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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为了腹中的孩子,你要坚强些。好歹要吃点东西,等着王爷平安回来。”楚乔轻拍着我的脊背,柔声劝着。
可我实在没有胃口,吃进嘴里,便会使得胃里一片翻江倒海。
而我懂医,却对自己的症状毫无办法。
我抚摸着自己依旧平旦的小腹,无奈地对楚乔道:“这腹中的孩子,只怕生出来也不得他父王喜欢。如果真是这样,又何必要。。。。。。”
话未说完,已然掉下泪来。
“王妃,这里风大,还是进去吧!”
我只是不肯动,抬头望着遥远地方,喃喃道:“你说,凌风到哪里了?”
楚乔垂眸,长久的沉默,然后轻轻扶住了我的,柔声道:“王妃是有身孕的人,一定要注意受凉,对孩子不好。我们,还是进去吧。”
我只是静默不动地站着,双眸凝视着远方。仿佛唯有如此,我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哪怕明明知道,远方是那么的遥远,我未必能看得见。
“王妃。。。。。。王爷能打赢么?”楚乔的声音很轻,还带着某种担心。
我回头看向她,眸光中含了一抹清冷,沉吟片刻反问道:“你说呢?”
楚乔一怔,摇着头轻声道:“长沙那边拥有最精锐的兵马,他们的兵将超过王爷何止十倍。王爷此次起兵,成事还好,若不成事只怕是以卵击石。”
“兄弟相争,如断自身手足,得益的永远都是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我真不知道,古往今来,为何会有那么多人都看不破。”我无奈的叹息下,是一颗担惊受怕的心,我的焦虑,又有谁能感受。
“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府中,王妃,你也别太忧心了。”沉吟片刻,楚乔垂低了眉目安慰我。
或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我在内心亦是这样自慰。
然而一个人的到来却将我推向地狱,在一片慌乱而又嘈杂的叫嚷声中,水幽满身血迹地倒在了王府门口。
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将水幽抬到我面前时,已经是奄奄一息。
“王妃,王妃。。。。。。”楚乔踉踉跄跄地跑来找我,见到我的那刻,脸上一片惨白。
“快说,战况怎么样?”楚乔的慌乱,让我心底升起一种不祥之感,她急切地道:“王妃快去见水幽,晚了,只怕连话也说不上了了。”
我顾不得自己正身怀有孕,拉起楚乔便去见水幽。
楚乔搀扶着我走到水幽身边,我慢慢蹲下身去,凝视着眼前这张已经分辨不出是人是鬼的脸。
“水幽,水幽。。。。。”我双手紧握着紫玉箫,由于用力太猛,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里。从掌心传来的丝丝痛楚隐约提醒着我,满身血迹的水幽肯定有重要事情要说。
“王妃,王爷战败。”水幽刚开口,一口鲜血随即喷出。我大惊,看情形水幽伤得不轻,若不及时救治只怕难逃一死。
“来人,赶紧传大夫。”我大声叫唤府中大夫,水幽浑身的伤让我难过不已,她跟随马凌风那么多年,忠心耿耿,难道如今连命也要丢了么?
“别,王妃我不行了。有几句话王爷让我带给王妃再不说怕是再没有机会说”水幽一把抓住我的手,语声断续,气息就如马上要断线的风筝。我强忍着眼中即将落下的泪,听着水幽吃力地述说着马凌风目前的困境。
岳州兵败,王赟将军带领上万兵马将马凌风困在射仆洲已经数日。情况十分危急,王将军下令对射仆州进行封锁,并对附近的水源投毒。能够供我朗州兵马的粮草仅能维持十天左右,而饮水只能靠接晨间树叶上的露水来饮用。
“那王爷如何?”我抓住水幽满是血迹的手,想要从她口中得知马凌风的情况:“他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事?”
根本来不及回答,水幽紧抓住我的手骤然滑落。
“水幽,水幽,你不要死!”我的心一紧,尖声叫着水幽的名字。我不敢相信,一个美好年华的生命就这样眼睁睁地在我眼前咽下最后一口气。
泪水滑落的那刻,耳边仍然萦绕着水幽最后的话语:“万一王爷回不来了,王爷请王妃好好保重自己,回到花海居。”
我艰涩地吩咐侍卫厚葬水幽,心里空白一片。
仆射州受困,无粮无水,前无援兵,后有追兵,难道马凌风真的要困死在那么,那数千将士将困死在仆射州么?我该如何是好?我能如何才好?
楚乔冲到我身边跪伏在地:“王妃想想办法,王妃救救王爷,救救那数千将士。”
“楚乔,你告诉我,我如何救他?起兵就是谋反,谋反是大罪,是要灭族的。”我转眸看着楚乔,笑着哭着,颤声反问。
“王妃,王妃,一定会有办法的!”楚乔猛地抱住我的双腿,呜咽之声让我心神俱伤。
我痛苦地闭上双眼,双手紧握成拳头:“凌风他居然妄想凭借数千人马就能打赢王赟上万将士,今日的后果,他早该想到早该想到的!”
我不懂他为何将第一仗选在了楚国防守最严密的岳州,岳州是长沙北大门,守军都是久经战阵的精锐,此时正由王环的儿子王赟镇守。任凭马凌风武功再高,郎州兵将不过万人,除了留守郎州的三千兵士,带走的不过区区数千人数。而王赟数万兵马,试问马凌风如何能不战败?
“可是,王妃,你如果不想法救出王爷,王爷必死无疑啊,王妃。”楚乔猛地抱住我的双脚,哀哀哭泣。
不知何时,萤儿亦跪于跟前,哽咽道:“王妃,如今只有你能救王爷了。”
我怔怔看着二人良久,她们脸上浮起的悲伤又怎及我心中的痛楚。被困的那个可是我的夫君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啊,难道我不想救出他么?我知道马凌风万一不能脱困的后果是什么,可是要救他脱困必须一个完全的良策。而此刻的我,已然乱了分寸。
半晌,我幽幽问:“我该如何救王爷?”
闻言,楚乔皆面露喜色,立即说道:“想救王爷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此举需要王妃涉险。”
涉险,还有什么样的险境会比失去夫君更险?
“你说,只要能救出王爷我什么都不怕。”我定定的看着二人,好似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
楚乔此时方轻轻道:“王妃可快马加鞭去趟长沙城,去求皇上。”
她如扇的睫毛微微颤抖,好似蝴蝶的翅膀划出异样的光彩。
“奴婢曾听闻皇上曾以紫玉箫相赠王妃,兴许皇上会念在这紫玉箫的情分上,放还王妃的夫君。”
楚乔的话忽然点醒了我,不错,事到如今,只有皇上才能救得了马凌风。毕竟,他们是骨肉相连的兄弟,毕竟,坐在皇位上的马凌云是个心怀善念的人。
“楚乔?”萤儿忽然开了声,看着楚乔的眸子溢满为难:“王妃现在有身孕,怎么去长沙城?”
“所以说需要王妃涉险,可这是唯一最有效也是最好的办法。”楚乔望了望萤儿,面有不悦,低声道。
“可是,我能顺利进得了长沙城吗?”我抬手制止她们的争论,心里思忖着朗州去长沙城路途遥远,我一个身怀有孕的人能经的起这样的跋涉顺利抵达长沙见到皇上么?
可不管如何,我都要去趟长沙城。
“王妃孤身前往必有危险,请允许萤儿一路保护王妃的安全。”萤儿双手伏地跪拜,似有我不应允便不起来之状。
想起密函和鲤鱼膘的事情,我对萤儿依旧有怨。我若答应她同往,她势必又将我所有的言行监视。若不答应她同往,所行风险重重,路途遥远,眼下的王府并没有可以再保护我安全抵达长沙的人。
我左右为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王妃,纵使你再恨奴婢,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来犯险,你别犹豫了,让奴婢陪你去。”萤儿见我不言语,心里一急。
我纠结地看着萤儿,心里一片空白。
楚乔此时亦恳切道:“王妃,就让萤儿随你前往长沙。王妃身怀有孕,路上需要人照顾,不要再犹豫了。”
我便再翩翩黄叶落向我衣襟的怅然里无言默许,希望接下来的一切会是顺利无阻的。
秋风微寒,清凉的月光如盈盈水气挥洒在天地间。周遭的景物带着几分诡异,穿山越岭,涉水行舟,风餐露宿,唯一所想就是早日抵达长沙城。
萤儿与我同行,为避人耳目,我们皆打扮成男人的样子。
白露将霜的天地中我与萤儿马不停蹄地赶了五天五夜的路。除了忧心仆射州的马凌风,又担心腹中的孩子。
屡次在歇息时,萤儿便拿些干粮给我,我便就着水吃下。之后,我便忍不住伸手抚摸依然平旦的腹部,心里默默为腹中胎儿祈祷:是娘亲对不起你,孩子,让你未出生便忍受长途跋涉的辛劳。。。。。。
第159章 千里求救()
萤儿一路对我照顾有加,但是两人所能交谈的事情不多。歇息时,更多的是我翘首仰望天幕,暗暗祈祷马凌风平安无恙。
“你说,他为何首战要选岳州?”一片流云缓缓移动,我睁着双眼,坐在地上倚靠着一棵偌大的树干:“难道他就没想过,岳州是最难攻下的么?”
萤儿默默看着我,却是没说话。翩翩的黄叶,飘落在她的身上,她伸手,将那黄叶轻轻拂去。
“王赟切断凌风的粮食还可以理解。可是,他为何要如此狠心在仆射州的水源里投毒呢?”我侧首瞥一眼萤儿,萤儿拈着一片枯叶的手微微颤抖。
纵然是提起王赟将军,她还是无语。
她对王赟有情,在长沙城时我便已知晓。如今,他想要与王赟有个好的结果,恐怕是难了。
我心里暗暗叹息,萤儿的沉默,是否也是对我打她的无声怨恨?
“为什么不说话?”我轻声地问。
她咬着下唇,摇摇头,低声道:“奴婢怕说错了什么惹王妃伤心。”
“你还在怪我打你是么?”我苦笑,心想我又何曾打你。可那两件事的暴露,足可以让我们夫妻决裂。即使不曾决裂,若马凌风心中的阴影不散,又该是两人余生里一种怎样的折磨?
“没有。”萤儿颤了一下,手中枯叶随风跌落。萤儿不承认,我却知道。
一路我们避开哨卡官兵,专捡小道行走,萤儿凭着手中一柄宝剑护我一路前行。偶有山贼挡路,恍惚间似有高人相助,我心中便多了几分疑惑和感激。
直到第五天,我们方抵达长沙城。重回故地心有感慨,然而再多的感慨也由不得我细细体味,我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进城的第一关便是要全身检查,面对冷如冰霜的守卫,我心里忐忑不安。
“通行令牌。”守城的兵士冷冷开言。
萤儿扯了扯我的袖子,脸上流露焦急,我拍拍她的手,淡淡一笑。
我将手中紫玉箫往守城的兵士面前一晃,沉声道:“这是皇上所赐紫玉箫,见箫如见皇上,好大胆的奴才,还不放行。”
一个侍卫斜睨了我一眼,再冷笑着看了看我手中的紫玉箫,半是讥讽半是不屑地嚷道:“你拿着这管破箫竟敢说是皇上所赐?我定你个其君犯上之罪。”
我面色一沉,加重了语气,不悦地说道:“你可以不信,但是如果你耽误了我的大事,到时候只怕你会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你你”侍卫待要再说,却被另一个侍卫一把捂住嘴巴拖到一边耳语了一番。我冷眼看着他们,心中暗暗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安平公主?小的适才不知是安平公主驾到,请恕罪请恕罪。”侍卫走上前来换了一副嘴脸,不住地向我躬身作揖。
我伸出一手放在唇边示意他们噤声,我不想太多人认出我们,毕竟此行凶险未卜。但对于我是安平公主的身份他们还肯放行我颇为不解,难道,他们岂会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武平王妃么?武平王起兵,就意味造反,朝廷岂能放我进入楚宫?
犹疑之际,另一个士兵已经找来一辆马车,他露着讨好的笑容道:“小的派人护送公主入宫,皇上早有下旨,无论何时,只要是安平公主回长沙城,定然要毫发无损的送到皇上跟前。”
闻言,我与萤儿对视一眼:“既然如此,我们就随二位进宫,有劳了。”
刚要上马车,我突然感觉一阵眩晕。脚下一软,眼看要栽倒于地,被萤儿一把扶住。
“王妃,你怎么样了?”萤儿轻声问我,眼里有掩不住的担心。
我定了定神,感觉腹部有隐隐痛楚。额头沁出些许汗珠,脑海里一阵发凉。
“可能是连日赶路,有些累了。不碍事,我们赶紧上车。”说着,我便在萤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有什么不舒服,王妃一定要说出来,不能硬撑。”萤儿再看看我,依旧担心不已。
我与萤儿并肩坐在马车内,萤儿紧握住我的手牢牢地不肯放松。我薄唇微抿,勾起弧度,双眸隐幽,沉郁暗藏于心间。
“王妃,看来皇上对你前情未了”
萤儿柔声轻呢,令我心头一颤。可连日来的辛劳终于似潮水般涌来,忽然感觉自己似要散架般,我重重地喘着气,腹部传来的痛楚欲裂。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子,我怕一把反握住萤儿的双手,刚想唤她,可眼前一黑,猛然栽倒。
“王妃”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得一声轻唤,努力撑起眼帘,方看见一个俏丽侍女立于床前。她低头垂目,看样子似乎在此已经候了许久。
我吃力地想要直起身子,可感觉浑身像虚脱般无力。
“萤儿,萤儿。。。。。。”嘴里声声唤着萤儿,脑子里记得的是马车上萤儿紧握我的手。
“姑娘,你醒了?”俏丽侍女早已上前一把扶住我,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奴婢担心死了,姑娘醒过来就好了。”
我一看,这不是萤儿,竟然是当时在云翔殿陪伴我的香锦。
“香锦,怎么是你?”我望着她,又惊又喜,能再次见到香锦,说明一定能见到皇上。
香锦笑着,眼里却沁出了泪:“是我,姑娘,我是香锦。”
我迅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摆设和器具略有不同却又似曾相识。“这是哪里?”
“这是姑娘离宫前住的云翔殿啊。”香锦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便笑着上前伸手拿了枕头垫在我身后让我靠着。
我只感觉全身虚软无力,不禁疑惑地问:“云翔殿?以前不是这样的。”
香锦道:“这里是云翔殿,也难怪姑娘认不出来,这里的一些器具和装饰都有改变,而且云翔殿现在也不叫云翔殿。”
我更加疑惑,便又坐直了身子,理了理散掉的发丝:“那叫什么?”
“三生殿。”
“三生殿?”
“嗯,”香锦回身倒了一杯热茶递与我:“姑娘昏睡时,宫里的谢太医已经来替姑娘瞧过。”
幽幽一声叹息,香锦低头沉吟。我心里一惊,想起自己明明在马车上,现在如何进的云翔殿竟毫无印象。
“谢太医?”我惊觉自己已然换了一身白色寝衣,腹部隐隐生痛,难道
“香锦,我到底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我急的一把抓住香锦的手连声问道。
“姑娘姑娘小产了”香锦涩涩地低声回我。
我“啊”地一身,身子往后一仰,泪水夺眶而出:“是我没有保住孩子,是我对不起我的孩子”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席卷而来,我掩面痛哭。
“姑娘,你千万要保重,小产之后更需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