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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千万要保重,小产之后更需要静养,孩子没有了,以后还有机会再怀上的。”香锦见我如此伤心,惊慌不已,一把抱住我,极力安慰:“姑娘若是哭坏了身子,你叫奴婢如何向皇上交差?”
“皇上?”闻言一震,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我是来求皇上退兵,解马凌风仆射州之困的。
马凌风的兵马在仆射州最多能维持十天,十天之后如果没有援兵,马凌云又不下令退兵的话,马凌风和他的将士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我愈加焦急:“我要去见皇上!”
刚挣扎着下了床,谁知双腿一软,便欲栽倒。
“姑娘,你现在身子虚弱,不可以随意走动。”香锦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我,显得忧虑不堪。
小产后的虚弱让我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这让我心急如焚,谁知救人如救火的十万火急?
“不,香锦,你赶紧扶我去见皇上,晚了就来不及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香锦,我求求你,你让我去见见皇上。”双手狠命抓住了香锦的臂膀,我用力摇晃着她。好似不这样就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焦急和事态的严重。
“姑娘需要好好休息,暂时是没有办法到处走动的,等皇上忙完了,便会来看你。”她柔声的安抚,手下却执意将我推回床榻。
“不。。。。。。香锦,你听我说。现在武平王被困仆射州,王赟将军封锁了所有的出路,并且还在水源处投毒。香锦,王赟若不退兵,那数千将士全部都会死。还有,我为了来长沙宫中求皇上放武平王一马,我竟赔上了自己腹中的孩子的性命。如果皇上不肯见我,不肯帮我,我就一无所有了。香锦。。。。。。”
我双手狠狠扯着头发,企图以此减轻内心的悲痛。
下腹一阵胀痛,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我已经精疲力尽,可仍在苦苦挣扎要去见皇上一面。
香锦泣然,她将我按倒床上强迫我躺下。接着,她握住我的手道:“奴婢这就去替姑娘请皇上,可是姑娘要好好歇着。奴婢马上去,马上去。”
我终于点点头,听她的话在床上躺好,安静下来。
我微微合上双眼,听着香锦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一切都归于黑暗和寂静。
是不是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一切痛苦和烦恼便不会积聚于心?
第160章 以命换命()
香锦告诉我因为小产而昏睡了两天两夜,我只剩下两天的时间来求皇上退兵。两天之后,即使皇上下令退兵,只怕是回天无力。
而小产,让我全身瘫软无法下床。马凌云必定知晓我此番来意,他能原谅马凌风的谋反之心赦免他的谋反之罪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香锦终究是没有请来皇上,这令我忧心如焚。我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耽搁下去,马凌风和那数千兵将必死无疑。
皇上啊皇上,既然你赠我紫玉箫,允诺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帮我,既然你在马凌风起兵后还肯救我,那么你现在为何又不肯见我?
?暗云低垂,天幕苍茫,天色竟是灰蒙蒙的一片。秋风起,秋叶落,刮面都是刺骨的隐疼。
又是呵气成霜的一个清晨,我以死逼迫着香锦带我去见皇上。我的悲伤写在脸上,容颜已是憔悴不堪。
我告诉香锦,我的孩子已经没了,我只想救回我的丈夫,请香锦成全。如果马凌风死了,那么我活着又还有何意义?
香锦是无奈,是同情,是理解,还有更多的是担心。
我刚一进宫,刘彦瑫和李宏臬便奏请皇上将我处死。
他们给我罗列出三条罪。罪其一,红颜祸水。罪其二,乱臣之后。罪其三,反臣之妻。此三条罪,条条当诛。将我处死的提议得到太后极力支持,恨不能将我立刻五马分尸。
当我问起萤儿的下落时,香锦犹豫着告诉我,萤儿也已经被关押起来。只有我被皇上救下,安置在云翔殿。没有皇上的准许,任何人不得踏入云翔殿。
这只是对外人的禁足,而我,可以随时出云翔殿。即便出去,对我是万分的凶险。
我貂裘大氅下一袭白裙,如此装束有着说不出的清冷。缀有珍珠的绣鞋踩在玉石甬道上缥缈无声,仿佛是一缕青烟欲要随风而去。
走得有些踉跄,我整个身子几乎是靠在香锦怀里。我觉得寒冷,香锦的额头却渗出细密汗珠。
我问香锦为何不在皇后身边侍候,香锦告诉我,是皇后怕我不习惯别人的侍候,所以才将香锦派来。
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激,皇后刘蔷薇对我的情意,让我多少对她有些愧疚。我虽然很想去求见她,可以我现在复杂又尴尬的身份我终于放弃了见她的想法,见又何益,徒添伤感罢了。
当务之急是要去找皇上,这世上,在没有任何一件事比这个更重要。
来到仁心殿的殿外,隔着一扇门的距离,便听见里面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又走近了几步,我立于殿门一侧沉默不语。香锦转过头来看着我,神色忧郁,低头道:“姑娘。”
平息凝神,我听着里面的谈话。神色紧张的香锦几次扯动着嘴角,我示意她噤声,其实她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皇上,这次必须要对武平王狠心处死,再不能放虎归山了。”说话之人细听之下,我认出真是皇后的父亲刘彦瑫。
“皇上,你这样姑息养奸只会将楚国的大好江山毁于一旦,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啊。皇上”此人大有捶胸顿足之势,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李宏臬。
“够了,”马凌云的声音响起,截断二人的话,接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朕心里已有主张,两位爱卿就别在这多费唇舌了。古人有云,以德服人,面对天下芸芸众生,难道朕不应该以仁治天下么?”
“皇上”二人声音同时响起:“德和仁,要看是对谁。”
“难道二位爱卿忘记武平王乃是朕的兄长朕的手足么?”马凌云语气急促,渐显悲戚:“难道朕要自断手足?试问,一个对手足都不能施以仁德的皇帝又如何对天下施以仁德?”
“皇上,您面对的是豺狼虎豹啊,你却要和虎豹谈仁德二字,那是妇人之仁啊。”二人言辞切切,尽显担忧之情:“皇上所言,不得不让做臣子的揣想皇上是因为常相思之故而不愿意降罪武平王。可皇上要想清楚当真要为了一个常相思乱了方寸断送了天下么?若真如此,皇上将以何面目面对天下?”
我很想要进去理论一番,让他们说清楚何为红颜祸水,但又顿住了脚步。里面已是剑拔弩张的形式,进去,不但于事无补,只怕要使得马凌云面对更为尴尬艰难的局面。
却在此时,听见马凌云决绝的声音:“朕向汉宫请示,楚国江山与武平王平分。”
“皇上荒唐,皇上荒唐!”李宏臬大惊,此时已是口不择言。
刘彦瑫愤懑不已,语气渐显逼迫:“让臣去将常相思一刀杀了,断了皇上的念想,皇上再不用为难。”
“住口!相思如何处置朕自由分寸。你们若敢胡来,这皇位。。。。。。这皇位给你们去坐!”
“皇上。。。。。。”
“退下!”
里面脚步声响起,香锦扶着我赶紧躲到殿旁硕大的圆柱后。
我微微探首看去,只见刘彦瑫率先出来,身后跟着的却是李宏臬。
二人脸上皆有不甘,嘴里还在说着:“真是红颜祸水啊”
我心内波涛翻涌,看来,想求皇上退兵不是易事。心里一急,胸口便觉得异常难受,不由得轻哼一声,便又摇摇欲坠。
香锦死命将我抱住,我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姑娘,你怎么样了?姑娘。。。。。。”香锦见我有虚脱的迹象,惊声叫唤。
耳边香锦的惊呼声让我一震,我意识刹那间便又清醒。
“我没事。。。。。。”微弱的声音,轻得连自己都无法听到。
香锦环住我,任我依靠在她身上。她脸上流下泪来,喃喃道:“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你会挺不住的。”
我笑笑,只觉得胸口的气息马上要断了一般。
“相思!”
一声熟悉的呼声传来,我猛然一震。
抬首,凝目,马凌云已然身在眼前,一脸错愕。
“皇。。。。。。皇上。。。。。。”我喃喃,说着便要挣脱香锦朝马凌云跪拜。
或许,不管是他还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见。我来的目的他自然很清楚,对于武平王起兵一事,是赦免还是处死,他已经陷入了两难。
“相思。”轻唤一声,马凌云赶紧伸手将我扶住。
他握住我一手,眸子里最柔软的情丝飞动。
我心头一酸,面对他的情意,我做不到淡然。
终究此生,是我亏欠他多。
“我送你回去。”手心一紧,马凌云牵着我便要开步。
明知自己面对他是满心满肺的愧疚,可是仍然忍不住凄然一声轻唤,我只想把这心底的苦痛一起喊了出来。
“皇上,相思求皇上退兵!”
“我先送你回去,现在什么都不要说!”马凌云的手滞了一下,身影是僵直的。
我挣脱他的手,双膝跪在冰冷的地上,泪水簌簌而下:“相思没有任何祈求,只求皇上放我的丈夫一马,求皇上了!”
马凌云在看到我泪流满面时面色僵了再僵,最终,一丝隐怒浮现。
“是什么让你甘愿冒着失去腹中胎儿的风险,千里迢迢不分昼夜马不停蹄地赶到长沙城?你来长沙城的唯一目的,就是跪在这冰冷的地上哀求朕赦免武平王?”马凌云的目光锁住我,似一张巨网网住我在中央,无法逃避。
“是爱,能让我这样做,那都是因为爱。因为我爱他,我爱我的丈夫,所以我求皇上放过他,放过相思的丈夫好不好?”我向他磕头,额头触及地面的那刻,只觉得一抹冰冷。
“姑娘。。。。。。姑娘。。。。。。皇上。。。。。。”香锦无助,一边来扶住不住磕头的我,一边嘤嘤哭泣。
我顾不得看马凌云的神色,只是觉得他的语气冰冷而无情:“你难道不知道武平王所犯是谋反之罪?”
我脸上的泪越来越多,心中感到一种无边无际的绝望。难道,马凌云已经决定不赦免马凌风?不。。。。。。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唯一的希望。
“相思知道自己的丈夫所犯之罪,罪在当诛。可是,相思请求皇上念在手足之情饶他一死。”我伸出手,扯住了马凌云的衣袂。
“哈哈哈哈”他是不甘心还是痛心?笑得那么凄楚,马凌云蹒跚着后退了几步:“朕空自俯瞰万里江山,掌握天下人之性命。却为何,却为何用尽心思怎么也走不进自己心爱女人的心里?这是为何?”
我抬头望去,看见他仰首闭目的那刻,滚下两滴泪来。
“皇上”香锦见马凌云狂笑、落泪,早已泣不成声。
我怔住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流泪。虽然不爱,可他泪水涌出的那刻,我的心也伤了。
我视线模糊的双眸已看不清他的容颜,心中是满满的萧索。
我不知道,我的苦苦哀求能否换得他的怜悯而改变马凌风的命运,可我,想做最后一次努力。
“如果可以,相思愿意代丈夫而死。”
第161章 以命换命()
说到这,我蓦然想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也说过相似的话。太后要杀我,他说如果我非死不可,他先把自己的命送上。
“你竟然愿意代他去死?”冷漠的声音传递着真实的疏离,此时马凌云嘴角微扬,那泛起的笑意隐含着嘲讽:“你认为可能么?”
“皇上!”我再次以额磕地,不顾额头的皮肤已破,只要能救回马凌风。
“可能么?”马凌云依旧笑着问我,也好似问自己。
“可能么?”我于心底自问,不禁冷笑出声。
江山与情意,孰重孰轻,该如何衡量?该如何取舍?我的夫君在他的心里已是夺他江山的乱臣贼子,他如何能够原谅、又如何能够赦免?
终于,我思量了许久,从地上颤颤站起。眼前飞檐翘角遮掩下是久别重逢的情景,那身飘逸扬起的白袍,是马凌云平日素服。此刻碧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暖旭投射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却感受不出丝毫的暖意。
“我不该来!”我嘴角泛着冷笑,心里却是空白一片。
香锦扶住我,双手微微颤抖:“姑娘”
擦肩而过,他再不肯看我一眼,也再不肯说一个字。那袭似雪衣袍于瑟瑟秋风中拂动,那个玉树临风的身影显得那么决绝。
“我以性命换她!”
“我以江山换她!”
耳边还清晰地萦绕着马凌云昔日所说过的话,只是时光流逝中,一切已经不再。故人又如何?再情深义重的故人,也有缘逝情灭的那一天。
“想朕退兵可以,”身后忽然传来马凌云低沉的声音,随着秋日的风灌入耳内。
我的心一动,眼前似乎看见一道曙光。我停下脚步,回头凝望着他。
“不过,朕是有条件的”
条件?我的心开始慢慢收紧,却不肯放弃这一丝来之不易的希望。
我敛低了声音,说道:“不管是什么条件,相思都答应。”
三道圣旨传到仆射州,王赟无奈退兵。马凌风脱困,带着他的将士日夜兼程回到了郎州。
而我被留在了宫中,这是我答应马凌云留住宫中一年而换得马凌风平安脱困的承诺。说是承诺,其实说代价来得更准确。
这是无奈的承诺,却又不能不遵守。比起我的无奈和困窘,马凌云所面对的却是整个朝堂的非议和责难。对于马凌云以三道圣旨强令王赟将军退兵,刘彦瑫和李宏臬等一班朝臣极及愤慨,竟然连同朝中其他臣子一起联名上书,极力要求马凌云发兵攻打郎州以除后患。
听得马凌风平安回到郎州,太后气得将宁寿殿差点掀翻,盛怒中的太后曾三番两次带着侍卫欲要强闯我的居住,却被马凌云不顾一切挡下。
“皇上,你好糊涂!武平王起兵造反,你有臣子们的拥戴本该一举平乱,而皇上却为了一个女人,将叛贼放回。皇上有没有想过,总有一天武平王会卷土重来。”
我静坐于三生殿内,太后那尖利的声音传入三生殿,隔着那道宫门清晰入耳。
我不愿意去猜想马凌云的神情,面对愤懑的臣子和盛怒的太后,想必他是最难受的一个。
他的话,偏向我,将太后和臣子的苦心都放到了最低。
“武平王起兵造反确实罪不可恕,可他是朕的哥哥,何况这皇位本来也就是他的,朕岂能狠心杀了他?朕已经向汉宫请示,将楚国的江山一分为二,朕与武平王分掌江山。”
太后痛及,声音凄厉:“皇上,你好糊涂啊!皇上竟然要舍去自己半壁江山与一个恨不得吃你肉、拔你皮的虎狼同享。你。。。。。。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马凌云没有答话,外面忽然一阵沉默。我坐在三生殿里,交握的双手重重用力。狠狠地,掐了进去。
我很痛,却不肯喊痛。
外面太后愤懑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微微地笑着,却夹杂着丝丝苦涩。
“一切都是因为常相思,都是她!是她魅惑你,皇上你知不知道,是常相思在魅惑你。武平王故意让你接近她,爱上她,其实就是想派她来颠覆你的江山。你这个傻子,你不明白么?”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