚算安全。过段时间,我送你离开。”
上官靖羽骤然翻身下床,“送我走?”
“你走了,我才有一线生机。”他从容淡笑。
她仲怔当场,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掌心温暖,抚上她白皙的面颊,“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话吗?”
上官靖羽不解的摇头。
他也没有重复,只是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烛光摇曳,谁都没有说话。
阿靖,若我身死,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知你不要,而我能给你的,也唯有这么多了。
他摊开她的掌心,也不知从哪儿学的,以指尖在她的掌心画了一个圈,而后覆上自己的手掌,十指紧扣。
她一笑,“谁教的?”
“阎王爷教的。”他含笑凝着她。
她嗤鼻,随即撒手嘟囔着嘴,“没一句实话。”
萧东离也不解释,任由她闹着性子,反过来在他的掌心画圈。
“那阎王爷有没有告诉你,在掌心画个圈,是来世的约定?”这个传说,上官靖羽早前听奶娘说过,没想到萧东离竟然当了真。
想起他方才画圈时那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极了学堂里的学生,如此的认真,如此的小心翼翼。
他一笑,唇角扬起,眸若弯月,只是望着她,笑得极好。
直到晨曦将至,直到上官靖羽已经熟睡,萧东离才退出房间。深吸一口气,他瞧了一眼小小的院落,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素言守在院子里,正坐在栏杆上睡着,听得动静慌忙睁开眼睛,嗖的一声站了起来。
“姑爷。”这是素言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
萧东离忍俊不禁,却也没说什么,快步离开了小院。
姑爷——
他想着,竟有些暖心。
出去的时候,青墨靠在外墙,半合着双目养神,听得动静急忙扳直身子,“三爷?”
“运粮大军到了哪儿?”萧东离问。
青墨牵过马,“就在城外扎营,等到天亮就会进城。”
萧东离点了头,“回去吧,耽搁不得。”
一码归一码,军事是军事,阿靖是阿靖。时逢乱世,脑子必须清醒。
二人翻身上马,萧东离回眸看一眼紧闭的院门,终归策马离开,今日是运粮大军进城的日子。
一大早,城外军营又炸了锅。
海润无奈的瞧着碧蓝蓝的天,扭头问身边的随侍,“这是第几回了?”
随侍蹙眉,“大人,一日三回以上,都十七八回了。”
闻言,海润无奈着摇头,“捂上捂上,都把耳朵捂上。”
帐内,萧玥将手中的一碗粥“咣当”一声就放在了桌案上,“今天你吃也得吃,不吃也要吃!”
第289章 明日我送你走()
上官致远坐在床沿冷哼两声,“凭什么?”语罢,他起身穿衣。
“流盈。”萧玥一声喊,流盈快速将一叠新衣服放在了床头,夺过了上官致远的旧衣服。萧玥道,“可别说我亏待你,这一路上,我也伺候你好几日了,我可是郡主,你别不识抬举。这衣服是新的,按你的尺寸重新做的。”
“我有衣服,不必你假惺惺。”上官致远夺回自己的旧衣服。
“你!”萧玥骤然起身,“这旧衣服有什么好,穿出去会丢了我的脸。”
这几日都是她在伺候,若是人家知道,她一个堂堂郡主言而无信,伺候不了吃饭,还伺候不了穿衣,最后连上官致远的衣服都旧旧的,她这个郡主的颜面往哪儿搁?
上官致远全然不理会,顾自往身上穿。
“喂,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萧玥上前,伸手就开始扯他的衣襟。
“放手!”上官致远动了气,“放手!”
“不放!你换不换?换不换?”萧玥也不甘示弱。
流盈站在一旁,眉头打结,这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扒人衣服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但眼前的人是丞相之子,是个男子,她怎么好意思上前帮着郡主扒衣服。
海润一个头两个大,委实苦了人家上官致远了,摊上这么个无法无天的主!
外头一声喊,“主帅到。”
海润慌忙起身,大抵里头也听见了这话,萧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