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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拉住了我的手。黄昏时,竹林潮湿的地面已隐隐泛起一层轻薄的雾气,微微地散发着凉意。而我的心,也莫名地跟着忧伤地温柔起来。
“不早了,咱们该离开这了。”他抬头望了望竹林上方的天空,再回眸看着我笑道。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轻声道:“确实该走了。”于是并肩和他一起朝竹林外走去。
“这留香苑真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看这里满眼翠绿,白云缭绕,还有花香和草的气息绵绵不绝,真是让人流连忘返。”白衣男子深深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气,脸上神色怡然忘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中却是不解,难道他连这样的地方也不曾见过么?那么,当日他所见到的花海,在他心里又是怎样?
见我愣神,他忽又轻笑:“姑娘别见笑,其实,我初遇姑娘的地方,比这里更美。”
“呵,是吗?我们相遇的地方只是一个荒山野岭罢了。我在那里一住就是十四年,几乎没有外面的人进入过。”我笑笑。
“可是那天,我却闯进去了,还遇见了姑娘,你说这是不是有缘?”他的话令我不敢接下去,只好低头默默前行。见我无语,他亦淡笑,并不再多言。
再往前走,隐约便听见有流水叮咚的声响,见到翠绿茂盛的竹林里盛开着许多娇小柔弱的花儿,我不禁心神一阵愉悦。我随即快走两步,蹲下身子,俯身摘下数朵小花置于鼻端。
“呵呵,姑娘很喜欢花?”白衣男子柔声说着,眼里闪着异彩:“只是,那日姑娘藏身之处的花,才是真正的令人赏心悦目呢。”
我却因他这句话而迅速地转眼望向他,看着他含笑凝视我的目光,我木木呆呆地站着。
“你还好吧?”他的嗓音轻缓而温柔,似乎怕吓着了我。而他眼里流动着的情愫,却更加令我惶然不安。
“没。。。。。。没事。”我轻舒了口气。
“走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他淡笑。
我点点头,与他转身继续前行。忽然感觉有一条人影在我们转身时一闪而过,我不由一惊。
“谁?”我惊问,忍不住停下步伐朝身后望去。可回头后,一切安静如前,身后唯有千竿翠竹迎风轻轻摇曳,翠色无边,哪来的人影?
“怎么了?”他发现我的异样,侧首疑惑地问我。
“没事。”我一笑:“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今天有些累了。”
“是不是那毒蛇吓坏你了?”他关切地皱拢了眉头。
我淡淡地笑道:“没事,刚才可能是看花了眼,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在我们身后一闪而过。”
白衣男子身子一颤,语气沉而缓:“别怕,就算真有人隐藏在我们身后,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嗯。”我点头朝他淡淡一笑,他亦以坚定的目光看住我。
我想自己肯定是因毒蛇侵袭受到惊吓之故,现在看什么都紧张,是有点草木皆兵了。对于自己突然而来的疑神疑鬼,不禁也感到好笑起来。然而,心底却依旧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挥之不去。
走出竹林,我们已是不同路。我看见一手持宝剑的玄衣男子匆匆朝他走来,虽然隔着百米远的距离,但我仍然认出是凉亭中和他一起的随从,那人是王赟。相视一笑后,我们各自转身走开。
刚走出四五步远,却听见他唤我:“相思。”
我不由停住脚步,转身疑惑地望向他。暖暖地夕阳照着他本就温和的脸,更显得他温柔异常。
“碧波湖畔的白色花叫什么花?”
“三生花。”
“怎么没有叶子?”
看着他狐疑的样子,我沉吟了一下,最后缓缓说:“因为这是一种不被祝福的花。”
他脸上的神色变幻了一下,说不出是惆怅还是惊异,终于,他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看我的眼神,却多了一抹不舍。
玄衣男子王赟已走到了他的身边,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我含着淡淡的笑容朝他们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离去。
直到我快要来到忆香屋前,才看见马凌风正站在石阶前打量着我,那眼神奇怪而有些阴冷。
“相思。”他轻而冷地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一怔,与他相处以来,恐怕这是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吧。
我淡淡地看向他,发现他脸上似乎覆着一层轻薄的霜,冷冷的。我瞥了一眼他,视若无睹地想要越过他。
“去哪了?”他的语气明显带着愠怒。
“竹林。”我淡漠地回应着他,甚至,懒得去看他一眼。
“你难道不知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随便走动吗?”
“我又不是囚犯,为何不可以去?”我不置可否地回他。
我冷漠的语气似乎刺激了他,他语气更加的阴冷:“非但不可以随便走动,还有就是不可以随便见其他人,特别是男人。”男人二字,被他咬得重重。
我好像闻到空气中一股醋酸的味道,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原来,想要惹他不开心是那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虽然知道惹他不快由此带来的后果可能会很糟糕,但我就想刺激刺激他。刺激他不快的目的,就是想稍稍报复一下他囚禁我在此地的决定。
“去了,现在又能怎么办?”我声音异常地平静,丝毫没有畏惧:“而且实在不巧,我遇到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我静静地盯着他,想要看他发怒的样子。平时,他气我欺负我已经够多,此刻,只要能让他发怒,我便开心。
果然,他的声音更加的冷冽,眼神也阴鹜起来:“哼!你还敢说?”
我脸上立即挂着胜利者的笑容,走近他两步,嫣然一笑道:“为什么不敢说?我见到一个男人是不应该还是不能饶恕?”
“你不要以为我会一直纵容你的放肆!”他说,盯着我的眼神晦涩不明。
我笑,笑得灿烂,笑得开心:“那个男人,温文儒雅,谈吐不俗,看着令人赏心悦目。”
马凌风眉头紧蹙,冷冽眸光直逼向我,冷硬的话语一字一字的从口中传入我的耳中:“够了”
看着他愤怒的脸,我不禁得意地扬起头。
“以后不许见他!”冰冷的语气让我警觉,似乎他的怒火随时要爆发。
可我被囚禁在此到底是为何?他到底拿我当什么人来对待?我亦冷冷地对视着他的眸子,不无嘲讽地问道:“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阻止我见其他的男人?”
“你这么想见他?你信不信我杀了他?”他的脸剧烈地扭曲起来,犀利的眸子透着一丝杀气。
“杀杀杀!你的心里脑子里成天只知道杀人。你这个恶魔,你把人当蝼蚁,当玩物,一不高兴就要杀人。”
“哈哈哈,我杀人关你什么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丫头在我面前胡乱指责?”他大笑,冷硬而凶悍:“你以为你是谁?”
“像你这样的恶魔,我只会狠狠地唾弃你,诅咒你!”我的话伤了他的自尊,只是,这样的人能有自尊吗?
“可恶的丫头,简直不知死活!”他双手死死拽住我的肩膀,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我只觉得双肩的骨头都在吱吱作响,似乎只要他再用分毫的力气,便可以将我捏碎。
我越挣扎越痛,眼里噙着点点泪,他的奚落,我没有办法接受。最后我忍不住“哎哟”一声:“恶魔,放开我!”
“你叫我恶魔?你最好躲远点别再惹我发怒,否则别怪我对你干出只有恶魔才能干的事来!”他冷哼一声,将我往后一推。我一个站不稳便重重地朝石阶上摔去,他的语气里满是怒火,而我不明白他到底为何发那么大的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寥落,我不禁黯然伤怀。
萤儿早已由屋内奔到我身边,她拂了拂我的衣裙,理了理我有些散落的鬓发。接着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第26章 夜风花畔初释疑()
我故作淡然地一笑,淡淡道:“没事。”
“可奴婢刚才看见公子对你很凶,难道姑娘惹到他了?”萤儿脸上担忧之色没有褪去。
可我不想被萤儿看到我惆怅的样子,便低了头,转身朝石阶走去:“他脾气阴晴不定,霸道不讲理,你是他的侍女不是不知。所以,不管他有什么样的举动,我认为都不奇怪。”
萤儿闻言,讪讪一笑,并没有再说下去。
此时天色已暗沉下来,而我的内心却如潮水般捣腾开来。我看着在屋角替一盆月季修剪枝叶的槿姨道:“今天好险,竹林里竟然有毒蛇,我差点就被咬伤了。”
槿姨立即停下手中的银剪,关切地问我:“怎么可能?竹林里一直有人用雄黄酒驱赶毒蛇,怎么还会有蛇出现?”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可今天确实是有毒蛇袭击我。”我有些忧虑,咬着唇轻声道。
“啊!”槿姨脸上露出震惊,语气明显透着浓浓地恐惧。搁下剪刀走到我的身边,便要检查我的有没有伤到哪。
“我没有受伤,一个白衣公子将我推开,自己被蛇咬了。”
“白衣公子?那,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凡是毒蛇出现的地方都有解毒的草药,我不会让他有事的。何况,那是一条被拔去牙齿的毒蛇,所以白衣公子安然无恙。”我见槿姨面露惊慌,赶紧解释道。
槿姨松了口气后看着我,眼里有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柔声道:“幸好是虚惊一场,相思,你以后要注意别乱走。”
“可是槿姨,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蛇为什么被拔去了毒牙?还有,这蛇会不是会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萤儿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碧螺春,听到我们的对话手猛烈一抖,茶杯滑落,茶水洒落一地。她惊慌地赶紧蹲在地上收拾茶杯的碎片,双手在微微颤抖。
我奇怪地看着她问:“你这是怎么了?”
“茶水太烫了,我给姑娘另换一杯来。”萤儿急忙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看着她走出屋外,我和槿姨相互对望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槿姨拿起银剪,继续修剪花枝。
“以你驯养的毒蛇,不可能杀不了他!”
“你下不了手,是因为你爱上了他!”
马凌风在木屋质问林仙儿的话萦绕在耳边,我灵光一闪,难道今天竹林遭遇毒蛇袭击的事情和她有关?想起离开竹林时身后那一闪而过的人影,我就愈觉可疑。当时我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心底一直有种感觉那是真的,而且那身影像极了林仙儿。我将前后之事细细一思量,这些事情分明是与林仙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晚饭用毕,我独坐于门前的石阶上,以手托腮,望着遥远的天幕出神。
初夏的天空静谧而旷远,只有几颗星星宛如钻石般镶嵌在湛然的天空,一闪一闪发着耀眼的光芒。石阶两边几盆绿萝在夜色中无声委地,稍有风拂过,纤细的藤蔓将影子淡淡的投映在地上如蜿蜒的长蛇,一摆一摆,似乎要朝人扑来。
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竹林中的毒蛇再次闯入脑海。是她,一定是她,她一定去过竹林。能够将毒蛇的牙齿拔掉,也只有她了。而她放蛇想要对付的人,应该不是我,而是那个白衣男子。记得那夜林仙儿姐妹在我窗外的对话里曾经提及一个叫武安王的人,莫非白衣男子就是她们口中的武安王?
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必须去找她问个清楚,将自己满心的疑惑解开。否则,我今夜无法入睡。
去杂役房的路比较远,须得经过马凌风的眠香居。我小心翼翼一路前行,生怕惊动了留香苑的看守。一路踏着青石板,微风过处,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所经各处的居所皆已掌灯,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悄悄行走在黯淡地树影里。
杂役房的门敞开着,里面一点红红的光晕微微跳跃,我看见坐着几个身穿蓝底白花粗布裳的女子正各自低头忙着手中的活计。也许是我的步履很轻,她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女子,面朝门槛坐着的正是林仙儿。
我略整一整衣裳,重纱掐金滕纹的杏色衣裙带起一些凉风,我轻唤:“林仙儿。”
屋内数名女子听到我的声音皆朝我看来,我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我发现她们的眼神或呆滞,或愁怨,或淡漠,想来她们都是因做错了事情而被马凌风罚来此处的。
林仙儿此时正在编织一个竹篮,见我唤她,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她脸色有些菜色的灰黄。她稍一犹豫后,便缓步从屋里走出,抛下一屋子诧异的眼光走到我面前。
“跟我来。”
她随我来至一丛月季花旁,她隔着我五六步之遥与我相对而立。她看着我冷冷问:“姑娘跑到杂役房来做什么?”
“你在这里可习惯?”我淡淡的看着她道:“你武功那么好,呆在这里虽然委屈,但好过做杀手去滥杀无辜。”
“习惯不习惯,姑娘不是都看到了么?”林仙儿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做不做杀手由不得自己选择,很多事情姑娘无法想象。”
看着她昔日娇艳的容颜此时失去了光泽,而月季花此时开得正好,我便随手掐了朵月季在手里把玩:“看来你做杀手做得也很失败,那你有没有想要离开这?”
“为什么要离开?”林仙儿露出讶异的神色,低声道:“仙儿曾听苑中人提及姑娘长年生活在世外,对花有着特别的喜欢之情,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林仙儿果然机敏,避开我的问题并不作答。她的容颜相比那日竹林木屋内已少了妩媚,添了不少憔悴。即便如此,仍不掩其十分的美丽。
“我此时来不是要和你谈花论草的。”我冷冷地瞧着林仙儿,想起她曾经怂恿萤儿一起算计我,心中对她泛起的怜悯之情尽数退去。
她见我如此说,不觉一怔,低低道:“姑娘想谈什么?”
我淡淡地问道:“今日下午躲藏在竹林暗处的人可是你?”
“姑娘觉得是仙儿吗?”林仙儿反问道,脸上一片冷漠。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条毒蛇想必也是你放的吧?”
“姑娘认为呢?”
“仙儿,我很清楚的记得那日在木屋,马凌风说你驯养了很多毒蛇。竹林有蛇其实并不奇怪,只是马凌风曾嘱咐下属,每月定时往竹林洒雄黄药酒,所以竹林是极难出现蛇的。而能够带蛇进入竹林的,只有你。”
“姑娘认为是我做的,那又何必来问我?”见我说得铁定,林仙儿竟不辩驳。
我目光冷冷,逼视着她的双眸,真想看进她的心里去:“只是我不明白,我曾于竹林救你一命,而你为何要放毒蛇来咬我?”
“仙儿没有想害姑娘,更不屑杀姑娘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见我将她说成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林仙儿极力地想辩解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真的放蛇咬我,否则我又岂能好好站在这里?
“那你到底是想要放蛇咬谁?”我把玩着手中带刺的月季花,目光却愈加冷冽地盯着她,步步紧逼。
“此事和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掺和进来,更不要逼我说我不愿意说的。”
“逼你?你一身武功我能逼得了你?你是马凌风一手培养出来的,你是什么样的人只要看他就知道了。”
“姑娘,你若再如此咄咄逼人,可别怪我不客气。”气愤之中,林仙儿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