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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忘记我此行的目的,我是来赢回他的。赢回了他,便赢回了一切。我不能让他再这样颓废奢靡下去,我更不能让他在颓废和造孽中积重难返。
他本是天上的风神,我不能让他在轮回中迷失掉最初的心性。
我款款而行,高高隆起的腹部,彰显着我作为女人的骄傲。同时也向周围的人警示,我才是楚国的皇后,马凌风唯一的正妻。腹中的孩子,将有可能会作为楚国的继承人接掌楚国的江山千秋万代永不衰败。
头上十二只赤金凤钗光亮夺目,足以让殿内所有装饰为之失色。
我的双眼冷冷瞥过那些莺莺燕燕,我看见楚乔目露惊艳,彦顒目光一直追随于我不曾有过离开。还有,马凌崇那阴阳不辨的神情,让人猜想不出他此刻心中所想。
马凌风由最初的意外转为疑惑,接着,又换成一幅似笑非笑的神情迎接我的到来。
我由萤儿搀扶着,缓缓来到了马凌风的跟前。
“臣妾参见皇上。”我屈膝欲跪倒在地,却被他双手用力扶起。
“皇后免礼,皇后免礼,到朕身边来!”马凌风露出惊喜的神情,起身扶住欲要拜倒在地的我。
我柔顺无比,朝他柔柔地笑着:“谢皇上。”
马凌风长臂一伸握住我的手臂,轻轻一个用力,便将我带向怀中。我凝视着眼前面露笑容的马凌风,心中有着刹那的错觉。好似时光,又回到了千世前的青峰山中。他邪魅地笑着,冷峻依旧,如深潭般的眸子望不见底。
“皇上,臣妾很久不见皇上,皇上怎么憔悴了不少?”我伸手抚住他俊美的脸,下颌,已经开始有青色的胡渣冒出。
马凌风的眸光有些淡淡的神伤,他拥住我,低声道:“是朕冷落了皇后,自从朕兵败王逵,朗州再建新政权后,朕心里特别的烦闷。朕很久,没有心情来陪皇后。”
此时满殿肃静,所有的人都望着帝后的喃喃缱绻之场面。
我并不在意这是众目睽睽下,这里有楚乔、还有彦颙。我所要的,就是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皇上心中的唯一真爱。
我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柔声道:“臣妾不怨你,臣妾只是希望,皇上不要老是蹙眉,不要不开心。”
“相思。。。。。。”他再次将我拥紧,一手抚着我脑后的黑发,脸颊贴往我的耳鬓。所谓的夫妻恩爱,耳鬓厮磨,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我的眼角余光,所见的是楚乔的惊异和彦顒的错愕。刚才,这个温暖的怀抱还是他俩的。眨眼间,却已经属于他人。
而这个人,却是传言被皇上冷落已久的皇后。不服么?那又能如何?
“皇上。”一声轻唤,忍不住抿嘴轻笑。我推开他一些,勾住了马凌风的颈项。
“相思,别叫我皇上。”他灼热的指,抚上我的腰。他温暖的喘息喷洒在我的脸侧,顺着脸侧再拂过我的耳
我双手抱住他的颈项,柔柔地,将埋葬心底已久的话,带着一抹娇羞附在他耳边倾诉:“我好想你!”
我的话那么轻那么柔,却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头。他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你真的想我?”
还需要问么?这么久的疏远,冷落,拧得心也是痛的。如果不想、不爱,又怎么会痛?
我点头,有些怅然道:“我的心曾经是痛的?”
“相思。。。。。。”他动容,满殿亦无声无色。
我不语,却将纤细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庞。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我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地触摸过他的容颜。
“皇上”
他的手指,带着温热抚上了我柔顺的发丝。
“相思,你爱我么?你爱我到底有多少?”粗哑的声音泄露着心底沉淀已久的酸涩,是不是一直以来,他的内心也是饱受相思的煎熬?
“我?”叹息了一口气,我幽幽道:“我不知道自己爱你有多深,只是知道,我们之间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不止是缘定三生,我们是有着千世之缘的。”
我屏息,抬眸注视着他神情的变化。
“千世之缘?你还信这个?”
“我信,难道你不信么?”
“你信,我便信。”马凌风含笑看住我,眸子漆亮,嘴角微微弯出弧度。
一看这神情,我就知道他心中根本是不信的。恐怕,更多的是认为我在胡说吧。
我一撅嘴,不悦道:“你欺负我,心里明明不信,嘴里还说信。”
第208章 警君心()
“哈哈哈。。。。。。我还是喜欢看你撒娇!”马凌风戏谑地笑,看向我的目光令我心颤。
“皇上!”我脸上微辣,毕竟众人在场,再无视也还是得收敛一些。
马凌风终于意识到身边还站着许多的宫人,眼前这来之不易的欣喜他只愿意自己独自享受,岂能由旁人来瓜分和议论。
所有人退下,空旷的大殿内只留下我们两个。
我柔柔地将手环住他的腰,可惜腹部高高隆起,并不能完全抱住他。
“小心些,别惊了咱们的孩子。”马凌风满是宠溺,伸手在我腹部轻轻摩挲。
这样小心翼翼的抚摸,看在我的心里,让我的心变得灼痛。曾经,我为自己准备了一碗藏红花汤药,想要杀掉腹中孩子。曾经,他持剑逼我喝下藏红花汤药,想要杀掉我腹中的孩子。
这些,只是为了一个不信任。而现在,又是什么,让他信了我?
“皇上!”我轻唤着他,马凌风眸光微敛,灼热的唇覆住我的唇。我心神为之恍惚,用仅剩的理智婉拒着他的索取。
千世前的一段情缘,归于浩浩时光,也不过一个短暂片段。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是因着那一个前因。
若我今天向他说破,是不是可以唤醒他最初的心智?
前世,我是一株执着的小白花,黄泉,我是一缕执着的花魂,今生,我是一个执着的女人。
可今生的我,并不知道太执着的女人,总是会令爱他的男人疲惫。
我的婉拒,消退了他眼中的炙热。实际上,以我现在笨重的身子,又怎能承恩他身下?
他回神,低眸凝视着我片刻:“你有心事?”
我怔忡,眼神难掩忧郁。关于花妖的的事情仿佛是一场遥远的梦,时至今日,又有几个局中人还记得?
如若当初我在忘川河中所忍受的九百九十九世的煎熬真的能换得与马凌风相守一生,那我又何不试着告诉他?
“是。”我喃喃开口:“臣妾想给皇上讲一个故事。”
“哦,即是故事,那想必很动听。”马凌风弯腰,将我打横抱起:“不如,就让皇后在帷帐内慢慢说与朕听。”
带着邪魅笑意的眸子暗黑不见底,唯有那炙热的双唇又毫无顾忌地探询至我的唇边、颈项
栖凤宫里充溢着久违的喜气,萤儿与香锦不顾我的反对,在各处挽上簇新的红色纱绸。前一晚我与马凌风宿在一起,这对于她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重新获宠,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妃子?皇后,走到最后一向是冷宫的主人。
为了冲掉栖凤宫长久的晦气,她二人自作主张,非要挽起喜庆的红纱。我淡笑,她们爱做什么,就去做吧。
想起小花妖的故事,当我娓娓诉说给马凌风时,他只是笑着。漆黑的眸子里,我看不出他到底相信几分。或许,他根本就不信。
他只是在心底认为,他的皇后以为他不再爱自己,所以编出这样一个花妖的故事来感动他,她就是想借着千世前因来感动他的心。
无疑,这样更让他有着窃喜,不管如何,他的皇后爱的人始终是他。
那夜后,马凌风一直与我在一起,仿佛人间最平常的夫妻。皇上宠皇后,就如同丈夫爱妻子,这样简单的道理即使是毫无学识的老百姓怕是也懂的吧?
而这样的盛宠瞧在别人的眼里也刺在了别人的心上,宫里顿时流言四起,说皇上沉迷女色,荒废朝政。
此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只是无声地冷笑。心里却是清楚,定是有心人一手散布的流言。
我暗自揣测,散步谣言的人应该是马凌崇不错。他心里怀着怎么样的鬼胎,还是马凌范在位时,我就已经知道。
我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再三提醒他要对马凌崇加以防备。
“凌风,陆孟俊和徐威手握大权,让他们镇守长沙的北大门岳州只怕不妥。”倚在窗前,我拉着马凌风手,无限担忧地看着他。
马凌风捏捏我的脸颊,嗔怪道:“你太多虑了,此二人用兵灵活,可守可攻,让他们镇守北大门岳州那是最好不过。”
我心里叹息,于是提醒他,陆孟俊和徐威是马凌崇的部下。如今楚国大权全部集中在马凌崇的手里,这不是一件乐观的事情。
可他却对我的话不置可否,打虎亲兄弟,自己的亲弟弟都不可靠的话,那世上还能相信谁呢?
我说凡事总有例外,“静江军”的头领王逵和周行逢不就是你自己的亲兵么?当年一起驰骋沙场,浴血奋战出生入死的亲兵都可以背叛你,心机深沉的马凌崇又怎么能不防呢?
他没有说话,在他心里,始终认为我是杞人忧天。而我,认为马凌风唯亲而用太糊涂。
我暗恨自己不够聪慧,宫廷争斗和政权计谋,我无一样擅长。除了一遍又一遍在马凌风耳边念叨提醒徒增他的厌烦外,其他的,竟是没有半点的用处。
万花如海,雪白的三生花仿佛盛开到了极致。
阵阵北风中,馥郁的香气冷冽的充溢在空气中,我将身上的貂裘大氅紧紧裹住自己因怀孕而臃肿的身子。
耳边,传来萤儿的声音:“娘娘,彦颙有事求见。”
“他怎么来了?”我疑惑:“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改日再来吧。”
“娘娘”萤儿尴尬的声音让我忍不住转身,原来,身披一袭灵狐大氅的彦颙正静静立于几步远处的地方。
我愣住,那一袭火红的颜色衬着他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脸庞更显妖冶。他的到来,我竟然没有听见脚步声。
“皇后为何不肯见我?”他缓缓走近,眼里闪烁一丝异彩:“莫非皇后是在怕彦颙?”
我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本宫只是想歇息片刻,又怎么会是怕见你?”
他再度走近我两步,眸子带着戏佞,连同语气都是嘲弄:“皇后急着解释,可见是心口不一。”
我默然,面对这样的无赖,多说也是无益。他忽然一手握住我的手腕,低头俯视着我。
“娘娘究竟要怎样?”
“本宫还想问你淫乱后宫究竟想怎样?”
“彦颙”萤儿大惊,早已将利剑拔出架在彦颙的颈项:“你不给皇后见礼已经是罪该万死,居然还动手轻薄皇后,你万死不足惜!”
“哼,皇后若杀了我,只怕得利的是另有其人。”彦颙不怕反笑,眉梢挑了挑,手中的力道更紧。
“你好大的胆子”我被他突然的钳制惹怒,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竟敢对我动手:“本宫要将你的恶习告诉皇上,看你如何收场?”
“皇后尽管去告诉皇上,想彦颙死的又何止是皇后一个人。”彦颙妖冶一笑,我隔着近近的距离,竟然看到他画得黑黑的眉毛。敷着薄薄白粉的脸让他多了一份阴柔,若不细看,还真当是位美人。
我忍不住讥笑道:“本宫奇怪你是何时接近皇上的?”
“为皇后唱戏的那一天,皇后,你不会后悔那天是彦颙来栖凤宫唱戏吧?”
“后悔,又有何用?如果要发生,不管怎么做还是会发生。有的事情,不过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皇后冰雪聪明!”
彦颙笑了,脸上却带着一丝忧郁。他的笑,明显的一片黯然。他的阴柔和俊美,让我不得不承认蕴含着一抹令人心折的风华。
男儿身,却可以美得如此妖冶。见他长久地握住我的手,我心里早就反感。可因自己身子日益沉重,并不敢肆意挣扎。
“放开皇后,否则,我叫你今天就命丧于此。”萤儿将手中利剑贴紧一丝,只见彦颙白嫩的皮肤已见血痕。
“彦颙死了,只怕皇后娘娘也难以独善其身吧?”彦颙的眸子里满是阴冷,语气带着危险的气息。
“萤儿,放开他!”我不屑地看彦颙一眼,沉声对萤儿道:“他不敢对本宫怎样!”
在未能弄清楚彦颙的来意前,我不想见血。毕竟,腹中还有将要出生的孩子。萤儿纵使有再多的担忧和不甘,也只能收剑离开。
我盯住彦颙妖冶笑着的嘴角,冷冷道:“你可以放开本宫了。”
挣脱开他的手,我好似逃离了魔掌般暗暗地舒了口气。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我并不觉得有多神秘。要查他,很容易。他本是武平王府的一个卑贱家童,只因喜欢唱戏,便偷偷地跟着唱戏的人学唱。
马凌风做了帝王后,武平王府的人都悉数召了过来。其实,马凌风从这一点来说,还是比较有善心的。
因着那天我想听戏,而彦颙自告奋勇要来栖凤宫为我唱一折。就因为这样一唱,彦颙在离开栖凤宫时遇见了来栖凤宫的马凌风。
之后,在我和马凌风长时间的疏离中,眉眼像极了我的彦颙立即进入了马凌风的视线。而我,面对这样的宫闱丑闻,只能自我安慰地当马凌风是望梅止渴。
第209章 噬骨香()
曾几何时,马凌风与彦颙的龙阳之好将我的心几乎伤到彻底。如今面对彦颙,让我情何以堪?
彦颙只管看我,他的语调带着质问:“皇后重新获宠,可是有人刻意提醒皇后?”
彦颙的话让我冷笑不已,莫非,他竟因这段时间马凌风没有召他侍寝而对我心生嫉妒?难道说,彦颙他就不能放弃这段畸情而过正常的生活?世上的人,何其奇怪。
我心一沉,眼神肃穆,低声斥道:“获宠?你认为本宫是在争宠吗?”
“如果皇后不是争宠,那彦颙又该怎么理解?”彦颙见我脸有不悦,却依然追问。
“本宫不屑争宠,为的,只是和自己丈夫的情。”淡然的语气,淡然的神情,掩饰掉我内心复杂纷纭的真实情绪。
千世仙缘,又岂是人人会信,又岂是人人能懂?想了想,我根本无需向他解释什么。
我抬眸看向他,他的眼中有一瞬间的怔忡。莫非,龌蹉如他,心也会有一瞬被触动么?
然而,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将这些迷人心智的人和事从马凌风身边拔除掉。
“彦颙死也不信谨夫人没有到皇后面前来说点什么?”彦颙妖冶的双瞳逼视我,目光深沉得令人心悸。
“谨夫人?”我淡笑着反问他,并不多说一这个字:“谨夫人是本宫的好姐妹,你想在本宫面前中伤她么?”
他再度伸出颀长的手臂将我带至他眼前:“若谨夫人的为人真的令皇后深信不疑的话,皇后又为何如此纠结?”
我被他抱住,只得顺势稳住自己的身子。眸光锁住他,却不愿意开口。
彦颙见我不吭声,继续道:“彦颙看到皇后在说楚乔两个字时,眼神是闪烁的。其实皇后你,也不再信楚乔是个温良之人了。贤夫人两度小产,贤夫人的死,彦颙相信皇后私下里定然会去查。真相,总会大白的。”
在他那仿佛能看透我深心的眸子逼视下,我显得有些不安,又是楚乔。
难道,在楚乔看似柔弱善良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蓬勃的野心?
“楚乔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