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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青墨快速行来,急忙躲避,费了不少周折才算来到二人身边,“公子。”
“如何?”重锡问。
青墨道,“先生和上官公子都已经安排在安全的地方,卑职已经派了稳当的人保护他们。素颜此去,想必很快能把人带回来。”
“你让素颜去找谁?”上官靖羽问。
重锡一笑,“太子军中左翼大将军魏辽。素颜对他有恩,此人也算是恩怨分明,当年便说过,若然有报,生死相报。”
“太子军中?”上官靖羽蹙眉,“你就那么有把握他们不会沆瀣一气?”
“你安心就是。”他扭头,小心的瞧一眼墙头的情况。
只听得底下人一声惊呼,二姨娘胡慧茹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锋利的刀子从脖颈处划过,鲜血如雨般喷涌而下。城头的砖石,被鲜血染得格外艳烈。
上官靖羽闭上眸子,深吸一口气才算徐徐睁开。
她听得一声闷响,而后是城头士兵的欢呼与呐喊。
这二姨娘胡慧茹也算是死有余辜,可是——人心本善,拿着刀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并非上官靖羽本意。
不是不救,是救不得。
她自认为不是良善之辈,却也恩怨分明,一想到下一个不知是谁,整颗心便生生揪起来,面色都开始发白。
“这才刚开始。”重锡握紧她微凉的手,“凡事总有牺牲。何况她不是什么好人,留有全尸就已经不错了。”
她点头,“明白。”
人,总会好了伤疤忘了疼,总会在被伤害之后,反倒去同情可怜那些伤害过你的人,觉得太过残忍。你可曾想过,在你被伤害的时候,对方从来不会觉得残忍。他们会觉得痛快,可那个时候,没人会同情你。
所以有时候,人要学会残忍。
对伤害自己的人,学会漠视,学会淡然处之,才能让自己避开二次伤害。
“我爹会在哪?”上官靖羽问。
重锡环顾四周,“在需要他的地方。”
她蹙眉。
见状,他低语补充,“应该在父皇身边。”
眸,骇然瞪大。她不敢相信的盯着重锡,“你说,我爹在皇宫?那二皇子呢?”
他挑眉,“想他作甚。”
“随口问问罢了!”她撇撇嘴。
“走!”他拽起她的手,就往一旁的窝棚钻去,及至走出老远,才算松开她的手。
“芙蕖和四姨娘还在墙头,我的家人都在那!”上官靖羽顿住脚步。
青墨道,“放心吧,轮不到芙蕖姑娘和四姨娘。”
“为何?”她不解。
重锡眸色微沉,“那是你的家人,我岂能让你心伤。你跟青墨走,我进城跟汤伯汇合,很快会回来。”想必傅少鸿不听汤伯的劝,才会导致这样的局面。汤伯素来谨慎,不会如此不小心。
“我去哪?”她问。
他扬唇一笑,“去跟海润汇合,那里比较安全。”
“你一个人去犯险?”她的眸,稍稍黯淡了一下。可她也明白,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跟着他,只能成为负累。
他抬头,以指尖抚平她紧蹙的眉头,“不许皱眉,我很快回来。”
“我——等你。”她扬眸,上去抱了他一下,继而吻上他的唇。
重锡身子一怔,僵在那里没反应过来。
“小心。”她掉头就走。
许是怕自己舍不得,许是怕自己会后悔,她走得飞快,一路小跑。
他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勾唇,指尖抚过自己的唇瓣,上头还残留着属于她的,熟悉的香气。
阿靖,等我回来。
他若要进城,那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谁都拦不住。
在御羽山庄的密道里,他见到了汤伯,得知傅少鸿私自跑出去才会被擒,便直奔皇宫大内。当然,去皇宫不能以重锡之容,需得换回萧东离的身份。
御书房内,有低沉的交谈之音传来。
御书房外,慕乘风冷然伫立,锐利的眸子快速的扫过周围一切,不叫人轻易靠近半步。
何安端着茶点上前,“慕侍卫,开开门吧!”
慕乘风冷然,面上没有半点表情,“皇上不愿见人,何总管何必强人所难?”
“太子殿下吩咐的,杂家只是从命而已。”何安尖锐的笑着。
“皇上有命,卑职也只是从命。”慕乘风不冷不热的回答,死活不让。
“哼!”何安轻哼,瞧一眼身后的奴才们,“来人,把门打开。太子殿下吩咐,请皇上下旨退位。”
慕乘风冷然,冷剑横于身前,“我看谁敢?!”
何安一招手,“恐怕由不得你。太子殿下”
话音未落,身后便有冷音传来,“太子是太子,皇上才是天下之主。何安,你是不是跟错了主子?当错了狗?”
“谁?”何安惊愕转身。
身后空无一人。
蓦地,一转身,一张脸骇然在他的视线里放大。
一声声闷响,伴随着何安脑袋一歪,所有人都倒伏在地。
慕乘风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更没看见对方出手,所有人都已经被放倒。冷剑刚刚出鞘,却被人一掌推在剑柄,直接退回剑鞘。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竟是萧东离快步进门,“外头守着,别让人进来。”
“三皇子?”慕乘风仲怔。
这身手,这速度,几乎是一气呵成。
他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不过,有三皇子在,慕乘风也算松了一口气。萧东离的功夫,别说他,就算十个慕乘风加在一起,也未必是萧东离对手。
有萧东离保护皇帝,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如今时局动荡,万一萧东离对皇帝下手
思及此处,慕乘风又开始担忧,但外头不能无人把手,两厢格外为难。想了想,还是怪怪的站在,因为就算进去,他也无能为力。
萧东离进去的时候,萧盛正伫立窗前。御书房的窗子打开着,正好能看到御花园的一角,格外的雅致。
冷风拂过明黄色的袍子,上头的金丝绣龙纹熠熠生辉。
萧盛立于阴暗中,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帝王与生俱来的威严肃杀之气。
“儿臣参见父皇!”萧东离毕恭毕敬的行礼。
“你可知欺君之罪,其罪当诛?”萧盛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他冷然开口。
萧东离无悲无喜,语调平静无波,“儿臣并未欺君,儿臣的双腿是废了。只不过,现在得一人救治又好了。父皇不该为儿臣感到高兴吗?”
“既然好了,回来作甚?”他问。
萧东离勾唇,好似唇边馨香依旧,“因为儿臣不希望任何人,伤及父皇。”
萧盛冷笑,“你觉得就凭太子,真的会杀了朕吗?”
“儿臣不知。”萧东离平静得出奇,“皇兄谋反,儿臣不管。这天下是谁的,儿臣也不管。儿臣回来,不是因为您是皇帝,只是因为您是儿臣的父亲。生养之恩大如天,仅此而已。”
闻言,萧盛转身,眯起危险的眸子,冷冽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平静得让人心神忌惮的萧东离。他的这个儿子从小没有养在身边,他没有一星半点的了解。不似萧东铭,就算有些算计和城府,但他这个父亲,多多少少还是能察觉到萧东铭的变化。
可是,萧东离不行!
脸上没有表情,眼底没有情绪,甚至于说话间的口吻,都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愫波动。他站在那里,就像一个谜,一个深渊,让人永远都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分明倔强得像极了那个女人,可是又让人找不到一丁点的错漏之处。
第224章 与你在一起9()
萧盛面无表情,“老三,你跟朕说实话,这件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萧东离站在这里,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
换做是任何人,这个答案都是必然的。
但是萧盛还是勉强笑了笑,“你说,朕该不该信?”
“既然父皇肯问儿臣这样的问题,自然早就想到了答案。儿臣只是把父皇想听见的说出来罢了,至于儿臣有没有参与,父皇运筹帷幄,想必心里更清楚。”他镇定如常,淡然如茶,无波无澜。
“好!极好。”萧盛连道两个好,却也没了下文。良久,他才道,“老三,朕姑且信你一次。丞相,出来吧!”
御书房的书架缓缓打开,上官凤从书架后头的密道里走出来,书架再次回归原位。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三皇子。”上官凤躬身行礼。
“老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萧盛挑眉。
萧东离跪身在地,“儿臣任凭父皇吩咐。”
“很好!”萧盛瞧了上官凤一眼,眼底的光又生冷了几分。
————————
谁也没有看到萧东离的离开,连慕乘风都没有发现。至少,萧东离不是从正门口离开的,因为慕乘风就守在门口。
谁也不知道萧东离来此作甚,离开后又去了哪儿。
皇帝知道,上官凤也知道。
萧东离心里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在皇帝跟前太过锋芒毕露,终究不是好事。不管是大臣,还是皇子,只要威胁到皇位,威胁到皇权的独立,都会变成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古往今来,臣子功高盖主,该杀!皇子功高盖主,该杀!
从不例外。
城门口的杀戮还在继续。
二姨娘死了,傅家的一些家仆也被丢下城墙,但该出来的人,一个都没出来。
年世重坐在马车前头,瞧了一眼城墙上头的人,继而朝着马车内低笑两声,“太子殿下是下了狠心的,贵妃娘娘怕是撑不了多久。”
车内那人道,“撑不了也得撑。撑得住,她是大朔的功臣,撑不住她就只能得身后之名。这些,她比谁都清楚。”
闻言,年世重点了头,“是这个理。”
“上官凤是不会出来的,就算太子让上官家的女人都死绝了,他都不会出来。”内里的人口吻坚定。
年世重轻叹一声,“若是换做上官靖羽,只怕就会有所不同。可惜上官凤那个老狐狸,打从女儿去了玉龙山,就躲了起来。他是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也太了解当下的时局。”
“只要出了玉龙山,太子想抓住阿靖,可就难了。只要阿靖不回东都城,谁都拿上官凤没办法。”里头的人干笑两声,“太子,输了。”
“都输了。”年世重望着城头上的一切,又看了看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等到太阳下山,一切都会结束。”
车内的人,再也没有说什么。
喧嚣的马蹄声,扬起漫天灰尘。
城门外的难民们,散开一条道,一名身着盔甲的男子策马而来。
他不是别人,正是回朝的傅声。
身旁,唯有一名副将——商久相随。
“少将军?老夫人?”商久错愕,瞬时怒目圆睁,“狗贼,你们敢对少将军和老夫人动手,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傅声不语,只是仰望着城头,自己的独子和母亲,傅家的老老小小都在上头。城门底下,早已横尸不少,有些面孔他认得,有些不认得。
但不管认不认得,死亡都是真实存在的。
“爹?”傅少鸿大喜,“奶奶你看,是爹回来了。”
傅老夫人也是老泪纵横,每年与儿子的相聚,也就是短短数日,怎不令人心生欢喜。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她与自己的孙子被当做人质立于城头,用来威胁自己的儿子。
“娘!”傅声喊了一句。
傅老夫人点了点头,“吾儿归来,母亲幸甚。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回来,娘死而无憾。”说着,以袖拭泪。
“娘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傅声喊道。
“傅将军。”华丰缓步上前,慵懒的坐在城墙边缘上,好似随时都能栽下去。他却显得极度的无所谓,依旧懒洋洋的说着话,“人,我都给你带来了,怎么样?要不要验验货?看看,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少将军,是不是真的老夫人?”
“你们到底想怎样?”商久切齿。
华丰无奈的摇头,“不想怎么样,只是觉得东都城太安静了,热闹热闹。”
“说人话。”傅声蹙眉。
华丰这才道,“请将军交出兵符。”
这才是关键。
三军统帅,交了兵符,就是无兵之将,又有何惧之。
“兵符乃皇上所赐,除非皇上亲自收回,否则,休想!”傅声冷然呵斥。
华丰道,“久经沙场之人,想必见的死人也多了去,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人不少!”音落,便有一名婢女被直接推下城头,活生生摔死在城墙之下。
“你们!”商久心有余悸。
“下一个是谁,可就不好说了。”华丰低眉望着底下策马的二人,“少将军还是老夫人,不如让将军自己选?”
傅声深吸一口气,“我深受皇恩,绝不会背叛皇上,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是吗?”华丰惋惜的望着傅少鸿,“听说傅家就你一个独苗,唉可惜啊,长得玉树临风,倒是极好的。”
“你别乱来。”傅老夫人拄杖,急忙将傅少鸿拉倒身后。一双怒目,狠狠盯着华丰,“你敢动他,我跟你拼命!”
“呦呵,老太婆,你儿子都顾念着你们的性命,你又何必太当一回事?这世道,死了也就死了,下辈子再投个好胎就是。”华丰缓步上前,冰冷的剑,缓缓出鞘。
日落余晖,寒剑冷冽。
傅声整个人都僵直,突然厉喝一声,“不要!”
音落,傅老夫人已经被华丰一掌震开,傅少鸿被华丰直接丢出了城墙。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来不及挣扎,来不及呼喊,笔直往底下坠去。
“少鸿!”芙蕖二话不说紧跟着跳下。
耳畔冷风呼啸,他只看见那个傻女人,想也不想的跟着他跳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两道身影翩然从墙头落下。
傅声惊呼着,疯似的策马过去,毕竟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跟城门还是有一段距离,可是——太晚了,距离得还是有些远,还是——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傅少鸿只觉得一股气迅速将自己包裹住,而后身子就像被托在棉花上一般,下降的速度缓和了下来。
及至最后,他跟芙蕖是手拉着手,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上。
所有人都瞪大眸子,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人没事,安然无恙,连一根头发都没伤着。
“三皇子?”傅声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城门底下,一袭白袍翩然若谪仙临世。单手负后,另一手刚刚收了内劲。若非他及时出手,傅少鸿和芙蕖必死无疑。
这么高的城墙摔下来,必定五脏俱裂。
华丰立于上头,骇然一怔。
下一刻,他直飞而下,冷剑直抵萧东离的眉心。
软钢丝出手,在风中发出悦耳的叮咚之音,白衣如画,俊彦若神。两大高手在城门口决战,所有的军士都不敢轻易靠近。尘土飞扬,瞬间四下一片飞灰,教人睁不开眼睛。
待定睛,早已没了傅家父子的踪迹。
傅声带着傅少鸿与芙蕖,与商久一道策马而去。
突然,华丰一掌击向萧东离。
萧东离勾唇,“借你掌风一用。”
音落瞬间,华丰的掌力顺着萧东离的内劲,直接扑向了紧闭了数日的城门。两大高手的掌力凝结,该有怎样惊世憾俗的力量。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