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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落在太后手里虽然凶险,但马凌云一定会想法保住他。”
迎着花海的凉风,我的手指微微颤抖。满眼雪白的三生花轻轻摇曳,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花香,有种不可思议的直觉排山倒海般向我涌来。
我一直觉得黑衣人与我定然存在某种不寻常的关系,否则,对于他未知的处境,我怎会有蚀骨般的痛感。
“师父,你知道么,黑衣人我必定认得他。他的声音,他身上的气息都带着某种熟悉。只是我,一直不能确定。”我望着冷寒霜,喃喃道。
冷寒霜面容微变,他再次轻抚我微颤的肩头,低声道:“如果真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你会怎么做?”
我坚定地道:“如果真是,我一定要去救他。若不及时将他救出来,他只有死路一条。”
冷寒霜叹息道:“放心,那人不会有事,相信我,别太担心。”
“你这么笃定?”我仰头看他,我想我脸上的担忧他一定能看懂。
冷寒霜点点头,轻声道:“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一定不会有事的,马凌云一定会保住他的。”
“师父,你知道黑衣人是谁是不是?”激动情绪让我声音陡然提高,双手不由自主地抓向冷寒霜的袖袍。
“不,我不知道。”冷寒霜别过头,像是在掩饰什么。
这样的神情分明不对,一丝失望从我眼底划过,我不懂师父为何要瞒着我。
我摇晃这冷寒霜的臂膀,不肯死心:“他是不是马凌风,是不是?”
“我不知道,相思,你别一直纠缠这个问题好吗?”冷寒霜无奈,将我双手捉住,柔声劝我。
“连你也不愿意告诉我么?”我带着哭腔,仰望着眼前这个如仙人一般的男子。
他一袭青衫,衣袂翩然,乌黑的长发反衬着花海素白的花瓣,几乎让我以为是天人误落凡尘。
可他只是摇头,闭紧了唇,不再说话。
即便他不说话又如何,他别过头去的举止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马凌风的身影一闪而过,怦然击中心头,我猛然捂住心口,心底大呼不好。
百花凋零尽后,只剩下这三生花摇曳花海。这缕缕花香飘散于风中,竟让我莫名地忧伤。王赟一身素净的衣衫,一双灿然的眸子,在进入我的屋子时,便将我心中不多的安宁碾碎。
我立在书案边,猜不透他的来意,我只能静静地望着他,等他先开口。王赟看了我很久很久,眼中是那种看不清的情绪。可是我知道,无论他来是什么目的,只要面对他,我都是尴尬万分的。
“相思,想不到你师父肯放我进来。”他走都书案边,轻声对我说。
我抬头,道:“王将军,我师父肯放你进来,并不代表我想见你。”
王赟微微一怔,道:“相思,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那种超脱俗世之外的女子。”
我摇摇头,道:“除了这些,你来这里还想说什么?”
王赟直直看我片刻,双眼缓缓低垂下去。他盯着桌上两张宣纸,看了良久,忽然叹息。接着又似乎在掩饰某种情绪,低声道:“又是为了他这样折磨自己么?”
我的心缓缓有些凉意,接着便开始微微刺痛。我不得不承认,纵使我人在花海,而心却早已飞到了他的身边。
王赟忽然伸手拿起桌上的宣纸,他看我一眼,对着其中一张宣纸上的字念道:“江上烟波渺,飞鸿不可望。簪花清露里,绕阶复自伤。灯前问佳侣,酒痕洇罗裳。清宵何寂寞,花烟同梦凉。相思凭谁语,故故断人肠。望君从别后,相忆莫相忘。”
我见他吟诵我的诗,不禁尴尬起来。我抬眼看他,他的眼中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别念了,放下吧。”
可他并没有听我的话,他只是低声道:“我一介武夫,虽不懂诗,却也懂情愁爱怨。你既然写得,我自然看得,我想知道,你心中的感受是否和我的感受一样。”
我无语,别过头不去看他。不仅仅因为我的爱情,更因为我的绝望,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见得到他,马凌风。
“暮来冷雨,晓来凉雾,岂是多情相会。薄衣瘦尽小腰身,管什么,遗红弃翠。一时离别,几重幽恨,每共流年憔悴。已知回首隔三生,寄谁人,伤心清泪?”
他吟到此处,声音酸楚。而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难过,情绪骤然崩溃。我一把拉住王赟的手,哀哀地看着他,楚楚道:“王赟你告诉我,那次劫狱的黑衣人是不是马凌风?”
“相思,你别伤心,别这样。”王赟反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声音低哑。
我看着他,难过不已:“我想见他,我想知道马凌风他是不是安全。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很好,你不要再牵挂他。相思你听我说,忘记他,忘记他你就不会痛苦,一切从新开始好吗?”他将我拉向胸前,想要安慰我凌乱的思绪。
第119章 回宫()
可我断然拒绝了他的怀抱,对着他冷冷道:“忘记他,不,我不会忘记他,到死,到来生,我都不会忘记他!”
我看到王赟一瞬间悲恸起来,我抬眸看他,发现他眼里那爱而不得的寂寞。
他对我一笑,低哑着嗓音道:“其实你被关天牢后,我也想去劫狱救你。可是太后,他不但盯紧了皇上,更是在你被关天牢之时把我给软禁起来了。因为他知道我很忠心于皇上,只要皇上一句话,我便无论如何也要去救你。其实,谁都不知道,我更痴心于你。即使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一样可以不顾生死去救你。可惜,我没有这么幸运,我却救不了你。相思,我其实知道,你这一生都不可能爱上我。可是即便如此,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让我这样远远地看着你,我便知足了。我曾经幻想,幻想你能说一句爱我,就算是假的,我也无所谓。”
他的呼吸变重,喉咙似乎微微哽咽。我笑了,笑他的痴心和妄想。我是无情的,对王赟,我从来都是无情的。所以,我总是用最残酷的方式将他的痴心碾碎,将他的妄想掐灭。
我嗤笑他:“我和你之间,从来不会有可能,你何必痴心妄想?”
他转身蹒跚地离去,他告诉我:“你一定会再与马凌风重逢的!”
风起处,写有字的两张宣纸被风吹起,好似两只起舞的蝴蝶在空中盘旋。
冷寒霜进来时,我正刚刚擦干脸上的泪迹,只是,红红的眼眶依然泄露着我曾经哭过。风吹落的那张写有诗的纸片躺在地上,仿佛是一重不能言说的心事在无意中抖落。就这样无奈地展示在人前,让心事的主人拾起也不是,放弃也不是。
“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错对,一旦付出就很难收回。王将军来,其实还有其他的事情想要和你谈,看你这个样子,我猜想他也不会和你再多说什么了。”冷寒霜弯腰捡起地上的纸片,淡淡地看了看上面的字迹,轻声对我说。
我低下头,忍住唏嘘道:“师父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吗?”
“他说太后早就知道当日劫狱的人是我,想要找到花海来是件再轻易不过的事情。他希望我带你离开花海,去别的地方,越远越好。”冷寒霜看着我,漆黑双眸淡然如屋外清风。
我咬唇,低声问:“那师父的意思呢?”
不想冷寒霜微微叹气道:“师父自然也希望带你离开花海,不过,最后还是得看你的意思。”
我闷闷地,一时做不了决定。
冷寒霜望望我,淡淡道:“你所做的决定将注定你最后的命运,相思,师父即便真的知道前生后世,却也无法为你逆天改命。”
我咬着唇,看着冷汗上默默而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之后,冷寒霜再不和我提离开花海的事情。我们只是像往常一样,他练剑、我看他练。他抚琴、我便写字。他采药、我便跟在身后提着篮子。
明明是两人之间平淡如水的相处,此时却似乎多了一种难言的情绪。好似,好似即将离别的怅惘。
我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不会离开花海,不会去很遥远的地方。想这些时,冷不防在前面弯腰采药的冷寒霜转身过来唤我,而被惊到的我却失手将摇篮掉落在地。
冷寒霜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便是平静如水。我想,凭着他的睿智,他肯定已经猜到我心中的决定了。
冷寒霜没有带我离开花海,他说,我留下,他便也留下。
数日后,当晨曦的第一道光照拂在花海居,我也悠悠醒转过来。花海居异样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冷寒霜,他持剑与围攻花海居的侍卫们冷冷对峙。
对于我来说,这一日早在意料之中。因为太后,她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我。只是这一次,似乎不是真想要剿杀我们,看情形是另有目的。
我赶到冷寒霜身边时,李公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与李公公同来的,还有刘彦韬和李宏臬。在刘彦韬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器宇轩昂的人,王赟将军。
王赟虽是常服,眉宇间却丝毫不掩他的英武之气。我看向他时,他只是略一点头,眼里是深不可知的情绪。
“冷将军,太后和皇上请常姑娘回宫,并封常姑娘为安平公主,还不谢恩?”李公公尖细的声音传来,带着某种天大的恩赐,似乎我除了接受已经别无选择。
冷寒霜闻得李公公之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结:“若我不答应呢?”
“这个可由不得你!”李公公一听冷寒霜不肯放我回宫,急了,走近冷寒霜道:“太后和皇上的旨意已经下了,从一个死囚变成楚国最尊贵的公主,那是多大的荣耀?”
冷寒霜一阵大笑,瞅着李公公厉声道:“亏你说得出这样的话,到底是荣耀还是灾难你自己心底不够清楚么?”
“冷寒霜,你想抗旨么?”李公公怒意顿起,面对冷寒霜不屑的姿态,他觉得尴尬万分。
冷寒霜握紧手中的剑,沉声道:“总之,我决不答应相思进宫。”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来人,给我将常相思押回去!”李宏臬见李公公碰了一鼻子灰,便仗着自己是尚书之职突然朝侍卫发令。
“你们敢!”冷寒霜宝剑出鞘,眼看一场恶斗又要开始。他将我一把护在身后,冷冷扫视逼上前来的侍卫。
李宏臬手一挥,周围的侍卫便蠢蠢欲动。而此时的刘彦韬只是静静地立在一边,他并不打算开口。也许,刘彦韬是因着我与自己女儿刘蔷薇的情分,他固不好苦苦相逼。
李宏臬乃一文官,论诗词歌赋,引经据典自然是他厉害。可若是论刀剑,他就是废物一个了。他见刘彦韬和王赟都不曾发话,心里有气,便朝着离他最近的刘彦韬瞪眼。
“刘将军边疆杀敌,骁勇善战,今日面对一个女子,却有些胆怯了吧?”
听得李宏臬的话,我不禁一怔。好个李宏臬,竟然想用激将法让刘彦韬出手。
刘彦韬和王赟本是太后派来一起请我回宫的,为的就是与冷寒霜对抗。此时听李宏臬故意请看他,脸色一黑。不过片刻,他便恢复了平常。
刘彦韬笑着看李宏臬,大声道:“武将出手就是刀光剑影,这样的话代价有些大。若是能凭李尚书的巧舌如簧请动常相思,那是最有本事不过的事情了。李大人,下官就等着仰慕你了。”
“刘彦韬你。。。。。。”李宏臬见刘彦韬如此冷嘲热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被护在冷寒霜身后,并无任何心情欣赏他们的争斗。萦绕在我心头的,却是那驱之不散的疑惑。
我不太明白,太后为何突然封我为公主。这样的突变,是我如何也来不及接受的。我扯一扯冷寒霜的袖笼,冷寒霜面色沉静地回头望着我。
我压低声道:“封我为公主,太后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什么意思,肯定不是好事。”冷寒霜沉声道。
刚说不到两句,那边李宏臬已经开始和刘彦韬争吵起来。此时我心里恨不得他们来个窝里斗,那样我和师父才好隔岸观火,不战自胜。
激烈争吵也吵不吵一个结果来,最后刘彦韬看着我,道:“我们奉命前来迎请常姑娘回宫,请常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听在我的耳内,自有一种震慑人心的魄力。我想了想,刚要开口回绝。冷寒霜却先我开言道:“你们就别枉费心机了,我不会让相思进宫的。”
“冷寒霜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真要兵刃相见才肯罢休?”李公公此时已是恼羞成怒,指着冷寒霜怒道。
“别废话,众将士听令,给我将常相思绑了回宫。”李宏臬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
便有侍卫挥刀上前,局面变得即将难以掌控。我立在冷寒霜身后,担心道:“师父小心点。”
冷寒霜点点头,并不答话。
“慢!”剑拔弩张之际,刘彦韬突然走出两步高声制止:“常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
刘彦韬见我犹豫,便又补充道:“就一句,说完了,你再决定是否进宫,我们绝不为难。”
我看向冷寒霜,想征询他的意思。
可冷寒霜只是微叹了一口气后,轻声道:“有的事情应该让你自己决定。”
我点点头,手指却开始发冷,是不是最后的决定如何,冷寒霜早已了然?要不,他的脸上,怎会有那么深的无奈?
我随着刘彦韬走出几步,阵阵凉风拂着郁郁花香在花海居的上空飘溢。我白衣如雪,重伤之后,身形更显孱弱。
“可以说了么?”我用极淡的语气来掩饰自己内心极大的担忧,因为有的话是我不想听到的。
刘彦韬与我相对而立,他脸上晕开一层薄薄的笑意,将头微微靠向我的耳侧:“槿姨、萤儿已被抓进了大牢,至于劫狱的武平王他”
第120章 公主()
“啊!”我大惊失色,一切竟被我不幸料中。
刘彦韬忽然大声道:“常姑娘,你决定吧。”
不待他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的话。
“好,我跟你们回去!”
想不到,我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始终是发生了。马凌风,当日劫狱的黑衣人果真是你。
刘彦韬面色平静地走到李公公面前低语一番,李公公面露喜色。
而我,心中空落得无以复加。泪意渐渐迷蒙了我的双眼,眼前人影模糊不清。想起与师父短暂的相聚还来不及叙说别离后的情怀,此刻却又再一次面临离别。
“相思,你真的要进宫?”冷寒霜神色忧郁,他心里其实是一百个不愿意我再次进宫。
我的眼底升起一片雾影,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了我的心脉,只有眸中那滴晶莹慢慢地亮了起来。
“我别无选择,对不起,我又要辜负你了!”
“不,我知道你放不下,你一定会去找他的!”冷寒霜敛去脸上失望和痛心,淡淡对我说。
一旁等候的李公公众人早已不耐烦,只听李公公扯着尖细的嗓门嚷道:“常姑娘,请启程吧!”
我别过头,说了声“珍重”便欲随他们而去。
“等等,我和相思有几句话要说。”冷寒霜朝李公公一摆手,提高了声音说道。李公公识趣,挥手示意众侍卫们往后退去十余丈。
冷寒霜眸光清明却又杂着难言伤痛,他深深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去意已决,我也不敢留下你。只是以后,你万分小心。”
我哽咽难以言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