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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回来了!
萧盛负手而立站在道德殿的正中央,及至门口的时候,慕乘风解开了素颜的绳索,悄然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大殿内,唯有素颜和萧盛二人。
“怎么,出去疯了一回,回来就不认得朕了?”萧盛转过身。
素颜冷笑两声,“认得怎样?就算认得,咱们还能回到从前不成?”她一步步上前,终于站在了萧盛跟前。
“长高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漂亮。”萧盛难得笑了笑。
“七哥兴师动众的抓我回来,不会只是想见我这般简单吧?”素颜嗤冷,“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没空跟你在这里蘑菇。”
萧盛眉头骇然一皱,“身为公主,怎的与市井之徒一般口出污言秽语?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萧琳!”
“身份?”素颜冷笑,“市井之徒怎么了?市井之徒尚且懂得父贤子孝,位居高阁却不懂兄友弟恭。是市井养活了我,皇家对我而言,那才是耻辱。”
“放肆!”萧盛怒然,“你可是先帝幼女,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你身体里流淌着的是皇室的血脉。如今,你竟然如此——”
“如此什么?”素颜苦笑两声,“我就是这样粗鄙,你还能拿我怎样?要不要我跪下来,尊呼七哥您一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盛拂袖坐定,一语不发。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找我,我也知道,你想杀了我。”素颜深吸一口气,就着一旁的椅子不紧不慢的坐下,浑然不将当今皇帝放在眼里。
惯来,她也是这样的性子。
当年先帝后活着,她便被小心的养在宫里,不许任何人轻易接触,甚至于不必学宫中礼仪,见到任何人都不必行礼。
如果她是男儿,想必这皇位也该是她的。
“朕——没打算杀了你。”萧盛道。
“是吗?”素颜冷笑两声,“你不是想拿到那个东西吗?拿不到,杀人灭口不是最好的途径?当着我的面,七哥就不必虚伪,有话直说就好。”
萧盛点了头,“东西在哪?”
“在我手里。”素颜一笑,“但——我不会交给任何人。”
“时过境迁,你拿着那个东西也没用。”萧盛扭头看她。
“没用吗?”素颜嗤之以鼻,笑得冷冽,“七哥当年继位,名不正言不顺,底下有多少人反对,七哥自己心里清楚。就算当年大兴屠戮,可难保有漏网之鱼。”
萧盛容色绷紧,眯起冰冷的眼眸,狠狠盯着眼前一副无所谓态度的素颜,“十多年了,你始终向着老十一!为何你们每个人,都向着他?父皇母后,包括你,包括余槿,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
“朕才是真命天子,才是这天下的主宰,只要朕一句话,就算他远在甘州,朕也可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素颜嗖然起身,“十一哥什么都不要了,你还想怎样?你这皇位是你抢来的,根本就不属于你!”
“那朕问你,当年父皇的遗诏上,皇位继承人到底是谁?”萧盛步步紧闭。
“我不会告诉你。”素颜切齿,“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萧盛忽然笑了,笑得冷厉,“朕知道,肯定不会是老十一。”
闻言,素颜神色一震,“何以见得?”
“如果是老十一,你早就该将遗诏拿出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这么多年?那上面写的,一定不是老十一。”萧盛能坐上今日的皇位,脑子绝对好使,这个问题,他想问萧琳很久了,可惜一直找不到人。
但是今日,看到她的表情,萧盛已经明白了几分。
要么,后继之人已经死了。
要么,后继之人绝对出人意料。
在先帝诸子之中,但凡稍有出色的,在萧盛继位后,皆以各种名目或杀或驱赶至不毛之地为王。这些人,包括十一王爷萧赞,如今都还在萧盛的掌控之中。
所以,他坚信,就算拿到了遗诏,这些人也翻不起浪来。
只不过萧赞在甘州确实不容小觑,而甘州与朝廷的协议,天下人有目共睹,他自然也不能自毁承诺。
“除非我看见你快要死了,否则你永远都别想知道。”素颜笑得释然,既来之则安之,这是从上官靖羽身上学到的。
凡事淡然处之,总是没错的。
敌不乱,自更不能乱。
第279章 惯出来的毛病,惹不起()
萧盛冷笑,“很好,那就永远都不必说。我不会杀了你,慈安宫会是你最后的归宿。”
“你也不敢杀我。”素颜不怕死的歪着脖子看他,“我若是死了,你就更别想知道遗诏在哪。只要我死了,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你这江山,就该易主了。”
这话很清楚,先帝的皇位,果然不是传给萧盛的。
“很好。”萧盛点头,“那我们就熬着,谁先走,谁就解脱了。”至少在他的有生之年,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江山,平地起波澜。
位居高阁惯了,怎么可能走下九五皇位?
舍得么?
自然是舍不得。
“慈安宫就慈安宫。我们,走着瞧。”素颜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萧琳!”萧盛切齿。
“别叫我的名字,恶心。”素颜没有回头,及至门口才轻飘飘的传了那么一句,气得身后的萧盛一拂袖,将一旁的桌椅板凳悉数踹翻。
这皇室的兄妹,一个个都暴脾气,一个个性子都怪异非常。
萧盛和萧琳本是一母同胞,性子也是如出一辙。
最好是别惹毛她,否则一旦翻脸,便是六亲不认。
而在这世上,能让素颜敬畏的唯有寥寥数人:死去的父皇母后,鬼医,萧东离,还有一个上官靖羽。
养育之恩,教养之德,敬重之心,朋友之谊。
除此之外,还有个爱慕之人,可惜——并非良人。
萧盛走出门,面色难看得想杀人。刘忠脊背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毕恭毕敬道,“皇上?”
“严加看守慈安宫,不许她踏出慈安宫门半步,不许任何人探视。但是——”萧盛切齿,“不许她死了,有求必应。”
刘忠慌忙行礼,“奴才遵旨。”
只是素颜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夜深人静,慈安宫锅碗瓢盆一起响,某人坐在慈安宫的院子里,鬼哭狼嚎的唱着歌。
惊得外头路过的宫女魂飞魄散,吓得拼命逃窜。
惊得外头巡查的侍卫加快脚步,疯似的捂着耳朵远离。
倒是可怜了慈安宫的守卫,一个个都只能苦不堪言的拿着棉花球塞耳朵。这锅碗瓢盆的一起响,伴随着素颜那五音不全的嗓音,委实是要了人命。
就连当今皇帝也是夜不成寐,大半夜的在寝宫里发脾气,第二天就撤掉了慈安宫里所有的铁器、银器、金器。
一众宫人,都顶着熊猫眼在宫闱里游走。
所有人一夜难眠,素颜大白天却睡得比谁都香。
吃好睡好,夜里才能有力气闹啊!
不是说比比看谁先熬不住吗?
那就来吧!
谁先死,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撤了器皿,不还有嗓子吗?到了夜里,姑奶奶照样爬上假山,高歌一曲,几乎可以达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效果。
其实如此,也只是素颜在告诉宫外那些人别轻举妄动。
她很好,皇帝没敢杀她。
“爹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早就下朝?可是落下东西?”上官靖羽蹙眉,她这厢刚走到门口,便瞧见上官凤的车辇又回来了。这个时分,不是刚刚上朝一会吗?怎的——那么快?
上官凤的面色不太好看,“皇上——龙体违和,所以提前下朝。”
“皇上?”上官靖羽忽然轻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上官凤皱眉。
“外头传到沸沸扬扬,说是半夜有人不睡觉,在皇宫里长歌。如今天桥下说书的,都说得绘声绘色,说是什么女鬼闹宫闱。”上官靖羽一想起那些,便忍不住偷笑。
上官凤面色一紧,想笑又忍着,“胡言乱语什么,到书房来,我与你有话说。”
上官靖羽点了头,瞧了身后的苏月与素言一眼,三人皆是心知肚明。
虽然不知道素颜是怎么被弄进宫里的,但是这种事情,除了素颜,上官靖羽是想不出第二个人的。何况——能让皇帝恨得切齿,又不能杀的,也只有素颜!
进了书房,上官凤道,“长公主回宫了,你——你知道爹的意思吗?”
“知道。”上官靖羽眨着美丽的双眸,“我不认识长公主,压根没听过此人,只是在街头巷尾,听得那些闲言碎语罢了!爹莫往心里去,阿靖自然也不会再留心。”
上官凤点了头,“到底是你够聪慧。”继而又是长长吐出一口气,坐了下来,“这两日,运粮大军就该出发了,东都城内会有些乱,你别乱走。”
“对了爹,元阳郡主怎么样?”上官靖羽问。
那日元阳郡主被带走,送入了皇宫面圣,如今就住在驿站里,被不少人看守着,怕是要恨死上官靖羽了。
上官凤冷笑,“你还有心思管那个丫头作甚?十一王爷惯得她无法无天,见着皇上,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也就是皇上大度不予计较,否则十个脑袋都不够她砍的。”
“那现在呢?”上官靖羽蹙眉。
“在驿馆里住着呢!”上官凤抿一口水,仿佛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着打量自己的女儿,“阿靖,你又在动什么心思?”
上官靖羽无辜的瞪着眼睛,“爹你瞎说什么呢?若那郡主是个世子爷,阿靖还能动动女儿家的心思,可那是郡主。阿靖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该——”
“呸。”上官凤挑眉,“说什么混账话?都是身边的丫头不好,把你教坏了。”
早前他就说上官靖羽身边的人不太对劲,后来长公主回宫,他才从管家的嘴里知道,那丫头就是当日府中的素颜。长公主的性子那叫一个混账,连带着自己的女儿都被教坏了!真是该死!该死!该死!
上官凤心里头,早就将长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上官靖羽自然也清楚,爹说的不是素言和苏月,也不是芙蕖,而是——素颜。素颜说,骂人要痛快,怎么难听怎么说,管它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自己就是规矩。
说起来她那些市井习性,确实也跟素颜有关。
“你素来聪明,爹也不跟你废话。驿馆那儿,你可以去,但是必须盯紧点。如今大朔与北昭处于多事之秋,若是甘州大动,我们手里还有个元阳郡主,那便是最好的筹码。你明白爹的意思吗?”上官凤一本正经。
上官靖羽点头,“明白!”
“那就好,出去吧!”上官凤直截了当。
“爹——”上官靖羽蹙眉。
上官凤挑眉,“出去。”
“娘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上官靖羽撇撇嘴。
“你别得寸进尺。”上官凤道,“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出去!”
“爹——”她抓着上官凤的胳膊,撒娇又撒气。
“不行!”上官凤眸色陡沉,“出去!”
到底,上官靖羽还是被关在了门外,要不是这件事不能外泄,要不是爹的书房大门看似木门内里是铜墙铁壁,她真的要一脚踹下去。
算了,踹下去,脚趾头受罪。
“小气!”她在外头喊了一声,带着一股子不甘心的离开。
老小孩老小孩,等着年岁渐长,心里岁数便越发的变小。只是——爹对娘的心思,却是越发的不可理喻。独占,私有化,甚至于——连亲生女儿都不许碰触。
也许,那是上官凤一生中,最后的净土。
只留给,自己心爱的女人。
上官靖羽站在相府门口,扭头看一眼高高的红漆木门上头,悬挂着的匾额。多少人欣羡不已的殊荣,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权力地位,都凝在这上头。
可是高处不胜寒,也只有爹自己知道。
伴君如伴虎,不是每个人,都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小姐,怎么了?”苏月不解。
“没什么,只是觉得爹一个人,好可怜。”上官靖羽顾自呢喃。
深吸一口气,她这才上了马车。
马车去了食为天。
海润和上官致远已经等在雅阁里,后天,运粮大军就该出城了。
上官靖羽进去的时候,上官致远随即站起身来,“姐姐。”
“坐吧!”上官靖羽莞尔,“我都知道了,准确时间是什么时候?”
“后天辰时。”海润道。
眸色微恙,上官靖羽抿唇,“粮食都凑齐了?”
“凑齐了大半,还有些,汤伯拿御羽山庄米粮铺子的粮食去抵,也算是东拼西凑成全了边关的将士。”海润轻叹,“只是下一次呢?这场战,若是朝廷不派援兵前往,势必旷日持久。”
“兵力,始终是个问题。皇上不下定决心,这仗怎么打?”上官靖羽眸色黯然,她想起了远在边关的萧东离。
日思夜想,牵肠挂肚,有时候想着想着,心便疼得无以复加。夜里醒来的时候,泪湿枕巾,无人知。
“不过,你们此去边关,我怕会有所变数。”上官靖羽道。
海润点头,“多少人盯着这批粮食,虎视眈眈的大有人在。”
“路上怕是不太平。”上官致远皱眉,“虽然有随行大军护卫,但”他瞧了上官靖羽一眼,“终归是太惹人注目了。”
“单凭你们两个,确实很难压得住头阵。”上官靖羽想了想,忽然扯了唇一笑,笑得有些激动。她抬头,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波澜,“要不这样吧,我送你们一个筹码。”
海润与上官致远不解的盯着她,“什么筹码?”
她嫣然轻笑,如花绽放,“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很快,很快
第280章 将计就计()
从食为天回来,上官靖羽就显得心情格外的好,到了夜里吃过饭后,干脆坐在院子里,一个人笑嘻嘻的看着星星。
苏月蹙眉。
素言以手肘忖了她一下,“小姐以前也这样吗?我跟着她这么久,似乎没见她这般高兴过。”
苏月摇头,“我也不曾见过,最知晓小姐的,怕也只有芙蕖了。”
可惜——芙蕖!
谁也不敢再多说,顾自回房整理屋舍。
千寂抱着冷剑靠在假山后头,极度不屑的发出嗤嗤声。
“素颜说,猪才是哼哧哼哧的。”上官靖羽坐在大石头上,仰头望着漫天的星辰。星辰漫天,浩瀚辽阔。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也不说声谢谢,真当是白眼狼。”千寂嗤之以鼻,纵身一跃,坐在了她身边。
“于你而言,盗绣楼不过是举手之劳。从暮云那儿把东西拿回来,又算得了什么呢?”上官靖羽眨着眼睛,难得挽唇笑得极好,“你可是魔宫来的,没这点本事,我也不敢找你。”
“少拍马屁。”千寂嗤鼻,“骨子里却跟那家伙一样小气。”
上官靖羽照样仰头望着天,“随你怎么说吧!能处置了暮雨,还是要谢谢你。”
“别以为一句谢谢就能打发我。”千寂不屑,“大老远把我从魔宫叫回来,只是为了让我偷东西,我告诉你,这事要是传出去,我非拧断你的脖子不可。”
“知道了知道了。”上官靖羽点头,冲着他忽然笑出声来,“还说我小气,我道你才是一毛不拔。”
千寂扯了唇,坐在她身边,怀中抱着冷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