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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两个情切关心的男人一齐扭头看过去,只见罗深捏着自己左手食指,指间流下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一把锃亮的水果刀上。
莫司晨本能反应地一个箭步冲到罗深身边,蹲下就抓住她的手来看,只见食指已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不停冒出,已看不清伤口深浅。
方凌生比莫司晨来得晚了两步,见状立即掏出身上手帕往罗深伤指缠过去,一边说道:“手帕是干净的,先止血。我让服务员找药来。”
他说完便出门,这边莫司晨连手帕一起将罗深手指包住,只觉那伤口仿佛割在自己身上一般刺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罗深抬眸瞧见他脸色灰白,动了动手想抽回来,他终于责怪道:“动什么?等药来了再处理伤口。”
她宽慰道:“不是很要紧,伤口又不大,你可以先放手的。”
旁边高跟鞋声响,叶佳眉来到旁边冷眼瞧着两人情形,嘲讽道:“罗秘书又不是小孩,司晨你用得着这样吗?我受伤你都不见得会这么紧张吧。”
罗深咬唇,用力要夺回自己的手,莫司晨却连她手腕一起抓住,瞪她一眼道:“我说别动!再动又流血了。”
叶佳眉看地下一小摊鲜血有些触目惊心,轻哼一声咬牙恨恨地瞧着也不再说话。
方凌生来时手中拿了药箱,跟进来的服务员处理伤口颇为熟练,剥开手帕要扔却被方凌生一把接过握在手中。
“伤口很深。”服务员说,将消毒水倒在伤口上,“一会还是去看看医生,我现在只是简单处理,小心感染了。”
罗深疼得嗞地猛吸了一口气,眸中顿时泛泪,她忙紧紧咬牙忍住。
莫司晨瞧得心惊,紧紧握着她伤指的手腕,看服务员上了消炎药再用纱布将手指包好。
“现在就去医院。”他说,抬眸看方凌生,发现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方凌生望着罗深和莫司晨的眸中有着意味不明的哀伤,他说:“我叫了司机来,让他送你们去医院。”
“方助理,实在抱歉,今晚招待不周。”莫司晨对市领导道着歉意,再看看叶佳眉,“我送罗秘书去医院,让司机送你回去吧,你也饮酒了。”
叶佳眉心绪复杂,看看方凌生,再看看莫司晨,忍不住说道:“让方助理送罗秘书看医生也可以,为什么非要你去?伤个手指又没什么大不了。”
罗深起身,淡淡笑了笑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谢谢大家这么费心,给大家添了麻烦也很抱歉。”
莫司晨弯身拿了秘书的包包,沉着脸瞧着她,什么话都没说,罗深却已经感觉那个眼神里强硬的坚持,知道此时谁也阻止不了他的决定。
“我们打车去。”他向方凌生点了点头,率先走向门口,罗深迟疑了一下,只得跟了出去。
方凌生向其中一个司机道:“你送叶助理回家就下班吧,辛苦了。”
他没有再与叶佳眉说话,他感觉到了叶佳眉就就在暴发边缘的怒意,他不喜欢她这种随时随地都高高在上的气势。
走出包厢时方凌生的手放在外套口袋里,他还紧紧攥着那方带血的手帕,心头闪过微微的激动,一些念头走马灯般杂沓地浮过脑海。
急诊室里,莫司晨又再次目睹了罗深手指上的伤口被重新清洗消毒的过程,医生还用止血钳翻开伤口的皮肉检查有没有异物,他蓦然被一阵晕眩袭过,忙转开了头不敢再看。
医生早就惯看血腥,这个小伤口在她眼里完全无感,她好笑地瞧莫司晨一眼道:“太过关心伤者就会这样,看不得皮开肉绽的伤口,若这是其他毫无关系的人你就不会这样,这属于正常的心理疾病。”
好矛盾的说词。但莫司晨现在只关心伤口,问道:“严重吗?会不会有后遗症?”
“不要碰水。”医生在伤口上盖纱布粘胶带,“过两天来换一次药就好了。”
“不用打针吗?”莫司晨追问,“不用吃药吗?”
医生抬头瞪他一眼,“已经消过炎了,你以为打针吃药对身体就好吗?小心些不要碰脏东西就行了。”
离开医院时,莫司晨还在抱怨医生无情,不体谅病人的痛。
“已经不痛了,”想到叶佳眉刚才的嘲讽,罗深觉得这一番折腾比伤口更令她烦躁,“总经理是醉了吗?这么唠叨。”
他点头,“是,被你吓的。你要补偿我。”
补偿这两个字似乎是个敏感话题,罗深不敢吭声,随他站在路边等计程车。
“要不要我帮你啊?”他侧眸看她,似笑非笑,“你的手不能碰水,洗头啊,洗脸啊,洗澡啊,都会不方便,我可以为你服务的。”
罗深听到后面索性捂住了耳朵逃开,斜着眼睛远远看他。
对于为她服务这个提议争执,在莫司晨送罗深回到罗宅大门口时被一通电话终止。
“你马上回家来,爷爷有紧急的事要找你。”莫天爱在电话里说,语气古怪。
柳州沙路二十八号的庭院里停着红色的跑车,莫司晨一进门看见便知刚才那通电话所为何事。
“司晨,是爷爷叫你回来的,”莫天爱眨了眨眼睛,向叶佳眉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听说你陪罗秘书去医院了?罗秘书得了什么病啊?”
莫振南静悄悄瞧着孙子等待他的回答,但莫司晨似乎并不想痛快地说,而是向叶佳眉冷笑道:“你不是应该回自己家了吗?做什么跑到我家里来八卦?”
他问得有些逼迫,叶佳眉听得不悦,向莫振南瞧去,似乎在说‘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司晨不要扯开话题,”莫振南权威地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莫司晨坐到莫天爱身边,“她不是说了吗?我陪罗秘书去看医生了,这是很严重的事吗?”
“罗秘书得了什么病?”莫天爱眨眼睛,意有所指,“现在重点是这个。”
在一旁静静看报纸的莫楚雄不禁也抬眼看过来望着儿子。
莫司晨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向叶佳眉望了一会,猜测她有可能的煽动内容。
然后他笑了,“罗秘书得什么病,叶佳眉不是很清楚吗?到底爷爷是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叫我回来?”
莫振南被吊足了胃口,有些不耐烦了,“别废话了,说重点。”
“罗深的手指划伤了,就这样。”他没有再称罗秘书而是直呼姓名,心头带着一股气堵,也想赌一赌这个名字在家人的心目中会激起怎样的反应。
莫振南果然皱起眉,但却不是因为那个名字,“就是手指划伤这点小事?你们用得着大惊小怪么?”话中竟是连叶佳眉一起责怪了。
莫司晨却站了起来,“爷爷,我喝了些酒有点头晕,先上楼休息了。”他转头看到父亲若有所思的眼神,脚步迟滞了一下问道:“爸爸也是在等我吗?”
莫楚雄点头,语气淡然地道:“罗秘书的伤不要紧吧?”
眼见事情即将这样抹了过去,叶佳眉是不愿意的,适时呛道:“爷爷觉得大惊小怪,我可不敢当成是大惊小怪。司晨为了一个小小的秘书丢下方助理不管,这说不过去吧。”
方助理三个字令莫楚雄想起了一些事来,淡然看了叶佳眉一眼,“事情过了,佳眉就不要再闹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方助理是大度的人,我想那样的情形下他不会介意的。”
一向十分看重婚事的家长突然间语气不同以往,叶佳眉有些意外,也感觉到了今天莫楚雄对她的冷淡,这样的感觉有些微妙。
“司晨以后也注意些,你是有婚约的人了。”爷爷适时补了一句,“累了就上楼休息吧,佳眉要回去就别太晚,要留下就早些休息。”
事情就这样化解,而两个当事人心头都不愉快。
莫司晨回到房间,一脱外套就倒在床上,胸中一股闷气无法舒发。
罗深坐在桌前,桌面上的剪贴本翻开了几页,她目光却一直望着包裹了纱布的手指。
想着受伤时听到的那句话:
“订婚时间虽然拟定了,但计划不如变化,谁知道那时候会发生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他真的有了什么打算?诚如他向她宣布的那样,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和叶佳眉结婚?
今天的情形,和以前所见到的他们相处的情形,看起来都不似情侣那般亲密,那他们当初为何要交往?而且已经触动到婚姻程序!
她不想做那个令事情发生变化的外因,也绝不允许自己成为那样的外因。
还有方凌生,今晚一直以那么奇怪的眼神看她,她受伤时方凌生眼中的关切不亚于莫司晨。叶佳眉一直想将他引向一个暧昧的方向,但他的意图似乎并非如此。
一阵来电铃声将她从胡乱思想中惊醒回来,熟悉哀伤的乐曲。
第137章 我想在你身边()
屏幕上“总经理”三个字在闪着,她没有立即接听,而是听着那支乐曲响到中段才划开通话键。
她只是将手机放在耳边没有说话,那边的人沉不住气先开口道:“要我过来为你服务吗?”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一些淡淡孤独。
他还在念着她,罗深感觉有些窝心,“不要,我已经弄好了。”
他声音软软的,“洗过澡了?”
虽然他看不见,但她仍点头,“嗯。”
他带着轻笑问:“怎么洗的?”
她很认真地答:“用保鲜膜把手指一层一层包起来,再套上塑胶袋。”
“呀,罗秘书真是聪明啊,完全就是生活小能手。”他愉快地调侃。
“呀,总经理真是无聊啊。不过,为什么男人也会晕血呢?还好我没有流很多血,不然你就晕倒了。”她不自觉地唇角含笑道。
那头的人不服气了,“医生不是说了吗?我是因为情切关心才会那样,你不信吗?我都快心疼死了!”
他这句话的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她更矛盾了,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他那端也安静下来,一时间两头同时陷入沉默。
“罗深,我想在你身边。”许久,他突然说,声音低沉而含着感情。
罗深心头跳了一下,仓促地道:“总经理,我困了,我要睡了,再见。”
她没再等他回答,她害怕会越说越舍不得,匆忙地挂断通话,翻开的剪贴本也不看了,合上放进抽屉上了锁。
因为莫司晨拿走了她一套家门钥匙,这本剪贴本她收得更加小心冀冀,曾想过要换一个地方存放,但整间屋子哪里都不比抽屉更安全。
市政办公厅市长助理室,门紧紧地关着。
方凌生呆坐着,脑袋靠着皮椅的椅背,他不知自己已经坐了多久,只觉得一切的思绪都已经麻木。
自从中午他收到这份快递过来的文件,闭门看过之后就陷入了这样的空茫状态。
文件只有两三页纸,没有装订,在桌面上平排铺开。
首页上端是几个小一号字体的大字:“基因鉴定所DNA检验报告书”。
末页写着一行结论:“父系可能性为999999%。”
看到这个结果时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心头突然间疼痛得苍白起来,不知是哪里疼,不知从何处开始疼。
疼而绻缩,无法再舒展。脑际繁忙地掠过一些画面。
员工入职档案上空白的出身栏。
福利院的简朴整洁却也家徒四壁。
学生档案里掩去了半边面颊的标准照上的无助忧伤……
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冬天,竟有一个这样的她来到这个世界,而却连一个属于自己的姓氏都没有。
他突然间悲伤无法抑止,眸中流下泪来也不自知。
门被人扣响,他忙收拢桌上资料锁进抽屉,起身进了洗手间。
这一日天色有些暗沉,罗深下班走出办公大厦时抬头看了看天,会下雨吗?
她再看看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指,有些无奈,它还没好呢,昨天换过药之后,在莫司晨的强烈要求下,医生白了他一眼之后说那就再包两天。
因为这只手指,她连打字都不方便,这两天助理们都把她的工作抢去不少,早早地就赶她下班回家休息。
也因为这只手指,莫司晨今天的一个应酬没有让她跟去。
这只手指好金贵。
她暖暖地笑了,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眼底却突然撞入一个远远伫立的人影。
一个并不年长的长者,市长助理方凌生。
罗深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他在那里已经站了太久,已经融进这暗沉的天色里。
他在望着她,一直。所以她走过去,礼貌地向他微笑着招呼:“方局长,您好。”
方凌生向她点头,没有说话,面容里有一丝安祥和欣慰,然后目光转到她那只受伤的手指上。
罗深发现了,举起那只手道:“已经快好了。但总经理坚持要再包两天。”
方凌生再点点头。
罗深向他弯了弯身,轻快地道:“方局长再见。”
现在,只有她才称他为方局长,别人都叫他方助理。
她走了。
方凌生目光追随着她,看她上了八十二路公交车,他也一旁的黑色大众休旅车。
八十二路公交车行了几站路进入城市的中心,一站一站地停止又出发,黑色大众车也跟着,停停走走。
方凌生墨黑的眼眸突然看到站台上的罗深,他忙松开正准备跟着公交车起步的油门,望着罗深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幢大厦。
正巧的是旁边有停车场,方凌生忙将车驶进去停好,匆匆跟进大厦时看到罗深乘着自动扶梯上楼,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他松了一口气,紧紧随着她穿过人群,进了二层楼的咖啡厅,进了她座位的隔壁,这个位置相对隐秘,有极高的屏风与邻座隔开,还有盆栽植物遮住了来自过道的视线。
罗深在临窗一个敞亮的位置坐下,为自己点了一杯茶,向服务员说道:“另外一位客人要喝的,等她来了自己点。”
她要等的客人有点特别,刚才强硬地要求她务必要见一面,所以她下了公交车,就近选了这个地方。
服务员一走,她又接到了电话,仍是那位客人。
“要见,那就在锦云大厦,因为我正好在这里。”罗深说,“二楼云轩咖啡,A区二十八号卡座。我只等半个小时。”
她表情平淡,语气简洁而坚决,她要让对方知道她并不是随意由人拿捏的软柿子。
果然等了半个小时,在最后一分钟,她准备起身离开时,过道匆匆的高跟鞋声音敲着地板过来了。
叶佳眉一向在罗深面前的盛气凌人在这时居然带着些许挫败,她瞪了一眼淡定坐着的罗深,走进对面的位置。
“罗秘书的架子端得真高啊,”叶佳眉放下包包,冷着声音道:“在司晨面前你装得可真是温顺,他看不出你有这样的一面吧?”
罗深望了叶佳眉几秒才道:“叶小姐要喝什么自己点,我没有为陌生人点单的习惯。”
叶佳眉眼睛睁得更大了,面上泛起薄怒,恰好服务员过来,她语气不悦地说:“拿铁。”
“叶小姐说我架子高,现在请你知道,”等服务员走开,罗深目光转向自己面前的茶杯,淡淡说道:“我并不是你的下属,也不是你的晚辈,没有听从你指挥的义务,是你要求见面而不是我,所以见不见面,在哪里见面,我有决定的权利。”
叶佳眉更是听得目瞪口呆,望